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和老婆步然爽完沒有太久,步然就睡著了。本來也有些疲憊的祁睿去沖了澡,接著發覺自己很想多看一會兒資料。看了片刻,他就知道自己一時半時不會再有睡意。資料上明確顯示,進入六月,匈牙利認為自己與俄國決戰的時機已經開始成熟,而且俄國人急于突破匈牙利紅軍在喀爾巴阡山脈的防線。
與數千匈牙利紅軍一起返回匈牙利的還有上千名光復軍軍人,在他們之前還有一千名左右的中國電焊工人攜帶設備進入匈牙利。匈牙利自己也有工業,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十萬匈牙利裝甲兵們終于裝備上了計劃中痛扁俄國的裝甲車輛。一想到以十萬計的裝甲部隊進行沖鋒的景象,祁睿忍不住點上煙,浮想聯翩。
在祁睿瞎想的同時,在羅馬尼亞的晨光中,境內的俄國人正在瘋狂調動。他們的司令部得知匈牙利一支騎兵部隊昨天突然沖出喀爾巴阡山脈的缺口之后,喜出望外的調動部隊要殲滅這支騎兵。
在羅馬尼亞同一個時區的色雷斯,凱末爾上校終于完成了對殘兵敗將的重組。四萬五千人被編成九個旅,駐扎在色雷斯地區的六個要塞當中。黎明的曙光中,凱末爾上校并沒有讓部隊如同以往那樣跪地祈禱,而是讓部隊分隊集合,升起奧斯曼帝國的星月旗。
“兄弟們,同胞們。我們所效忠的是國家,安拉保佑奧斯曼。只有通過奧斯曼,安拉的榮光才能得到彰顯。只有保佑我們奧斯曼軍人,安拉的美德才能為人所知!”凱末爾上校聲音尖銳,通過麥克風震動著所有奧斯曼軍人的耳鼓。
“不!不是這樣的!”有人喊道。眾人的目光看向這個反對者,很快就看清此人是個隨軍阿訇。他的胡子花白,攙著白色頭布。奔出陣列,阿訇停下腳步轉頭向軍隊,“天上的真主是我們要服侍的存在,真主只會保佑虔誠的信徒,一切都是真主的旨意…”
“放你娘的屁!”凱末爾憤怒的聲音本來就大,再由麥克風擴音,更是震撼全場。頃刻就把阿訇的聲音完全壓倒。
“我們浴血奮戰的兄弟難道不是虔誠的信徒么?難道我們被人圍攻也是真主的旨意?真主就要是讓我們戰死么?你這么講,對得起那些戰死的兄弟么?!”凱末爾憤怒半真半假,而他此時對于這些掌握了宗教決定權的家伙倒是真真切切生出無窮殺意。先把軍人的利益表明之后,凱末爾繼續用土耳其語怒道:“你這樣的人只懂得喝軍人的血。你滴良心!大大滴壞了!!來人,把這個假借真主名義詛咒我軍的混蛋抓起來。剜眼,割舌,吊起來示眾!”
隨著在戰爭中展現出越來越多的能力,加上與那些封建主完全不同的態度。軍隊里面追隨凱末爾上校的人越來越多。上校下令,立刻就有十幾個人沖出來,按住妖言惑眾的老頭。隨著‘啊啊啊’的幾聲,凱末爾上校下達的命令就得到了執行。
老神棍被吊在奧斯曼軍營中都會用來示眾的木架上,‘嗚嗚’的發出意義不明的話。凱末爾指著老神棍大聲說道:“奧斯曼得到體面,所有MSL才能得到體面。就如現在這樣,奧斯曼被人欺凌,難道這是安拉的旨意不成?不,那是我們并沒有認識到安拉在保佑奧斯曼,安拉要保佑奧斯曼。現在,請引領祈禱詞!”
話音一落,幾個新的阿訇魚貫而出。他們開始念祈禱文,內容都是安拉無條件支持戰士。與那些要侍奉安拉的祈禱文相比,這些祈禱文聽在軍人耳朵里無疑順耳的多。
在色雷斯地區的六個要塞,這是凱末爾親自經過的第五個。他前四個里面也對妖言惑眾的老頭們進行了殘酷的殺戮。最早被剜眼割舌的那票老頭的腦袋已經被砍下來,不愿意被如此對待的神職人員都乖乖的編出了讓凱末爾能夠滿意的祈禱文。
就在眾人站立著祈禱的時候,突然有炮彈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傳來。各個部隊的指揮官一聽這動靜,再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命令部隊立刻隱蔽。希臘人對著以前奧斯曼陸軍跪地祈禱的地區猛打了一通炮。然而這里是要塞,那些直立的軍人四散進掩體后,這種炮擊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傷害。
等到炮擊結束,探視的奧斯曼軍人看到那個被吊起來的妖言惑眾詛咒軍人的老頭被一發炮彈從胸口與小腹的結合部穿體而過。‘這廝遭受了懲罰’!所有的軍人心中都冒出這樣的想法來。看到老頭被懲罰的慘狀,再想想要是自己今天若是按照傳統的祈禱模式祈禱會遇到的后果,官兵們對于凱末爾上校更生出發自內心的擁護。
這種工作上了軌道,凱末爾上校前往第六座要塞。有人留下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頑固不化的謠言惑眾者被處決掉,與時俱進的就承擔起新祈禱文的宣傳。色雷斯軍區的所有隨軍宗教人員統統歸凱末爾上校以及圍繞凱末爾上校組成的團體管轄。除此之外,要塞指揮官周圍也安插了追隨凱末爾上校的人。
奧斯曼帝國還是秉持以前外斗外行,內斗內行的傳統。雖然六座要塞都由凱末爾上校籌劃,歸凱末爾上校管,但是奧斯曼帝國方面把每個要塞的指揮官都封為上校,或者調集原本上校級別的人來出任。大家都是上校,凱末爾對這些人就沒有絕對指揮權。但是很明顯,色雷斯軍區的中下層軍人們并不吃這套呢。
色雷斯地區的北方就是保加利亞,保加利亞的北方是羅馬尼亞。在羅馬尼亞邊境上的匈牙利紅軍就沒有宗教方面的問題。紅軍司令部里面緊張的等待著偵察機拍攝回來的照片沖洗完畢。每次等待的時候都讓他們非常焦急。然而這也是必須的步驟,事實證明單靠飛行員的目測,往往會出現極大紕漏。
照片終于沖印出來,稍稍烤干一下就拿了出來。指揮部的人們湊上來仔細查看,發現情況與空中和地面進行的偵查的差不多。俄國人并沒有調集邊界上的俄國,而是把靠后的俄軍部隊抽調了一番。換句話說,此時山口附近的匈牙利紅軍正對面的只有兩個師的俄軍。而集結在這里的匈牙利紅軍裝甲部隊則有一個軍三個師。
指揮官們互相交流著視線,大家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流露出的內心激動。七十年前,俄國人沖進匈牙利大殺特殺,用屠刀幾乎殺光了起義的革命者,血腥鎮壓了匈牙利革命。過去的十年里面,俄國軍隊兩次進攻匈牙利。雖然匈牙利最終都獲得勝利,但是匈牙利依舊沒有感受到安全感。他們很清楚,匈牙利紅軍沖突喀爾巴阡山脈之后,所有優勢都將化為烏有。
現在,匈牙利第一擁有理論上能夠真正擊敗俄軍的能力。進攻的命令即將發出之時,大家怎么能不激動,又怎么能毫無懼意呢。
“我宣布,進攻!”司令員聲音干澀的說道。
下一瞬,整個司令部立刻運轉起來。參謀們撲到電話旁邊開始對前線部隊發布命令。或者命令電報員對總司令部發送消息。方才還頗為安靜的司令部里面頃刻就人聲鼎沸起來。
十幾分鐘后,空軍偵察部隊再次升空并且抵達邊界地區。偵查員就看到俄國據守的山頭上冒出一朵朵灰色的花,那是炮彈爆炸造成的。從山口處,一個個仿佛方型甲蟲般的小點組成的細線向俄國陣地方向不停移動。
偵察機在高空盤旋,地面上的移動在這個高度看起來非常緩慢。然而在地面上的俄軍完全沒有如此感受。當那些完全封閉的車輛突然出現在山口,然后隆隆駛來的時候,俄軍對這新玩意理解不能。不少俄國軍人還覺得這是匈牙利人用外型比較奇怪的馬車發動的進攻。雖然滾動的履帶揚起塵土,不少俄國軍人堅信車廂里面肯定有馬匹或者牛在推動。
對于移動的目標,俄國的火炮準備低的嚇人。步槍和機槍倒是很有效的擊中了接近的裝甲車輛。然后那些俄國軍人對于匈牙利人的馬車車廂的堅固程度有了新的認知,馬車車廂是真的能夠擋子彈的啊。
對于匈牙利軍人而言,即便是進行了好些次橡皮子彈下的訓練,他們聽到裝甲車的外殼被打得劈啪作響之時,心里面依舊萬分緊張。子彈敲在裝甲車外殼上,仿佛敲打在他們身上,仿佛敲打在他們心上一般。當裝甲車停下來,車上的炮塔里面的兩挺機槍開始怒吼的時候,六人小隊的隊長也怒吼起來,“開車門,出擊!”
咣當一聲,明亮的陽光從洞開的車門門洞里面照耀進來,戰士們幾乎本能的閉上本就瞇縫起來的眼睛,片刻后再把眼睛微微睜睜開一點,接著在隊長的推搡下沖了出去。隊長最后一個出來,出門之后立刻重重把車門關上。這下,戰士們都明白自己完全暴漏在敵人的火力之下啦。
“跟進車輛!”隊長喊道。其他五名戰士都幾乎緊貼在車后面,隊長則要靠后壓陣。六人小分隊跟著重新移動的車輛一起向前行動起來。
“這些匈牙利佬躲在車后面,太賊啦!”陣地上的俄國人罵起來。罵歸罵,方才那些不怕打的馬車稍稍停頓下來,然后匈牙利人從里面蹦出來,躲在車輛后面‘推著車輛繼續向前爬坡’。因為射角的關系,即便是知道車后面有人,俄國步兵也沒有辦法擊中敵人。
“你們,沖出去!”前線上好多俄國指揮官對部下發出的命令。而憨厚的俄國士兵也毫不猶豫的服從了命令。片刻后,各個俄軍陣地上都飛揚著血花。步兵站車的炮塔里面有一門20毫米機關炮,還有兩挺7.62毫米的09式機槍。只要俄國人敢沖出去,就會遭到機槍的無情射殺。
“再等等!”俄國指揮官們也懵逼了。就在他們一頭霧水了幾分鐘后,突然從戰壕的斜上方響起了槍聲。不等俄國人明白怎么回事,他們就被沖鋒槍的密集子彈給擊斃了。
只有在后面陣地上的俄國軍人看到發生了什么。這些步兵戰車在距離戰壕三十幾米的距離上停下,居高臨下的用機槍掃射戰壕。同時掩護一直躲在步兵戰車后面的軍人沖鋒。那些軍人很快沖到了戰壕前面,用槍對著戰壕里面掃射。從頭到尾,第一條戰壕里面的俄軍都沒有能找到有效防御的機會,就更不用講有效進攻的機會了。
沒等第二條戰壕內的俄軍們收起兔死狐悲的心情,匈牙利人堅實的馬車繼續開進,它們輕松的躍過戰壕,向著山頭繼續推進。而那些清洗了戰壕的匈牙利軍人再次躲到了堅實的馬車后面不見了蹤影。
“圣母在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俄國士兵忍不住開始祈禱起來。
祁睿上將在清晨醒來,先去樓下把牛奶拿上來,接著刷牙洗臉,摸摸了兒子的腦袋,告別。然后和老婆吻別。隨即到了單位先去吃了早飯,依照和平時代的鐘點,他進了辦公室。等到報告遞上來,他才知道匈牙利裝甲部隊對邊境處的俄國山地陣地發動了進攻,并且一舉殲滅了俄軍兩個師。令匈牙利紅軍最高興的是,整個進攻中紅軍只損失了十五輛裝甲車,傷亡了一百多人。對于空前的戰果來講,這點傷亡屬于微不足道的范疇。
花了好大勁,祁睿才把自己的狀態盡量向戰爭狀態調整。但是北美戰爭中四年從未休假的祁睿明顯感覺到自己沒辦法立刻把自己從和平狀態下切換到戰爭狀態下。對于和平下的人,連續幾天作戰是合不合理,也完全沒道理的要求。但是對于戰爭狀態下的人,時刻準備著是他們唯一的狀態。不管是吃喝拉撒,唯一目的就是要隨時投入戰場。
回想起當年自己的戰爭日子,祁睿竟然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