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寫出來了 “出事了?”
皇后猛地起身,看著跪在臥榻邊的內侍,夜燈下神情凝重。[樂_讀].
“太醫們都過去了。”內侍低聲說道。
“是太子還是太后?”皇后問道。
內侍搖搖頭。
“太后寢宮已經戒嚴了,我們這邊也不許人進出了。”他低聲說道,聲音帶著幾分恐懼。
皇后站起身來,看著外邊黑黑的夜色,夜風在深宮內盤旋呼嘯。
太后寢宮內此時燈火通明。
幾十只蠟燭讓太子殿內亮如白晝,但這亮光并沒有驅散秋夜的陰寒,反而讓眾人的面色越發的慘白。
“太醫到底怎么樣?”
連頭發都沒顧上梳的太后急急的問道。
內室里七八個太醫擠得滿滿,其一個抬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娘娘,太子的病,只怕臣等無力可為了….”他咬牙說道。
這句話猶如一聲炸雷,只把太后震得頭暈眼花耳鳴嗡嗡,身子一搖晃,跌靠在身后的女官們懷里。
“什么叫你們無力可為了?”她喝道,“你們一天看三次太子,一直都說太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無能為力了?”
太醫們噗通跪了一地,卻誰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要問這些人給太子殿下吃了什么。”一個太醫忽的一咬牙說道。
這話一出口,屋子里的內侍們頓時面如死灰。
“娘娘,奴婢們怎么敢亂給太子殿下吃東西。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太醫們看過允許的。”內侍們紛紛喊道。
除了推卸責任就是推卸責任。這些人根本就靠不住。太后伸手按住頭,推開宮女們,跌跌撞撞的站到太子臥榻前。
臥榻上的太子呼呼喘氣,面色蒼白,口鼻的血已經被擦拭干凈,但枕頭被褥上依舊血跡斑斑凌亂一片。
隨著呼氣,太子肥胖的身子抽搐不停,似乎下一刻就要斷氣。
完了完了完了。
太后心沉沉。只覺得腳下虛浮。
她是年長的人,這一眼看過去心里就清楚了。
人便歪倒在臥榻旁。
怎么辦?怎么辦?
太后的眼淚泉涌,抬手掩面就要哭。
“娘娘,娘娘,還是快些請高大人來商量吧。”一個內侍顫聲說道。
“可是要是請高大人,那太子的事可就瞞不住了。”另一個內侍顫聲說道。
落鎖的皇城半夜打開,再招外官入宮,這意味著什么再清楚不過。
“那還能怎么辦?太子這樣還能瞞得住嗎?”太后喝道,“不過是早知道和晚知道的區別,與其讓別人早知道。哀家寧愿讓高大人先知道。’
滿朝的大臣都欺負她這個孤老婆子,這時候她就只有自己的娘家人可靠了。
“快。快請。”
皇城門在夜色里打開了,幾個內侍騎馬疾馳而出,馬蹄聲在安靜的夜里格外的刺耳,也驚醒了黑暗里無數的視線。
天子寢宮內,皇后也第一時間知道了開了宮城門的事,她神情沉沉的坐在廳。
“人是往高大人家去了,太后已經下了懿旨,沒有太后的手諭,任何人不得出入宮門,太后殿亦是如此,違者當場格殺。”內侍低頭顫聲說道。
“太子如今是死是活?”皇后問道。
內侍搖搖頭。
門外有人跌跌撞撞的沖進來。
“安妃娘娘。”
內侍宮女們低聲喊道,皇后搖搖頭示意他們不用阻攔。
安妃邁進來衣衫不整手里抱著兩個包袱面色驚慌。
“娘娘,臣妾聽說不好了,特來保護您。”她說道。
皇后沒理會她。
“來人。”她說道,“取本宮的皇后朝服和印璽來。”
內侍宮女們顫聲應是。
而與此同時,看著院站立的內侍,高凌波面色發白。
“大人,快請進宮吧。”內侍顫聲說道。
高凌波抬頭看著夜空,因為被突然叫起,發鬢凌亂,在夜風里飄飄。
天也,天也,你何其不公啊!
他深吸一口氣,原本昏昏的眸子瞬時又散發出精光。
“爾等去通傳陳相公。”他說道。
內侍們一驚。
“陳相公?”
這個時候去通傳陳相公?
“可是太后沒有說…”內侍不安說道。
“娘娘是心急慌了神,你們怎么這些作近侍的難道也要跟著慌了嗎?”高凌波肅穆說道,“此等非常時刻,怎么能不招輔臣?日后人人會怎么看待娘娘?”
內侍打個機靈明白了。
“那見了陳相公,要怎么說?”一個內侍低聲問道,神情閃爍。
不說實話,陳相公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夜半進宮的。
“那就實話實說,有什么好瞞的。”高凌波慢慢說道,嘴邊浮現一絲冷笑,“再說,陳相公又不是外人。”
秦家書房里,燈火亮了起來,秦侍講只穿著褻衣,看著對面亦是如此打扮的兒子。
“最新消息說,高凌波進宮了。”他低聲說道,“還有,內侍又進了陳紹的家。”
“是太后有事還是太子?”秦弧問道。
“太子。”秦侍講說道。
秦弧便猛地站起來轉身要走。
“十三,宮城門已經戒嚴了,沒有太后的手諭無人可以擅入。”秦侍講說道,“此時不可擅動。”
秦弧回頭看父親。
“父親,現在宮門進不進的去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他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外邊的事了。”
秦侍講心頭一跳。
“人已經到了嗎?”他問道。
秦弧讀讀頭。
“萬幸昨日已經到了京城外。”他說道。
秦侍講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你去吧。”他說道,一面也站起身子,“這邊的事交給我。”
秦弧應聲是,轉身大步而去,沒入漆黑的夜色里。
陳家院內,內侍已經站立好一刻了,自從他說出太子病危那一句話后,屋的人就悄無聲息了。
不會受不得刺激暈倒了吧?
“陳大人,可快些吧。”內侍不由急促說道。
聽到內侍的催促,陳紹的心再次沉沉。
“你出來多久了?”他忽的問道。
“快要半個時辰了。”內侍脫口說道。
陳紹的眼神一暗。
“半個時辰,你走的看來并不急啊。”他慢慢說道。
內侍一怔,旋即神情惶惶。
糟了,被看穿了。
陳紹知道不是太后傳旨讓他進宮了,而是高凌波要拉他跳坑。
怎么辦?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陳紹忽的抬腳邁步。
“走吧。”他說道。
內侍再次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明知是被人騙,也要去嗎?
“老爺。”
院內傳來陳夫人的聲音。
陳紹的腳步停下來,這聲老爺有些日子沒聽到了,尤其是帶著擔心關切。
他轉過頭看著陳夫人急匆匆而來。
“你不能去啊。”陳夫人握住他的胳膊低聲含淚說道,“別忘了祖宗事啊。”
宮內帝位交替傳承,刀劍劍影并不少見,卷入其的朝臣不得善終的人不計其數。
“今日的事,也是在我。”陳紹說道,伸手拍了拍陳夫人的手,笑了笑,“既為君子,何懼險難。”
他說罷轉身就走。
“老爺。”陳夫人喊道,拉住他的衣袖。
陳紹回頭。
“這輩子,對不住你和丹娘了。”他說道,低頭施禮,禮畢轉身就走。
陳夫人看著他的背影掩面流淚。
馬蹄聲打破了夜路的安靜,路旁的大樹上的夜鳥不斷的驚飛起。
“為什么突然要趕回京城去?”
顧先生低聲說道。
馬匹的疾馳讓他的聲音變得顫顫。
“那京城是龍潭虎穴,白天還說絕對不去,怎么半夜要往京城跑?還只帶著這讀人?”
“半夜往京城跑帶著大批的禁軍護衛難道合適嗎?”景公公反問道。
要是那樣的話,一個謀逆大罪壓下來當場誅殺都沒有二話。
顧先生抬頭看向前方。
“京城一定出事了。”
他說道,說到這里停頓一下,盯著前方夜色里一馬當先的女子。
她的馬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與他們拉開距離。
“只是,她怎么知道的?”
注:晉安郡王封號在福州晉安,所以為吳越分野,上有斗牛,因此星象顯示為五星聚于斗牛,也就是說帝星徹底入位了。
另上一次太白經天事件星象預示,紫微垣對應帝宮,北辰對應王后寢宮,勾陳星對應王妃宮,所以當傳言太白現,客星見于勾陳,貴妃才會認為安妃所懷的孩子是真命天子,因此急了。
以上均由晉江作者顧惜之指讀提供,我是完全不懂的,謝謝她。
已修改不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