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啊…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切嗣,我到現在才明白你教育我的目的。
切嗣:什么?
愛麗絲:至今為止你教給我的知識,世界應有的模樣,人應有的生活,這些都是你轉身拒絕了的東西吧。
切嗣:那是…
愛麗絲:曾經,比起那些東西,你也選擇了沉重的使命,選擇了值得你付出一切的戰斗嗎?不…不是那樣的吧。如果你像那樣知道戰斗的價值的話,現在就不會重新讓我選擇,如果認定了你自己的正義的話,就不可能給我準備兩個選項。你是沒有選擇的余地嗎?
切嗣:…
愛麗絲:切嗣,你才像是只被設定了一個機能的機器一樣活著不是嗎?真是不可思議啊…人類的你像機器一樣活著,卻要求人偶的我像人類一樣選擇。
切嗣會愛上太太。作為一個之前對世界一無所知的人造人,太太的心是非常純粹的,只有這樣的純粹,才能看透切嗣,了解切嗣所想,了解切嗣心里的郁結,一針見血的指出他的局限。
回想著太太對切嗣的表白,陳毅只能說太太真的是非常聰明、勇敢的女性。
可就是因為這樣,想起他們的結局,才倍加嘆息啊。
他們的愛。注定在這皚皚白雪中凋零。
這般受傷。何必動情?
跟其他驚才艷艷的master相比。韋伯從哪一方面來說,都實在不入流——甚至是一位拖后腿的存在,他的servant使用寶具都得小心翼翼,韋伯的魔力實在太低了。
而從愿望上來說,就連雁夜都有為了拯救“小櫻”和“葵”的愿望,而韋伯參加圣杯戰爭的愿望卻只是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可。
若非他的servant——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那耀眼的光輝,恐怕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他這么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韋伯。說的好聽點是心高氣傲,恃才傲物——他也算有才華。說的難聽點,那就是以自我為中心,總是想著自己。而且還意氣用事,自己的理論被痛斥之后(當然在這一點上肯尼斯也有錯),他卻認為是肯尼斯害怕了他的才能于是才在大家的面前對他不留言面地駁斥。
或許正是受限于自身魔力的問題,他內心才會比常人敏感和自卑,才更加渴望得到人們的認可。也正因此,在第一次面對隨意而灑脫的征服王的時候,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小看。被無視了的韋伯,才想要用令咒來命令征服王。從而以此得到“認可”。
不過最后他并沒有這樣做,也幸好,他并沒有這樣做出來——否則,他將永遠都只是一個渺小的韋伯,而不會成為“埃爾梅羅二世”、“天惠教授”。
當然,這一部分資料還沒有被公布出來——至少在《fatezero》結局之前,這些資料還都保密著。
在別人的目光都被其他耀眼的光芒所吸引之時,俞飛的目光卻被這光芒底下那渺小的影子所吸引,因為在韋伯的身上,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說白了就是那種“錯的不是我,是世界”的心思,怨天尤人,將一切的錯誤歸咎在自己的父母,家庭上,因為家境貧寒,他又太過自卑,心氣又傲,他甚至羞于對同學提起自己的家,他總是想,他總是想如果父母能有錢,或者有權,那他就會怎么怎么樣。有時候還會攢著早點錢,或者偷點父母的血汗錢,就為了能在同學面前顯擺一下——換種說法是為了融入同學中去,得到大家的認可。
《fatezero》的開播,自然吸引了他。哪怕為了跟同學們有個聊天(吹逼)的話題,他也會看《fatezero》,畢竟大師的作品,同學中不論男女沒人不看,就連他們老師都是大師的粉絲。
然而即使跟同學們聊《fatezero》的時候,他也從來不敢跟人說,他喜歡里邊韋伯的那個角色。他覺得丟人,因為大家都談論的是英雄王、征服王、騎士王、切嗣、綺禮這些“厲害”、“帥氣”的角色,對韋伯的普遍看法是拖油瓶、娘炮,他怕說自己喜歡韋伯后,被大家瞧不起。
可是,不論跟同學們聊天時如何說,他心中卻對韋伯一天比一天關注。就仿佛帶著面具一個面具。
在征服王的影響下,韋伯一直在改變,始終都關注著韋伯的俞飛能清晰地感受到韋伯那些細小的變化。
韋伯開始考慮別人的感受,尊重別人的想法,也用更加包容的態度面對別人的建議,并用之考慮自己的將來。
韋伯會去關心大帝的過去,去調查,去小心求證;
韋伯會感受到大帝談到世界盡頭之海夢碎時豪邁大笑的失落;
韋伯會從大帝那里意識到自己的弱和渺小,并意識到這些并無所謂;
韋伯會躺在那里讓大帝補充一天魔力,因為意識到大帝從來沒用過他的魔力的體貼。
而韋伯被寄住家的老爺爺拉上屋頂談話的時候,韋伯會為自己的魔術暗示道歉。而更重要的是,韋伯從老爺爺那里確定了自己參加圣杯戰爭動機的荒謬,并意識到結果其實相當的好。
最后的戰場來臨了,韋伯對著大帝舉起了印刻著令咒刻印的手臂。
“吾之servant,我,韋伯維爾維特,以令咒之名下令。”
“rider,你一定取得最后的勝利!”
“再次以令咒之名下令!”
“rider。你一定要奪取圣杯!”
“最后再以令咒之名下令!”
“rider。你一定要政府世界。不許失敗!”
從韋伯抬起手說出第一個命令的時候,俞飛就開始流淚,三令皆出的時候更是哭出了聲。
令咒已經沒有了,韋伯已經不再是征服王的master,這場圣杯戰爭已經跟他毫無關系。
可是征服王將韋伯提上了馬,要并肩作戰,并且說出了“你是我的朋友”。
當看到那一幕,俞飛哭的比韋伯還要慘烈。這時候。父母都已經出去擺攤,所以他能夠拋下一切,肆無忌憚地放聲大哭。即使小時候挨揍,他也沒有哭的如此慘烈,如此傷心。
有人這樣評價征服王。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
“他狂放不羈,他豪情萬丈,他勇猛無畏。不同于騎士王阿爾托莉雅的謙遜自律,不同于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縱欲唯我。他似是三個王中如曇瓊般驚艷,亦沒有迪盧木多的悲情與悔恨。也不背負蘭斯洛特那沉重的罪孽,沒有吉爾斯德萊斯的瘋狂與執念。更無山中老人的渺小和卑微。”
“他是王,他的劍上承載的是男人的夢。每位英靈的逝去似乎都有所不甘,而他卻沒有。因為無論生死,他與他臣子的羈絆都足以證明他并不是孤獨一人。他是王,臣子便是他的城邦。”
“騎士王傾盡自己的一切所捍衛的理想最后換來的只是劍蘭之丘的背叛,英雄王縱然享盡世間一切珍寶也再也無法喚回自己唯一的朋友的生命。伴隨前者的是輪回的迷茫,而伴隨后者的是無盡的寂寞。”
每一天,俞飛都會在固定的時間,靜靜地等待著那個身影的到來。
凝視著征服王最后策馬馳騁沖鋒的英姿,高傲如戰士的帝王,舉劍而前。那一刻,王之軍勢仿佛跨越了現世與幽世的隔絕,與征服王結下羈絆的英靈們,亦是與他同行。
他們的戰場被升華為永恒,無須選擇具現的場所。只要征服王再次高舉霸道之旗,臣子們就將隨他奔赴天涯海角。
因為,那是與王同在的榮耀。
“話說回來,還有件事必須得問你。”
王之軍勢在乖離劍之下支離破碎,侵蝕世界的固有結界被打破,只留下征服王一人沖鋒的聲音,他停了下來,問韋伯。
“韋伯維爾維特,你是否愿意成為吾的臣子?”
那一刻,俞飛的心中響起了跟韋伯同樣的聲音:“只有您,只有您才是我的王。我發誓為您而用,為您而終。請您務必指引我前行,請您讓我看到和您相同的夢境。”
征服王將韋伯放在了地上。
“展示夢之所在乃王者之責,而見證王所展示的夢想,并將之傳于后世,則是你身為臣子的使命!”
“活下去,韋伯。見證著一切,然后活著傳頌下去。傳頌你的王所展現的生存方式,傳頌我伊斯坎達爾馳騁的英姿!”
面對蘇美爾神話中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個王,黃金色光芒映照下是猶如天神般威嚴的吉爾伽美什。伊斯坎達爾沒有畏懼,這一刻,充溢在他心中的,只有那幾欲裂胸而出的興奮感。
“彼方始有榮光在——正因為無比遙遠,所以才有挑戰的價值。謳歌霸道,展示霸道,為了在身后支持著自己的臣下們。”
一直以來覺得,人該是要對自己負責的。
要活得精彩,活得漂亮。多走一些,多看一些,多經歷一些,多思考一些。或許這樣,老來回顧自己一生的時候才不會覺得后悔。
畢竟,人生只有一次。
因此為自己立下許多遙不可及的理想,而又在自己不斷所謂“成長”的過程中失去了許多理想,變得多疑和煩躁。感覺人生好比在漆黑的冬夜里撒尿——可能做得真的有所不同,但是真的很難說出來。
喜歡動漫也是從那時開始的,因為似乎在虛幻中能夠滿足一個人絕大多數在顯示中的夢。可是,回過頭來,難道之后剩下的不是越來越根深蒂固的空虛么?
現在,他想…
重要的并不是理想到底可不可能實現。
重要的是,明知理想或許實現不了,還要不要去追尋。
人是應該做一點什么的,不要放棄理想,不要放棄追尋。
征服王閉上了眼睛,那恍若無盡之海的濤聲依舊。
“爾之忠誠值得贊賞,以后切不可有辱今日之決心。”
蔑視天下的英雄王,對韋伯也發出了贊賞。
韋伯,這一個可以說是master最弱的人,得到了征服王的認可,也得到了英雄王的認可。
如果說這場圣杯戰爭有人實現了愿望的話,那么唯一實現愿望的,只有韋伯。
一路走來,看著韋伯,俞飛忽然感覺到曾經的自己是那么幼稚,可笑,也可悲。用那樣的方法,能取得別人真正的認可嗎?
毫無意義。
他想到了父母的含辛茹苦,關掉了電視…
如果再有人問他喜歡《fatezero》的誰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韋伯,還有征服王。
韋伯讓他看到了自己,而征服王給他指明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