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澤從祁玉昌家出來,心情也變得有些糟糕。身為21世紀的青年,韋澤覺得結婚前得弄套房子,有能夠養老婆養孩子的工資。除此之外,結婚基本是婚姻雙方的事情。現在韋澤身為齊王,要錢有錢,要房有房,手下數萬精銳。結果tm結婚反倒成了更加麻煩的事情。而且這麻煩還來自別人的無端刁難。
可是不結婚也不行。現在太平天國有七個王爺,哦,應該是六個王爺。天王洪秀全88個老婆,東王楊秀清據說也有二三十個老婆,北王韋昌輝、翼王石達開、豫王胡以晃都有好幾個老婆。現在被貶為奴仆的燕王秦日綱也有好幾個老婆。韋澤到現在還沒有成親,這不是韋澤能夠當作自己潔身自好的理由,而是韋澤會被人攻擊的把柄。
韋澤在安徽的時候,還用軍務繁忙為借口,推脫了楊秀清送來的二十個美女。可韋澤現在就在天京城周圍亂轉,他還是單身一人,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若不是這個理由,韋澤倒也未必真的急著成親。
不成親是個問題,現在成親還得擔心被人抓小辮子,這可就令人極為不高興呢。
滿心郁悶的回到齊王府,就在門口見到幾個人正在等。為首的一位是熟人,現在成為檢點的張應宸正在等在齊王府門口。見到韋澤回來,張應宸立刻面色焦急的迎了上來。
“總參謀長!我等你很久了!”張應宸急切說道。
“哦?東王讓你來叫我么?”韋澤下馬問道。
“不,不是東王。是屬下自己有事前來求總參謀長的。”張應宸的臉色滿是不安。
“進去再說吧。”韋澤看著這位前部下的表情,只能這么說道。
張應宸是第一個正式離開韋澤部隊的將領,雖然在道州的時候也曾有過被東王弄走上千部隊的事情,但是被弄走將領,張應宸倒是開了先河。
帶著警衛一進韋澤的大堂,張應宸立刻哭喪著臉說道:“總參謀長,東王可真的不好伺候啊!”
“啊?”韋澤沒想到張應宸竟然直接來了這么一句。東王不好伺候,韋澤當然知道,不過張應宸跑來找韋澤訴苦,韋澤可不敢就這么接茬。既然東王不好伺候,韋澤只能更加小心才行。和張應宸背地里大罵東王,根本動不了東王分毫。而且有人把這話翻給東王聽,韋澤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韋澤立刻打斷了張應宸的話,“應宸。你別說這些有用沒用的話。你若是要說東王的壞話,你找個沒人的墻角自己說去。你若是找到我門上說這個,我可是不能聽你說這個。”
張應宸看韋澤的態度頗為堅決,他連忙說道:“不不,總參謀長你可別攆我走!我這次來是想請您幫我出個方案。東王覺得我在安徽待了那么久,定然有應對安徽局面的方案。可我一直在滁州那邊,并沒有在總參謀部,哪里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安徽的局面。可東王聽我回稟了這些之后,張口就罵!看東王的架勢,我要是拿不出方案來,他是一定會狠狠處置我的!總參謀長,你可得幫我啊!”
“安徽的方案?”韋澤不太理解張應宸的意思,“東王已經接手安徽,他要什么方案?”
“東王覺得總參謀長你在安徽的時候攻勢很足,打得清妖抱頭鼠竄。前幾日,天候李開芳帶兵越過淮河與清妖交手。雙方血戰一場,竟然沒有能夠擊破清妖。而且看樣子李天候還吃了不小的虧。他向東王請求讓林鳳祥林天候從淮安派遣援助他。東王大怒,令我制定一個方案,讓安徽的局面能夠恢復到總參謀長統領安徽時候的局面。可我根本制定不出來,先做了一個呈上去,被東王罵了個狗血淋頭。總參謀長,還請你幫忙,天京城里頭只有你能定出這樣的方案來了!”
看著張應宸焦慮的神色,韋澤嘆口氣,“應宸,我們在軍校里頭都講過,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我離開安徽的時候不僅是我一個人走了,部隊也都離開了安徽。這可就是我們自己的部隊變化了。在宿州的江忠源這幾個月里頭也有很大的變化。這則是敵人有了變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無論是己還是彼都發生了變化,你現在讓我給你制定一個必勝的策略,我不是不想幫你,而是真的不知道制定這個策略。”
說完之后,韋澤停頓下來。雖然韋澤覺得自己已經把所有的話都給說清楚了,但是張應宸卻依舊眼巴巴的看著韋澤,仿佛剛才的話韋澤根本沒有說過一樣。
看著張應宸的表現,韋澤心里頭相當的不爽。張應宸提出的要求本來是韋澤根本做不到的,而且張應宸本人也是接受過軍校教育的,雖然在后期他本人自己負責練兵,可是在韋澤留給眾將的功課里頭,熟背《孫子兵法》是基本課程之一,韋澤還專門做了一個原文與白話翻譯的對照版本給眾將發下去。現在韋澤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對張應宸就是對牛彈琴般沒用。
但是韋澤并不想對張應宸苛責什么,張應宸被楊秀清弄走,也不全是張應宸的責任。所以韋澤平息了一下心情,用溫和的語氣說道:“應宸啊,你向東王說清楚你的情況,以東王的聰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情況?即便是我現在真的給你定個方案,但是方案執行后沒有起到作用,那時候你怎么向東王交代?我怎么向東王交代?”
見韋澤已經把拒絕的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張應宸神色先是黯淡下來,接著突然間眼圈一紅留下淚來。他哽咽著說道:“總參謀長!東王也太難伺候了,我原本想著竭盡所能的為東王效力,把自己學到的東西用盡。可東王總是雞蛋里頭挑骨頭,做的方案他都不聽。我本想著領軍去安徽,東王卻大大的不許。我又想著咱們練兵的法子很好,只要苦練兵馬,清妖也沒什么可以畏懼的。但是東王把我呈上去的練兵法子批駁的一無是處。我也是氣不過,這才說要制定一個在安徽必勝的方案,可不管我怎么制定,東王都不允許。不允許也就罷了,東王卻還要我一定拿出一個他能看得過的方案出來。我這也是逼得沒有辦法了。”
說到這里,張應宸已經忍不住哭起來。看張應宸哭的悲傷,韋澤只能命人先給張應宸拿來條手巾。
用力擦了擦眼淚,張應宸好不容易停住悲聲,勉強繼續說道:“總參謀長,我知道你氣我去了東王那里。可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應宸!!”韋澤提高了調門,拖長了聲音,“我從來沒有因為你被東王調走生過氣。你覺得我不幫你,那是因為你提出的事情我根本幫不了。我反復的講過,勝可知,而不可為。你要我給你做個必勝的方案,我是真的做不了!安徽的局面和我在安徽的時候完全不同,我做什么方案都是在胡謅。我真的寫了個方案給你,那只是坑了你,坑了東王!我就是覺得你是兄弟,才不能干這等事啊!”
不管張應宸怎么向韋澤哀求,韋澤都不答應張應宸的請求。最后張應宸沒辦法,請求韋澤把以前在安徽的策略給他一份。韋澤手里頭現在也沒有,他告訴張應宸,這得過一段才行。最后張應宸請求韋澤大概講述一下韋澤在安徽時候的謀劃。韋澤只能給張應宸講述了一番。
帶著警衛從韋澤這里走了之后,張應宸立刻前去東王府。東王府的官員把張應宸帶進了王府,卻沒有人接待他。又過了好一陣子,東王楊秀清終于讓張應宸進去。
一見東王楊秀清,張應宸立刻施禮,起身之后他說道:“東王,齊王并沒有對被調離安徽有什么不滿。這次他一個字都不提安徽的事情,嘆道制定計劃的時候,韋澤也反復說,安徽的情況已經變化,他若是按照原先的局面制定方案,那只是坑了屬下,坑了東王。他若是這么做,沒辦法向東王交代…”
把韋澤的話向楊秀清描述了一番之后,張應宸見楊秀清始終沒有說話。他又說道:“東王,韋澤把他走之前的方略向屬下講述了一番,屬下覺得這方略頗有可取之處,若是東王想聽,屬下想對東王講述一番!”
說完這些,他忍不仔細看了看楊秀清的表情。畢竟是在韋澤的手下干過,張應宸非常能夠領會到韋澤策略中的精妙之處,張應宸這次想得到韋澤的策略,目的也是想能夠說服東王楊秀清,得到楊秀清的支持,帶兵去安徽發展。
楊秀清聽到這里,終于開口了,“張應宸,我若是想聽著歌,我直接讓韋澤過來給我講就行了,哪里還要你來給我講?”
聽出了楊秀清的不快,張應宸連忙說道:“屬下知道了!”
楊秀清瞇縫著眼睛看著張應宸,突然冷笑一聲,“張應宸,看來你對我可是很不滿啊!什么東王太難伺候!東王逼得你沒辦法!我怎么不知道我把你逼到這個地步了呢?”
這話聲音不大,聽在張應宸耳朵里頭竟然如同悶雷一般。他連忙試圖辯解道:“東王,屬下可沒有說過這等混帳話!”
“哈!”楊秀清輕笑一聲,他一揮手,從外面進來兩人,竟然是張應宸的警衛。
“你們兩個再說一下,張應宸到底說了什么?”楊秀清說道。
警衛也不看張應宸,就把張應宸對東王楊秀清的抱怨給說了一番。
沒等兩人說完,張應宸撲通就跪下了,他急切的辯解道:“東王!東王!您讓我去試探一下韋澤是不是心有怨懟,韋澤從來不愛抱怨,屬下只能先裝著說幾句抱怨,不然的話屬下怎么能知道韋澤是不是真的對東王心有抱怨呢!”
“呵呵!”楊秀清冷笑起來,“張應宸,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你想誣陷齊王不成?”
張應宸徹底懵了,他原本是奉了楊秀清的命令去調查韋澤,沒想到竟然會被楊秀清這么倒打一耙。成了想誣陷齊王韋澤。
沒等張應宸再解釋,楊秀清揮了揮手,命令道:“把張應宸拖下去打三百杖!”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