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把司馬平九族殺光!”軍委會議室里面響著怒喝聲。
“把這狗賊大卸八塊,千刀萬剮!”
“殺!一定要殺!狠狠殺!”
“山西怎么tm養出這么一群官來!都撤了,統統撤光!”
軍委成員們憤怒的吆喝著。大家敬愛的韋澤都督遇到刺殺的消息傳到軍委,立刻激發起了強烈的同仇敵愾以及滔天殺意。在門口的警衛員們只覺得背上汗毛直豎,軍委委員們各個都是身經百戰,殺人如麻之輩。不用他們親自動手,僅僅是激昂的情緒就如同實質化的利刃,讓警衛員們感到了不安甚至畏懼。
阮希浩猛拍了幾下桌子,一眾軍委成員也暫時停下來等著聽阮希浩說些什么。阮希浩掃視了一眾軍委成員一眼,一些老面孔并沒有出現在這里,胡成何退休了,雷虎退休了,柯貢禹正帶著軍校研究團隊去搞演習,此時并沒有在南京。軍委成員里面現在的大多數人年紀都在阮希浩之上,可地位和資歷卻不如更年輕的阮希浩。帶著憤怒的情緒,阮希浩舒暢的說道:“我建議馬上讓83軍北上接駕!”
83軍是南京軍區的部隊,也是整個中國腹地僅剩的三支成建制滿員軍級部隊。其他的成建制滿員部隊基本都駐扎在各個戰區,以現在的中國力量之強,從珠江到長江,從長江到黃河以北的廣大地區里面,只有三個軍。中央警衛團可以稱為親衛隊,拱衛南京的83軍就是御林軍。
沒等其他人說話,阮希浩又說道:“我還建議讓駐扎在北京的74軍往山西方向移動,以確保都督的絕對安全…”
軍委副主席這么一講,大伙并沒有立刻答應,看向阮希浩的表情中更多是愕然。兩個軍的行動規模在戰爭年代根本不算什么,讓大家愕然的是調動本身。以往軍隊的調動都是都督下令。不是指那些戰役中的行動,而是任何單獨的軍事行動,小到一個團、一個連,甚至是一個排,一個班。大到方面軍級別的大會戰。在都督通過軍委令把實際指揮交給各個指揮部隊之前,別說是一個班,就是一個戰士也不能自己做主。
脫離都督親自管控的軍事類行動很多,例如邊疆的巡邏,中亞的剿匪,北美的備戰,馬達加斯加面對英國不肯放手的南部非洲。這些地區若是發生軍事沖突,一線人員根本不用給韋澤都督打報告請示,就可以根據軍委的授權采取相應行動。當然,這些消息也是要第一時間盡快向軍委通報。在這上萬公里的戰線上,戰斗兵種,戰斗模式完全不同。可有一點完全相同,所有部隊都必須按照軍委的授權,或者說韋澤都督親自指揮的軍委的授權來行使職權。
現在阮希浩提出的建議沒什么不能理解的,當務之急就是立刻保護都督的安全。可這個命令恰恰超出了授權范圍之外。即便是都督離開南京的時候,軍委可以按照他們認同的局面做出一部分斷然決策。可真的讓這幫老兄弟拋開都督的想法單獨行動,幾十年來的經歷讓他們誰都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阮希浩也不是傻瓜,一看大家的愕然表情就知道了問題所在,這讓阮希浩心中大為后悔。不過阮希浩也不是那種會把自己往死里逼的人,他接著前面的話繼續說道:“如果大家不反對這兩個建議,我們就向都督打電報,看看都督是否同意。”
軍委的同志你看我,我看你,還是不吭聲。如果此時司馬平出現在他們面前,這幫人即便是不會親手把司馬平殺了,至少也是要上去打上去罵的。殺人要償命,不少性格暴烈,法制意識淡薄的同志已經用自己的生命或者前程證明了這條不可逾越的鐵律是真正存在的。惱怒歸惱怒,這幫老兄弟們都是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這只是個暗殺,而不是山西造反,直接調動御林軍和北京的74師毫無意義。
所以這些人精們的第一念頭就是阮希浩到底想干啥。有些老兄弟明白的早些,阮希浩的建議是把這個行動發給韋澤都督,讓韋澤都督下決定。韋澤都督在大家的印象里不僅僅是智略無雙勝過諸葛亮的智將,更是能萬馬叢中取上將首級的悍將。
想到這里,管作戰訓練部政委周新華說道:“我們就給都督發個電報,看看他有沒有這種需要。”
有人附和,其他人也想明白了。雖然大家都覺得普通渣渣上去幾百個也奈何不了勇冠三軍的都督分毫,可這絕不是這些老兄弟們的理由。老兄弟們第一個要確保的是韋澤都督的安全。有人意圖刺殺都督,老兄弟們若是說出“都督,我們相信你”,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非常不合適的。
想明白了這一節,大部分軍委干部都表示同意。即便是不同意的,也不敢公然反對。于是電報文擬好之后,就給韋澤都督發了過去。
看到自己終于能夠在軍委里面有些主導性,阮希浩也放下心來。他在梧州一帶加入韋澤都督隊伍的時候才十五六歲,那幫當時二十多歲的老兄弟們始終在他頭上。阮希浩被委以重任,成為獨當一面的干將。攻克北京,掃蕩東北,給滿清徹底劃上句號。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一眾老兄弟中的小兄弟。甚至比阮希浩更年輕幾歲的沈心作為政治部主任,地位都在阮希浩之上。直到現在,阮希浩才確定了自己真的在軍委里面有了次于都督的地位。
當然,這份電報的結果軍委成員都能想得到,都督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有點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韋澤都督還下達了“緘口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對外泄露此事。而且都督還告知軍委成員,他已經開始南下返回南京。在他返回南京之前,若是因為這個消息泄露而引發政治動蕩。誰說出去的,誰來負責。
電報語氣嚴厲,對于內容講述的明白。軍委一眾人等都知道都督可不是在開玩笑。好在此事傳到南京的時候就被列為高度機密內容,軍委成員都知道不能出去亂說,也沒人敢出去亂說。大家除了等都督回來之外,此時也沒了別的想法。對于都督能全須全尾的回到南京,同樣沒人真的會懷疑。
韋澤此時已經上了南下的火車,他感到遺憾的是只要他來北方視察,就會出些讓他必須返回南京的破事。上一次是連續出現兩次美國人襲擊中國外交人員的事件,這等足以引發戰爭的問題只能讓韋澤親自拍板。這次倒不是司馬繼這二貨真的能干出啥,而是司馬繼除了讓整個山西官場統統倒霉之外,還讓早就存在于民朝上層的內部矛盾有了再次沖突的可能。
美國人那事,韋澤要回南京去統合內部思想,不要讓好戰派有機會把事情弄到發酵的程度。現在韋澤還是得回到南京去鎮住場子,不能讓這幫互相看不順眼的家伙們再來一次大亂斗。
民朝的鐵路系統現在愈發完善,加入一趟專列很容易。所以火車只在換車頭的時候稍有停頓,其他時間都奔馳在軌道之上。只花了三天多的時間,韋澤就從太原趕回了南京。
迎接的人員級別如此之高,專用站臺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韋昌榮、阮希浩、汪海洋等領導人物都親自來接車。看到韋澤神定氣閑的從火車上下來,大伙明顯松了口氣。
韋昌榮大踏步走在第一位,握著韋澤的手,韋昌榮欲言又止,只能嘆口氣。拍了拍韋昌榮的肩頭,韋澤笑道:“看著你氣色不錯。”
聽韋澤這么開玩笑,汪海洋是真的松口氣,都督沒事就好。汪海洋萬萬沒想到,在他印象中總是從容不迫,魄力十足的韋昌榮眼圈一紅竟然流淚了。這可完全違背了汪海洋心中有關韋昌榮的形象。在等待都督回南京的幾天里面,汪海洋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每次看到韋昌榮的時候,汪海洋就覺得心里面能安定不少。這位民朝組織部長始終平靜如常,甚至能偶爾給大家說個笑話。見到韋澤之后,所有人都松口氣。可情緒最難自已的反倒是韋昌榮。
血親就是血親,汪海洋心里面嘆道。
見韋昌榮落淚,韋澤上前和韋昌榮擁抱一下,拍拍韋昌榮的背,安撫安撫韋昌榮的情緒。站臺上不是說話的場所,一眾領導們都上了車,直奔中央辦公大樓。
一入座,韋澤就說道:“這件事不過是個犯傻的混賬小子干的。現在此事已經進入了司法程序,我認為就到此為止。”
這么一個息事寧人的態度讓一眾中央委員都非常意外。相關部門已經準備好了各種材料,只等都督回來之后就要對司馬平以及一眾山西主管干部痛下殺手。現在韋澤說的輕飄飄的,一副根本就沒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態度。不少委員除了感到意外,還深刻的感覺到了不滿。
看著中央委員們的各種表情,韋澤擺擺手,“我知道大家的意思。有關山西的處置是另外一回事。我現在要求大家心平氣和。挑起這件事的不是司馬平,很多同志都認識司馬平。以他的能力來講,想干這等事情,就不會弄成鬧劇。干這件事的是司馬繼,一個混賬。一個混蛋就能讓這么多中央委員辦事失去了平常的水準,大家不覺得這對咱們中央是一種侮辱么?”
這個發言自信的甚至有些傲慢,可這發言的確管用了。不少中央委員微微點頭,的確如韋澤所說。以這些中央委員現在的身份,他們把自己等同與司馬繼一個無名小卒的話,對自己是巨大的侮辱。也有中央委員神色松弛不少,特別是與司馬平關系不錯的委員,反應尤其如此。一場刺王殺駕的事件總是會引發劇烈的政治動蕩,太久積累的矛盾很容易來一次大爆發。都督此舉明顯是不想讓矛盾激化,與司馬平關系不錯的人處于劣勢,他們對此自然是非常歡迎。
就在看似風浪平息的時候,阮希浩要求發言。得到允許之后,阮希浩在一眾中央委員的注視中站起身大聲說道:“我請都督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