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仙魔之別
“地祖不愧是地祖，僅僅保留真仙道果，但這一手不遜色我等道君，甚至猶有過之。”百花圣君一嘆，只見地玄界突然變幻地形，和整個原始大陸一模一樣，以陰陽對立之勢融入原始大陸。
瞬間，地玄界飛出一卷地圖，這上面匯聚虛空所有世界的本源，在原始大陸之外的海域不斷張開，設定四極點。
每一極周圍都有好幾個世界虛影，顯然是為姜元辰等人設定。
轟——
地玄界融合時，虛空星河外的彌天、墨翰等人不斷攻擊屏障。
彌天見墨翰面無血色，便問道：“神君的傷勢很嚴重嗎？”
“契合無數年的法則主動崩潰，目前的我力量只剩下一半。不過幸好我早早將神魂寄托北冥海，轉化混沌之體，暫時無礙。倒是你，那件東西準備好了？”
“我交給小徒拿著，到時候殺死玄皓，崩斷宇宙軸心，大破滅就在眼前。”
十五位道君一同攻擊，逼得宙光等人疲于應付。
破壞容易創造難，在一對一交手的時候兩位道君就會打碎虛空，必須有人專門固守。這樣一來，十五位道君就需三十位道君才能勉強壓制，還需要幾個人進行救世，根本忙不過來。
萬幸的是，素華神女如今化作一道氣柱，和大羅圣尊殘留力量融合，將宇宙邊緣的混沌之力擋下，并且開始梳理宇宙內部的法則。
大羅圣尊是創世神，他的法力屬性天然具備最高控制權。被震碎的法則開始一一重塑，最先進行的便是墨翰的法則。
墨翰臉色微變，在虛空中隱約能夠感覺到另外一股同源的氣息，一位象征黑暗與空間的大神正慢慢孕育。
“宇宙破滅階段，怎么會孕育這種高級神靈？”白澤神君也有感覺，詫異掃視虛空，察覺在毀滅之力下那一股堅韌的造化生機。
微弱，渺小的力量在整個宇宙毀滅大潮中僅僅是滄海一粟。但是這一股力量堅不可摧，有一股不朽靈光護持著造化之力。融匯目前殘留各個世界的生靈，以眾生最核心的生命力在反抗整個宇宙的破滅大勢。
“人道側的道君？不對，是造化證道。元清那賤婢？”蛛后有感：“而且，絕對不是一次證道！”深深感覺到。在狂風暴雨中一顆茵茵綠草努力掙扎，挺過一次次毀滅打擊。
“元清畢竟是元清啊！對她，真不需要擔心什么。”姜元辰心中稍安，拿出元始珠。此物一出，清虛道君目光微動。察覺到了什么。
“去！”元始珠飛入元始天，突然炸開化作一片光暈籠罩世界。推動元始天飛到原始大陸北方虛空，引導一部分地級世界開始融合。九州界和瑤山界等世界都在這邊。在元始天的庇護下隔絕和外界的聯系，法則一一平復，開始天級世界的晉升。
東方是玄清天，清虛道君引導部分地級世界在這里晉升。那圣龍子當年被天鈞道尊隱沒的天級世界自發現身，落入玄清天邊緣。
而南部是南皇界域，倏帝的領域吸引虛空所有神道世界被南皇界域吞并。
西方是玄鈞天，玄玉仙君的世界就在此晉升。這位仙君趁勢完成最后一步，晉升界王道君。
百花圣君一聲嗤笑。這個新晉的界王能夠保持多久？隨著世界融合，到時候境界立刻跌落，有什么用？
不過在四極天的庇護下，原始大陸四周升起天柱，四種截然不同的宇宙力爆發。青白玄赤四色道光化作新的胎膜，隱隱有從宇宙之中再演一界的可能。
地祖大喜，直接沖向原始大陸進行最后的證道。
四極天，每一天身邊攜帶三個天級世界，演化一片大陸，和中央原始大陸進行融合。諸位道君商議下。將自己的道場也一一貢獻，他們的道場不是先天道域便是天級世界，數十個世界融合，增加原始大陸一倍的底蘊。
“地玄子即將證道。想必他就是你的底牌”九漓魔尊和玉京道尊在一處奇妙空間。兩人腳下有一副太極圖，各自站在一極。玉京道尊身后只有一座大山，九漓魔尊頭頂只有一口玄劍。
兩人道韻相撞，攻擊樸實無華，腳下陰陽魚不斷蠶食對方，但除卻這道韻爭斗外。二人毫無動作。
這是在比拼兩者的道行。
“緣在山中不得見，身處天道不可尋。道兄，這就是你的境界？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我們的道都錯了。”九漓也不得不佩服這位目前仙道最古老的道尊。單純比拼道行還在自己之上。
“沒錯。”玉京緩緩搖頭：“只是另一種道路，未來也會殊途同歸。”
“哦？這么說，你清楚？你選擇融合宇宙，最終從宇宙超脫離去？玄清的路數？”
“不，我跟你一樣。都是斬斷因果，飛升而去。”
九漓目光一閃：“那么，你的領域覆蓋宇宙，你怎么脫身？難道你也要滅世？”
三道境的最后一境，九漓和玉京都已經觸碰到。但是他們誰都沒有證道的可能。因為他們很尷尬的發現，當他們和宇宙不斷印證大道的同時，自己有巨大的因果和宇宙聯系。沒辦法從宇宙超脫出去。
紀元之主，多好聽，多尊貴。但是九漓發現，正是他不斷以自身大道契合宇宙的需求，引導宇宙的發展，掀動一次次殺劫，他最終晉升不了。
除非宇宙大晉升，帶動所有人的突破。不然紀元之主永遠沒辦法更進一步。于是，他才親手毀滅自己的紀元，妄想斬斷自己的因果。
在這方面，玉京的運氣比他好多了。正是九漓證道，將玉京在宇宙中的印記慢慢抹去，九漓的千劫紀正好幫了玉京一個大忙。
“圣尊畢竟是神啊！”九漓苦笑一句。在那位圣尊設置的晉升道路中神道占據絕對的優勢。唯一的變數就是玄清道尊，他立仙道強行扭轉大羅圣尊的設定，但不管是道君還是道尊，對宇宙的操控權本身就有著神的痕跡。單純的仙，哪里有這種手段？
“這些年我在玄鈞天反思，宇宙自身為什么會支持我等道君乃至道尊的誕生？若單純宇宙衍生，根本不需要我們的存在。更不需要給予我們這么大的權利。”
“所以。你怎么想？”玉京樂得拖延時間，等待地祖證道，便順著九漓的話詢問。
“因為，我們契合宇宙某種需求。我們道尊的宇宙觀來自于宇宙本身。但有獨立存在，是宇宙晉升最好的助力。而且，殺死道君、道尊所反哺的本源，這才是宇宙晉升所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等的存在無非是為了宇宙晉升而準備的‘肉豬’罷了。在這些肉豬中。魔道最不受控制，妄想逃離宇宙是掌控，所以被宇宙本能打壓。至于仙道也有超脫理念，所以也有各種劫數。這些肉豬祭品里面，唯獨神道那些人最順從，所以才被宇宙優待。”
平淡的話語，玉京聽得出來里面的煞氣，眉頭大皺：“太偏激了，宇宙無靈無智，可不會思考這么多。”
“但是那位圣尊可以。”九漓秉承魔道一貫的思想。以人欲為私，以己心觀世界。凡逆我者，便是罪！凡阻我者，便是惡！
“誰知道那位圣尊怎么想？或許創造宇宙本身，提點我等道尊，本就是用來讓他吞噬提升他的實力。”
越聽玉京越不虞：“你沒見過圣尊，不知圣尊心胸，就不要用你的魍魎之念揣測圣尊之意。”心中暗思：“他的想法固然有些道理，但太過偏激，和我仙道天人合一的理念不符。看樣子。這次的確難以善了。”
“道兄，我說了自己關于宇宙和道君的想法，你呢？作為仙道之尊，你怎么看？”
“正如你所言。圣尊創世，此界本能偏愛神道。但隨著師兄開辟仙道之路，宇宙法則更易，但無形中還受到神的影響。故而在道尊時刻，我們所有人都有機會成為紀元之主。這個紀元之主本身，便是最大的束縛。讓我們的道和宇宙印證互補的同時。難以超脫。但我不認為這是宇宙的原罪，而是天地運行的本能。天人互博，天人相諧，唯有彼此不斷交流妥協才能更進一步。你想要直接滅世，未免太偏激。”
“那你待如何？等宇宙晉升？這些年我察覺天鈞道尊的路數和昔年玄清類似，似乎他的目的是宇宙之主？契合整個宇宙天道而進一步晉升？難道說，你是想要在他晉升的時候超脫離去？”
目前宇宙之中唯一晉升道祖的辦法，便是天鈞道尊和玄清道尊選擇的合道。整個宇宙只能支撐一位道祖的存在，那就是宇宙之主。
玉京道尊搖頭：“不用滅世，也不用等人晉升，只要四位道尊幫我鎮壓宇宙，我有把握在超脫之時不會引發宇宙動蕩。”這是一種妥協，強行超脫而去必然引動宇宙反噬，但只要四位道尊鎮壓天道，他就可以抵消宇宙反噬之力前往混沌證道。
“四位？”九漓心中一盤算，玉恒、天鈞、地祖、倏帝正好湊夠四人。“原來你打的是這個念頭。”
“所以，道友若肯助我平復宇宙大亂，你我二人借助他們四人之力皆可超脫離去。”
九漓心中搖頭，對這位道尊的行動有些反感：“我輩修行最忌妥協，你跟天道這般妥協，折了心氣，未來怎么更進一步？”
兩人各持一念，仙魔對峙，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只好各自施展神通比拼起來。但隨著兩人引動宇宙之力，玉京逐漸落入下方。腳下太極圖被九漓占據主導，玉京的道韻慢慢消散。
畢竟目前宇宙在毀滅階段，玉京不如九漓可以因勢利導，匯聚宇宙破滅之力攻擊。最終玉京被九漓壓制，直到五天后毀滅之力慢慢消退，一股生機在宇宙彌漫。陰極生陽，死極化生，勃勃生機從玉京腳下彌漫。依稀能夠感覺到宇宙的欣喜，無邊功德向著昆侖仙山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