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藍國作為瀚海沙漠中的唯一綠洲地理位置相當重要,南望沙迦,北接黒胡,這些年來,無論沙迦還是黒胡都想將域藍國據為己有,可是因為瀚海沙漠這座天然屏障,想要征服域藍國必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所以兩大強國雖然野心勃勃,卻始終沒有付諸實施。
胡小天笑道:“只怕我幫不上什么忙。”就算他將嵇城據為己有,可是距離域藍國仍然遙遠,更不用說其間還隔著安康大草原和瀚海沙漠,以他今時今日的實力還不至于將手伸得那么長。
完顏烈新笑道:“聯盟并非是要讓王爺出兵,而是希望以后我們出兵域藍國之時可以借路安康草原。”
胡小天心中暗忖,黒胡的整個版圖幾乎覆蓋了瀚海沙漠的北方,不過距離域藍國最近的地方卻是安康草原,說是最近,直線距離也要在八百里左右,借路安康草原卻不現實,畢竟安康草原和黒胡之間還隔著大曲山脈,黒胡人的騎兵應該無法逾越天險,難道他們想要翻越大曲山脈,然后在安康草原購置,重組騎兵挺進瀚海沙漠?這樣付出的代價和辛苦要遠比他們直接從北方南下進入沙漠大得多,完顏烈新的這番話根本不可信,應該是黒胡人對安康草原起了覬覦之心。
胡小天微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安康草原并非我的領地,若是有朝一日,我掌控了那里,此事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完顏烈新一聽就是推托之詞,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呵呵笑道:“王爺果然痛快。”
胡小天在完顏烈新這里聊了一個時辰方才起身告辭,來到外面,趙武晟率領眾武士迎了過來,趙武晟道:“黒胡人怎么說?”
胡小天淡淡笑道:“信口胡說,天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目光在黒胡人送給自己的皮箱上瞥了一眼道:“不過這份厚禮卻是珍貴,卻之不恭。”
趙武晟笑了起來。
胡小天又道:“他們還送給我一些大宛馬和女奴,麻煩你去接受了。”
“是!”
糖衣炮彈對胡小天來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將糖衣扒下來,炮彈再打回去。
七七站在船頭,望著云澤的中心,波濤浩渺的湖面之上青山起伏,大半都隱沒在晨霧之中,風吹霧動有若仙境。她輕聲道:“那里就是碧心山了?”
身后權德安恭敬道:“是!過去碧心山黑水寨曾經有水寇盤踞,后來被胡小天所滅,如今那里已經完全被他控制,根據掌握的情況,如今碧心山黑水寨擁有水軍兩萬人,戰艦一百艘,掌控碧心山等于掌控了整個云澤的水域。”
七七輕聲嘆了口氣:“如果他沒有攻占碧心山,或許這云澤仍然是那幫水寇的天下。”
身后傳來洪北漠洪亮的聲音道:“公主殿下此言甚是,雖然碧心山落入胡小天的手中,可至少云澤一帶變得太平了許多,他手下的士兵不再像昔日那些水賊那樣四處燒殺搶掠。”
七七沒有回頭,美眸仍然望著碧心山的方向:“大康的江山如此秀美,有些地方本宮或許今生都無緣抵達…”停頓了一下又道:“如果不是他的這次大婚,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到這里來。”言語之中頗為惆悵。
洪北漠微笑道:“人的精力終究有限,不過公主殿下若是愿意,大可去大康的任何地方巡視。”
七七冷冷道:“有些事并非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等本宮回去之后,要去皇陵看看。”
洪北漠的笑容凝結在臉上,這小妮子對自己終究還是充滿了疑心,最近頻繁調查自己的支出用度,顯然對自己并不信任。他岔開話題道:“今日黃昏就能抵達青龍灣了,不知鎮海王準備得怎么樣了?”
七七淡然一笑:“無非是一場婚禮罷了,他搞得如此隆重,天下皆知,真不知為了什么?”
一旁權德安道:“或許是借此機會向天下人展示實力,證明他有和天下群雄一爭短長的實力。”
七七秀眉微顰道:“權公公以為他有這樣的實力嗎?”
權德安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卻不好回答,他笑了笑沒有答話,目光向洪北漠望去。
洪北漠道:“據臣得到的情報,這次不但受邀者全都悉數到來,而且黒胡、大雍、西川全都主動派使臣過來觀禮。”
七七道:“看來胡小天已經成為大家爭相拉攏的對象。”
洪北漠道:“畢竟他有被利用的價值!”這番話說得意味深長,其實從七七對胡小天的態度就能夠說明一切,不但免去了他的罪名而且破例封他為異姓王,現在又親自前來參加他的婚禮,這些事并不能完全用余情未了來解釋,洪北漠眼中的七七少年老成,心機深沉,在大事上從不拖泥帶水,感情上更近乎冷酷,若非是政治利益的驅動,她又豈肯做出這一系列的讓步?既然七七能夠意識到胡小天的價值,別人一樣可以意識到。今次胡小天的大婚,已經成了天下群雄爭相向胡小天示好的機會。
七七道:“價值從來都是相對而言,若是不能把握時機,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變得一錢不值。”說話的時候美眸冷冷盯住洪北漠,看似在說胡小天,可神態分明是沖著洪北漠,說完這番話她轉身向艙內走去。
洪北漠望著七七的背影苦笑搖了搖頭,他向權德安道:“殿下對我有不少的誤會啊!”
權德安道:“藏得太深總會讓別人產生想法,洪先生若是擔心殿下誤會你,不妨更坦白一些。”
洪北漠呵呵笑了起來,此時船上負責瞭望的武士出聲示警,卻是在右前方不遠處有一支船隊和他們同向而行。
因為云澤是胡小天控制的水域,自從黑水寨被滅之后,這里的水域已經恢復了昔日的安定,洪北漠從腰間抽出單筒望遠鏡,拉長之后向遠方望去,視野中出現了三艘大船,從船只的裝備來看應該只是商船,不過船只巨大,正中那艘主艦在甲板之上就有五層艙房,船頭飄揚著一面大旗,大旗之上繡著一只振翅欲飛的九頭鳥。
洪北漠皺了皺眉頭,收回望遠鏡,沉聲道:“金陵徐家!”
金陵徐家在大康,乃至在整個中原都是赫赫有名的望族,不過近十年來已經低調了許多,在胡不為潛逃之后,徐家跟朝廷更是斷了聯絡,朝廷也曾經因為胡家的事情前往徐家問罪,后來不知因何而化解,據說徐家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只是自從那件事之后,徐家在大康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經營活動,這面九頭鳥的大旗乃是徐家的標記,二十年以前曾經飄蕩在大康各大城鎮、陸路河道,然而從徐老太太隱退之后,這面旗幟也隨之封存,現在即便是中原尚存的徐家商號,也不再懸掛這面大旗,卻不知今日因何會在云澤高調出現。
權德安也吃了一驚,喃喃道:“徐家?怎么可能?”
洪北漠道:“權公公難道忘了胡小天的出身嗎?”
權德安道:“胡小天不是跟徐家劃清了界限?”
洪北漠冷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就像當年徐家因為擔心朝廷對付他們而退出了中原,或許他們認為胡小天已經有了割據一方的實力,于是也打算湊這個熱鬧,攀這門親戚。”
權德安低聲道:“不知徐老太太會不會來?”
洪北漠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那老太婆隱退了這么多年,連親生女兒病死都沒有出席葬禮,這次又怎么可能破例?”
此時一艘小艇向他們的船隊行來,小艇來自于徐氏商船,小艇之上立有一名白衣翩翩的英俊公子,正是徐慕白,他站在小艇之上抱拳作揖,揚聲喝道:“來得可是大康永陽公主殿下的船隊?”他的聲音隨著晨風清晰送來,大船之上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洪北漠和權德安臉上都露出欣賞之色,如此年輕內力卻如此渾厚,徐家能夠有今日之地位絕非偶然,單從這后輩子弟的實力就可見一斑。
權德安尖聲道:“不錯,你又是何人?”
徐慕白道:“在下徐慕白,乃是金陵徐家子弟,我等前往白泉城參加鎮海王的婚禮,奉祖母之命,特來向公主殿下請安,因在行船途中,參拜多有不便,還望公主殿下不要見怪。”
權德安和洪北漠兩人心中都是一驚,居然是徐老太太親自前來了,這老太婆隱退這么多年,居然為了外孫的婚禮破例出山,不知是為了親情,還是為了其他的緣故,不過人家倒也識得大體,懂得進退,先派孫子過來打招呼,避免了禮數不周的嫌疑。
權德安舉目望去,卻見徐家的船隊明顯速度慢了下去,這是要他們先行,表示恭敬,他微微點了點頭道:“咱家會代為轉告公主殿下,徐公子也替咱家向老夫人表示問候。”
徐慕白微微一笑,抱拳作揖,然后指揮船夫,小艇如離弦之箭向徐家船隊劃去。
第二更送上,章魚今天身體不適,早晨寫完睡了一整天,爬起來剛寫了一更,爭取再寫一更吧,不然總覺得欠讀者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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