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朝皇帝陛下,您好!”法國代表恭恭敬敬的向韋澤致敬。
韋澤擺擺手讓法國代表坐下,“卻不知道法國方面到底有什么建議?”
“首先,我國政府愿意承認華朝政府為中國內戰一方。”法國代表答道。
聽了這話,韋澤忍不住想冷笑。不過想想之后他總算是沒有冷笑出來。畢竟雙方的外交制度不一樣,歐洲的習慣之一就是當他們承認交戰雙方的時候,算是表示愿意建立正式的外交關系。當然,這里面也有一個討價還價的問題所在。不過以法國的實力,他討價還價的能力基本等于零。
“我國希望盡快能夠與貴國互設使館。”法國代表繼續說道。他前來求見韋澤并不是和韋澤談越南問題的,韋澤的政府已經表現出與歐美政府一樣的制度,這等外交事務是由外交部負責談判。韋澤作為中華的最高領導人,不可能就這些事情談。更不用說,法國代表雖然是號稱全權代表,他卻越沒有資格與韋澤平起平坐的談判。
所以大事說完之后,簡短的會面就結束了。陪坐的現任的代理外交部長左志丹送法國代表出去,并且約定雙方談判的時間。休養中的外交部長洪仁玕坐在這里等著韋澤下達最終的安排。
“洪部長,我想派你去歐洲做大使。”韋澤說道。
洪仁玕一愣,他本人早就想去歐洲看看,做大使之后自然就有了這樣的機會。只是他卻不知道韋澤這么安排的真正想法是什么。
韋澤繼續說道:“歐洲很多地方都比我們先進,我們必須向歐洲學習。所以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面,會有大量的人員到歐洲參觀,到歐洲留學。現在是法國先承認我們,以后和我們建交的歐洲國家會越來越多,你在那邊做大使,正好可以負責建立起在那邊的使館和領事館。我認為咱們這邊的人才中,以你最為合適。”
洪仁玕連忙答道:“都督,這么器重我。我一定會把這些事情辦好!”
韋澤看著洪仁玕那有點失望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洪部長,我是相信你的能力才派你前去的,這可不是流放。我們未來去歐洲參觀,訪問,留學的可都是我們政府里面第一流的人才。有你打前站,我才能放心讓他們前去歐洲。你要為革命承擔起重任來!”
得到了韋澤的肯定,洪仁玕也真的有些感動,“都督,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把工作干好。”
韋澤點點頭,“我還要告訴你,為什么要選你來承擔這個重任。我們光復軍中的同志們從來沒有遭遇過真正的挫折,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情難免很強烈。到了歐洲,見識了歐洲的水平之后,我只怕他們未必能認識到我們現在比歐洲差。即便是見識到了,也很可能不服氣。在這方面,你比他們更虛心。我們二三十年之后一定會比歐洲更強,我有這個信心。但是,即便我們比歐洲更強,也得時時刻刻有學習的態度。而你是比較早能夠看到世界的人,在其他同志還不知道去學什么,不知道怎么學的時候,你作為打前站的人,就要安排好這方面的工作。這就是為什么選你去歐洲的原因。”
洪仁玕心中的大石頭此時完全放下了,韋澤這推心置腹的話讓洪仁玕再沒了其他顧慮。站起身,洪仁玕大聲說道:“都督,不,陛下,臣一定會把這些工作干好!”
韋澤站起身,拉住了洪仁玕的手,“洪部長,我們是同志,我派你去首先就是因為你是光復黨的黨員。有著把國家建設好的理想。為了把國家建立好的共同理想,我們一起努力工作吧!放心,只要中國強大,在海外的中國人就不會受欺負。”
洪仁玕在香港的時候知道英國那居高臨下的姿態,所以韋澤說中國強大之后,海外的中國不會受欺負,深深打動了洪仁玕。更不用說這同志的說法更給了洪仁玕自豪感。因為洪秀全已經建立了太平天國,自立為天王。韋澤也跟著洪秀全混過,所以洪仁玕內心深處對韋澤稱帝皇帝還是有說不出的抵觸。而這個同志的身份無疑讓洪仁玕隱藏的那點的不快也徹底消散。
緊緊握住韋澤的手,洪仁玕真心真意的說道:“陛下,我一定會把工作做好!”
搞定了內部的工作,韋澤的注意力自然轉向了敵人。越南的把戲讓韋澤完全放下了內心的顧慮。假如阮朝真的能夠認清局面,做出對中國的巨大讓步,韋澤反倒不好意思對越南下狠手。至少現階段韋澤的確不好意思這么干。
然而事情的發展就如韋澤所料,越南方面干脆利落的拒絕了光復軍陸軍通過越南境內的要求,而且法國方面是真的想與光復軍合作瓜分越南,所以他們把大量消息都透露給光復軍。越南方面不僅用光復軍參戰的消息來威脅法國,更向法國提出了可笑的條件。如果法國肯交還一部分土地,只占據越南南部一小塊土地的話,越南的阮朝朝廷可以接受法國的要求。如果光復軍進攻法國那一小塊土地,阮朝甚至可以幫助法國抵抗光復軍的進攻。
聽了左志丹講完了法國人爆的料,這種小國特有的把戲讓光復軍軍委委員們又好氣又好笑,會議室里面一時間也是“歡聲笑語”。既然越南秉持著玩弄小把戲的策略,試圖把中國與法國玩弄于股掌之上,那中法聯合一起坑越南一把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出兵的事情當然還得繼續出,不過目標卻也就變化了。不久前滿清就被所謂列強一致原則的英、法、俄、美聯手坑了一把。英國動手痛打滿清,逼迫滿清簽署了條約。法國、俄國、美國立刻跟進。光復軍甚至不用換劇本,立刻就能照抄。
作為光復軍支持法國割去越南南部的回報,法國方面同意光復軍在法國占領地區購買或者租用土地種植橡膠等經濟作物。而且作為光復軍不干涉法國對柬埔寨的擴張的回報,在柬埔寨地區同樣適用這個條約。
而法國當然也不能光收取好處,他們也得出來好好的當自己的惡人角色。光復軍不允許法國吞并整個越南,而是把越南一分為三。法國占領南部,中國收復交趾郡。中間的那部分則留給阮朝小朝廷。中法在阮朝控制的越南中部享有同樣的政治經濟權力。
當然,越南阮朝小朝廷以及法國控制的南部地區,必須保證每年向中國出售固定數量的糧食。
這年頭列強們的手法基本沒什么區別,在越南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整個局面就已經確定。剩下的自然是執行而已。
軍委同志對越南完全沒有了任何信任,但是大家對法國人同樣沒有任何信任可言。居俊峰提出了大家都有的疑問,“法國會不會與越南勾結起來一起對抗我們光復軍?”
韋澤冷笑道:“他們肯定會做這樣的嘗試。不過就讓法國人先去做他們的千秋大夢吧。等我們的實力能夠控制整個南海的時候,法國人覺得他們還能在越南待多久?他們打下來的每一塊土地,都會落入我們的手中。法國人不過是我們的探路石,先把那鍋菜做好,做熟。最后讓我們連鍋端罷了。”
說完了這番話之后,韋澤站起身來,“我早就說過,現在的這個世界,決定國與國之間大事的手段并不是談判,或者是本國政府里面無窮無盡的瞎扯淡。鐵和血,只有鐵和血才是解決國際問題的唯一手段。這是我們生于這個時代的悲哀,但這也是這個時代唯一的道理。只有手持武器踏著這個血淋淋的道路走過去,我們才能走到一個新的世界。倒在這條路上的國家,只會被那些堅持著沒有倒下的國家分吃他們的血肉骨髓。”
這不是韋澤的預測,而是韋澤所知的歷史的事實。為了能夠存活下去,連日本這樣的國家都投身到這個殘酷的世界,身為失敗者的中國遭受了無窮無盡的苦難。讓中國自保的并不是那些文人,更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統治者。而是那支偉大的軍隊,是那個真正付出艱苦努力帶著中國實現了社會革命,實現了工業化的偉大政黨。
韋澤臉上露出了一絲冷酷的笑意,半是無奈,半是自嘲。韋澤其實也想建立起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他也希望自己成為一個解放者而不是奴役者,更不是一個毀滅者和殺戮者。但是在這個時代,韋澤暫時看不到自己能夠實現這種正義的可能。
軍委的這幫委員們也看到韋澤的那絲笑意,他們明顯錯誤的理解了這絲笑意的真正含義。居俊峰站起身來,“都督,我們會制定好作戰方案。請您放心,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法國人在這個協議里頭占到便宜。”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