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倒霉的劉磐(3)
“殺，殺，殺！”黃鑫爆發出了他的最后一絲的力道，斬殺了兩個沖到面前的荊州水軍，黃鑫已經數不清這是敵人第幾次的進攻了，因為他沒有這個力氣和閑心再去數了，他的身邊將士越來越少，原先還有幾百呢，現在就只有寥寥數人了。
“小天，戴云他們走了嘛？”黃鑫的身上已經滿是傷口了，他的臉色蒼白這是失血過多造成的大量的失血使得他的頭腦昏昏沉沉的，他十分的想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覺，但是他也知道一旦自己閉上了眼睛那么可能就一輩子就睜不開了，所以黃鑫不敢睡，為了打消身體上的疲憊，他只能和邊上的將士們聊天來轉移注意力了。
“戴將軍，戴將軍他們已經突圍了！”邊上的那個叫做小天的身經百戰的士卒看上去就是一個孩子，稚嫩的面龐，還有那不算高大的身軀。
其實他就是一個孩子，小天全名葉小天，，現在的年代，兩個字的名字才正常，三個字以上的，除非是一些有著特殊意義的，不然的話都是一些個賤名，都是家中父母或者自己隨意取的，葉小天早年就喪了父母，靠著乞討吃樹皮草根才活下來的，這個小天還是一個游方道士吃了他兩個饃饃給取的，他靠天生，靠地養這才叫做小天。
葉小天今年過年之后才十六，這個年紀放到現在的話最后就是一個上初中的孩子，可是在這個戰亂的年代，葉小天卻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了，葉小天的雙手之上全都是老繭，這些都是他常年握兵器造成的，大大小小的戰役葉小天已經經歷不少了，他殺得人葉小天也數不清了，現在的葉小天已經是郝邵軍中的一個小軍候了，本來按著葉小天的年紀，劉莽是要把他強行丟入學堂之中學習的。不許從軍的。
劉莽從軍的要求特別是主力部隊，畢竟是十八以上，三十以下的。年老的，要么就是當軍官。要么就是退下來，拿到揚州官府給的良田和退伍金重新種田老婆孩子熱炕頭去。
不過這個葉小天因為從小就沒爹娘可以說軍中的那些個袍澤就是他的家人就是他的親人了，去了學堂他也呆不住，因為他身上的那些個殺人留下的煞氣，會影響到其他孩子的。
這才繼續留在了軍中。
“那就好。那就好！”黃鑫的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了笑容。只要戴云他們能夠逃出去，那么黃鑫他們就不算全軍覆沒。
“小天你為何不和戴云他們一起走啊！“黃鑫問著邊上的小天。
“和戴將軍他們嘛？”葉小天想了想，他還是個孩子，自然也想活下去，可是轉眼之間葉小天就搖了搖頭，“小天要追隨在副將大人身邊！郝將軍說了，小天要保護副將大人！”葉小天認真的對著邊上的黃鑫說道。
“保護我嘛？呵呵！“黃鑫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黃鑫他根本一開始就不是一個武將啊，他黃鑫原先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文士，一口的之乎者也。黃鑫也是想著等舉孝廉入仕途，可是誰會知道天下大亂呢，黃鑫也只能逃命而去了，后來來到了揚州之中，揚州蜀王殿下招賢，黃鑫就去試了試，最后還真的成了，其他軍中的副將官職都是武職，也只有揚州軍的副將一般都是文職了，如果說郝邵的負責行軍打仗的。那么他黃鑫的任務就是和那些個將士們談心，和他們講家，講忠臣。
黃鑫本來對此是不屑一顧的，對于這些個丘八大頭兵。將這些個有用嘛，還不如拿出錢財來實惠一點，可是后來越是接觸，黃鑫就越發現其中的不同，這幫他曾經眼中的丘八們，淳樸得一塌糊涂。他們雖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他們卻知道知恩圖報，蜀王劉莽給了他們糧食給了他們良田房屋，安身之所，所以他們就愿意為劉莽賣命。
這幫士卒們，真的沒有一個愿意殺人，愿意征戰的，只不過迫不得已罷了，就算葉小天一樣，這般的靦腆的一個孩子，誰會知道，那把戰刀之上死了不下于十個敵人了。
正是揚州軍一文一武主將副將相互配合，所以揚州軍的叛變率很低，特別是主力部隊另可死戰到最后一人1也不會有人叛逃。因為他們都知道為何而戰。
葉小天就是郝邵給黃鑫配發的一個保護黃鑫的親衛。
“小天啊，你知道嘛，如果我的兒子還活著的話，可能也和你差不多大了！”黃鑫看著葉小天，突然之間把手按在了葉小天的頭上，輕撫著，只不過葉小天的頭發早就被鮮血給染紅了濕噠噠的。
“是嘛！”葉小天靦腆一笑。
“恩啊！”黃鑫看著葉小天越發的心中刺痛，他的孩子就是死在了戰亂之中啊，如果沒有戰亂如果這個天下一統的話，他的孩子也不會這般死去吧，黃鑫這般堅定的追隨在劉莽的身邊就是因為他相信這個圣王殿下定然會帶著他們掃平天下還天下一個太平的。
“他叫什么名字啊”葉小天似乎對這個同齡人有點感興趣。
“他啊，他叫黃磊”黃鑫給兒子取名黃磊，就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石頭的堅毅吧。
“有父親真好！”葉小天突然開口道。
“恩？”黃鑫愣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來葉小天是一個沒爹娘的孩子。“小天，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來世做我的兒子吧！”
“兒子？”葉小天很明顯被黃鑫的話語給說了呆立主了。
“怎么不愿意嘛！”
“我，我可以叫你爹嘛！”葉小天看著黃鑫靦腆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疑惑還有一絲的渴望。
“當然可以！”黃鑫很是無所謂，他們現在是同病相憐，可以說兩人更是袍澤，他因為戰亂沒了家人兒子，而葉小天沒有了爹娘。
“爹，！”好不容易葉小天從嘴巴里擠出了這么一個字眼。
“哎！”黃鑫立刻就答應了起來。
“爹，爹，爹！”葉小天越說越順。
“哎，哎，哎！”黃鑫也是一聲聲的回應著。難得的兩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笑容。
邊上的將士們看著這一對父子也是會心的笑了起來。
“咚咚咚！”城墻之上戰鼓再一次的敲打了起來。黃鑫看著那傍晚的夕陽“沒想到我黃鑫臨死之前還能有一個好兒子呢！將士們死不可怕，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我們要讓那幫荊州的娘們知道。我們揚州軍沒有一個孬種！死戰，死戰！“
“死戰，死戰！”黃鑫的南城門一共就只剩下兩百人不到了，可是他們的聲音確都是吼出來的，那種叫聲讓下面的準備爬上城墻之上廝殺的敵人不由的膽寒了起來。
“死戰？”荊州水軍旗艦之上。劉磐的臉色是陰沉著的，他沒想到這個黃鑫竟然是如此的硬骨頭“既然你要死戰，那么你就去死吧！”城投之上已經見不到多少站著的身影了，基本上都是死人了。
“傳我軍令，拿下長江水寨！”
“是！”荊州方面的進攻又開始了。
“咔咔咔！”一聲轟然的巨響，黃鑫聽到，那是城門被攻破的聲音，南城門是死門早就被堵死了，是根本破不開來的，那么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的就是北城門了。
北城門已經被破了嘛。
“呵呵。我黃鑫也算是死國了吧，小天，英雄殿之中，你我父子同殿為神！”
“殺！”黃鑫拖著疲憊的身體沖殺了出去，他的戰刀被課飛了，他的盔甲已經破碎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摔倒在了地面之上，他失血過多了“主公，黃鑫去了！”黃鑫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在閉上眼睛之前仿佛聽到了葉小天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軍師你聽，你聽，這是城門被攻破的聲音，北城門被破了！”劉磐的身邊副將正對著劉磐匯報到“恭喜軍師。賀喜軍師，旗開得勝，拿下了這長江水寨，如此這般，攻取新野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這些可都要仰仗各位的輔佐啊，不然如何有這般成就呢！”劉磐很是謙虛的說道。
“軍師謙虛了。是軍師運籌帷幄，我等只不過聽從軍師的命令行事罷了，所以這大功還是軍師的，主公得知軍師大勝，必然會為軍師的凱旋做出勤工的！”邊上的校尉一個個都是笑著給劉磐拍著馬屁，現在不拍馬匹什么時候呢，拿下了長江水寨，再攻打新野，這樣的話他們荊州可就有了一點面子了。
要知道這些個時日以來整個荊州都是一種悲觀的態度啊，和揚州水軍戰斗就沒有勝利過不單單沒有勝利還都是損兵折將的，丟了江夏不算，江陵也丟了。
所以荊州十分的迫切需要一場勝利啊，現在拿下了長江水寨，那么劉磐在荊州混之中的地位那可就真的水仗船長了，你看！黃祖，文聘，這些個荊州有名的大將，可是呢在揚州軍面前那都是損兵折將的，而他劉磐卻能打勝仗，這說出去，不就是他劉磐比這文聘黃祖還要強嘛！你們搞不定的對手，我贏了。
劉磐在接任這個荊州軍師的時候，反對的人可不少啊，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反對的理由那就是劉磐的資歷不夠，文聘和黃祖那都是靠著一個個戰功打上來的，現在要是劉磐贏了，這個資歷自然就沒有任何敢多言語了。
“哈哈這慶功宴自然少不了在座的諸位啊，我必然會稟明主公，言語各位的功勞的！”劉磐被人抬轎子了，自然也要給這些個校尉一些個甜頭。
“如此就多謝軍師栽培了！”
“軍師，在這船上江面風大吹著軍師就不好了，何不如到那長江水寨之中避避寒呢！”邊上一個校尉開口了，長江風大？長江之上的確寒風陣陣，但是一個打仗的將軍會在意這些嘛，劉磐站在旗艦之上可不是一時半會了，有數個時辰了，前面不喊冷現在說，這個意思就是要讓劉磐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進入長江水寨啊。
這長江水寨已經是他們荊州的戰利品了，還有什么比到自己的戰利品之中享受來得痛快嘛。
“好好，好！大家在這個長江之中也是吹得夠久了，我們也是該避避風了，傳我軍令，大軍朝著長江水寨進發。我們進水寨，慶功！”
“是！”劉磐的命令很快就發布的出去了，南門也已經被攻破了，在前面的荊州水軍戰艦已經一個個的朝著長江水寨之中駐扎進去了。
“這大火怎么還在燃燒著！”那邊劉磐看到了長江水寨的大火還在點著著。準備讓人前去把火焰給撲滅。
“禍事了，禍事了！”就在荊州兵馬已經十幾艘戰艦都進入了長江水寨了，眼看著劉磐的旗艦也要快進入長江水寨了，那邊突然來了傳令兵大聲的呼喊著。
“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邊上的劉磐的副將立刻就呵斥了起來，人家這里都在恭喜發財呢。你這里還一句禍事了，這不是成心的嘛。有什么禍事比攻破了長江水寨來得振奮人心呢。
“怎么了？“劉磐擺了擺手問著傳令兵。
“軍師，軍師，我陸軍兩萬大軍，兩萬大軍！“傳令兵跑得快沒能夠一口氣說完，讓劉磐有點皺眉。
“兩萬大軍怎么了？“劉磐追問道。
“兩萬大軍完了！“
“完了？“劉磐和一種手下荊州文武不明白了，什么叫做完了。劉磐還沒有弄明報怎么回事呢又有情報來了。
“報，報，不好了，軍師。不好了軍師，長江水寨，長江水寨！”那邊又一個傳令兵跑了進來。
“長江水寨又怎么了？”劉磐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報告軍師長江水寨，長江水寨之中出現了揚州軍！”傳令兵匯報到。
“長江水寨本就是揚州軍建立的，有揚州軍不是很正常啊，那些個殘兵派出幾個千人隊收拾掉就行了，何必要竟鬧軍師呢！”邊上有校尉訓斥道，在他們看來長江水寨都攻破了，長江水寨之中的那些個揚州余孽，還有多大的能耐呢。
“不是。不是啊！”
“報，求援，左成將軍請求援軍！”那邊又有傳令兵跑了進來對著劉磐等人大聲的喊道。
“援軍？他左成要什么援軍，他的手下不是有五千人馬嘛。他的五千人馬可沒有參與攻城！他要什么援軍！”這個左成就是已經進入長江水寨的那些個戰船的統帥，一共十二艘戰艦五千人馬。
“殺，殺，殺！”長江水寨之中爆發出了整天的喊殺聲。
“到底是怎么一個回事，誰來告訴我！”劉磐也是忍不住了，大聲的怒吼道。“難道說他揚州軍在長江水寨之中還有伏兵嘛！”
伏兵自然沒有。如果有伏兵的話，長江水寨至于打得這么辛苦嘛。
“黃大人，黃大人醒醒！”一個將校正在抱著黃鑫的身體搖著黃鑫“黃大人不能睡，不能睡啊！”
“爹，爹，你別死，別死啊”邊上葉小天也是搖著黃鑫。
“爹？”戴云愣了一下，什么時候葉小天叫黃鑫爹了？葉小天是黃鑫的親衛，怎么變成兒子了，邊上的人解釋給戴云聽，戴云才知道是黃鑫在最后的時刻為了給自己不留遺憾收下了葉小天做了兒子。
“爹，你不能死，你說要做我爹的！”葉小天哭得更加傷心了，他葉小天天生地養，從出生之后就不知道爹娘是誰，好不容易找了這么一個爹，難道也要離他而去了嘛。黃鑫的手已經冰涼了，臉色蒼白，鼻腔之中都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葉小天的淚水滴落了下來，讓邊上的戴云都為之側目，要知道葉小天雖然小，但是他卻很堅毅，戴云曾經看到葉小天騎馬的時候從戰馬之上摔倒了下來，把胳膊摔斷了，可是葉小天卻坑都沒吭聲，直接咬了咬牙齒一聲不響的把斷臂給接了回去，那個時候葉小天的額頭之上冷汗直冒啊，他都沒有哭泣。
可是現在他葉小天卻是哭了。
“滴答，滴答！”葉小天這么多年了，沒有哭過一次，可是這次他卻是哭得格外的悲傷。
“咳咳咳咳”突然之中，葉小天懷中的黃鑫似乎有了動靜。
“爹，爹，！”葉小天興奮了起來，他睜大了眼睛，他的淚水打在了黃鑫的臉上，落在了黃鑫的嘴角之上，水本就是生命之源，黃鑫更是有一種求生，他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呼喊他，這才能夠從那昏昏沉沉之中再一次的睜開了眼睛。
“小天！”黃鑫睜開了眼睛看著身邊的小天。
“爹！“葉小天喜極而泣啊。
“黃大人！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邊上的戴云看著黃鑫醒來了，也是大喜道。
“戴云？原來你也死了啊！”黃鑫嘆息了起來，將軍黃某辜負了將軍所托啊。
“死了？”戴云愣了一下，他戴云可是好好活著呢，死什么死！不過隨即才反應了過來這才笑著說道“黃大人，我戴云沒死，你也沒死，小天也沒死，大家都活著呢！”戴云對著黃鑫說道。
“沒死？”黃鑫動了一下身子，刺心的痛，感覺到了痛他還活著。不過隨即生的喜悅就變成憤怒了“難道你們又回來了？誰讓你們回來的，不是讓你們去找將軍嗎，你們要回來！你們難道想讓我和那些個掩護你撤退的將士們死不瞑目嘛！“
“黃大人，黃大人，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是我要他們回來的！”
“那是誰！”
“是我！”一個身著金甲面色冷然的漢子走了進來。
“溫，溫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