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陪伴簡融心來到這里,一半是源于同情,還有一半是因為好奇,他實在難以想象簡融心為何會淪落到這般模樣?李沉舟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個溫文爾雅的君子,記得他們夫婦二人一直在人前極其恩愛,緣何會發生今晚這一幕?就算是傻子也能夠看出夫妻兩人必然發生了矛盾,簡融心應該是負氣出走,
可就算是負氣出走,李沉舟也應該派人護送,在這樣的風雪之夜,即便是兩家距離不遠,讓妻子孤身一人衣著輕薄獨自離開,他又怎能放心的下?
胡小天不由得想起了薛靈君的條件,她讓自己殺掉簡融心,眼前可謂是一個絕佳的時機,可是薛靈君想要通過殺死簡融心以打擊李沉舟的目的看來根本無法達到。如果簡融心在李沉舟的心目中真的重要,眼前的一幕就不會發生。
簡融心想要走入家門,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手臂,胡小天低聲提醒她道:“不要進去。”
簡融心用力甩開胡小天的手掌,不顧一切地向里面奔去,剛剛奔出幾步,腳下一絆,就蹌倒在地,卻是被一具尸體絆倒,其實那尸體早就躺在那里,只是被飛雪遮住所以并不明顯,簡融心看到那尸首驚得美眸圓睜。
胡小天大步來到簡融心的面前,低聲道:“快走,這里是個圈套!”
簡融心搖了搖頭,一顆芳心恐懼到了極點,想起剛才離開靖國公府的父親,她整個人變得六神無主,喃喃道:“爹…爹…”她從雪地上爬起來,克服心頭的恐懼拂去那尸臉上的積雪,借著雪光辨認出死者并非是她的父親,乃是管家簡安。
胡小天暗叫不妙,從眼前的一幕來看,簡家很可能遭遇了滅門,什么人會做這種事,簡洗河不僅僅是大雍大學士,更是李沉舟的岳父,誰敢動他?
看到在雪地中茫然四顧的簡融心胡小天頓時明白了什么,如果說這是一個圈套,這個圈套絕非針對自己,自己只是剛巧看到誤打誤撞闖進來的一個路人,簡家才是目標,簡融心這位靖國公府的少奶奶,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犧牲品罷了。
雪仍在下,掩蓋了一具具的尸體,掩蓋住了血腥,可是掩蓋不住四伏的危機,眼前的平靜只是暫時的。
簡融心來到了父親的書房。
書房內燭火未熄,大學士簡洗河靜靜坐在書桌前,胸前一個血洞,前襟之上滿是鮮血,血液已經凝固,簡洗河也斷氣多時,簡融心看到眼前一幕,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叫了一聲爹爹,撲倒在他的身上,已經暈厥過去。
胡小天來到簡洗河身前,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頸部血管,確信簡洗河已經死去,因為天寒地凍的緣故,簡洗河的身體早已變得冰冷。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胡小天的耳廓微微一動,吅英俊的面龐平靜如昔,他先將簡融冇心背起,利用她的裙帶,將她仔細捆綁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吹熄了燭火,從腰間緩緩抽吅出了破風。
外面重新歸于寂靜,除了簌簌的落雪聲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胡小天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險正在向他迫近。背后的簡融心陷入短暫的昏迷中,這樣至少可以讓她在這段時間內遠離悲傷。
胡小天忽然揚起手中破風,手起刀落,劈斬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噹!火星四射,一支破窗而入的羽箭被胡小天一刀斬落。一刀過后,數十支羽箭從四面八方射向房內,鋒利的鏃尖穿透墻壁格窗,胡小天的身軀螺旋般升騰而起,手中長刀在他和簡融心的身體四周形成一道無懈可擊的刀盾,鏃尖叮叮咣咣地撞擊在刀盾之上。
胡小天選擇的突破口在屋頂,蓬的一聲巨響,書房的屋頂被他破出一個大洞,胡小天背負簡融心出現在屋頂之上。俯首望去,卻見數十名黑衣武士已經進入簡府,在簡府的大門外,一支數百人的隊伍也已經抵達。
胡小天不敢戀戰,騰空一躍,施展馭翔術,宛如一只大鳥一般向后門方向飛掠而去,身后數十支羽箭向他而來,胡小天在空中揮動長刀,將射向自己的羽箭盡數擊落。
可是不等他落地,后門處也有百余名武士蜂擁而至,胡小天足尖在圍墻上輕輕一點,身軀再度飛起,但見周圍道路之中到處都是聞訊趕來的兵馬,胡小天雖然武功卓絕,可是看到眼前一幕也不由得暗自心驚,一切果然都早有準備,一場劇變就在今夜。
危急之時,卻見一道白光從空中俯沖而至,胡小天定睛望去,心中大喜過望,乃是夏長明的一只雪雕,雪雕在這樣大雪紛飛的夜里便于隱藏身形,其實剛才就已經棲息在對面樓頂的飛檐之上,因為一動不動,仿佛和屋檐上的積雪融為一體,所以并未被人發現。
胡小天提起一口氣來,迎向雪雕,身軀穩穩落在雪雕背上,雪雕振翅向空中飛去,雪雕的負載能力雖然比不上飛梟,但是短距離內負載兩人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夏長明派雪雕前來的真正用意是,雪雕便于隱蔽,不容易成為對方射手的目標。
雪雕負載胡小天兩人越飛越高很快就消失在飛雪之中,那下方前來圍堵的軍隊并未看清發生了什么?瞄準空中漫無目的地射箭,可因為大雪的干擾,又加上雪雕飛行速度奇快,他們的射擊并未給雪雕帶來任何的傷害。
長公主薛靈君從夢中驚醒,她剛剛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躺在一片血泊之中,那血全都是從自己的身上流出,驚得她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捂著急促起伏的胸口,薛靈君驚魂未定地喘息著,外面風雪仍然在下著,室內卻是溫暖如春。急促的敲門聲將她嚇了一跳,薛靈君怒道:“什么人?”
外面傳來貼身侍女劍萍惶恐的聲音:“殿下,外面來了好多兵馬,將府邸團團圍困起來了。”
薛靈君心中一驚,她披上長衣從床上下來,并沒有馬上去開門,而是來到窗前傾耳聽去,她聽到的只有落雪聲,一切似乎平靜如昔,可劍萍不會欺騙自己。
打開房門,讓劍萍進來,劍萍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雪花,俏臉之上滿是惶恐之色:“殿下,外面來了好多人馬。”
“何方人馬?”薛靈君臨危不亂鎮定如昔。
劍萍搖了搖頭,她并不清楚外面的兵馬是何人所派,只是知道哪些兵馬現在只是將府邸圍困,并沒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動。
薛靈君淡淡笑了笑,不慌不忙地來到銅鏡前,對著鏡子整理著自己的妝容。
劍萍看到她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惦記著化妝,忍不住道:“殿下…”
薛靈君淡然自若道:“幫我梳頭!”
慈恩園內,哭聲震天,接到老太后死訊的臣子們匆匆趕到了這里,當然不是每個臣子都有資格得到消息,這其中包括太師項立忍、吏部尚書董炳泰、禮部尚書孫維轅。燕王薛勝景一身重孝跪在母后遺體前,哭得也是涕不成聲。
大雍皇上薛道洪、新近被封為明王的薛道銘也都聞訊來到了這里,和明王一起過來的還有董淑妃。
老太后離世遭受打擊最大的人要數這幫老臣子們,其實說起來在場的多數人都是暗冇暗害怕,現在唯一能夠制衡薛道洪的人已經不在了,他以后勢必會變本加厲,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清掃這些政見不同者。
薛道洪哭了一會兒,他向董公公道:“太皇太后身體一直康健,怎會突然就發生這種事情?”
董公公抽噎道:“陛下…太皇太后晚上還好好的,可是按照柳長生所開藥方服下湯藥之后不久就叫腹痛,奴才還未來得及將太醫請來,太后她老人家已經不行了…全都是奴才的疏忽,陛下賜我死罪吧…”他哭得昏天黑地,旁人眼中果然是忠心奴仆,可實際上這廝卻一手策劃了蔣太后之死。
薛道洪怒道:“朕早就說過那柳長生父子不可信,想不到太皇太后幫忙救了他們,他們非但不知感恩反倒恩將仇報,來人!把他們父子二人凌遲處死!”
一旁太師項立忍道:“陛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薛道洪臉色陰沉道:“因何不可?為何不可?”
項立忍恭敬道:“陛下,那柳玉城父子只不過是神農社的郎中,他們因何要害太皇太后?做這種事情對他們又有何好處?他們的背后必然有人指使,還望皇上切勿急于為太皇太后復仇,先查明真相再說。“
一旁董公公又道:“有句話不知奴才該不該說…”
薛道洪怒道:“你吞吞吐吐作甚,有什么全都說出來,若敢有半點欺瞞,朕要了你的腦袋。”
董公公道:“其實太皇太后對柳家父子是不熟悉的,乃是因為長公主殿下代為求情,所以太皇太后才出面向皇上把他們父子保了出來。”
眾人聽到這里內心全都是一沉,燕王薛勝景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向這邊看上一眼,可是他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這邊發生的事情,董公公所說的誠然都是事實,可是薛靈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殺死自己的親娘?這樣做對她又有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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