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晚,寧靜的公館,這里沒有仆人,走廊上的燈光昏黃。。
西格瑪的行為,如果用專業的名詞解釋一下的話,大概可以稱得上是尾行。
如果走在他前面的是漂亮妹子,那此時此刻死靈法師早已經開始琢磨接下來該走純愛路線還是凌辱路線順便回收cg了,不過可惜的是,他尾行的對象是兩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純愛路線的可能性負到無窮大,等待扶她先生的是什么,無疑不言而喻。
福特與他的管家爺爺對西格瑪的存在一無所覺,此刻這位黃金劍士正在深入淺出地為福特講解西格瑪和姬莉的戰斗風格和交手戰況,看起來之前對陣的時候,這老貨應該躲在遠處強勢圍觀,可惜這老王八的耐性很好,即使看到手下差點被西格瑪和姬莉打得不要不要的,居然也按捺住性子,沒有親自下場,真是非常可惜。
西格瑪對黃金劍士的解說非常沒有興趣,因為內容實在太挫,顯然,這位黃金劍士并沒有與實力相匹配的目光,竟然簡簡單單就上了姬莉和西格瑪扮豬吃虎的惡當,非常失誤地將這兩個節操喪盡的狗男女當成了“善攻不善守的奇葩圣騎士”和“天賦不高的努力型元素法師”,其中固然有兩人那因經年累月賣節操所練就的實力派演技的因素,但身為黃金劍士居然這么容易上當,實在不太好看。
而更令人無語的是,管家爺爺講得很認真。福特聽得更認真,貌似是想要深入全面地了解一下他的對手?可惜他的認知都建立在錯誤的情報之上,結果注定要非常悲劇。
西格瑪聽到后來都不忍再聽。因為兩人一般正經討論著瞎扯淡的玩意的樣子實在很讓人難受,甚至讓他連吐槽的都無法產生,只覺得這一老一小真是可憐。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黃金劍士老爺爺設下的圈套,即這位老大爺已經發現了西格瑪的存在,然后不動聲色地扯淡一番,降低死靈法師的警惕心,然后在他猝不及防時發動突襲。一擊建功——然后西格瑪發現他想多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樣足夠無聊和有耐心的…
正當死靈法師百無聊賴,想要轉頭就走時。就聽到福特冷笑一聲:“管家爺爺,你說那個家伙什么時候會來報復?以他睚眥必報的脾氣,在打贏了我們的人之后,趁勢前來耀武揚威趁機報復一番。簡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黃金老大爺呵呵一笑:“大概至少還要等四五個小時吧。以那小子油滑中帶著謹慎的性子,肯定要事前謀劃一番。他法力消耗過大,只能通過冥想來回復法力,這需要一定的時間,并且也可以順便等待一陣子,麻痹我們的警惕心…”
…孤陋寡聞,連補魔這種簡單便利喜聞樂見的回藍方法都不知道。
“還是那句話,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毫無用處的。”福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個家伙。此刻肯定在笑話我,明明孤注一擲派出了如此強大的力量,卻被他悉數擊敗…哼,此刻他肯定是打算過來狠狠地收拾一下‘擔驚受怕’的我,然后…然后他就會發現,有一位黃金級強者正在等著他!這才是我設下的計謀啊!由五名白銀強者所組成的豪華陣容的伏擊是真的,他們兩人經過配合默契的戰斗和風格多變的戰術艱難地取得了值得稱道的勝利也是真的,所以,要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趁機前來問候一下再次在最優勢的領域挨了當頭一棒的我,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嘛!不過在得意洋洋地前來之后,卻發現一位黃金劍士正在等著他,這就是意料之外的變故了!真是沒辦法啊!”
想到這里,福特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驀然哈哈大笑起來:“真期待你的到來啊!”
…我早就來了哦,就在你的身后。
西格瑪看著得志猖狂的福特,心中突然一動,看福特現在的笑容,肯定是在意淫著“那個令人討厭的法師氣勢洶洶而來結果被管家爺爺吊打成死狗”的過癮場面,如果在這個時候,西格瑪突然現身,然后一劍將管家爺爺這位強大的黃金劍士劈做天空中遙遠的星星,福特那時的表情,想必精彩萬分,足以讓一切語言蒼白無力…
不過這種直來直去的暴力手段挺沒意思的,雖然當時會很爽,但是回味起來干巴巴的,一點都沒意思,所以西格瑪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他已經將一切安排的差不多了…
看著哈哈大笑的福特,黃金老大爺皺了皺眉頭:“福特,你失態了。只是因為成功報復了一個小小的元素法師,就會讓你如此高興嗎?你未免太看重他了。想一想你為自己選擇的道路,你的身份,你的使命,你的敵人有很多,但絕不包括那種小角色,一個小小的元素法師而已,出身平凡,腦袋很好使,走了好運被一個小城的豪族地主看中招來做了女婿,這樣的人值得你多花費精力嗎?這樣的勝利值得你如此興奮欲狂嗎?注意你的格局!”
…看來基德的辦事效率和辦事能力都挺高,這么快就讓編造出來的假情報送到了這兩個可憐家伙的桌面上,比想象中要能干許多啊。
福特聞言,表情登時一滯,然后懊惱地低下了頭,小聲道:“抱歉,管家爺爺,可能是我在那個人的身上第一次嘗到了如此徹底的失敗滋味,所以有了一點執念,無論如何想要贏回來,我要看著那男人失敗的臉…”
管家爺爺微微一怔,然后用飽含嘆息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輕聲道:“很累吧。”
“嗯。很累,但這是我給自己選擇的道路,所以再累也不會放棄。”福特握緊了拳頭。“即使戴上永遠都不會摘下來的面具,即使不再成為自己,即使經歷無數磨難與失敗,我都不會放棄的…這是我的命運。”
福特的表情很倔強,就像是剛剛學習走路的小孩子摔倒后強忍住淚水的模樣——西格瑪被這種表情弄得微微一怔,然后他才察覺到自己從見到福特就感覺到的淡淡違和感的源頭:今晚福特的臉上,沒有掛著白天那種令西格瑪望而生厭的假笑。
迎著走廊窗戶中照射進來的月光。福特那張只要不假笑還算蠻清秀的臉上反射著奇異的光澤,散發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配合著他那倔強的表情。居然產生了一種我見猶憐的美感——西格瑪倒是沒問題,畢竟熊孩子最熱衷的就是破壞美麗的事物,他連學院廚師長那種美人都敢卡著脖子給人家灌下半盆箭毒蛙燉湯,折騰起一個娘炮來簡直毫無心理壓力。根本不會產生什么憐惜和手軟的心情。不過那位黃金老大爺的表現…
望著福特的臉,這位被稱為“管家爺爺”的老男人遲疑著伸出手來,那布滿老繭的厚重大手稍微蜷縮了一下,似乎想要碰觸而不敢碰觸,但福特微微一笑,主動將黃金老大爺的右手握住,然后緩緩地放在了自己的…頭上。
握過無數次劍的布滿老繭的手,按在了福特那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燦爛金發上。西格瑪覺得這娘炮小白臉應該是個有著嚴重潔癖的家伙,沒想到他做了這種事情。表情中一點都沒有嫌惡和排斥,反而浮現了充斥著滿足和回憶的笑容——那笑容讓西格瑪再次一呆,因為這不是之前那虛偽的假笑,而是發自真心的、充滿了美好內在的笑容。
而望著福特的笑容,管家爺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用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福特的腦袋,嘴角漸漸浮起溫暖的笑容,如同長輩那樣慈愛和包容。
西格瑪望著這一老一小,突然狠狠地打了個寒噤,仿佛是害怕被某種奇怪的病毒傳染,他一連后退三步,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蹦出了“老菊與新筍”或者“老槍與雛菊”這種很黃很暴力的事情,話說你們倆要不要搞得這么?很惡心啊喂!福特你這小白臉要不要這么娘炮?被一個老男人摸頭很爽嗎?為什么閉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吧,沒羞沒臊的,學學身為好男人的我吧!現在除了女孩子的胸部和大腿之外,已經沒有什么有機體可以碰觸我的腦袋了!
西格瑪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看著兩人親密的動作,頭皮有一種即將炸開的感覺,他此刻大腦中天人交戰,一方面想要快點離開,以防看到更瞎眼的鏡頭,另一方面卻想留在這里,見識一下更瞎眼的鏡頭…
靜謐的空間中,福特低聲道:“管家爺爺,謝謝你這次陪我胡鬧…”
“這是應該的,雖然這次失敗對你來講不是壞事,但是欺負了你,我必然不會放過他。”黃金劍士微微一笑,“之前沒有出手,是因為以大欺小,有份,不過那小子要是作死前來報復,就別怪我收拾他了,到時候肯定把他捉住捆起來,讓你狠狠出一口惡氣,一個小小的中階法師,我就不信他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福特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后就不說話,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也許是注意到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尷尬,管家爺爺干咳了一聲,道:“你回房吧,我布置一下防御和警戒,對方是個法師,而且心眼很多,強攻的可能性不大,肯定是依靠法術和外力來進行搗亂和試探,除了必要的巡邏之外,我會在鐘樓瞭望臺坐鎮,一切的變化逃不過我的眼睛…”
福特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聽話回房,西格瑪偶然發現,這廝的臉上帶著一絲奇異的紅暈,于是死靈法師決定,干完這一票后,就去洗洗眼睛…
福特回房,管家爺爺開始安排明天的日程,檢查巡邏力度,然后開始警戒。
西格瑪也開始著手做他的工作,大概一個小時之后,死靈法師掐著時間,漫步踱到福特的房間附近——里面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看來,扶她先生已經吃了瀉藥,藥力開始逐漸發作了,他此刻的肚子有點難受,想要方便一下,然后他發現,主臥室的衛生間馬桶出了點小問題,不能使用了…
所以,他要去三樓走廊的公共廁所解決生理問題…
西格瑪表情木然,以隱身之姿穩坐釣魚臺,果然,房門打開,福特先是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飛快地向著走廊角落的廁所奔去,他那白色襯衫的領口解開一個口子,在月光下折射出溫潤的色彩,不過西格瑪只是匆匆一瞥,沒往心里去。
因為,一切正在按照他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死靈法師目送著福特先生進入了廁所。
然后,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當年令阿特拉斯諸位師生聞風喪膽的、相當帶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