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李宗睿所計劃的那樣,這些華人就是在被印尼人無限屠殺以后爆發出的背水一戰的勇氣,但這本就不牢固的勇氣隨著李宗睿突然并向印尼人臣服而宣告崩潰,所有華人再次絕望,在他們看來連李家都這么輕易的放棄了,他們還堅持什么呢?另外也不是沒有人懷疑周銘的動機。
眼見原本他們小心翼翼拼盡全力才營造好的局面,卻被李宗睿這么輕易給毀了,蘇涵和劉傳銘氣的渾身發抖,恨不能殺了他。
“這人怎么可以壞到這個程度?我們是在救你們的啊,怎么你們不愿意當人就愿意給人跪著嗎?他好歹也是李家的人,怎么這么蠢啊?”蘇涵氣的想哭。
“他才不蠢,反而精明著呢!”劉傳銘大使無奈道,“他很清楚如果我們今天救了這些華人,那我們在東南亞這些華人群體的號召力就會無限擴大,他擔心我們會威脅李家在東南亞華人群體中的絕對核心地位,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壞了我們的事。”
這話很明白的,只要沒有周銘,那么東南亞的華人無論是被殺還是怎么樣,或者是印尼威逼李家交出多少錢“保護費”,李家仍然是屹立在東南亞的李家,所有華人宗族和華人商會都還是要圍著李家轉,李家即便什么事情都不做都可以賺很多錢;然而一旦要是今天周銘得到了所有華人的支持,收了他們的心,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一旦這些華人宗族放棄了李家去支持周銘,那就是斷了李家的根了,正是這點才讓李宗睿如此發狂。
“可是難道他就不想想,要不是我們恐怕他現在已經被那些印尼人殺掉了呀!再說他現在壞了我們的事,難道就不怕事后印尼人再找他算賬嗎?”蘇涵完全無法理解李宗睿的想法,“最重要一點,做人好歹要有點底限吧?怎么可以這么自私自利呢?而且他要保住李家,最好的方法不是應該做好自己嗎?怎么能反過來給我們搗亂,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劉傳銘呵呵冷笑:“如果他明白這些,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看著周圍哭喊成一片的華人們,還有不遠處臉色猙獰的李宗睿,周銘心里嘆息一口氣,前世的時候他不是沒有在網上吐槽過一些電影電視里的腦殘劇情,但現在真的面對就發現很多人腦殘起來真的超乎想象。
周銘他們這邊很郁悶,托哈那邊卻很開心,他得意洋洋的看著周銘:“有句話用你們華語來說叫不識好歹,剛才我都說了可以給你最優厚的商業政策你不要,現在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托哈說完還很不耐煩的揮揮手:“現在你快滾吧,這里已經沒有你的事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是真沒想到!”周銘嘆息一口氣,他看著仍然匍匐在地上的李宗睿說,“我可是來救你們的啊!”
李宗睿則大吼道:“你少假惺惺了!什么來救我們,你分明就是來利用我們的!”
聽他們這話,托哈更得意了:“我早說了,商人就該好好干自己商人的事情,你要做什么投資我不攔你,可有些事情就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事情的確沒那么簡單。”周銘說,“我原本的準備,沒想到居然會用在這種地方。”
隨著周銘的話,托哈身后幾名士兵突然發難,幾步沖上來擒住了托哈。
“都不要動,誰敢亂動我就殺了托哈!”他們有人操著并不熟練的印尼話大喊著,頓時震住了那些士兵。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所有人,大家都愣愣看著周銘,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周銘對所有人說:“這些人都是我安排的,他們是華西的特種部隊,是剛才找機會潛伏在托哈親衛隊里的,目的就是確保他不會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周銘低頭看向李宗睿:“原本我這個安排是為了防止這位微笑屠夫先生狠下心再屠殺的,卻沒想到現在居然會因為你我不得不這么做。”
說完周銘抬頭起來看向所有華人:“同胞們,我知道你們在印尼一直都過的很絕望,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哪天醒來印尼人又會揮舞屠刀殺到自己頭上來了,但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我們華人在印尼承擔了超過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稅收,卻不僅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反而還要被無故屠殺呢?這不公平!”
“是的,我只是一個來自華夏的商人,對于我來說,不管任何事情只要能賺錢就好了,如果印尼局勢動蕩,如果我的生命都會有危險,那么我只需要跑就好了,我相信有劉大使在我身邊我就是很安全的。華夏的軍艦就停在蘇倫港那里,同時還有一艘核潛艇在附近海域巡航,就算世界最強的美國海軍,也未必敢阻攔。”
周銘環視著所有人:“但是我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是因為我知道自己不僅是一個商人,更是一個和你們一樣的華人!”
“不可否認,我的確想跟東南亞的華人宗族合作,是我在這邊有個大項目,李宗睿說我是在打你們花了幾十上百年累積的財富的主意。”
周銘說著眼睛一瞪繼續大聲說道:“我想說沒錯,我就是在打這些財富的主意,我想要這些由幾代華人辛辛苦苦累積起來的財富花在他們應該花在的地方,而不是平白無故被別人搶走!”
周銘說完頓了好一會:“這些就是我想說的,下面就該你們選擇了,是跟著李宗睿一直跪在這里,還是跟我站起來?”
“我們當然是要站起來!”有人脫口而出喊道。
隨著這一聲喊,還有更多的華人一個接一個站起來了,他們都眼神堅定的看著周銘。
“周銘…同胞,對您我們真是非常抱歉,我們剛才居然懷疑您,我們真是太蠢太不應該了!我們都欠您一句對不起!”
所有人一齊向周銘抱歉起來,而周銘面對著這一句句抱歉,周銘心里長出一口氣:總算自己這些布置都沒有白費!
“你們都瘋了嗎?”
這時突然有人大叫起來,能在這個時候煞風景的就只有李宗睿了,他看著所有這些華人都向周銘道歉,這讓他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李宗睿手指著周銘:“你們居然相信這個華夏人?他可是要利用你們呀,你們這些白癡,我們李家才是你們最該道歉和依附的對象,你們怎么能向他道歉呢?你們都被他給騙了…哎呀!”
這一次不等李宗睿的話說完,有人狠狠一拳就打了過去,動手的正是李宗霖。
“李宗睿你這個蠢貨,你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這哪是要幫李家,根本是在把李家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呀!我要代表所有華人好好教訓你!”
李宗霖把李宗睿打倒在地,一下一下狠揍著,而李宗霖帶了頭,其他華人也都紛紛撲上去要打李宗睿,這里有幾千人,他們不可能都打得到李宗睿,但對他們來說,能打上一拳踹上一腳都是很好的發泄。
周銘并不管這些,畢竟比起痛打被人民群眾唾棄的落水狗,這個托哈更難處理。
要知道不論托哈做了什么,他總是印尼的總統,而周銘還有華夏公民的身份,就這么抓了一國總統,總是有點說不過去的。
托哈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因此他盡管被擒下,卻依然很不屑的昂著頭。
“那么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直接殺了我嗎?不得不說,你真的做了一個很蠢的決定!”托哈語氣嘲諷問道。
周銘沒說話,就這么看著托哈,那眼神平靜的讓他心里發毛。
就當托哈被周銘要看崩潰的時候,周銘突然笑了:“托哈總統,你知道我是從華夏來的,我想你或許不知道在我的國家一般都有這么一個傳統,每當那里出了災難的時候,我們的國家領導人都會親赴第一線以穩定民心。”
托哈頓時驚了,他掙扎吼道:“你想干什么?”
“沒什么,只是印尼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華人的生命安全遭到嚴重侵犯,我們華夏也派出軍艦來進行撤僑,你作為印尼總統,親赴蘇倫港視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周銘說。
“不!我不去什么蘇倫港,你們這是在綁架!”
托哈怒吼著掙扎著,他才不想去什么蘇倫港,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最大殺害華人的劊子手,而蘇倫港那里現在全是要撤走的華人,他哪敢去呢?
可這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是他說了算了,而且是親自抓的他,根本不需要用力,就只需要把他的手反剪到背后用力往上一提,他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隨后周銘就讓他們“借”了一輛印尼的軍車,上車要離開。
看著周圍一圈圈還指著自己的槍口,周銘又笑了:“據我所知槍的分量可不輕,你們這么舉著舉了這么半天了不嫌累嗎?現在你們的總統先生要去蘇倫港視察華夏的撤僑工作進展了,你們要跟著去嗎?”
面對這個問題,那些印尼士兵都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周銘笑了,回頭看著臉色很黑的托哈說:“看來總統先生的衛隊忠心程度并不怎么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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