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始吧…”西格瑪冷笑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雖然…說出了這么帥氣的話,也再次堅定了意志,并順便秀了一把恩愛——自己與姬莉之間情比金堅的默契不知道有沒有閃瞎克雷芒的狗眼,也不曉得給代理教皇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但是針鋒相對地說出了帥氣的臺詞之后…
“結果依然是你這老小子面無表情地在尾行我啊!”西格瑪跳腳道,“從劇情發展的角度而言,接下來應該就是激烈的武斗或者智戰了啊!”
“怪我嘍?”克雷芒淡定道,“好像剛剛是你一個人在激動地表明心跡,自我剖析,然后喊口號來著…為什么我非要配合你進行武斗或者智戰?”
…糟糕,這老小子最近跟我交流的多了,也漸漸牙尖嘴利了起來,難道我的主角光環又覺醒了一道嗎?不僅能不斷提高身邊之人的吐槽技能,還能增加他們的嘴炮熟練度?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特么的算個毛的主角光環啊!除了能讓作者更方便地以日常互動之名水外又有什么用處?
這邊克雷芒似乎并不打算放過他:“而且…進行武斗?你確定嗎?我承認你的底牌很詭異,讓我看不透,我也并沒有十分把握能直接了當地拿下你…但打起來的話,周圍的圣職者一定蜂擁而來,屆時我可以用‘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用武力將西格瑪控制住。送回阿特拉斯,他日如果不死,一定親自前往死亡國度賠禮道歉’作為與你打架的理由…然后圣職者們就會覺得這個說法很有道理,說不定會一擁而上,替我動手的。”
“這樣的話,你的處境似乎會很不妙啊。”代理教皇說完,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望著西格瑪:“現在。你確定你要與我進行什么武斗嗎?”
“…”西格瑪不愧是與死靈傳奇們談笑風生數年的強者,來自黑暗之王等人的恐嚇威脅他聽得多了。雖然克雷芒的說法確實很有道理,實施起來估計也會很順利,但是他沒有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顧慮——抱著這樣的想法,西格瑪從初始的慌亂中迅速回神。急速思考著,并在短時間內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死靈法師微微一笑:“但你沒有這么做…是害怕我被圣職者們制住后胡說八道吧。如果我覺得形勢危急、脫身無望的話,一定會破釜沉舟地將所有不該說的話全部講出來。雖然圣職者們不太會相信,但以我的身份和所做出的貢獻而言,他們一定不會覺得,我是在純粹地胡說八道…我說的話會在他們心中埋下疑惑的種子,克雷芒,你的時間還是太少了。白衣修士和灰衣修士們,依然還記得某兩位你此刻不想提到的人呢。”
說到這里,西格瑪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敲了敲腦袋,憨厚地笑道:“到現在為止。我的意見也會被大紅衣們重視吧…我猜前兩天主教們之所以來得這么頻繁,你肯定在樞機院說我的好話。死命地夸我,從而幫我把聲望值和好感度刷到了最高…”
他眨了眨眼睛。表情很純真:“所以,我覺得,即使是聽起來非常荒謬的胡說八道。大紅衣主教中的灰衣修士派和白衣修士派,還會有人記在心里的…除了他們心里還想著的那兩個人之外,您幫我刷的聲望也起了重要的作用…”
他憨憨地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害怕克雷芒惱羞成怒下暴起出手,一掌拍碎他的腦袋,他都會直接搶上兩步握住代理教皇的手——但這種顧慮依然不妨礙他聲情并茂地表達自己的感激:“所以,謝謝啊!”
克雷芒直勾勾地盯著他,突然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他伸手一指一勾,一枚藍色的魔導晶體從西格瑪的法師袍內襯口袋中跳出,啪的一聲,炸成了漫天的粉末。
“說的不錯,分析得很到位,表情也很自然,幾乎看不出一點破綻…用魔導造物進行偷拍和偷錄,你以前估計干的不少,看起來很有經驗。”代理教皇點頭贊道,“但你別忘記一點,傳奇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當年連薩格拉斯那個臭不要臉的都奈何不了我,何況是你這點小把戲?況且,剛剛基本上只是你在自說自話,我也故意將聲音弄得含糊不清,你如果覺得這會成為什么有用的東西的話…還是趁早回阿特拉斯吧。”
“原來也是個身經百戰見得多的長者…”西格瑪長嘆一聲:“算你狠…”
他嘆息了一聲,似乎有些意興闌珊,擺了擺手,轉頭就走,但是還沒走兩步,克雷芒那不動聲色的話語再度響起:“往哪走啊?還有三顆呢,需要我告訴你,被你藏在哪里嗎?真有你的啊,居然在剛剛我分神的剎那就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了四顆風語水晶并藏在了分布于全身上下的四個暗層口袋里,薩格拉斯像你這么大時,也沒你這種心眼和手段。”
認慫時,要光棍爽利,西格瑪在心中罵罵咧咧,但還是很配合地從身上摸出了剩下三枚風語水晶,并當著克雷芒的面粉碎掉,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克雷芒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就沒有必要再做什么小動作了,再玩什么心眼,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不過…雖然偷錄這廝的話被發現,但西格瑪剛剛的分析和反擊不是假的,他在慌亂之際迅速冷靜下來,并分析出了克雷芒的顧慮,在反擊之余趁勢進行進行譏諷,在打擊對方心理狀態的嘴炮方面他還是勝了一籌,所以…平局。
兩人對視一笑,很默契地沒有再提剛剛的事情。
“我似乎已經說過了吧,而且不止一遍。”克雷芒淡淡道。“如果你不是死靈法師,如果你在畢業之前沒有心血來潮地去測什么魔法天賦,如果你來到了云中城,如果在你成為死靈法師之前,就被我遇到…那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引入教廷之中,將你收為學生,全力地教導你,甚至將你視作我的親生子嗣。讓你繼承我的一切。”
西格瑪驚恐道:“子…子承父液?”
克雷芒瞇起了眼睛,漠然道:“你似乎從剛剛開始。就對圣職者的性取向進行不懷好意的污蔑攻擊。如果你依然用這種可恥的言論來攻訐我,那我不介意讓你吃點教訓…”
他看向西格瑪的下三路,言語之中,充滿了不懷好意:“要不要猜猜看,我會做什么?傳奇強者雖然有自重身份的。但也有像薩格拉斯那種不要臉的,而我,恰好是那種將教廷視為一切、其他榮辱得失均不在意的實用主義者。所以,你如果再胡說八道,我不介意用你雖然編造得歡快但絕對不愿意感受的方式教訓你一下…”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西格瑪后退了兩步,全身死氣翻滾,厲聲道:“你想同歸于盡嗎!”
“并不想,只是嚇唬你一下…雖然不計較榮辱得失。但也有觀感和好惡,剛剛提到的事情,僅僅是稍作想象,就是我這輩子能想到的最惡心的事情,你不要擔心。正如我雖然明白屎是能吃的。但絕對不會去吃一樣。”克雷芒瞇起了眼睛,“不過。這隨口的恐嚇,看起來效果非常之不錯。”
…媽了個山蛋蛋的。當然有效果了,老子的安全感正在直線下跌啊!
西格瑪此時的表情已經有些色厲內荏的味道,叫囂道:“盲生。我承認讓你發現了華點,但你如果覺得靠這個就能完全壓制我,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并沒有這種打算,年輕人,我有更多的人生經驗,當然知道,殺手锏之所以稱之為殺手锏,在于威懾性和神秘性,不能時常拿出來。”相對于西格瑪的叫囂,克雷芒的回應則是淡定至極,“只是你那惡俗低劣的謠言和攻訐令人不爽,僅此而已。至于你其他的暴言和牙尖嘴利的譏諷,我并不在意,你大可以繼續展示你的語言暴力,我不會禁止,畢竟你總是能夠說到點子上,從而磨礪我的心靈。”
西格瑪聞言,小心翼翼地喊道:“嘿,孫子”
“…”克雷芒淡然道,“毫無營養的叫囂,連令我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西格瑪顯然松了口氣,然后深吸了一口氣:“我艸你個##¥#¥#¥##…”
五分鐘之后,西格瑪精神順暢地吐出一口氣,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瓶水,暢快淋漓地喝了大半瓶,顯得非常愉悅。
“五分鐘,居然沒重樣,你心靈之中的部分,真是黑得令人震驚。”克雷芒挑了挑眉毛,“但是有什么意義?你應該知道,單純的語言攻擊對我沒有任何作用,只有鞭辟入里的指責和直達心靈的拷問會起效,你…”
“那又如何?”西格瑪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罵了你之后,我感覺好好,真不錯。”
克雷芒依然不解:“但這有何意義…”
“我想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情…我為什么非要以能夠傷到你的嘴炮來噴你呢?剛剛罵你,只是為了讓我自己爽罷了。”西格瑪笑道,“怎么,搞不清楚狀況嗎?現在是你像牛皮糖一樣死皮賴臉地跟著我,從而給我造成各種各樣的麻煩,我無論出于何種理由,都要以將你趕走作為第一要務…就算我罵的再有意義,也沒有任何作用的,相比之下,用下等的言辭和粗鄙的語言讓你無聊到走人,還算有點希望。”
“…”克雷芒居然出現了一瞬間的沉默,片刻之后,他苦笑道,“我剛剛居然下意識地忽略了我們之間敵對的關系,是的,你得想辦法讓我離你遠點,而我則是要盯著你,這是我們兩人沖突的根源,沒錯…”
他看了死靈法師一眼,眼中閃爍著不加掩飾的可惜和遺憾,這視線很真誠,西格瑪也相信他沒有作假的必要…名為克雷芒的傳奇圣職者在遺憾,遺憾于沒有早日遇到西格瑪,沒有將他收為學生,沒有將他培養成繼承人。
“這個世界,是沒有如果的,代理教皇。”西格瑪淡然道,“而且,就算是我成為了你的學生,也絕對不會認可你的道路和理念,更不可能與你處于同一條戰線。”
克雷芒則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這不一定。”
因為你根本就不曾了解…
西格瑪淡淡一笑,并沒有反駁,他輕聲道:“也許真不一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克雷芒先生,如果我成為了你的學生,那么一定沒有現在這樣快樂。”
代理教皇望著他,緩緩問道:“現在的你,很快樂嗎?成為一名死靈法師,很快樂嗎?”
死靈法師思慮了一下,然后重重地點頭:“雖然依然有無法接受的事情,雖然也有很多困擾,但我不后悔成為一名死靈法師…我曾經非常中意圣光,想要成為一名圣職者,但命運無常多變,居然讓我成為了一名死靈法師,但如今,我靠著這力量,遵從著自己的心意和靈魂的呼喚,用死靈法術保護著教廷的平安,并收獲了人們的感激和認可,不斷地改善著死亡國度與光明教廷的關系,以及人們的固有印象…命運無常,誰能想到這些?”
克雷芒慢慢地點著頭。
明明應該是針鋒相對的敵人,但兩人時而唇槍舌劍,時而坦然交談,此刻居然像老朋友一樣,聊著一些敵人間絕對不會聊的事情…真是奇特的敵對關系呢。
邊走邊聊,話題也從緊張漸漸轉向平緩,甚至開始聊一些施法技巧和武技方面的事情,克雷芒居然也精心講解回答。
突然西格瑪停住腳步,轉頭望去,一座公共廁所映入眼簾,就在旁邊小路的盡頭。
死靈法師神色平靜道:“我去上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