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虛道宗,心動期的弟子算不上核心弟子,但架不住沒多久就是丹元大會了,這位青劍城城神想想自家那些正在抓緊時間培育的新生代弟子,立馬想到太虛道宗也會大舉培養所謂的九代弟子們。
“那位小道士別是太虛道宗專門培養的核心弟子就好。”
卻說孫康從自己的護法神那邊得知姜元辰的舉動后,一個勁的稱贊:“這小子懂得借勢,比起林子軒這臭小子省心多了。”
林子軒是打定主意要以戰養戰了,到了景陽道派的第一座仙城后就頻頻挑釁,跟那些同齡人切磋。
林子軒可是太虛道宗九代弟子第一人,能夠跟他對打怎么也要是景陽道派這一代的領頭人才行。一座仙城中能夠有幾位核心弟子在?那城主收下的門人一個個都被林子軒揍了個遍。
太虛道宗的教徒模式是大家一起上課,為此來聯絡感情,最后師長們將看上眼的弟子收入自己門下。但是景陽道派是真真正正崇尚師徒傳承,每一位弟子通過煉心路后就會被金丹修士收入門下單獨傳授功法。每一位金丹修士十幾個弟子,單單核心弟子不下百位,使得景陽道派成為中州第一仙門。
可是這些弟子中能夠有所成就的人也不多,林子軒挑了一座仙城后,索性便開始轉戰其他仙城,似乎打定主意要在每一座仙城挑戰一些景陽道派的弟子。
為此景陽道派驚動,直接派遣二十多位精英弟子駐扎每一座仙城,想要阻攔林子軒的勢頭。其中大多是心動期弟子,但也不乏幾個玉液期的修士。
太瘋狂了!孫康在后面看到就陣陣揪心,生怕景陽道派以大欺小,連忙跟宗門傳信準備派人過來護法。
但是荀陽傳回來的情況讓孫康徹底悲憤了,楊陵那幾位也都不是省油的燈,楊陵帶著衛宮幾人跑去翼州建立了一個國度,似乎準備為靈州再開辟一方疆域收斂道德教化之氣。陳灝正帶著幾位內門晉升的金丹同門在那邊照拂他們呢。
此外還有蘭芷婆婆帶著幾位女修跑去寒月宮切磋,楚朝云跑去天工府學藝切磋,總之這一代弟子實在是不讓人省心。
孫康咬牙;“不久之后的丹元大會,你們若能奪冠也就罷了,如果慘敗而歸看我怎么清算你們!”
遙想他們那一代弟子的試煉哪一個不是順順利利沒給長輩添麻煩?怎么這九代弟子就這般悲催?
“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荀陽道:“丹元大會沒多久了,趁此看看景陽道派的實力也不錯。”
孫康想想也對,加大注意力觀望林子軒這邊的事情。至于姜元辰,孫康想到這位老實的弟子,心中勉強多了幾分安慰,你別跟著去惹事就行啊。
不過怕什么來什么,姜元辰在前往第二座仙城的路上也遇到了一場**煩。
姜元辰等狴犴的那一段時間仔細檢查自己手腕上的玉珠鏈,經過姜元辰的鑒定這一串玉珠鏈必然是佛門的一件法寶。想來是佛道的一位大賢常年帶著這一串玉珠才讓原本的溫玉具備了鎮魔安心的效用,其中二十四個佛像影子分明是二十四道不滅佛光凝聚。
佛道、二十四,這個數字直接讓姜元辰想到了夢蝶世界中所謂的佛門二十四諸天。不過那個是一位佛門古佛開辟的佛土,并不見得和此物有關。
而在九州世界中,唯一一個和二十四有關的數字應該只有所謂的二十四重天境界法了。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四大境界中各自分劃六個小境界,正好是二十四個境界。
然而佛道的法寶和九州一應法器大不相同,姜元辰并沒有在其中找到什么法寶禁制,只得用真元慢慢侵染溫玉然后用氣息感染這一件法寶。
狴犴歸來,姜元辰為了煉化這一件法寶索性讓狴犴顯出真身,他坐在狴犴的背上慢慢行事,只讓狴犴掌控方向。
玉佛珠并不忌諱旁人的氣息,而隨著姜元辰慢慢將自己的真元和氣息化入玉佛珠,他漸漸進入沉睡狀態,似乎看到了一個佛陀打扮的修士在講道。
其所講解的和金丹大道大相徑庭,乃是一種明心自悟的光明正法。不過這種光明正法明心開悟,也讓姜元辰從中得到一點感悟。
“轟隆——!”一聲雷霆巨響將姜元辰驚醒。
“怎么這么大的妖氣?”姜元辰不在把注意力放在玉佛珠上面而是打量四周。
狴犴馱著姜元辰來到了一處江河邊上,就看整個江河黑浪翻滾,天空中電閃雷鳴風雨齊至。
姜元辰仔細打量江河中的烏浪,卻見一條水蛇模樣的異獸在水中游走不斷掀動潮汐。
“蛟龍行洪?”姜元辰一愣,隨后便否決了自己的念想:“蛟龍之流位比金丹,若是真正的蛟龍現世斷然不會只有這一點異象。”
龍,通陰陽而行云雨,是天地孕育的精靈神獸。但是蛟龍不同,蛟龍僅僅被視作龍的亞種,故而有“蛟龍千年可成龍”的說法。
蛟龍雖然也具備行云布雨的能力,但是蛟龍此本能不得天地認可,乃是外道左數,所掀動的洪水浪潮皆是惡洪惡水,和真龍的天水不同。
不過蛟龍弄潮這也是它化龍的一個方法,通過行洪弄潮來慢慢掌控本源,得到天地認可而化龍。
但姜元辰目前所見的洪水漲潮非是一條蛟龍在修煉化龍而是一條水虺在修行成蛟。想來這一次行洪是他第一次所為,如果他行洪成功便可一舉化蛟了。
水虺五百年而化蛟,又千年而成龍。
姜元辰面色猶豫,看著下面那一條水虺思索起來。
狴犴燈籠般大的青眼偷偷看了看姜元辰,一條即將化蛟的水虺對他這個龍種書精而言也是一個大補之物。只不過姜元辰的顧慮狴犴也明白,到底這水虺也是天地所出修行五百載而成,姜元辰自不忍將其道行徹底壞去。這也是靈州山水精靈頗多,他們這些弟子對這些精靈有些偏愛的緣故。
靈州不枉一個“靈”字,靈州的山水精靈數量足可以和雷州媲美。
不過狴犴眼尖,看到不遠處掉落江河中的那些生靈,故作擔憂道:“這一條水虺到底肆無忌憚,在行洪之時也不知道控制力道,若是將旁人卷入其中那可如何是好?”
姜元辰神色一動,想起來靈州上面那幾條蛟龍。那些蛟龍或是靈蛇得道或是錦鯉所化,但也有一條乃是水虺出身,和這位正屬同族。
靈州那幾條蛟龍在化蛟的時候亦不能壓制本能惡性,刻意請了水中其他精靈幫忙看護護法。甚至那一條水虺得到的精靈因為不忍自己行洪而害了周遭生靈,刻意在化蛟之前將周圍生靈驅散。卻不料化蛟之時仍然有一個人族少女在水邊游玩,那水虺為了不傷及其性命而將其送走,因此被仇家所趁險些身死,幸得周遭地界的神靈相助才勉強化蛟。后來太虛道宗得知之后特意賜下靈藥為蛟龍回補元氣,并且將它封為一江之主,司掌江河水道。而那少女乃是周圍一小國的王女,也因報恩而為蛟龍塑造金身神廟,讓那蛟龍成為一國之守護之神。
狴犴看姜元辰似有所悟,加把勁道:“可惜此中州之地不重視精靈修行,此水虺不顧周遭百姓行洪,不知道要死上多少生靈才罷休!”
姜元辰看遠處落入潮水中的那些人族,正準備揮動靈幡將他們救起,忽見水中有一道紅光閃過,將落入水中的諸多生靈重新送上岸。
“你看此子可是它請來的助手?”在姜元辰的觀照下,自然明白那紅光乃是一尾赤鯉所化。赤鯉尾鰭略帶一絲金芒,這一條赤鯉亦是走的化龍一道。
狴犴哼了一聲,惡狠狠盯著赤鯉看,真是礙事的家伙!
“又是你?”水中水虺所化的黑影在赤鯉出現之后怒斥:“平日里我念在一份香火情分上不與你計較,但如今你卻敢來壞我好事,信不信我把你一并吞了?”
狴犴原本看赤鯉出現的時候就有些失望,若這條赤鯉乃是水虺請來護法救人的話,足以彰顯這水虺心地純良,那么依照姜元辰的秉性定然不會為了自己殺了這一條水虺妖靈。
上天有好生之德,依照姜元辰的脾氣說不得還會在一旁幫著護法。
但是現在聽水虺之言、狴犴心下一喜:若他二人沒有關系,并且還有份糾葛的話,那么勸動自家這位主人也就更好辦了。
“道兄,昔年你我二人在那位上君座下聽道,當知天心最慈,道兄為一己私欲而吞噬整條川河水族精怪本就是大殺孽,如今又為了行洪化蛟而傷及兩岸生靈。恐怕化蛟不成反而引來人劫臨身,屆時一朝功行散盡是小,說不得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赤鯉聲音清脆,苦苦勸導,卻不料那水虺毫不聽勸一味行洪,將赤鯉剛剛救下的那些生靈重新打入水中。
直氣得赤鯉幻化人形,再不理這條水虺而是跑去救人。
狴犴做作道:“可憐這兩岸生靈,如今剛剛化蛟便是如此作為,日后若是化龍之后不知道又要造下何等孽債。要是再威脅兩岸人族為他獻上童男童女——”
姜元辰伸手在狴犴頭頂一拍:“跟我動那些小心眼作甚,我自明白你那些小伎倆。如今這水虺既然難抑本性惡念,那為了周遭生靈著想亦不能讓他化蛟功成。不然每年行洪一遭,兩岸生靈如何受得起?”
說罷,姜元辰將左手上的玉佛珠對下一拋:“變!”那一串佛珠化作二十四顆巨大浮珠漂浮水面,將周遭那些生靈一一托起重新送回岸上。
水虺看有人來搗亂,連忙將水勢加大想要隱藏真身,待化蛟之中再行計較。
“既然要阻你化蛟,豈容你這般放肆?”姜元辰拿著桃木劍對下一指,口中念誦“潮汐汪升咒”施展道術將水勢壓下不讓水虺借此功成。
水系的三大道術,姜元辰早已經用的滾瓜爛熟,隨著一道白芒射入水中,烏浪濁水漸漸消散,潮水怒洪的勢頭也漸漸退去,露出水虺真身。
水虺吞吐毒液,從水中抬頭怒視狴犴身上的姜元辰。
“大膽道士居然敢阻本神化龍!”
“區區一條小蛇連蛟都算不得,也敢自稱化龍?你不過一水中精靈罷了,也敢自稱神圣?狴犴,你且去給他個教訓!”
別看這水虺瀕臨化蛟邊緣,妖靈和神靈僅僅一線之隔,但其中差距天差地別。
那仙道修士可以壓制神道,可不意味著隨便什么精靈都能在神靈面前放肆,神靈身上自帶天威,尤其是狴犴身上的鎮邪煞氣更是先天壓制這一條水虺精靈,更別提水虺如今正在化蛟的關鍵階段,一身法力僅僅剩下七成。
狴犴下去之后,姜元辰又祭起河圖,將萬川歸流大陣布下,演化四條水龍將整條河道的水勢徹底梳理,不給水虺借助地利的機會。
“小妖紅菱拜見仙師。”那尾赤鯉所化人形幫著將生靈救上岸后,站在水面對姜元辰拜見。
姜元辰騎著龍馬落下,點點頭:“你二人乃是一同修道的?”
紅菱面色一慌,唯恐姜元辰將她視作水虺一黨,,連忙解釋:“仙師明鑒,三百年前有一位道門仙長于岸邊收徒,我等水族精靈都曾有緣聽其講道,為此才有了化龍修道的念頭。不過后來水虺貪心不足,吞了我諸多同道血食來提升修為,只有小妖躲了起來方才出關。”
“可知那位道長名諱?”姜元辰聽到這里有些疑惑,道門之中修行化龍之法的道人并不多吧?能夠讓精靈開悟得道,這位道長的修為至少也是金丹之列。
“那位道長自言麻龍氏。”
麻龍山人!姜元辰面色古怪,這位道長不是已然身隕了嗎?好像就是被他收的一位弟子給弒師了。
道門大多數的仙門都比較排斥異類得道之輩,其主要原因就是南疆天妖宮的例子。那位宮主半人半妖,最后化去自身人族血統歸入妖類狠狠在道門臉上打了一耳光。因為所有仙門達成默契,不再收半妖入門。
但是總有一些異類思慕仙道,因此修煉仙門長生法門。太虛道宗雖然不會自己教授異類修行,可遇到這些異類得道之士也會禮敬幾分。
麻龍山人便是一個異類,乃是一條地龍得道,成就元神逍遙于世,喜歡點化異類得道化龍。可惜這位麻龍氏雖然好為人師,但最后亦是被自己的一位得意門人所害。
“原來是那位山人啊。”姜元辰一嘆:“那位道長有教無類,也算是一位良師了。你既得其點化,那就好生修行,日后自有你化龍一日。”
姜元辰仔細打量紅菱魚精,指著她額頭那一片微小的金鱗說:“那水虺孽障走的是化蛟成龍的路子,而你似乎是凝聚水精元氣化作龍鱗吧?一片龍鱗大成便是五百年道行,三片龍鱗匯聚便可助你化龍了。”
大凡魚蟲蟒蛇之輩,若修行一千五百年都有一次成龍之望,不過此次成龍乃是野龍,不過是元神道果,和天龍之屬相差莫大。
但縱觀如今九州生靈,沒有一條天龍存在,也該知曉這化龍的劫難何其之重!甚至元神境界的野龍也沒有幾條,除了東海水晶宮傳承了一位上古天龍血脈外,再沒有天生龍族了。
狴犴身居真龍精血,那精血便是麻龍氏昔年送給吳子鳴的,可以說狴犴和水虺倒也算是有一番淵源。如今狴犴龍威自發震懾,水虺沒多久就顯出頹勢準備逃離。
姜元辰一拍龍馬,龍馬雙角射出兩道紫芒定住水虺,然后狴犴的神索也牢牢將他纏住,直接讓狴犴一口將水虺吞了下去。水虺修行五百載也有一些龍氣存在,此刻全成了狴犴的補養,讓狴犴雙角上面的龍氣越發凝實。
“看樣子,狴犴除了香火和孽魂外,吞噬龍種也不失為一條路子。”姜元辰自語了一句,卻沒看到那一旁紅菱魚精的驚恐臉色。
水虺被誅,應了人劫之禍,天空中的烏云頓時消散露出艷陽晴空。
江水平復,姜元辰把河圖一收,對紅菱道:“此間事了,你且回去好生修行吧,日后好好照顧兩岸生靈,或可得一方水神正位得受香火。”
紅菱看姜元辰一番仙風道骨模樣,那狴犴兇獸亦要乖乖伏在姜元辰面前,心中一動直接跪下:“小女子愿于仙長門下效力,只求仙長指點長生化龍之法。”
姜元辰一愣,失笑道:“你如今龍鱗凝就,位比玉液期修士,何苦在我這心動期小修士門下效力?不妨去中州一些大派來得好。”
“聽仙師所言,當不是中州人士,自不知我中州妖靈之苦。仙師說我可做一方水神得享香火?恐怕在小妖封神那一刻,就被那些大派弟子抓去煉藥了。”紅菱一派凄苦之色。
姜元辰呆了一下,倒是他將靈州的情況套用過來了。靈州那邊崇尚人與自然的和諧,對這些天地生養的妖靈沒甚惡感,只需要他們平日行事端正,太虛道宗一道封神敕令也不吝嗇。
但是中州這邊,三大仙門同尊,上百道派林立,哪里有神道以及妖靈存在的余地?
“此鯉魚精既然昔年在麻龍氏座下聽道,和我也算是有一番緣法。”狴犴開口道:“我那真龍精血便是麻龍氏昔年所贈予吳師,還請主人給小神一個面子吧。”
狴犴倒也聰明,在外人面前給姜元辰做足了面子。
“而且主人雖然目前修為尚淺,但作為太虛道宗嫡傳弟子想要結丹亦不過是幾十年的功夫,屆時這丫頭在您這邊做一個侍婢,您不嫌棄她修為淺薄就好了。”
“小妖聽聞靈州之地乃精靈樂土,小妖此生無有殺孽,還常常救護落水之人,與人道兩兩相安,還望仙師收留。”
狴犴對姜元辰暗自傳音:“此魚精法力純正不沾血氣和那水虺大不相同,想是日夜采天地精華而來。你收入門下做個打雜女婢,日后若有差池遣她下山就是。大不了去靈州封它一個水神,也不枉它這一番修行了。”
聽狴犴這般言語,姜元辰才點點頭:“即是狴犴求情,那你且陪我回靈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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