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年輕男子皺著眉頭,他揮了揮手已經保持戒備了,如果當真是想要人才兩得,那就說不得要大開殺戒了。
“呵呵,放心,放心,我不會殺了你們的,殺了你們我又怎么拿錢呢,我不但不會殺你們,我還給你們活干,給你們田地,讓你們不至于餓死啊!”那邊城門都尉笑著對著劉莽等人說道。
“給我們田地?”年輕男子更加糊涂了?這個城門都尉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他會這么好給他們田地?
“主公我們殺出去吧。”邊上刀疤男子對著年輕男子說道。
“不!”年輕男子搖了搖頭,能不動手他就盡量不想動手,因為不管怎么說這也是算是“自己人”的,殺了自己人這不是讓敵人笑話嗎。
“那,主公我們亮明身份吧。”刀疤男子又建議道。
“稍安勿躁。”年輕男子不想動手的原因就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一旦暴露出了身份,他就算再不想回到壽春去也得回去了,他現在可還沒相好自己怎么面對在壽春的他們呢。
更何況年輕看著這周圍的百姓,還有那城門都尉的話語,幾個關鍵詞,讓年輕男子不由的深思了起來,田地?人頭?錢財?年輕男子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但是還不確定。
“將軍,讓在下安排好內人,再行和將軍一起前去。”年輕男子對著那邊的城門都尉說道。
“快去,快去!”城門都尉還算給面子,因為他看了那邊年輕男子所說的內人,雖然看不清楚面貌被布給遮擋了,但是也能看得清楚膚色,黑黃色,這一看就是鄉下婦女才有的樣子,根本就不在他城門都尉大人的眼中啊。古人一直都是以白為美,他們沒有什么健康的古銅色,因為只有大戶人家的女子才會深居淺出。這樣的女子只要不是先天性的黑膚色,那就是白芷的。
那些個拋頭露面的百姓家的女子為了生計自然會被太陽給曬得黝黑起來,一看到這個黑油的膚色就沒有了興趣。
“夫君,我和你一起去吧!”邊上帶著紗網蓋面的女子說道。
“你留在這里!我去去就回來!有著他們兩人保護我還能有什么事嘛!”年輕男子安排好了女子就跟著城門都尉走了。
“將軍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年輕男子不由的問道。因為他們的正在朝著城外而去。在路途之上還停留了一會,陸陸續續的有人加入了隊伍之中。
“自然是去好地方了!”城門都尉因為有錢要到手了,而去年輕男子他們這么配合,自然開心了,這個態度也好了一點。
很快前面一座大營出現在了年輕男子的面前。
“恩?”這個大營的規模很大。但是里面的卻不是士卒,反而是一幫衣著襤褸的百姓。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好了!到了!”城門都尉從馬匹之上下得而來,郭毅把年輕男子等人的戰馬給帶走了,騎上了好的戰馬,這個劣馬在心情好之下也讓城門都尉先騎著了。
“喲,這不是郝都尉嘛!什么風把郝都尉給吹到這里來了?”這個城門都尉姓郝,名流,原本就是一個地皮無賴,在城中喜歡晃蕩,惹是生非。沒少被灌關入大牢之中,可是因為和郭家的有一些個人比較熟識所以關進去沒多久就又放出來了,后來因為新野城從荊州變成了揚州的了,所以原先的城門守軍被荊州劉表給調撥了回去了,新野之中自然就需要重新有人看守,所以太守老爺就在當地招兵買馬了,這個郝流本想著搞個軍餉混日子的就加入了新野守軍之中,新野之中原本是輪不到郭家來做主的。
郭家原先只是新野城之中一個小士族,家產不過千金,家中唯一的一個大官就是新野城下的一個縣城的縣尉郭毅了。可是因為新野歸屬了揚州所以荊州許多的士族都遷徙走了,畢竟劉莽原先的名聲在那里呢,皖城之中可是把士族殺了一個不剩啊。
所以即便當時揚州和荊州是同盟關系,可是大部分的士族還是從新野之中撤走了去了荊州。
這個郭家只是一個小士族。本來在新野之中還有一個縣尉的官職呢,這要是離開了新野,那么到了荊州之中哪里還有人會給他官位呢,所以只能留在了新野之中等待著新主子的安排了。
也算是郭家祖墳冒煙了運氣好,大部分士族離開了新野,給新野空出了一個很大的權力真空。
新野太守劉琦像揚州壽春請求派遣官員。可是揚州之中軍師徐庶自己的揚州里面官員還不夠用呢,哪里能夠派出人馬填補新野呢,所以劉琦只能矮子里面拔高個,這個郭家便上了檔次了,從一個小小的縣城縣尉,變成了現在新野城之中的校尉郭家也是身價倍增,這個郝流就是因為和郭家有點關系。
這才從一個地痞流氓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城門都尉,身份變了,可是這個地痞無賴的本性卻沒有改觀。
“哪里是什么風,自然是給你老徐送錢財來了!”對于這么一個比他郝流官職還小的官吏,郝流也還是禮敬有嘉,因為大家都是求財的不是嘛。
“這次是多少?”老徐看到郝流也很是開心有人送錢自然舒服了。
“一共三十二人,老規矩你得兩成!”郝流下了馬匹指著身后的三十二個漢子說道。
“兩成?呵呵郝都尉啊,這可不成啊!”這個老徐搖了搖頭。
“以往不都是兩成嘛!”郝流皺了皺眉眉頭說道,兩層已經不低了,一人三畝田地,三十二人就是九十六畝田地,這兩成就近乎二十畝地了,已經算不少了,這可是二十畝良田算起來也有好幾金呢。
“以往能和現在相比嘛!”這個老徐撇了撇嘴巴說道,在這之前兩成甚至一成老徐都干,那是因為新野和荊州靠得太近了,荊州和揚州相互交惡的時候,這新野的田地哪里有人要啊,就算良田都不值錢,生怕一江之隔的荊州打過來。所以自然兩成甚至一成都可以。
可是現在揚州軍長江之中一戰而問鼎了長江霸主的地位,這荊州現在自保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打過江來呢,所以這兩成就說不過去了。
“郝都尉啊,你要知道。這我們可是冒著殺頭的風險啊!”這個老徐繼續言語到。
“好了,好了,你來說說要多少!”郝流很是不滿了,殺頭的風險?你如果怕了,早干嘛去了。要殺早就該千刀萬剮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這個數!”老徐笑了笑伸出了五個手指。
“五成,呵呵,老徐,你去搶吧!”郝流怒極反笑了起來,五成,如果他老徐拿了五成他郝流喝西北風去。
“那們我就沒辦法了!”老徐對著郝流說道。
“老徐,我們都那么多次了,五成,這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老徐會有生意不做!這樣吧兩成半!”
“四成半!”老徐也是降低了一個加碼。郝流說得沒錯,有生意為何不做呢,他老徐又和錢不犯沖。
“三成!”郝流咬了咬牙齒又加了辦成。
“四成!”老徐也降低了自己的要求。
“老徐,三成半,如果再多,那么這生意不做也罷。”郝流定了定神說道,如果高過三成半,他郝流就真的賺不了多少了,與其還要冒著殺頭的風險,不如就不做了。但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郝流的眼神之中已經微微的表現出了不滿了,你老徐斷了我的財路,他郝流自然也有辦法遏制老徐。
“好。好,好,看在你郝都尉的面子上就三成半吧!”老徐也不是一個渾人,知道什么叫做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郝流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你要是想要依靠他辦事。那么基本上是不可能,但是如果他想壞你的事情,卻能想著法子敗壞。
所以老徐也不想過多的得罪郝流三成半他也有得賺。
“三十二個人!老徐你可看好了!來來來都給本將軍上來!”郝流對著手底下的人喊著。
年輕男子看著周圍一個個的衣衫襤褸的百姓他們一個個都是目光呆滯的,在郝流手底下的兵士的推搡之下朝著那邊老徐走過去。
老徐的面前是一個案幾,案幾之上有著一些個書紙,還有一只沾滿了墨水的筆。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老徐打開了一張空白的書紙問著第一個到來的百姓。
“小人,狗剩,豫州人士!”老徐一問這邊一答,老徐便在那書紙之上寫下了狗剩二字,還有豫州人士,看了看狗剩又寫上了一句,其人唇下游黑痣眼大而無神,這是狗剩現在的樣子。
對于狗剩這個名字,老徐早就習慣了,亂世之中人命卑賤,時常吃不飽或者死在戰亂之中,所以百姓們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后代活下去,所以就起了一些個難聽的名字比如狗蛋,狗剩之類的為的就是想著名字,賤,一點能夠讓老天爺垂簾不去帶他上天(也就是死了)。
年輕男子想要問些什么,可是無人給他回答,年輕男子身邊的人全都是雙目無神。
很快就到年輕男子的面前了。
“你叫什么?”老徐問道。
“我,我!”年輕男子猶豫了一下,這么一耽擱老徐不由抬起了頭“問你話呢,叫什么!”
“我叫,對!我姓韓,名揚。”年輕男子對著這個老徐說道。
“韓揚?”老徐不由多看了兩眼,一般來說百姓都是賤名多,特別是這些個流民,狗剩狗蛋挺多了,突然出現了一個正常的,老徐都有點不習慣了。不過老徐還是寫上了韓楊,徐州人士。
“后面一個!”
“我姓管名亥!也是徐州人士”
“俺叫周倉!和他們一起的!”很快大部分人就登記完了,在老徐的指揮之下,這些個人被放入了營中,大營之中還有許許多多的百姓,仔細數上一數足足有數千人。
“又來了一批!”看著年輕男子等人的進入,那幫早就在大營之中的百姓們看著年輕男子等人不由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是惋惜還是幸災樂禍,又或者是同病相憐。
“哎,我說大叔,這到底是怎么一個回事啊。為何這個大營之中有如此之多的百姓?”年輕男子趁著那邊老徐還在登記人員,抓住了機會問著一個早就在營地之中的百姓問道。
“大兄弟,別叫大叔,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今年才二十又七”這個被年輕抓住的漢子開口說道。
“呵呵。抱歉,抱歉!”年輕男子有點尷尬這個年紀還真的算不上是大叔,可是這長得有點著急了吧,不過年輕男子已經顧不上了。“這里是怎么一個回事啊,那個老徐?還有這些個百姓!”
“來到這里你難道不知道嘛?那個徐大人是給你們分良田的。!”這個“大叔”解釋道。
“分良田?”
“你們不是外地來的嘛。只要進入了揚州地界,就可以憑著人頭朝著揚州官府申報取得良田!一人是三畝田地。”這個大叔繼續言語到,年輕男子這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頭。
“恩!”年輕男子點了點頭,他記得是有這么一回事的。為了能夠吸引到更多的百姓進入揚州,揚州本來因為自己的那個便宜岳父袁術的肆意揮霍,早就從一方富裕之地變成了現在十室九空,所以為了填補百姓的空缺,他才發布出了各種政策來喜迎流民進入揚州,其中一個人頭就可以換到三畝田地,還能夠有三成賦稅。比之天下所有的州都要好的賦稅政策。這些年來倒是讓揚州又重新有了人氣。
“一人三畝田地啊,還只要交出三成的賦稅!”這個被叫做大叔的男子嘴巴里滿是憧憬的神色。不過又開口搖頭了“可惜,可惜啊!”
“恩?”看著這個大叔的樣子年輕男子不由奇怪了“怎么了?三成賦稅還嫌多嗎?”年輕男子有點疑惑,他對于農業賦稅不怎么明白,因為在他的那個時代,不但農民不需要賦稅,而且國家還給補貼。他當初給出的這個三成數字是基于其他州來算定的。
“多?呵呵當然不多!這天下哪里有這么大的好處啊!還每一個人給三畝良田!”
“那怎么了?”
“關鍵問題是,這三畝良田和三成賦稅我們這幫百姓哪里能夠得到啊!”這個大叔搖了搖頭“你們也是被騙來的吧!哎!”這個大叔看著年輕男子等人一臉的憐憫。
“早就知道這個蜀王殿下,怎么會這么好的心腸啊。都是騙人的!”
“你這個人怎么說話呢!”邊上刀疤男子有點怒色了。
“退邊去!”管亥的樣子著實讓這個大叔嚇了一跳,不過聽到了年輕男子的呵斥刀疤男子離開了。這個大叔這才拍了拍胸口“兇什么兇!大家不都一樣!”
“這個蜀王殿下怎么騙人了。兄臺能夠說說嘛!”年輕男子繼續追問道。
“需要說嘛?馬上你們就知道了。”這個大叔撇了撇嘴巴。
“來來來!快過來。”那邊那個郝流還沒有走,大聲的喊道。
“喊你們呢!”這個大叔對著年輕男子等人說道。
“過去看看!”年輕男子聞言走了過去。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這個郝流對著手下剛剛送來的三十二個漢子說道“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我們揚州的百姓了。”
年輕男子聽著這個話有點別扭。
“你們聽著我們的蜀王殿下大方,現在每一個人都有三畝良田!”這個郝流繼續言語到。
聽得郝流這么一說原先目光呆滯的百姓一下子眼睛之中亮了起來。百姓最想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土地嘛,有了土地才能種莊稼才能填飽肚子不讓自己餓死。
“當然這三畝田地不是給你們的!而是租借給你們的。”那個郝流繼續大聲的說道。
“租借?”年輕男子略有所思。
邊上的大叔嘴角之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我們揚州的賦稅你們也是知道的三成,三成賦稅!只要你們好好的種地,自然可以吃飽!甚至還有多余的糧食來換些錢財給家里添置東西。”
三成的賦稅也是一個讓人十分的動心的,現在看來一畝良田能夠打出三百到四百斤的糧食已經算是大豐收了。如果按著三成的賦稅的話,那么就可以收到兩百一十斤的糧食,三畝地就是六百多,足夠吃了。
“來來來只要簽了這個東西,你們就可以有田地種地了。”那邊郝流對著大家說道“老徐拿東西!”
那個老徐也是點了點頭,很快讓人從那邊的營帳之中取出了幾十張的草紙。
“一人一份,這是你們的戶籍,只要在上面按上你們的掌印,你們從此就是我們揚州的百姓了。”郝流帶來的兵馬把那些個紙張給分發了出去。
年輕男子也是拿到了一份,打了開來他終于知道為何這個郝流說這田地是租借的了。
因為這個紙張之上書寫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戶籍,戶籍應該就是之前那個老徐手下記載的東西,而現在年輕男子等人手上的東西,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賣身契。年輕男子把刀疤臉還有壯漢的手中的紙張也拿了出來上面的基本上都一樣的東西就是名字之上該動了一些。把周倉變成了管亥,李二換成了王二麻子。
上面寫著的就是甘愿把手中的三畝良田地賣于郝流,以五千錢的價格,難后就是租借郝家田地的文字了,這上面寫的就是第一年是上繳三成的田賦給郝家,這第二年就是隔年加一成,一直到六成。
“呵呵!”年輕男子看著這個紙張笑了出來,當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啊,他當初靠著這個三成賦稅和三牧良田三三政策吸引百姓前來揚州安居定家,卻沒想到有人打上了這個主意。
這個郝流還真的是聰明,沒有直接強取豪奪,而是靠著這個賣地契來得到田地,以后就算有人查到了,也能夠推脫,畢竟我是用錢買的,這白紙黑字寫著呢,你都按下了手印了,還能有假的啊,他郝流也沒有逼迫你,第一年三成賦稅讓你饞到甜頭,你一開始來揚州的時候那都是一窮二白的光腳的,郝流也怕這些個流民暴動,所以第一年的田賦是三成。
讓你嘗到甜頭,第二年張一成,這個時候你就不可能隨意走開了,多一層賦稅就多一曾把,還是能夠吃得飽的,到了第三年,上漲到了五成,吃不飽了,但是好歹也能有吃飽的日子,到了第四年到了六成,更加的吃不飽了,但是好歹不會餓死,再加上這幾年你在揚州時日長了,你從光腳的變成穿鞋的了,有了少少的家業,你還會直接全部拋棄嘛!年輕男子在這個世界見到了太多的百姓了,這幫百姓真的是屬于小強類型的,十分有忍耐性,只要你不過分,不把他們朝著死里面逼迫,他們就真的能忍就忍下去了絕對溫順得像一頭羊羔一般勤勤懇懇的吃草,等著被你宰殺。
這個郝流和老徐就是抓住了這個特點,在揚州的大的政策上面大行其道,別小看這三畝田地,一個人就是三畝田地,這個營地之中少說也有數千人,這就是數千畝的良田,這個價值可不小啊。
“你這,你這不是賣地契嘛!”這三十二個人之中竟然除了年輕男子之外還有其他識字的人,年輕男子也不由的轉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