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刀劍無眼,小心傷了自己。”
七七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作伴。”
胡小天哈哈大笑起來:“真是想不到,原來你一直愛我這么深。”他抓住七七的手腕,將光劍輕輕拿了回去,熄滅之后,放在桌上,兩人四目相對,目光中都充滿了警惕。
胡小天道:“我今晚所說的只是冰山一角,權當是我進入龍靈勝境的一點訂金。”
七七搖了搖頭:“好像還不夠!”
胡小天點了點頭,忽然伸出手去勾住她的纖腰,極其霸道地將她擁入懷中,然后在她唇上輕吻了一記,七七有些驚慌失措地將他推開,這廝為了對付自己當真是不擇手段,竟然膽敢做這樣的事情。
胡小天也是見好就收,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只留下七七一個人站在那里,鳳目含威,霞飛雙頰。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胡小天這是要行攻心之計,七七的目光猶如兩把尖刀向胡小天的心口戳去,一字一句道:“胡小天,你休要對我用這樣的手段,不然…”
“不然怎樣?”
胡小天一幅坦然模樣,端起酒杯自行飲了一杯道:“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報復你。”
七七道:“你不妨試試。”
胡小天道:“報復一個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徹徹底底地愛上你,對你死心塌地,為你端茶送水,給你暖腳捶背,甚至肯為這個男人孕育生命。”
七七嘆了口氣道:“看來我低估了你的無恥。”
“我從來不是一個高尚的人,可是我卻會善待自己的朋友、親人、愛人,我不會出賣他們。”胡小天站起身來,再次走向七七,七七居然有些害怕了,向后退了一步:“你…”
胡小天壓低聲音道:“你知不知道這世上能夠讀懂那頭骨信息的不止你一個。”
七七從心底真正感到恐懼了,洪北漠等人之所以聽從她的命令,完全是因為她能夠讀懂頭骨信息,而且她始終認為在這方面自己是唯一之人,現在胡小天竟然這么說。不過胡小天畢竟有他自己的目的,焉知他不是危言聳聽,故意說謊來加重砝碼,瓦解她的內心,逼她就范?
七七道:“那又如何?”
胡小天道:“你知不知道大雍因何而建立?當年負責填平棲霞湖掩埋那艘飛船的人乃是大康將領薛尚武,這個人又是大雍開國皇帝薛九讓的父親,有一點我可以斷定,薛家和大雍的崛起背后全都因天命者的支持。”
七七道:“你一口一個天命者,天命者究竟是什么?”她心中卻已經明白,在胡小天的眼中,自己必然也和天命者有著極其密切的關系,甚至他懷疑自己就是天命者也未必可知。
胡小天正想說話,卻聽外面傳來權德安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于是停下說話,向七七做了個眼色,七七馬上領悟有人過來了,她有些不悅地顰起秀眉,今晚她已經事先交代過,權德安竟然還要過來打擾。
果不其然,沒多久門外就想起權德安的聲音:“公主殿下,天機局洪北漠,玄天館任天擎到了。”
胡小天內心一怔,這么巧?自己方才來到紫蘭宮內,這邊消息就傳到了這兩名老賊的耳朵里?轉念一想自己行蹤隱秘,即便是權德安這個人也應該可以信得過,興許那兩人真是湊巧來此。
七七道:“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說?”
權德安道:“他們看來的確有要緊事,請殿下百忙之中給予接見。”
七七的目光轉向胡小天,胡小天雖然剛才沒有將所有的實情坦陳而出,可她仍然感覺到此事非同尋常,胡小天的那番話言之有物,并非僅僅是在虛張聲勢危言聳聽。
胡小天心中暗忖,任天擎既然在這里出現,那么就證明他并未葬身于紫龍山的那場火山噴發,他若是沒死,五仙教主眉莊夫人十有也逃脫了,自己在逃脫之后曾經和北澤老怪相遇,那時從北澤老怪身上并未找到那顆藍色頭骨,莫非頭骨落到了他們的手里?
根據影婆婆所說的往事,五仙教之所以壯大也和那藍色骨骸的主人有關,至于她究竟是不是上代五仙教教主就不得而知了,胡小天低聲道:“還有一顆藍色頭骨,此時可能落在了他們的手里。”
七七錯愕道:“什么?”心中暗自奇怪,他剛剛不是說另外一顆在胡不為的手中,為何又說還有一顆?難道這世上當真還有第三顆頭骨不成?
胡小天點了點頭,其實他只是基于自己了解狀況的推測,一切還需七七親自去證明。
七七咬了咬櫻唇道:“權公公,你讓他們去前殿等我。”她的目光又落在胡小天的身上,想著如何安置這廝。
胡小天道:“我去司苑局等你的消息。”
七七心中一怔,不知他如何去司苑局,連接司苑局等地的地道已經被她封閉,她卻不知道,胡小天上次潛入皇宮營救夕顏之時,曾經安排梁英豪潛入其中,梁英豪在李云聰的幫助下將部分密道打通,而且重新設定了開口,比如現在她所住的紫蘭宮就有進入密道的入口,只不過位于井水之下。
胡小天簡單說明之后,七七驚嘆之余又不由得有些后怕,以胡小天的本事潛入皇宮,甚至潛入自己的寢宮絕非難事,若是他對自己生出殺心,只怕自己早已死了,他沒有這樣做難道是因為他對自己果真余情未了?想到這里七七不禁俏臉發燒,自己被胡小天今晚的出現完全擾亂了心神,竟然生出這樣的想法。
權德安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他的心情比起臉色還要凝重,擔憂之色籠罩眉心,打著燈籠為七七照亮宮內的道路,不忘提醒她道:“殿下需看清道路,千萬別崴到了腳。”
七七自然聽出他這句話中潛在的含義,淡然道:“本宮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需要你攙扶而行的小孩子。”
權德安沉默下去,內心被一種說不出的壓抑籠罩著,仿佛一場暴風驟雨就要來臨的感覺。
七七突然停下了腳步,忽然道:“你是不是有很多事都在瞞著我?”
權德安抿了抿嘴唇,低聲道:“殿下只需知道,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您,別讓兩位先生久等了。”
洪北漠和任天擎兩人全都在前殿恭候,前殿的燈光并不明亮,兩人見到七七進來同時躬身行禮,他們的面孔全都隱沒在陰影之中。
七七早已從和胡小天那場交鋒中抽離出來,人冷靜得根本不符合她的年紀。淡淡揮了揮手,面無表情地登上了屬于她的位子。
七七道:“兩位愛卿,這么晚來見本宮好像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不知又發生了什么大事?”
洪北漠此番是陪同任天擎而來,他向任天擎看了一眼。
任天擎恭敬道:“啟稟公主殿下,微臣確有急事,否則豈敢驚動殿下大駕,還請恕臣唐突之罪。”
七七道:“兩位愛卿一心為國,本宮又怎會怪罪你們,任先生有什么話就說吧。”
任天擎道:“我們有些話只能跟殿下說。”這分明是針對權德安所發。
不等七七開口,權德安就尖著嗓子怒斥道:“大膽,你是說殿下不該信任咱家嗎?”
任天擎微笑道:“權公公不必生氣,朝廷有朝廷的規矩,有些國家大事內臣是不得在場的。”
權德安心中暗罵,其實任天擎和洪北漠兩人雖然自稱臣子,他們兩人卻無實職,當然并非是七七不愿授予,而是兩人在這一點上態度很堅決,都答應為朝廷盡忠,但是都聲稱看淡功名,這樣一來,兩人在朝中的地位非但沒有降低反而有種凌駕眾臣之勢,尤其是洪北漠,即便是當朝丞相周睿淵見他也要表現得相當客氣。任天擎這個人更像是閑云野鶴,過去很少關注朝廷的事情,也就是七七掌權之后,他開始越來越多地介入朝廷事務。
七七莞爾道:“權公公,任先生這話倒是沒有說錯,誰也不會懷疑你對本宮的忠誠,你先退下就是。”
“是!”權德安心中暗嘆,七七和胡小天密談的時候自己在外面遛彎兒,現在洪北漠和任天擎來了,自己依然要出去避嫌,看來自己的地位還真是不濟,當然他也明白七七絕非是嫌棄自己,而是有些話的確不方便自己在場。
等到權德安離去之后,七七方才道:“任先生什么大事搞得那么神秘?”
任天擎這才恭恭敬敬取出一個革囊,解開革囊,淡藍色的光芒從中彌散出來,七七一雙鳳目不禁瞪得滾圓,原來任天擎帶來的竟然是一顆頭骨,再想起胡小天剛才的推斷,果然被他猜中,這應該就是胡小天所說得來自于五仙教總壇的第三顆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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