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詭異的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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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島酒店，好像是故意讓人看見似得，鄒汶懷選定的談判地點就在這里，王子川隱約知道鄒汶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所以欣然赴約。om
進入酒店大廳，王子川慢慢踱步，輕易察覺到幾分異樣，停下腳步微微沉吟，不知為什么，總感覺今天的氣氛有點怪異，這種感覺讓王子川很不舒服，好像有人故意躲著他，對！就是這樣，王子川悄悄環顧前方，果然看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這幾人他都認識，張雪友在假裝喝茶，郭富成坐在張雪友旁邊，劉徳華、梅艷方坐在一起，兩人低聲說說笑笑，但劉徳華經常不經意間抬頭，余光盯著這里，元滮站在觀景窗前津津有味看著外面風景，其實在利用玻璃反射，盯著王子川一舉一動。
“有元滮的地方一定要程龍、洪金保！”王子川暗暗觀察，距離元滮不遠的餐桌發現程龍、洪金保，兩人打扮類型，好像便衣警察，程龍帶著墨鏡，洪金保躲在報紙后面。
王子川深吸口涼氣，廳內，林健岳、潘迪聲、黃白鳴、吳思源、鄧光容等人依次呈現，大多是電影公司老板，估計這里已經被娛樂圈的人包場了。
“一定有人傳出風聲，而是故意如此！”
給人算計的滋味并不好受，王子川心中大大不悅，現已成為騎虎之勢，回去只會讓人取笑，沉吟片刻，王子川毫不拖泥帶水的向鄒汶懷約定地點行去。
“阿川！”鄒汶懷欣然起身，面帶微笑。
王子川歉意道：“懷叔，讓你久等了。”
鄒汶懷笑道：“我也是剛到，快坐吧，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談談了，上海之行本是個機會，可惜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直找不到機會。”
王子川知道這是鄒汶懷試探。毫不變色，順勢回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鄒汶懷故意沉著臉，嘆道：“本想在內地多呆幾天，可惜遇到意外，連放映儀式都沒有來得及參加，現在想來，真是遺憾！”
王子川‘安慰’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懷叔也不必太過遺憾。”
鄒汶懷心中無端冒出幾分無名之火，再也裝不出柔和語氣，冷厲道：“阿川。你那里是收貨頗豐吧，我可聽說幾位領導對騰飛娛樂贊不絕口，《精武英雄》拷貝已經被他們帶回首都，過不了多久就能安全全國連映！”
王子川謙虛道：“現在還處于考核階段，不知懷叔那邊遇到了什么麻煩，聽說連會議都沒參加，就返回香港？”
“怎么，你不知道？”鄒汶懷半信半疑，在上海車站丟失拷貝。一開始鄒汶懷以為是小偷碰巧盜走了拷貝，雖然心中急怒，也是無可奈何，根本沒有聯想到王子川。回到香港后，鄒汶懷越想越是疑惑，為什么小偷單單盯上他，為什么小偷不偷錢包。反而準確搶走拷貝，拷貝并不是金銀，小偷搶走拷貝。為什么不丟掉它，反而帶著拷貝，故意讓他追尋，直到精疲力盡才把拷貝丟進黃浦江中…
疑點太多太多，鄒汶懷返回香港，心中忽然冒出‘騰飛娛樂’四個字，這才隱約明白小偷搶奪拷貝，此舉只有騰飛娛樂獲得利益，加上王子川也在上海，目的也相同，更使鄒汶懷懷疑。
這件事，王子川抵死也不打算承認，笑著說道：“懷叔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鄒汶懷淡淡說道：“我聽說何貫昌也參加了會議，心中好奇，不知道他代表騰飛娛樂，還是代表嘉禾影業？”
“是嗎，這我倒不清楚。”王子川眉毛皺了皺，笑道：“不瞞懷叔，我這次去內地純粹是投資，拷貝我交給劉鎮韋，我只是聽到結果，過程倒是沒有了解，懷叔感興趣，我回去問問。”
“不用了！”鄒汶懷冷著臉，對王子川一推二六五很不滿意，現在木已成舟，就算真相大白他也沒辦法，之所以談起這個由頭，只是想在接下來的談判占據優勢，沒想到王子川滑不溜秋就是不上道。
王子川笑道：“懷叔約我出來，不是只談這些吧？”
鄒汶懷壓下心中郁氣，強笑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別說拷貝被搶，就是安全到達會議地點，我估計結果還是一樣，無論誰輸誰贏，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王子川附和道：“是啊，只要影片上映，反應良好，以后內地肯定會繼續引進港產片，嘉禾底蘊雄厚，家大業大，不是我們騰飛娛樂可以比擬的。”
鄒汶懷暗嘆一聲，想要給王子川下套太難了，還不如單刀直入的好。
“阿川啊，其實今天約你過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商量。”
“懷叔請說！”王子川也鄭重起來，現在嬉皮笑臉有些不合時宜，萬一把鄒汶懷氣出毛病，他不但要負刑事上的責任，還要承受道德上的譴責。
鄒汶懷臉色變得難看，聲音低沉道：“這幾天陳柏祥聯系了不少院商，為什么偏偏不與嘉禾聯絡，難道阿川看不起我們嘉禾院線？”
“有這么回事？”王子川再次裝模作樣道：“阿叻搞什么鬼！他聯系這么多院線做什么？”
“你不知道？”鄒汶懷繞是有心理準備，也被雷的不輕，沒有王子川授意，陳柏祥敢私下里串聯各大院商！如果蔡勇昌這么做，他片刻之間就能收到消息，接著就是質問蔡勇昌如此行事目的，可是王子川裝糊涂，陳柏祥都干了七八天，作為騰飛娛樂老板，王子川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子川訕笑道：“懷叔，我剛從內地回來，最近忙著給女友過生日，公司的事情都交給陳柏祥、何家拘他們兩個。”
鄒汶懷很不得翻臉大罵王子川一頓，他又不是傻瓜，這么爛的理由也拿出來！這不是在考驗智商，而是在考驗忍耐力。
王子川暗暗憂慮，鄒汶懷果然變了，以往這個時候，早就氣沖沖離開了，怪不得可以放下架子與洪金保、程龍聯絡，要知道鄒汶懷最恨背叛，嘉禾成立這么多年，無數英才投靠嘉禾，很少有人背后嘉禾，背叛嘉禾的人下場都是一個，漸漸淡出娛樂圈，羅維怎么樣，當初號稱李曉龍伯樂，程龍也是他手下的人才，最后被嘉禾逼的走投無路，連老婆都被鄒汶懷降服了，前世洪金保中途離開嘉禾，與德寶公司搞在一起，如日中天的洪金保，最終被打下神探，沒有再主演過《快餐車》、《a計劃》之類的電影，九十年代更是移民加拿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許貫文的許氏電影公司，雖然有功高震主之嫌，但導火索就是許貫杰投靠新藝城。
鄒汶懷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開誠布公道：“阿川，現在香港電影行業形勢變得越來越好，一些牛頭鬼怪也隨之出現了，本來香港院線只有那么幾家，你知道現在冒出多少嗎？”
王子川沉吟道：“懷叔找我就是為了這些院線？”
“不錯，這些戲院雖然小，耐不住數量多，設備大多是正規院線淘汰下來的舊放映設備，甚至只有一臺電視機，唉！這幫混蛋，真是異想天開，一人次只收15港幣，比一份炒面還便宜！”
鄒汶懷猜測王子川早就了解相關情況，這才有陳柏祥上躥下跳，活躍不已的事情發生。
王子川凝重道：“這些戲院大多位于繁華地段，難道我們戲院競爭不過？”
鄒汶懷微微急迫，王子川的意思分明是坐山觀虎斗，耐心解釋道：“這些戲院放映的大多是老電影，甚至盜版電影，比如十年前上映的《半斤八兩》，要不是員工舉報，我還不知道外面還有《半斤八兩》的盜版拷貝！”
“這么囂張！”王子川真的驚訝了，竟然搞到拷貝，也太明目張膽了，《半斤八兩》的版權還在嘉禾娛樂手上，如果有人用盜版拷貝放映《英雄本色》，騰飛娛樂一定會告到對方破產。
鄒汶懷苦笑道：“嘉禾律師正在交涉，阿川，你也要主意一下，騰飛娛樂那么多賣座的影片，隨便盜版一部都能賺個幾百萬。”
王子川自信道：“懷叔放心，整個東南亞，應該沒有人敢盜版騰飛娛樂的影片。”
“哦？”鄒汶懷眉頭上挑，心中暗暗提醒，回去第一時間調查一下，騰飛娛樂如果具備防盜版能力，嘉禾一定要把這門技藝學到手，發揚光大。
王子川笑道：“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懷叔主意市面上的盜版錄像帶，就能發現，騰飛娛樂相關影片盜版錄像帶寥寥無幾。”
“有什么訣竅嗎？”鄒汶懷小心試探一句。
王子川調笑道：“訣竅？也許是地下工廠不喜歡我們騰飛娛樂的影片，如果嘉禾院線與騰飛娛樂聯合，說不定也能因此受益。”
“呵呵，我們還是談談怎么打壓小型戲院吧。”鄒汶懷不動聲色錯過話題，王子川手段他是見識過的，只要和東方院線聯盟的戲院，最后都被東方院線消化掉，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