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長途加漫游
聽到了西格瑪的話，教皇怔怔地抬起頭來，望著西格瑪，嘴唇輕輕地顫抖著。
然后幽幽道：“西格瑪，原來你這么尊敬我老人家啊…”
死靈法師面無表情地說道：“下次給你準備食物時，我會讓酒店把賬都記在教皇廳您的私人賬戶上的。”
“…請務必不要這么做！”圣座果然又非常果斷地認慫了，“我錯了，真的非常抱歉。”
死靈法師哼了一聲，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對了，我聽那圣殿門徒得意忘形的時候說過，他們似乎已經知道了賽諾留斯冕下奉您的命令轉移教廷這些年的所有研究成果和圣光典籍，言語之間，似乎早有準備，他們是不是已經設下了針對賽諾留斯冕下的陷阱？當時情況緊急，我只是向克雷芒匆匆提了提，他似乎并不在意？”
“嗯。”圣座坦然點頭道，“這是一個陷阱，雖然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下，我們還是選擇了主動出擊。知曉賽諾留斯使命的只有少數大紅衣，一旦這個消息暴露，我們就會立刻判斷出誰是奸細，誰有可能是圣殿的棋子…而只有我、克雷芒和賽諾留斯本人知曉，賽諾留斯押送的并不是圣殿的典籍和研究資料，這是一個針對圣殿所布下的陷阱。”
教皇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和些許狠厲：“圣殿也許會懷疑這是一個圈套，但他們應該也明白，這是一塊多么大的利益，足夠吸引他們鋌而走險。教廷的一位傳奇強者的性命。再加上這幾百年的積累和資料，就算是再冷靜的智者。也會心動的。”
西格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憂色：“但你我都知道圣殿的行動力和潛力。圍殺賽諾留斯、搶奪研究資料的利益是如此巨大，他們一定會非常重視，甚至全力以赴，如果決定出手，一定會確保萬無一失的，不知道賽諾留斯冕下會不會…”
“這個你大可放心…”教皇愣了一下，然后微笑道，“也許匯聚了大量職業者的大軍戰陣能夠以合擊之力抵抗傳奇強者的突襲，也許大規模的魔導兵器在法師們的駕馭和配合下所進行的空地一體戰能夠阻攔傳奇強者的刀鋒。但傳奇依然是這片大陸甚至這個世界的最強者，能夠殺死傳奇強者的，永遠都只有傳奇。”
他微微冷笑起來：“我們早就懷疑圣殿也有自己的傳奇強者，但無論我們摧毀他們多少據點，拔除他們多少暗樁，對方的傳奇強者都極有耐心，隱藏在暗處不出，對我們的軍事行動和挑釁視而不見…但這次他們如果要對賽諾留斯動手，非得出動傳奇不可。只要對方的傳奇強者一露面，結局就可以注定了——在對待圣殿的態度上，諸國的態度是一致的，一旦對方露面。非要被陸續趕來的傳奇們圍毆不可。”
見西格瑪還有擔憂，圣座搖了搖頭：“別擔心，西格瑪。你難道忘記了圣職者的特性嗎？我們擅長防御，我們的戰斗續航能力很強。我們的圣光不僅能夠治愈傷勢，還能提升自己與戰友的力量。我們是天生的隊長和戰地指揮官，我們擅長各種戰地支援——這些特性不僅僅體現在我們的技能和力量上，也體現在我們的圣器上，這是我們研究的方向。”
“還記得那天姬莉所穿戴的圣武具嗎？我們從初代教皇開始，就在研發能夠大規模增強圣職者的戰斗能力的圣器，這是我們始終的研究方向，圣武具大規模列裝普及，提高單兵作戰能力和圣職者在各種規模的戰斗中所發揮的作用，并以此為核心開拓各種功能的戰地圣武具，并發展出的各種戰術…這是屬于我們的現代戰爭。”教皇說到這里，臉上浮現了一絲驕傲，他輕聲道，“適合傳奇強者使用的圣武具，也有。它同樣能大范圍強化我們的能力，并將我們本身的圣光力量通過各種圣印法陣的加持進一步放大…光明教廷能夠屹立于諾倫數百年不倒，靠的可不是高階天堂所援助建造的大天使號。”
西格瑪除此聽聞這種秘辛，心中掀起了驚天駭浪——難怪如此！即使這圣武具只能將傳奇強者的總體戰力強化百分之五十，以他們本身的力量計算增幅，也是恐怖的數字了！三位傳奇強者聯手，就相當于教廷多了一個半的傳奇，這簡直是超級恐怖的戰略優勢！
畢竟這里是諾倫！是劍與魔法的諾倫！魔導科技初現曙光，但傳奇強者依然是這個世界上無可爭議的頂級力量，他也許無法從正面完全毀滅一支大軍，但完全可以取得比一支百戰雄師爭鋒血戰更加恐怖的戰果！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制造這種效果恐怖的圣武具，哪里有這么容易。”教皇搖了搖頭，“迄今為止，經過一代代改良和進化，教廷依然只有兩套傳奇級的圣武具，賽諾留斯帶走了一件，所以就算遇到超乎想象的猛攻，他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只要拖延到一定時間，察覺到異動的其他傳奇們一定會聞風而至的。”
“為了平衡三派之中較為弱小的灰衣修士派系，也為了方便研究，兩件傳奇圣武具都掌握在灰衣修士領袖的手中，賽諾留斯帶走了一件，至于另外一件…”圣座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許的溫暖，他轉過頭去，凝視著大天使號內部銀色的走廊，輕聲道，“還有一部圣武具，應該留在了這里，留在了大天使號上。賽諾留斯在改裝大天使號、讓他成為我的囚籠之際，一定也偷偷將那鳳凰圣武具留在了這里，這樣的話，就算有危險發生，我也能靠這鳳凰圣武具，最大限度地保證生命安全…”
他露出了自嘲式的苦笑：“是不是很奇怪？是不是很可笑？他們兩個偷偷達成了協議，暗算禁錮于我。但卻處處為我著想，都是為了我好…賽諾留斯甚至將這件圣武具偷偷留給了我。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將‘克雷芒居心叵測’這件事情也納入了考慮之中，換句話說。為了保證我的安全，他甚至都將克雷芒納入了懷疑對象之中…”
“真是令人深刻的基…不，戰友情誼。”西格瑪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這么說，賽諾留斯冕下奉命轉移圣光典籍，是假的嘍？”
圣座收拾了一下情緒，點頭道：“是的…我們為此進行了大量的布局和偽裝，確保萬無一失。騙過了所有的人，運送的資料和典籍看似很有道理，實際上錯漏百出，胡說八道的地方也有很多，就算被圣殿搶了一些過去，也什么用都沒有。”
“所以說，你們并沒有進行研究資料的轉移嘍？”西格瑪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緩緩道。“也許我說這話有點不合適…但我建議，既然無論是您還是克雷芒，都下定了在關鍵時刻疏散民眾的決心，那么是不是也應該將這些教廷數百年傳承的精神財富和瑰寶也進行一下備份？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了。一切也不至于從頭再來，畢竟…”
“我們已經這么做了，我們已經將所有的精神財富和研究資料進行了整理備份。并托付給了完全值得信任的人，即使最壞的情況發生。教廷數百年的傳承毀于一旦，永恒之城坍塌。圣光也永遠不會有消失的那一天。”教皇淡然一笑，“一切不過是從頭再來罷了，后繼者再走一次圣臨之路，在云中城的廢墟上，新的傳承者可以吸取到我們的教訓，這也不錯。”
再走一次圣臨之路…
西格瑪先是一頭霧水，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駭然地睜大了眼睛。
他的聲音有些結結巴巴：“我…我去，你們將所有的家底全都交給了天使？將你們這些年的精神財富、無數積累，這些寶貴的資料，全都交給了天使？”
“瘋了是不是？”教皇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以人類的思維來看，這很難以理解，但你畢竟不是圣職者，西格瑪，有些東西你注定理解不了…圣光當年是由天使降臨諾倫、與初代教皇一起散播在人間的，如今我們將數百年的傳承和發展重新托付給高階天堂，正是為了以防萬一之時，圣光的輝煌消失于諾倫之后，他們還能記得當初的承諾，將希望的種子重新散落于諾倫，延續我們的存在和傳承…”
西格瑪搖著頭：“不不不，問題不是這個，我說啊…你們是不是有點單純？這可是你們這幾百年的精神財富和積累啊，如果天堂指揮官中有個人一時興起…”
“不，天使們不會去看的。”教皇堅定地搖了搖頭，堅持著西格瑪所不理解的執拗，“西格瑪，你不是圣職者，你沒有使用過圣光的經驗，你不理解圣光的本質——天使所做出的承諾，比任何契約都要永恒而堅固，況且…兩位傳奇級的圣光使用者的交流，不需要任何的約定和承諾以及語言的修飾，只要兩人的圣光相互交融，彼此的意志和信念都會了然如心，是我將這些東西親自交給裁決天使泰瑞斯冕下的，他會用靈魂堅守承諾。”
“泰瑞斯？”西格瑪顧不得去管教皇的閑事，一聽到這個名字，他頓時想到了很多…剛離開死亡國度、與雅典娜一起待過的那個小鎮，最后的驚鴻一劍，戰爭天使的圣光重現人間，碧藍怒火的一聲聲劍鳴，雅典娜最后的告白…以及天使的導師和教父，掌管審判和正義的裁決天使泰瑞斯。
而且這位泰瑞斯閣下會讀心術來著…當初還想偷窺老子的心靈，結果被我糊了兩個t的糟糕重口獵奇本子。
回憶起自己的赫赫戰績和對著裁決天使作死的得意往事，死靈法師心中的嘚瑟可想而知，他當時可是干了無數惡魔連想都不敢想的大事啊…
不過嘚瑟完之后，他就想到了問題的重點：“你托付給了泰瑞斯？你居然能夠跟高階天堂取得聯系？這是什么？長途電話嗎？我能不能借用一下？”
腦海中瞬間浮現了雅典娜的容顏，想到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西格瑪心中一暖——好久不見啊，真是想死了雅典娜…的那一對又軟又有彈性的胸部了啊。
“你想干什么？”看起來姬莉保密得很好，教皇陛下似乎并不知道西格瑪與戰爭天使的風流韻事，圣座還以為西格瑪想搞什么大新聞，搖了搖頭，“很遺憾…能夠與天使溝通的，只有身為教皇的我。倒不是由于權限或者說是力量的問題…關鍵是祈禱之刃，這柄神器來自于天堂，是傳說之劍之一，與圣劍碧藍怒火并列，自從初代教皇得到之后，為歷代教皇的佩劍。這柄祈禱之刃當初的主人是泰瑞斯，靠著這種聯系，歷代教皇可以通過教皇宮祈禱之間的秘密陣圖與泰瑞斯取得一定的心靈共鳴，畢竟我和他都是祈禱之刃的主人，通過這柄圣劍所建立的精神聯系，甚至能夠跨越諾倫和天王星之間的遙遠光年…”
西格瑪愣了一下。
他的眼中立刻浮現出了激動之色，但很快壓抑住了這種感情，興奮之色一閃而逝，并沒有被教皇察覺到，死靈法師若無其事地道：“所以說，你是通過一柄圣劍與泰瑞斯取得聯系的？因為你和他都是圣劍的主人？也就是說，兩位圣劍的主人可以通過一定的方法取得聯系？”
“正是如此。”教皇有些莫名，“怎么了？”
“沒什么…”西格瑪岔開了話題，他望著自己和教皇眼前的這道透明光膜，隨口問道，“真的沒辦法放你出來嗎？”
“我已經解釋了一遍了吧…”教皇嘆息道，“這是以大天使號的方舟核心動力源制造的絕對防御壁壘，即使是傳奇的力量，也無法與之相提并論，想要解除壁壘，除非擁有對大天使號的控制權，或者要對大天使號的結構圖和方舟反應堆的工作原理了如指掌，才能夠破解他。但這兩樣東西都是高階天堂的機密，就算天堂肯教，誰能聯系得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