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過去,沖過去!”劉辟大聲的吼叫著,只要沖過去,沖到城墻下,搭上云梯,這小小的光州就不足為慮了。
可是想法是好的,事實卻是殘酷的,的確沖過去,五千人的規模一起登城,只有區區兩千守軍的光州絕對會疲于奔命,光州又無險可守,可以說這光州城就可能被破了。
但是你真的以為郝邵的護城河是挖著玩的嘛,兩端不相連為的就是讓攻城的士卒走中間平地走,沒人是傻子,怎么可能放著好好通行的大路不走而去走那護城河上走呢,一個不小心掉河中爬都難爬上來,所以大家選擇的都是中間這條平地。
五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要在中間那一小塊平地上的話,那就真的夠嗆了,即便豫州軍一開始是保持著整齊的隊形進入的,可是現在被幾波箭雨一射,那也得混亂不堪,試問誰想被箭射死呢,前面的人要朝著后面后撤,后面的人聽到了劉辟的話語要往前沖,兩邊這么一抵消,整個平地之上就亂了起來,相互推搡著,別說沖過去了,現在走幾步都很困難。
前后一擁擠,剛好成為城樓上郝邵的箭靶子了,而且還是固定靶,一次兩次射不中,三次四次那么多的人擠在那么一段再射不中要么就是瞎眼要么就是故意的了。一時之間慘叫無數。
“主公讓劉辟將軍撤下來吧!”龐統已經看不下去了,這五千人馬就是讓人家甕中捉鱉呢,那一塊平地就是籠子,進不去也擠不出來只能站在那里挨射,還指望著沖過去呢,等沖過去,恐怕五千人也剩下不了多少了。
“鳴金,收兵!”劉備臉色也不好,五千人連人家一根汗毛都沒有摸著反而因為自家的緣故被堵在了平地之上。
“哎!”劉辟狠狠的吼道“鳴金撤兵!”
撤退比之沖過去的命令要好得多,畢竟在前排的是一刻都不想呆在前排了。而在后排的,聽到了撤兵也不想再往前沖了,難得的統一了起來。撤兵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停下吧!”郝邵揮手示意讓麾下停止了射擊,跑得倒是挺快的。本來如果劉辟一直讓麾下沖鋒的話,那么郝邵都準備把剩下的一千人拉出來一起射箭了,這樣的固定靶子,絕對能打出一堆十環來,五千人就準備被他郝邵給吞了吧。可是劉辟卻撤軍了郝邵城上弓箭也是有限的。所以讓麾下停止了射擊。
“如何!你們還怕嘛!”光州城下一片的尸體,而城中卻沒有受傷的,這個機會郝邵是不會放過的,用他們來激勵城上的士氣。
“不怕,不怕!”當然不怕了,一開始他們還有種恐懼,那是因為城下敵人太多了,可是被郝邵一恐嚇,他們的后路已經完全的被堵死了,如果不殺敵。那么敵人就會來殺他們,不管是投降還是棄城逃跑都沒有活路,與其那么窩囊的死,不如就拼搏一把了,而現在在郝邵的帶領之下打贏了敵人第一波的進攻,他們的信心于士氣都上來了,這城下丟下的尸體足足有上千具啊,敵人不過就兩萬人罷了,怕什么呢!
不是上千具的尸體,而是兩千三百多人。劉備的這個臉上都要冷得滴出水來了,本來他是不會這么生氣的,因為他劉備久經戰場,他也沒能看出來郝邵的想法。護城河只挖出兩端,留下中間的開拓地,就是為了吸引大軍通過的,在平時劉備可能不會責怪劉辟甚至還會安撫劉辟一下,但是現在這里不單單有劉備自己的軍隊,還有張繡在啊。五千人進攻人家一個二千人防守的城池,被人家一波殺掉兩千三百人,還有好多帶傷的,可以說死傷達到三千人了,連一架云梯都沒有搭上光州的城墻上,這不單單是對士氣的一個打擊,而且還是會讓邊上的張繡看笑話的。
劉備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張繡不但沒有看劉備笑話的意思,反而略有所思,前面劉備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固始安豐,那可是讓張繡吃驚不已,不管怎么說那也是兩座城池,一般攻城沒有一個十天半個月是拿不下來的,就算兵馬眾多,那也得三四天啊,可是劉備麾下只是喝酒的那么一個功夫這兩座城池就被拿下了,可以說讓張繡吃驚不已,而張繡也對郝邵的守城之法另眼相待了,因為宛城也是無險可守啊,甚至因為地勢的緣故,宛城都是沒有護城河的,而郝邵的守城之法提醒了張繡,如果把皖城四周挖出一條條壕溝出來,只留下中間一塊平地,如果敵人來攻,他宛城地勢高,他不會像郝邵這樣用弓箭,而是直接把騎兵拉出來一個沖鋒,恐怕別說傷亡兩千人了,五千人也得給他全部留下。
“主公我!”劉辟也有點灰頭土臉的,本來說好的,一個沖鋒拿下光州這座小城,誰知道連城邊都沒有摸著被人家給好好上了一課,之前還嘲笑人家弓箭手放置錯了護城河更是一個笑話,現在看來變成笑話的是他劉辟了。
“繼續進攻!”劉備揮了揮手讓劉辟無須多言。之前郝邵的話語就讓劉備很是不爽了,現在又傷了他這么多的士卒,劉備怎么能忍得下這口氣呢。
“我!”劉辟還想說些什么被龐統拉住了。
“劉辟將軍還是聽主公的繼續進攻吧!”劉備有時候人是很好,或許是裝樣子,但是一般就算戰將敗了他也只會安撫,雖然心中很是不喜,但是表面上還是功夫做到家的,而現在對待劉辟連表面上的功夫都不做了,那就說明劉備真的是怒了,劉辟再說下去只會讓劉備更加的怒火難耐,所以龐統趕忙止住了他。
“是!”劉辟只能點了點頭走出了大帳,一出大帳不由嘆了一口氣,他本來想要多言只不過想要得到主公劉備啊或者其他人的一些建議,因為剛才他已經吃過了郝邵的虧了,現在不能再派出兵馬直接沖擊光州吧!是走護城河走呢?還是走平地走呢,就算拿下了光州他的豫州軍按著現在的戰損也要縮水一大半吧!
不過現在劉備都怒了,他劉辟也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實在不行那就強攻吧!劉辟咬了咬牙齒想到。
“劉辟將軍留步!”就在劉辟要離開中軍回到自己的麾下的時候被龐統喊住了。
“軍師!”劉辟朝著龐統抱了抱拳頭,龐統現在可算得上是劉備軍的二號人物。文臣之中的一號人物,就連劉備的二弟關羽三弟張飛都對龐統言聽計從的,所以劉辟也不敢對龐統不尊敬。
“劉辟將軍這是何往啊!”龐統走了出來笑問道。
“軍師,辟這當然是回營整軍再一次的攻打光州了!”劉辟有點疑惑。你這龐統不是明知故問嘛。耽誤我時間嗎!
龐統看著劉辟的表情知道劉辟有了怨言“那么將軍可有辦法破光州了嘛!”龐統又問道,這一問劉辟無話可說了。
“這個,這個尚且沒有!”劉辟嘴角十分的苦澀,大不了就是全軍壓上走護城河,走平地。全部攻城,拼著死傷無數也要拿下這小小的光州。
“統有一言,不知道將軍愿不愿意聽呢!”龐統笑著對著劉辟說道,現在的劉辟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意氣風發了。
“軍師此言當真!”劉辟眼睛一亮,龐統那可是劉備軍二號人物啊,一切劉備軍的計策都是龐統制定的,算計呂布軍,算計張繡,還有此次的下揚州都是龐統策劃的,可以說龐統是整個劉備軍的大腦。劉備只是那個發布命令的人罷了,現在龐統既然要幫助自己出謀劃策,劉辟這么可能拒絕呢。
“劉辟將軍,龐某人這有上中下三策,不知道劉辟將軍愿意用哪一個呢!”古代謀士不是為了裝,而說出什么上中下三策,讓你來挑選,而是這上中下三策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但是過程是不一樣的罷了,他只是給你一個建議。決定權在你的手中。
“還請先生教我!”劉辟朝著龐統抱拳,就差跪拜了,都喊出先生了,之前都是在喊軍師。那是一種職務上的稱呼,而現在喊出了先生那是真的對龐統的一種尊敬了。
“這下策就是劉辟將軍,盡起大軍,四面圍困光州,群而發起進攻,不畏傷亡。只為勝利!劉辟將軍麾下有兩萬大軍,就算剛才的死傷也能拿出一萬五千有余,而這小小的光州城之中,只有兩千人不到,強攻猛打之下,必然破城!”龐統說的下策就是無腦攻城,人數是敵人的十倍,大不了就用人頭去堆,你麾下士卒再強再猛你城池再堅固,護城河修得再好,你能一個打十個嘛!不能!既然不能,那么你就等著城池被破吧!
“軍師中策呢!”劉辟想都不想就否決了下策,開玩笑,如果強攻的話,他劉辟早就去了,還需要這么愁眉苦臉啊,拿下一座小小的光州就強攻,難后死傷無數,不說揚州那么大,下面還有合肥廬江,壽春以及成德要打,就說拿下一個小光州就死那么多人,以后在劉備軍之中還怎么抬起頭做人呢,就算劉備也會對自己不屑一顧吧!
“呵呵,這中策嘛!”龐統自然知道劉辟不會選擇下策但是下策是最節省時間的,無腦流傷亡高,但是卻不浪費時間啊,還真的能在今天日落之前拿下光州呢,雖然可能傷亡慘重,但是劉辟這樣打,不但劉備不會生氣,反而還會贊賞劉辟,因為此人十分聽話啊,為了顧全主公的面子,而不要自己的利益,劉辟丟了兵權不但不是壞事,還能得到劉備更加進一步的賞識,畢竟你劉辟兩萬大軍在那里,都幾乎占據了劉備軍一半的兵力了,你怎么能讓一個主公不擔心呢,而且劉辟軍中,劉備也不好安插親信,就怕寒了劉辟的心,因為劉辟畢竟把汝南讓給了劉備啊,所以對于劉辟,劉備是既懷疑,又不懷疑,既想收了劉辟的軍權,又怕寒了劉辟的心,很是矛盾,如果這場光州之戰,劉辟能夠想明白的話,放棄一些兵權而得到劉備的信任與賞識,恐怕劉辟在劉備軍中能走得更遠。
不過既然劉辟想不到這個,也舍不得兵權,那么就不能怪他龐統不提醒了,有的時候道理就是那么簡單,但是卻不能捅破”那么我們就爍爍中策吧!“
“中策就是,把這護城河給填了!按著一般攻城的想法去做!”龐統不管你護城河是故意修成這樣,還是無意修成這樣,我全都給你填了,派出兵馬把你的護城河給堵掉,讓他變成平地,這樣你光州就無險可守了,到時候就等著被拿下吧。這叫以不變應付萬變。
“軍師上策又是什么!”劉辟皺了皺眉頭,這個中策的確是一個好辦法,護城河被填了,光州城墻之外就變成寬闊了起來,他麾下兵馬也就可以展開了,但是這個計策實在是太消耗時間了,光州城外的護城河,那可不淺啊,引的是淮河之水,如果一個個的去派人填河那也得好幾日啊,這還是城上的守軍不打擾的情況下,如果城墻之上再射射箭,那么時間會更長。劉備是想劉辟盡快拿下光州啊。
“上策那就是用沖車了!”龐統看著面前的這座小城“他郝邵雖然把護城河修成這樣是好,但是同樣這個建筑也給他留下了破綻!”護城河被中間的平地分割開來,為了就是利用人馬趨利避害的心里,讓大家一擁而上堵在中間的那個平地之上,為了能吸引敵人,這塊平地修筑得還很是寬敞,剛才五千人都放得下,龐統看了一下能并排走五車左右。
這平地能走人,自然也能走其他東西,而沖車也在這其中,而且因為平地的緣故,使得沖車越發的能夠借力,可以說一旦有沖車攻城那么光州就難受了,因為沒有吊橋,光靠一個城門根本抵擋不住沖車的撞擊,你沒看皖城的那么大的一個城門都扛不住沖車的沖擊嘛!一旦城門被撞開,那么光州就會被破了。
“上策,就選擇上策了!”劉辟當真是眼中一亮啊,下策他是不可能選擇的,因為這事關兵權的問題,中策雖然好但是實在太慢了,想要填平護城河那要到什么時候,這個上策,用沖車!
劉辟仿佛已經看到他的沖車在那塊平地之上加速沖過去撞擊在城門之上的場景了,城門一破只要派出親衛緊隨其后,控制住城門,那么光州可定已!
“先生大恩不言謝,辟此次事了定然登門拜訪!事急,辟先去也!”劉辟對著龐統抱拳道。
“去把,去吧!”龐統也不責怪對著劉辟說道,他龐統幫助劉辟那不是沒有前提的,和在荊州的諸葛亮一樣,他龐統也要一個直屬于自己的麾下,在劉備軍中雖然劉備對自己很是信任,把兵權給了自己一半,但是這些統兵的還是他二弟三弟,張飛還好,關羽就處處都要思考一遍,這件事做還是不做,該怎么做!如果是普通的軍師這樣的麾下能有自己的思想那是好的,但是龐統不是普通的軍師,和諸葛亮一樣,他們同出于水鏡先生,對于大局的掌控很是強,他們需要絕對的服從,原先的軌跡之中,諸葛亮事必躬親,處處親為,不是諸葛亮想要這么做,而是有些人實在是太自作聰明了,比如馬謖,比如李嚴,他們也知道有時候一盤棋,可能就輸在那一兩顆棋子上面,所以龐統需要的不是有思想的棋子,而是沒有思想為他是從之人,而劉辟就是龐統需要的這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