“周銘,這李光弼不愧是南洋四十八姓之首的人物,剛才看他那樣子應該是已經反應過來了,最近他們有點太依賴你了,不管大大小小的事情總要從你這里找個說法。”
當李光弼他們離開以后,一直安靜站在周銘身后的蘇涵突然對周銘說。
周銘聽了也并沒有表現出多驚訝,因為正如蘇涵剛才所說,這李光弼好歹也是南洋四十八姓之首的人物,不說多逆天,但也肯定會比平常人高出一個檔次,那么能反應過來也并沒什么好奇怪的。
“他反應過來就反應過來了吧,反正我本來也就沒打算和他們玩這個心眼。”周銘說。
蘇涵嗯一聲表示知道:“周銘你就專心你自己的事情,其他方面我會幫你看著的。”
周銘點點頭,隨后拿起電話給唐明杰回撥了過去,詢問他那邊排查的情況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跟和訊公司進行合作談判。
“排查并不需要那么仔細,非得你一個一個測試,可以按區域劃分,只要確定目標客戶群所在的大區域,確定這些地方的線路覆蓋,那么合作談判隨時可以開始了,或者也可以選擇一邊接觸談判,一邊同時還在悄悄進行線路測試,總之合作要盡快開始。”
周銘給唐明杰傳達了指示就掛斷了電話,蘇涵這時說:“這樣會不會太著急了?他剛剛才開始進行線路測試。”
“我也不想這么著急,不過我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周銘搖頭拍拍桌面上的報紙:“我每天的報紙都沒落下,自從排華浪潮結束,國際局勢就突然平靜下來了,這很不正常,所以不管我們這邊準備的怎么樣,我們都必須提速再提速,因為我們就是在和時間比賽。”
經周銘提醒蘇涵這也才想起,之前當周銘到了東南亞的時候多熱鬧,從新加坡股災到一口吃掉新亞銀行再到印尼的排華浪潮,可以說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讓人沒有喘息的機會。
不是周銘自夸,但通過這些事情也能表明至少有人是對周銘和東南亞的華人宗族們有所忌憚的。
那么既然忌憚,在周銘解決了排華浪潮,并且還利用這次機會整合了東南亞的華人宗族,還請出唐明杰成立了華商商會,按理來說對方更不能坐視才對,怎么反而卻沒了動靜。
對方連之前周銘在東南亞這邊的行蹤,還有李家秘密轉移資產的渠道都能掌握的一清二楚,沒道理現在突然變成了聾子瞎子,更不要說周銘也沒刻意保密;要說對方經過這些被打臉的事情反而看不起或者就因此害怕了周銘,那也是很不符合邏輯的。
因此只剩下一個結論,就是他們在準備著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又或者是周銘預言的那場東南亞金融風暴要開始了。
這不管哪一種都是對他們極為不利的,所以他們才必須抓緊現在平靜的時間,盡可能多做一些準備。
“看來這不僅是對我們的考驗,也是對唐明杰的考驗啊!”蘇涵感慨。
周銘這時卻笑了:“小涵你也不要那么緊張,我覺得這對我們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壞事,有這么一個平靜的時間給我們總比沒有要強啊!”
另一邊在達加濱海地區,這里是達加的老城區,也是達加的工商業還有住宅比較集中的一塊區域,也是各種線路最雜亂的區域。
正是這些原因,讓通信公司的線路鋪設在這里就比較有代表性,因為如果連這里的線路都能照顧好,那么其他一些地方,就會相對簡單了。
唐明杰也懂這個道理,所以他帶著人做線路測試首先就選擇了這里。
濱海地區也有著其他棚戶區一樣的特色,原本規劃能供兩輛車并排通行的道路被兩旁的私搭亂建積壓的一輛車都很勉強了。抬頭看去,頭頂的電線和通信電纜橫七豎八如同一張巨大的黑色蛛網一般,只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天知道這里的電工是怎么做的。
唐明杰帶著他的人就站在路邊,他們拆開一個端子箱,正在對這一片的線路進行測試。
其實這么做是不合規矩的,但為了做到對線路情況心里有數,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邊在做著測試,這邊唐明杰放下了手機,旁邊正在做指揮的中年人是唐明杰的學生查儂薩,剛才唐明杰打電話并沒避著他,查儂薩全聽到了。
現在查儂薩見他打完了電話急忙道:“老師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已經很急啦,他居然還要我們加快速度嗎?他到底懂不懂這些事情應該怎么按部就班來做呀,現在不管是對和訊公司的了解,還是商會那邊以及那些工廠企業的情況,沒有一個地方不是一團亂的,如果不是老師您只怕早就垮掉了,他居然還不知足?”
唐明杰卻笑笑表示:“既然他這么說咱們就這么做好了,而且他說的也沒問題,咱們要真一條一條線路查過去也太麻煩了,就集中重點排查吧,同時下午我也去一趟和訊大廈,先和他們接觸接觸吧。”
“但是老師我是真覺得你幫這種人真是太不值了!”查儂薩有些憤憤不平道,“老師您好歹也是印尼最權威的經濟學者,就算是美國那邊的世界投資公司,只要您一句話,也都能隨便進的,我只是您教出來的學生,我都能是一個區域總裁,您肯定會有更好的安排,何必跟著這個不知所謂的年輕人,他這么真是太不靠譜了!”
唐明杰原本要離開,聽到這話卻又收回了腳步,回來很認真的問他:“查儂薩,你相信老師嗎?”
查儂薩不明所以,回答他當然相信老師,唐明杰隨后又說:“那么既然相信老師,就請相信老師的判斷,我可不會隨便選擇。”
查儂薩這才反應過來老師是有他的想法,那么就再繼續看看吧。
唐明杰拍拍查儂薩的肩膀讓他好好看好好學然后就離開了,把這邊的事情交給他負責。
離開濱海城區,唐明杰回去了商會,正好碰到商會里有些事情,還有下面工廠來詢問事情,他一并給解決了,甚而還抽空洗了個澡,下午三點出發去往和訊大廈。
和訊大廈距離三保大廈也就兩個街區的距離,并不遠,那是和訊公司的總部大廈。
其實唐明杰是并沒有預約的,不過他卻大搖大擺的走進大廈,讓前臺告訴梅多和有人來拯救和訊公司了,然后他就被請恭恭敬敬的請進去了。
唐明杰走過長長的走廊,外面一長溜排隊等著要見梅多和的人,他們都對唐明杰怒目而視,甚至有人故意攔住了去路,質問唐明杰憑什么可以插隊憑什么可以見到梅多和,他們卻已經在這里連續排隊一個禮拜了!
有人帶頭其他人的憤怒也被點燃,這么多人氣勢洶洶的圍上來,把前臺小姐嚇的花容失色。
不過唐明杰但很淡定,他表示自己是來拯救和訊公司的,如果他們不想要回債務或者希望和訊公司馬上破產,就請繼續。
不得不說唐明杰是很聰明的,他很清楚這些人這樣等在這里,無非就是跟和訊公司有很大關系的,不是債主就是股東,再要不然就是其他投資人或者合作商,這些人都很希望能從和訊公司拿到錢,不希望和訊公司就這么破產,因此聽唐明杰這么一說,他們立即猶豫起來。
“看來你們還都明白嘛,既然明白了就趕緊讓路吧。”唐明杰說。
如果是幾分鐘前,唐明杰這么說肯定要被這些憤怒的人們給打死了,但是現在,這些人卻都不得不給他讓路。
這神奇一幕驚訝的前臺小姐目瞪口呆,她可清楚記得之前曾有人就這么被打出去來著。
隨后唐明杰就被帶到了梅多和的辦公室,從梅多和這個名字就不難看出,這個人就是和訊公司的創始人,現在他也仍然是和訊公司的董事長和首席執行官。
和其他公司的創始人一樣,梅多和也對和訊公司傾注了自己的全部精力,他也很不希望見到和訊公司破產,因此他這段時間不斷在想辦法,不管是發行企業債券還是貸款或者是其他集資手段,可以說能試的方法他都試過了,然而這些方法都只能稍緩一陣,都解決不了最根本的問題,和訊公司仍然止不住的往破產的深淵里滑落。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當他聽到前臺那邊有人說來拯救和訊公司,尤其那個人還是唐明杰,他毫不猶豫就放棄了自己眼前和一位銀行行長的會面,請他上來了。
他很清楚,就算和銀行的貸款談成了,也不過就是跟之前一樣,只能緩和現在的資金緊張問題,能給員工發一些工資,卻不能解決最根本的問題。但唐明杰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盛名在外的經濟學教授,更重要的是他依稀還記得之前似乎是有提過華商商會要和自己的和訊公司合作的事。
雖然那種什么合約機銷售的手段自己都沒聽說過,但這并不妨礙自己和他見一面,仔細聽聽這是怎么回事,萬一是個機會呢?
現在梅多和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階段,哪能甘心放過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