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陰暗的街角,抬頭望著天空,微風吹來新鮮的空氣,心肺為之一清,小女孩兒驚魂甫定,后知后覺,這才明白自己剛剛已經在地獄門口打了個轉,若非兩位好心的大人及時趕到,自己的結局實在無法想象。
一想到那些偶爾聽到的慘事,她的小臉就一片煞白,胸悶目眩,張口欲嘔,姬莉見狀,輕撫小姑娘的后背,溫暖的圣力流淌溫潤,撫慰驚惶的心靈。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小姑娘卻一不哭二不叫,反而急忙摸了摸袖子,然后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小手悉悉索索,摸出了剛剛藏好的四枚銀幣,寶貝似地攥在手心,仿佛這是價值連城的珠寶,而非價值有限的金屬貨幣。
西格瑪哈哈一笑:“剛剛逃出生天,就惦記著錢,還是個小財迷。”
走出陰暗的街角,仿佛人格也發生了轉變,剛才那個表情冰冷看人如同待宰豬羊的冷酷法師消失不見,眼前的法師先生又變回了那個雖然有些別扭但很善良的大哥哥,被他溫暖的笑容所感染,女孩兒也露出了笑容,半開玩笑地說:“沒了這些錢,還不是要餓死?對于我來說,錢和命一樣重要,沒區別的。”
死靈法師一笑而過,偏了偏頭:“我們走吧。”
小姑娘歪了歪頭,問道:“去哪里?”
“送你回家。”
“…去、去我家?下聘禮嗎?”小姑娘一聽,雙手抱住微微隆起的胸口,后退幾步,一臉警惕道,“我可不要做你的小老婆!”
懂事又可愛的女孩兒總會有更多的特權,西格瑪雖然不是蘿莉控,但卻很喜歡這個小姑娘那穩重中不失童趣的性格,望著她流露出的一點俏皮,死靈法師板起臉來,上下打量了小姑娘那猶如青澀蘋果的嬌軀,搖搖頭:“放心,我喜歡七成熟的,對豆芽菜不感興趣。”
緊接著他補充道:“不過偶爾換換口味也行——不要你做小老婆,只玩一宿可好?”
“哇!比做小老婆更過分啊!”小姑娘驚呼了一聲,然后低著頭,故作羞澀,扭扭捏捏地玩弄著手指頭,“那…那樣的話,至少得讓孩子知道她父親的名字呀…”
不等西格瑪回答,小姑娘又換了一種陰謀家的語氣,陰森森地低聲道:“哼哼哼,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名字之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勒索他了,如果不付巨額的賠償金的話,那就把這件事情公布出去,讓他背上嫖宿幼女的罪名,終結他的社會生涯…”
“哇!嚇死我了!”西格瑪夸張地拍了拍胸膛,“我還以為你生下兒子之后,無休無止地對他進行洗腦,灌輸給他復仇意識,于是兒子成年之后,百般隱忍籌劃,繼而男扮女裝,以家主私生女的身份回到了父親的家族,女裝復仇少年憑借著自己的美貌和技巧游走于家族成員之間,挑起一場場禁忌的感情和沖突,最終引發了波及整個家族的大火并,在一切塵埃落定,復仇者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講述很多年前的往事,他笑得歇斯底里,何等快意,為了報復他父親當年的暴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掀起了他的裙子,成功重創了諸位有著血緣關系的兄弟叔伯們的精神,讓他們陷入了無盡的絕望…”
作為世間屈指可數的大紳士,西格瑪的腦洞和下限豈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蘿莉可比的,小姑娘睜大了眼睛,顯然是被刷新了三觀,良久之后,她半是震驚半是崇拜地點了點頭:“原來還可以這么搞啊…掀起裙子顯示真實性別之后,然后要怎么做?殺了所有人嗎?我不太喜歡殺人耶,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有何難,你也知道,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西格瑪豎起了手指,認真地灌輸著很奇怪的事情,“你可以讓你兒子在掀起裙子之后,重創了仇人們的靈魂之后,再把他的叔叔伯伯兄長弟弟們的褲子剝下來,挺起肉槍,繼續摧殘他們的身體…”
“噢噢噢噢,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總感覺好厲害的樣子呢!”小蘿莉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連連地點著頭,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彩。
喂喂喂!西格瑪你在干什么!住手啊!那些在你私生子的大嗶——之下哀嚎痛叫的人都是你的族兄和后輩啊!雖然早就聽你講過你們家族成員間的奇葩關系和逗逼日常,但是這種事情未免太重口了吧!你跟他們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還有那邊的小蘿莉!你不用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也可以的!會被教成腹黑蘿莉的哦!會被教成變態的哦!將來會成為西格瑪那樣可悲的大人的哦!
明明是個很帶感的神展開BL超帶感劇情,說不定做成畫本和小說會引發諾倫腐女界的超級地震,雖然很想以資深同好的身份加入討論,但是,一位純情的小蘿莉即將被一個邪惡的大紳士誘入禁忌的深淵,悶騷圣騎士只好暫時將“悶騷”的屬性暫時封印,以圣騎士的身份出現,拯救即將失足的幼女。
“啪”、“啪”兩記手刀,小蘿莉一聲痛呼抱住了腦袋,姬莉搖了搖手指:“邪惡的話題禁止,讓我們把話題回歸原點吧,我的名字是姬莉,姬莉克萊爾。”
被姬莉斬了一記手刀,西格瑪沒有惱怒,反而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每當死靈法師露出這種表情,那么他必然是在策劃某種陰謀,黃段子圣騎士心中一慌,就聽到西格瑪對著小姑娘笑道:“我是西格瑪,西格瑪華盛頓,那么,你的名字呢?小姑娘?”
“我叫阿蘭蒂爾!你們叫我阿蘭就可以了!”小小的女孩兒揚著小臉蛋兒,挺著小胸脯,很是驕傲地說出了這個名字,“媽媽起的名字哩!”
“那好,阿蘭,很高興認識你。”會為父母所賜之名感到驕傲的,通常都是純真率直的人,感受著小姑娘那單純的驕傲和快樂,西格瑪蹲下身,伸出了手。
小小的手與寬大的手握在一起,阿蘭的臉上洋溢著被認同的歡笑。
隨后他們一起去了集市,阿蘭蒂爾用錢買了新鮮的蔬菜和肉,又買了一串臘腸,她時而老氣橫秋地與人討價還價,時而眨眼賣萌地央人多給一顆嫩蔥,像個小蝴蝶一樣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高興地跑來跑去,繼而又去藥劑店清了賒賬,最后扭扭捏捏地用一枚銅幣買了一小盒硬糖,捻起一片放進嘴里,露出了猶如倉鼠般可愛的笑容。
西格瑪接過她手中的東西,阿蘭帶著一絲羞澀的微笑,將一塊糖放進他的嘴里。
我從來沒吃過這么難吃的零食——雖然這么說著,但死靈法師還是把嘴里的硬糖咬得咯嘣作響,空出手來的阿蘭一只手牽著西格瑪,一只手牽著姬莉,笑著說要請兩人吃午飯,嘗嘗她的手藝,聊作救命之恩的報答。
雖然此次的卡爾洛之行是有目的的,但西格瑪與姬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答案,兩人都很喜歡這個既懂事又有趣的小姑娘,她的笑容很美麗,她是西格瑪和姬莉都曾經決心要守護的那類人,他們都希望這樣的笑容能夠長久地綻放,純真善良的人們可以得到幸福,或者說正因為這片土地上有著萬萬千千像阿蘭這樣的人,這個美麗的世界才有了被守護的理由。
之前的坐騎已經在乘船前被兩人隨手放歸山林,西格瑪又去車馬行挑了兩匹快馬代步,阿蘭或許是第一次乘馬,高興地大呼大叫,值得一提的是,西格瑪很純良地表示大哥哥的懷抱很溫暖很有力,但阿蘭還是咯咯笑著鉆進了姬莉的懷里,這讓死靈法師大受打擊——傳說中主角穿越必備的父愛光環哪去了?
乘馬出城,緩緩而行,三人隨意閑聊,西格瑪本著無所謂的態度,隨意一提昨晚異常的天象,沒想到居然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那離我們家不是很遠啊,被雷劈了的莊園是坎布拉侯爵的地產,據說是侯爵大人專門送給一位大學者,供他進行學術研究的。”阿蘭答道,“昨晚我被雷聲驚醒,還以為要下雨,所以趕忙起來收衣服,結果發現我們家附近的天空沒有一絲烏云,漫天都是月光和星光,而坎布拉莊園那邊卻是黑云滾滾,不斷地劈下閃電,就像故事里的雷系魔法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持續了大概幾分鐘,雷擊就停下了,但那烏云一直沒有消散。昨晚沒睡好呢,先是落雷,大概十幾分鐘之后,有一隊騎兵從我家不遠處的大路上跑了過去,沒過多久,莊園那邊又打起了雷,大概兩三個小時之后,又有很多很多騎兵開了過來,莊園那邊閃了一個晚上,時不時會降下幾道落雷,一直持續到天亮也沒停下…今天一大早進城時,我特意繞了路,想要看看莊園那邊出了什么事情,卻發現有很多士兵來回巡邏布防,說這里已經被帝隊封鎖,擅入者以妨害國家安全罪論處,可就地斬殺,看起來怪嚇人的…”
一個小女孩兒,就算再懂事,眼界也限制了她的處事經驗。
不過西格瑪和姬莉卻能從她的話中分析出足夠的情報。
發現貴族的領地遭遇不明雷擊,一小隊城防部隊出動,探查情況,詢問緣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然而根據阿蘭的描述,整個莊園一定早就被夷為平地,就連那一隊可憐的偵騎,也在突如其來的二次雷擊中吃了大虧吧,阿蘭又說莊園那邊一直有三三兩兩的雷擊發生,說明這雷擊不僅驚動了城防部隊,也吸引了卡爾洛的各勢力和閑散的職業者的視線,而他們的結局,可想而知,很顯然,那烏云繚繞的莊園已經成為了兇險無比的絕境,還兼職著成功率極低的穿越業務。
不過兩三個小時后就有大批軍隊趕到,封鎖莊園,布防巡邏,那“擅入者殺”的嚴令,顯然就是說給傭兵、圣職者、法師、刺客等來自各大民間武裝組織的刺頭們聽的,問題是…帝隊何時變得如此高效了?大規模軍隊調動如何變得如此順利了?卡爾洛的軍政首腦何時變得這么有魄力了?卡爾洛如此繁華,軍政首腦定然是大大的肥缺,能夠做到這種高位,恐怕全都是老練的政客,怎么會如此殺伐果決?
兩三個小時就決定了出兵封鎖,無論是請示行省首府,還是正常會議討論,這時間顯然不夠用,決策者們如此雷厲風行還不惜同時得罪城中各大勢力,原因大概有兩個,一是心中有鬼,試圖遮掩什么,二是不得已而為之,下調兵命令的不是卡爾洛的市長和軍事長官,而是兩人不得不聽命的更高層級的人物…
電光火石之間,姬莉和西格瑪就想通了很多關節,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就聽到阿蘭又說:“不過很奇怪,明明是昨晚發生的事情,而且還有軍隊封鎖,等我進了城,流言就開始滿天飛了,無論是住在城里的人,還是很遠很遠的村子的人,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了,好像是大家昨晚都沒睡,都親眼看到了那莊園的雷擊,一個個說得活靈活現的…至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也有了很多版本呢,有人說是什么雷系圣獸出世,又有人說是莊園下面有上古遺跡,一柄雷系神器覺醒,想要認主什么的…”
按照阿蘭的描述,正常人看到那電閃雷鳴的場面,第一反應絕對是某位強大的雷系魔法師在放大招,但幾個版本的流言中并沒有這種猜測,反而都是說什么圣獸降生啊、神器認主啊、雷賊王把他的寶藏藏在了那里啊之類的,這些流言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似乎蘊藏著很大的機遇…
有意思,真有意思。
“西格瑪哥哥和姬莉姐姐也想去看一看嗎?”阿蘭咬著手指,臉上寫滿了擔心,“我覺得…還是不要去的比較好。總覺得這一切都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操縱,那些流言很明顯是在吸引人到莊園那里去,可大家明明覺得不對勁,卻出于好奇心或者其他的理由,還是都想去看看…很危險啊。”
“而且…”小姑娘猶豫了一下,然后說,“今天早晨經過封鎖區時我遠遠地看了一眼,好像發現了城里的防衛長官蒙斯克大人,他跟在一個全副盔甲的人的身后,說話時還彎著腰…即使是在市長大人面前,他也從沒彎過腰的…”
“果然是個有份量的大人物插手這件事情了?”西格瑪點頭道,“帝政體系中承載了中央集權的威嚴和君主的野望,就算是遇到了傳奇強者,帝國官員也不會點頭哈腰,否則大把的政敵會以有辱國格之罪弄死他們…應該是體制內手握權柄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大到了令一城防衛軍官乖乖跪舔的地步,嘿嘿,會是誰呢?”
“所以說,還是不要去的好…”阿蘭蒂爾聽了西格瑪的分析,更加著急了。
“可惜我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呢…”姬莉搖頭一笑,然后看著一臉沉思的西格瑪,挑了挑眉毛,挑釁般問道,“怕了?”
西格瑪傲然一笑,連回答都懶得回答。
還不是死靈法師時,我就打過早早進入軍中征戰四方手握實權的長公主,怕個球。
巨大的螺旋騎槍卷動著恐怖的風壓,以不可阻擋之勢轟然撞來。
單手,超重型騎槍,螺旋的恐怖力量摧枯拉朽,將堅固的重盾直接裂成一堆爛鐵,無堅不摧的攻勢無可匹敵,槍身沒入脆弱的人體,強悍的螺旋力將對方整個上身裂成四散的碎塊。
緊接著,全副重甲的身形居然爆發出無與倫比的高速,化作一道烈馬般的迅影高速突擊,騎槍揚手飛擲,連續刺穿兩人,帶飛三十余米釘在一顆大樹上,包裹重型手套的左手也卡住了另一人的脖子,輕輕一按,就壓得對方半跪在地,男人那黑熊般壯碩的身軀在她手中還不如一頭瘦豬,然而一切還沒完,重甲騎士那空出的右手握住了男人的腦袋,用力一撕,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爆響聲后,對方的整個腦袋連著一串脊椎被生生地扯了下來,隨手一扔,無頭的尸身倒地,噴濺出大股大股的鮮血。
“怎么不跑了?”片刻之間連殺數人的騎士大步流星地走向最后一名幸存者,令人震驚的是,這強悍的力量和殘酷的殺人手段,竟然屬于一個女人。
她一腳將癱跪在地上連連求饒的最后一名幸存者踢到在地,冷聲道:“本宮早已下令,擅入者殺,去了地獄之后,記得做個守規矩的人。”
“饒了我!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同伴凄慘的死狀和令人絕望的實力差距徹底擊潰了一切勇氣,他大聲地求饒,涕泗橫流,鼻涕、眼淚和鮮血糾纏在一起,狼狽不堪,“饒了我!饒了我!只要不殺我,我什么都肯干!”
“什么都肯干?”女人看了看自己的鋼鐵戰靴,在之前的追逐戰中沾了些泥土和鮮血,隱藏在全覆式面具下的容顏露出了譏誚蔑視的冷笑,她抬起修長有力的大腿,將戰靴踏在對方的身上,仿佛在俯視一頭卑賤的公狗,“給我舔干凈。”
“是!是!”對生的渴望擊碎了一切的尊嚴,對方鄙夷蔑視的冷笑也如同天籟,最后的幸存者奮力地挺起腦袋,舔著靴子上的污物,仿佛那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一遍又一遍地舔舐著,不敢怠慢絲毫…
女人抬起腳來,被戰靴包裹的小腿微微地晃了晃,低頭打量了一番后,點頭道:“舔得不錯。”
地上的男人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那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然后,一只腳踏上了他的腦袋,強大的沖擊力將他的整個頭部陷入了土里,無助的身體在不斷抽搐,然后,紅色白色的液體慢慢地滲了出來。
面色平靜地收回了腳,仿佛只是踏死一只螞蟻,女人淡然道:“拖出去,掛著示眾。”
隨后趕來的騎士們跨過碎尸遍地的戰場,敬畏地單膝跪地。
“遵命,長公主殿下。”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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