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靈神成就,姜元辰和林子軒辭別,匆忙回去山泉附近閉關參悟自己的游魚靈神。
泥丸宮中,金須黑鯉在無何有之鄉中游蕩,天空中太陰寒月不斷有月華凝珠被黑鯉吞食,以此壯大自身靈神。
林師兄的三足鳥不用問乃是走的金烏路子,日后元神之后便可以真正羽化成為三足金烏,為自己增添一大臂助,但是自己這一條黑鯉的進化方向何在?
鯉魚之道,最常見的便是如同紅菱一般幻化真龍,但是姜元辰的這一條金須黑鯉同樣也有著演化鯤魚的可能。
鯤魚之道,潛于冥海,不知其深幾萬里,若有一日朝天化鵬展翅遮天,一鳴驚人必沖天九霄。
鯤魚之道最符合姜元辰的逍遙之境,也讓姜元辰心中在化龍和鯤鵬間頗為猶豫。
“算了,黑鯉靈神剛剛化形而出,還是先為他選擇一門功法才對。”
原本姜元辰的意思是,為自己的第二元神選擇水神經修行,但是如今既然自己的北冥歸藏已然創造出來,也就不需要修行其他法門,直接讓自己的這一道黑鯉靈神修行北冥歸藏就是。
北冥歸藏,北冥鯤魚,也或許姜元辰的心里面也有著一點想要讓黑鯉化作鯤鵬的念頭吧?
不過同樣是北冥歸藏,在本身和第二元神身上修行也有了很大的區別。黑鯉靈神并沒有觀想太陰明月,而是行走的水德之道,走的是身藏冥海的路子。
水有五德,首名之浩。水流入海,浩大無盡,仿若有道,其包容萬物,故而姜元辰才有了北冥歸藏的理論根基,此乃水之仁道。
其次曰流,水之道川流不息,經山不止,過澗不停,潺潺不息,歲月不歇,此乃水之大勇。
再次諱潔,水無色、潔凈,洗滌萬物,其身之潔乃是水之禮道。
其后乃演,水之無形,精善變化,或以柔克剛,或以靜制動,立于不敗之地,此乃水之大智。
最后為潤,水之德,潤澤蒼生萬靈。無水,萬物不得生,有水,萬靈生機就此而延。損自身而惠及萬物,此乃水之大義。
在道門之中崇尚五行五德,每一種行道都有自己的德行。水的包容、水的不息、水的凈潔、水的形變、水的惠生,這都是水的德行。
不拘仙神兩道,參悟水之道而修行有成之輩不要太多。
姜元辰便是有意讓其行走水之道,隨著金須黑鯉運轉北冥歸藏經,一枚先天道文憑空出現在金須黑鯉的額頭。水靈珠畢竟是曾經的先天靈寶殘片,其中自然有著水之大道的經意真諦,這一道象征水的道文便是天地間的一種神秘紋路。
“似乎比起一元玉恒篆文中的水文還要多出來幾分玄妙?”姜元辰僅僅是看到那一枚道文,便仿佛看到了濤濤江水不斷奔騰的景象,下一刻,那江水又變成了潺潺小溪,再一變又是靜止的山泉。
不過這一個水行道文也給了姜元辰啟發,泥丸宮的另一件法寶河圖忽然動了起來,開始解析這一道道文。
河圖乃是姜元辰的本命法寶,雖然姜元辰的意圖是讓它演算天機,但是其根基也是水元,同樣可以銘刻這一枚道文。
法器這一個等級的法禁只有三陰和六陽兩套法禁,河圖在十幾年的祭練中已經將三道陰禁和五道陽禁培育出來,最后一道六陽法禁似成未成,如今在水之道文的激發下終于將最后一道陽禁培育出來。
一枚水行道文坐落在河圖能源根基的萬川歸流大陣中,雖然姜元辰模仿的水文似是而非,但也使得這一座大陣更多了幾分先天道妙。
“如此,便是頂級法器了,只需要最后將九道法禁合二為一,那么就可以晉升寶器的范疇了!”姜元辰暗自欣喜,將河圖重新收起后又看了看正在修煉北冥歸藏的金須黑鯉,最后才將目光放到了自己手腕上面的佛珠中。
一道靈識進入其中,在一個金色空間里面一個白胡子老道士養神打坐。
“前輩,請了。”姜元辰的靈識進來之后自發化作人形。
“道友無需如此。”那老道士看姜元辰對他一行禮,同樣也回了一禮:“若非道友讓渡出來這一串玉珠,老道恐怕早已經魂飛魄散了。”
這一位老道士便是姜元辰借助佛門普度之法救下來的那一位鬼仙,因為其根基被徹底損毀,姜元辰就把他留在了玉佛珠里面修養。
“前輩乃是尊長,禮不可廢。”這位鬼仙據說度過了兩次鬼劫,論起年歲少說也有四五百歲了,姜元辰雖然不懼這位鬼仙,但敬老一些也是應該的。
“不知道前輩在此可曾察覺了什么?”
聽到姜元辰這么問,鬼仙臉色一肅:“道友的這一件玉珠絕對不簡單,你看!”
鬼仙對旁邊一指,忽然有著二十四個佛像從四周浮現,不斷念誦經文,直讓人生出皈依佛門之心。同時,一股大光明力量落到了姜元辰二人身上,鬼仙身上的幽冥氣漸漸消散,而姜元辰身后一輪明月出現,將這一道光輝抵住。
一刻鐘之后,那一股強大的光明力量才真正消散。
“此物絕對不是我們九州界的寶物!”鬼仙到底活的年歲久遠,自然也明白自己這一方世界的來歷:“這一件玉珠必然是傳承了另一個世界的道統。那么它為什么落到了我們這里?而且這二十四個光影中傳出來的一股力量似乎還有著震撼心神的能效。為此,老道有了一個猜測。”
“是什么?”姜元辰到底修行不過數十載,很多東西都不了解。
“道友是太虛道宗的人,可知道太虛道宗的開派祖師紫陽真人?”
“這自然曉得。”
“那么道友可知道那位真人怎么死的?”
“不是跟仇家對抗最后身故嗎?”姜元辰愣了,其中似乎還有隱情?
“對也不對!”鬼仙一嘆:“那位真人昔年號稱九州第一人,有著半仙之稱,九州之中怎么可能有人將他害死?”
“前輩的意思是,我家祖師是界外之人害死的?”
“一萬年前,原始世界被毀,十位大尊截取部分碎片演化了我們九州界,那么其他那些仙人們自然也可以開辟其他的世界。”鬼仙說道:“據我昔年探查一處古修遺跡的記載,發現我們這個世界至少碰到了兩次的世界級碰撞。至于其他的異界來客,我們也迎接了不少次,都對我們世界造成了不小的變化。”
姜元辰點頭,關于界外來客的傳言從不斷絕,太虛道宗的天問試煉就是想著要監測外來者的存在。靈州曾經出現過一位天外來客,那位似乎想著在靈州建立一個統一的國家,但是稱霸之路剛剛進行到一般,就被他的一位**妃子給刺殺了。后來才知道那女子乃是另一個國家派遣過來的奸細,于是這位天外來客半路身隕,至于他的魂魄被太虛道宗收走,因此也讓道宗琢磨出來一點界外的東西。
其他那些大州或多或少也都有這種事情發生,據說是十大尊昔年煉制的天地胎膜已經開始出現漏洞的結果。但是所謂世界級的碰撞,姜元辰還是第一次聽說。
“第一次的碰撞似乎是和另一個修真界,后來在天陽仙君的操控下將兩個世界的通道封印,不過據說那個通道就在南海地界,時不時也會有一些界外生靈從海眼出現,甚至南海的部分生靈也是從異界演化而來。”
“道友可記得二千年前的南海赤潮?那就是異界生物和本界原本的南海生態環境相互影響的結果。最后,原本的南海生靈構成鏈被崩毀,但卻又融合了新的生物構建出來了新的南海生物循環體系。”
關于天地生物的生克循環體系,道門在數千年前就有所提及,和姜元辰在夢蝶世界中學到的生態鏈是一個道理。
外在的物種闖入原本的生物鏈,必然要引起一系列的影響變化。
“那一次的赤潮將原本的南海仙門毀滅一空,晚輩在典籍里面也看到過。”姜元辰說道:“第二次呢?”
“至于第二次,似乎就跟貴派紫陽真人有關,古跡里面的記載有限。以老道猜想,恐怕貴派祖師便是死在了這方面吧?畢竟本界沒人能夠殺死那位真人,便是如今魔道第一人的無生老祖也不見得敵得過昔年的那位真人。”
“…”姜元辰過了一陣才緩過來:“那么前輩的意思,這一串玉珠?”
“來自一個他方世界是必然的,而最關鍵的一點便是這一個世界的目的。這串玉珠自有功法傳承,難道道友想不到什么嗎?”
“傳道?那一個世界想要來九州界傳道?”
“恐怕不單單是傳道,若有人激發了這些光影,或許我們這個世界便會跟那個世界打開一個通道呢。”鬼仙指了指上空,姜元辰仔細看了看,才在金色空間的穹頂部位看到了一枚七彩琉璃舍利子。
不需鬼仙繼續說,姜元辰也明白了,換句話說,這一串佛珠很有可能是一個佛門占據主導的世界送過來的坐標之類的東西?
道統之爭!道魔兩道已經很激烈了,如果佛門跨界而來,那么…
姜元辰畢竟是道門修士,對佛門修行沒有親眼見過,唯一一點認知也是來自夢蝶世界中的佛道。沒惡感也沒有好感,跟他沒什么關系的一個宗教而已。
但是如果涉及到了道統之爭,那么姜元辰的態度怎么也不能置之不理了。
“這件事你最好跟你們家長輩說一下。”鬼仙提醒道:“你得到玉珠并且幫我解脫魔法的這件事絕對瞞不過去,還不如直接坦白將整件事交給靈虛真人吧。”
靈虛真人成名頗早,即便是這位鬼仙也對他很是信賴。
“嗯!”姜元辰點點頭:“晚輩明白。”涉及到了道統之爭,如果此物真是佛門傳遞過來的感應之物想要大舉入侵,那么他自然不敢將這一件不知深淺的東西一直拿在手里面。雖然對超度鬼魂很有用,但是其風險比起利益更大了數倍!
“那前輩要如何?”
“靈虛真人怎么也不是小氣的家伙,一塊寄魂玉總也是給得起吧?到時候我在你身邊做個客卿,還請道友不要介意才是。”此物既然和異界有關,那么鬼仙也不敢在此久居了,生怕成為第一個倒霉的池魚。
“前輩青睞,晚輩自然樂意之至。”這位鬼仙知道的東西很多,對姜元辰而言一個博學廣聞的參謀很有用。
二人合計了一陣,姜元辰才將靈識退了出去。
看著佛珠,姜元辰的感官很復雜。一開始僅僅以為是一件佛門法器也不甚在意,也就把它帶在手腕作為鎮壓心魔的物件,但如今成為了異界傳遞信息之物,姜元辰再不敢隨便小看此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