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愿與君同死

　　天地諸仙和元清忙活了三年才讓所有人立誓，之后熒惑星君訫炎子前來元始宮稟報。

　　姜元辰聽了后對身邊隨侍的女仙道：“讓紅菱從寶庫里將天河珠盤拿來。”

　　這女仙一聽，下去找紅菱傳旨。

　　紅菱這些年仍未證道，隨著她以不朽道體長存，證道的可能性越發渺茫。但仍然不肯放棄一絲希望，每日調息打坐運轉玄功參悟大道。

　　“姑姑，老爺讓你去庫房將珠盤拿來。”女仙瞧著紅菱鬢發間出現縷縷銀絲，暗中感慨。陛下果然是眷顧老人，如今已經留了姑姑三個元會了。不知道我到時候又能在老爺身邊呆多久。

　　紅菱一聽，立刻起身準備。忽然腳下一踉蹌，頭暈目眩，鎮定了下先是服食丹丸，然后以駐顏之法恢復容貌，將臉上皺紋慢慢消去。

　　但旁邊女仙見了忍不住道：“大姑姑何必如此？只要找老爺討要，老爺定會賜下不朽道星助你證道。”

　　“我自明白老爺神通廣大，只需他強行采集天地精華制造道星，然后讓我以元神寄托便可永生。但你可見其他人這般做了？”紅菱緩緩搖頭，閉上眼：“老爺體諒我等老人，我等從九州追隨老爺多年，這歲月悠悠間被老爺強自留在身邊。這是老爺對往昔的追懷，也是他最后一份任性。但我等豈可借助老爺這一樁情分，要挾老爺幫我們永生？”

　　再度睜開眼，已經恢復年輕之時的靚麗。螓首蛾眉，齒如瓠犀，梳妝打扮后起身道：“我這一生追隨老爺大道，又豈能讓老爺因為我等而犯忌？”

　　“星辰之祖若是強行煉制不朽道星，日后仙道體系何存？星辰道如何光大？”龍女目光堅毅：“但我也清楚，老爺不喜歡轉世，所以我寧可茍延這一生，也不會走轉世之路。老爺對我，和對其他人終究不同。”

　　昔年紅菱拼死舍命要救姜元辰駐留九州的化身。這份情誼讓姜元辰永世難忘。故而以力強行駐留紅菱一世，只要紅菱自己不發話，就可以永遠留在他身邊。

　　收拾妥當，紅菱親自去庫房挑選珠盤。天河珠盤是天界天河靈蚌生產的明珠，每一顆皆有星辰之光。庫房中陳列五面珠盤，紅菱挑選一番后取出一面數量較多，且明珠圓潤的珠盤。

　　數千顆明珠在珠盤滾動，突然。女仙看到另一個架子上的萬年龜甲。這玄龜有一元會之壽歲，見證一元之妙理。她一并取下前往主殿呈給姜元辰。

　　姜元辰看到龜甲，心中一動：“到底是你懂我。”伸手在珠盤一探，抓了一把明珠灑在大殿。

　　訫炎子神色微動，沒有說話。只是靜看明珠在地磚上滾動，如同浩浩銀河般排布。

　　隨著銀河演化，姜元辰自身命河投影在大殿，每一顆明珠對應一個未來。

　　不斷從珠盤上灑下明珠，但猶不滿意，索性將整個珠盤砸在地上。頓時數千未來道衍，但是在所有未來中都有一柄長劍階段未來長河。

　　紅菱臉色一沉，這幾年的事情她當然清楚：“老爺。”

　　“把龜甲給我。”

　　紅菱將龜甲遞給姜元辰，姜元辰把龜甲和河圖貼在一起同樣拋入命河。霎時間，命河升起七柄神劍，死死定住未來變化走向。

　　盯著七柄劍看，姜元辰嘴角浮現笑意：“我剛知道自己這么招人恨，竟然有這么多人暗中保留。倏帝、忽帝，唔…這是地祖？至于剩下的四柄，是聞秋吧？還有…”姜元辰如數家珍。訫炎子臉色煞白：“小仙有罪。”

　　“跟你沒關系，你又干涉不了這些人的舉動。至于倏帝——”姜元辰冷笑：“我看他是不用活了。隱居這些年竟然還準備給我添堵。”瞥見訫炎子擔憂之色，姜元辰又安撫道：“你和倏帝不同，放心吧。貧道不會牽扯到你。”

　　“多謝陛下。”訫炎子剛剛感覺到姜元辰身上的殺意，背后嚇出一身冷汗。暗中對倏帝埋怨不已，好歹你也要顧忌一下我啊，若是我這邊出事，難道你能討得了好？

　　訫炎子隨后離開，只剩下紅菱在命河散去后將明珠一一收斂。

　　看著紅菱。姜元辰怒氣散去，嘆道：“你還是不肯？”

　　“妾身覺得，自己還能撐一撐。”紅菱低著頭。

　　“你當知，我死劫將近。但在死劫之前總歸要對你們這些老人做準備。”

　　“妾身明白。”紅菱道：“我們這批人也沒剩多少了，大少司命被老爺立做命河守衛，管理眾生命途，是不遜色四極神君的業位。羅溪無意不朽，早早開枝散葉傳下一脈龍嗣被冰倩公主收做儲君。至于玄天君…”

　　頓了頓，紅菱才道：“他選擇道化天地重演三元之境。”

　　“倒是我對不起他了。”提及玄天君，姜元辰嘆息起來。

　　玄天君自從夢界出世后一直以來順從姜元辰，但在太昊紀的時代曾經對他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頂撞。那就是關于神道。

　　玄天君畢竟是神！他從一開始走的就是神道。在九州，仙神同歸太昊治下，他無所謂自己的身份，愿意為九州效力。但是對于神仙一脈，玄天君反而比姜天維等人更為反感。先是進入沉眠，緊接著在太極紀時主動道化天地，化作一方小世界衍生三官帝君，準備以神靈身強自證道。

　　對玄天君突然爆發的牛脾氣，姜元辰也有些震驚。最后也只得順從玄天君的意志，將三元道域保護起來。

　　“金銀童子修煉陰陽不朽秘術，跟吉祥如意二人一起研究那門合體分神之術，如今已經是不朽道體。但唯獨你——”

　　“妾身不愿意凝練汜合宇宙的不朽神獸之體。那神獸之體瑕疵太多，并非正道可用。”紅菱道：“妾身一意修行老爺的大道，只求能看著老爺證道就好。”

　　姜元辰沉默，對這些老人，他頗為寬容，任由他們選擇自己的道路。而其中，以紅菱脾氣最執拗。

　　“妾身昔年因一次隕落而轉劫，已經惶恐不已，生怕偏離老爺大道，引得老爺厭棄。如今老爺讓妾身常伴身側，已是大幸。”

　　當初紅菱因為守護姜元辰，被玢繆擊殺。雖然事后被元清所救，但道心有瑕，這就是紅菱為什么不能證道的關鍵。而且她的脾氣把姜元辰學的七分像，不肯借助外力證道，故而一直蹉跎至今。也幸好姜元辰這里仙丹不缺，蟠桃豐富，才讓紅菱一直吊命至今。

　　紅菱婉婉道來，言辭懇切，姜元辰聽了也只得道：“回頭你去素華神女那邊走走，當初她應下的話可不能讓她失言。若是他日我有不測，你就去找她。”

　　紅菱搖頭：“妾身追隨老爺一世大道，若是老爺隕落，妾身唯一死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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