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斌這里,他覺得自己被拒絕了,深切感知到自己的和別人的兩者之間的差距。
但在張大偉的眼中,徐斌儼然被神化了,自己這個小舅子太牛了,在省城這塊地方是真的混開了,到哪都被人稱哥了。最初的感慨過后是難以啟齒無顏以對的羞愧,同事先返回了臨時的住所,他則抓耳撓腮的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先給我姐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她明天早上過來,你想想怎么跟他說吧。”徐斌坐在車里,點燃了一支煙,瞇著眼睛若有所思,張大偉滿臉通紅,出來瀟灑出了事小舅子將自己撈出來,這事要說有多丟臉就有多丟臉,都不知道怎么跟女朋友解釋。
徐斌沒搭理他,能夠在這種時候想的是女朋友不是別人,足以證明張大偉心里是有底能夠平息徐雅的怒火,不然這也不是真被派出所掃的時候抓到,還至于要家里來贖人。
幾輛車,陸續的停在了佰金翰的門口,一個個男子眼神中帶著兇悍,緩步走進佰金翰,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收銀臺的人第一時間通知了后面,小四小五出來,人家也沒鬧事,他們也不能做什么,看著這群人在大廳坐下,也不著急去包房,指著接待他們的服務員說道:“就要那個長了一張馬臉還讓人給扇了一巴掌的娘們,我們今天來捧她的場。”
一個接著一個,走進來十幾個人,或站或坐,夾包內一疊錢直接扔在了會客區域的茶幾上。
小四小五眉頭一皺,這肯定是雙全哥安排的啊,可這不是義哥的人啊。
外面的徐斌接到了一條微-信:“渴望嗎?”
渴望權力嗎?
作為一個男人,你不希望半途而廢吧,你不喜歡每一次都要靠著別人才能得到一切吧。
“對了,今天兄弟比較多,來你這捧場怕你這裝不下,我們帶她出去。”
馬姐出來了,看著這一群兇神惡煞,掃了一眼小四小五,打完電話的他們站了出來,拿人錢財,現在就算明知道是要被拾掇,也要站出來,不然你以為一個月那么多錢是好賺的嗎?
有前因有后果,馬姐也就不去虛與委蛇了,只是親自給王滿囤和張義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里兩人都沒說什么,時間不長,張義和東子到了,就兩個人,邁步走進了佰金翰。
“哥幾個,羅姐那我會去打招呼,大家上樓去玩,難得過來一趟,今天我請客。”張義表現的很淡然,畢竟是一方大哥,認識對方也知道對方是狠角色,但作為他,無論任何時候都只能站著死不能跪著活,否則所謂的大哥頭銜也就沒有必要在戴在他的頭上。
“義哥,羅姐讓我們來捧一個人的場,您說,我們敢不聽話嗎?”帶頭之人一句話,封住了張義將要說的話將要做的事,羅姐來就是讓我們給徐斌出氣的,你們沒給他面子,我們不能不把事辦好了,不然羅姐的面子往哪擱。
張義陰沉著臉看了一眼旁邊的東子,做個樣子,東子做的沒錯,最近徐斌有點躥的太快,顯然不止是東子,張義也有些難以接受雙方關系的巨大變化。
“走吧,后面去說,別耽誤人家做生意。”
張義緩了一下,一行人到了后面的大廳,所有沒有工作的女孩都聽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那被打的還有點不忿,但當她看到眼前的局面時,嚇得雙腿打顫。
大夏天的,穿的都少,露出紋身不嚇人,那東西現在都已經不是江湖的標志了,關鍵是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和身上露出的一些疤痕,一言不發沒有笑容的站在那里,真的挺嚇人的,讓你連呼吸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被他們注意到成為他們的目標。
張義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拿出手機,就當著眾人的面,在東子想要阻止下撥通了徐斌的電話,東子在一旁狠狠咬了咬后槽牙,義哥這是將臉面都栓在了這電話上,要是徐斌仗著有羅顏的照拂不給面子,那義哥可就真的沒有面子了,今天這面就徹底栽在這里了。
“雙全,過來聊聊?”
“義哥,真不好意思,把你都驚動了,我這就到。”
很痛快,沒有半點拿捏,徐斌如此舉動讓張義心中對他的重視更上了一層樓,這小家伙也確有其可取之處,不是一般人,一旁的東子長出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簡單了,東子親自動手掌嘴,打到那之前還敢瞪徐斌沒太將他當回事的女人現在跪在那里泣不成聲哭喊著請求雙全哥原諒,所有的人都看著,包括馬姐,王滿囤告訴她,羅顏最近剛剛得到了一塊土地,負責興建分局的辦公樓。
馬姐混跡社會多年,人話鬼話神仙話那都聽得明白,深知其中滋味,羅顏在省城的名氣越來越小,實力卻越來越大,漸漸的外面人知道她的都不多了,什么事都不自己出面,對外的身份是口碑很好的企業家,越是這樣,她才愈發的可怕,愈發的不能得罪,她這么上心三次出面照拂的人,能得罪嗎?
羅顏給了徐斌一座橋,她不否認這座橋通往的成功彼岸可能烏煙瘴氣可能血淋淋的,是否走,全在徐斌自己,敢玩刀子敢拼命又不肯隱忍,這類人要么被現實給爆捶的一無是處老老實實呆著,要么就一定是走上霸王的道路,血腥一些又如何,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隨時隨地都能夠抽身出來。
今夜過后,火車站前,皆知有一個雙全哥。
解釋了半天依舊要面談解決問題的張大偉是親眼見證者,完全都傻掉了,小舅子這才出來一年多就混成現在這樣了?太牛了,以后自己在省城可不怕麻煩了,有這么一個親戚在,誰敢來招惹自己。
徐斌其實也很興奮,只是他更懂得偽裝,將張大偉送回了住所之后,他鬼使神差的給羅顏發了一條語音:“我去找你?”
“好,你來吧,我正缺一副骨頭標本。”
“切。”
結果就是,徐斌連別墅區的大門都沒進去,他說是找那棟別墅的主人,保安呼叫了半天,在他的要求下還到別墅去看了一眼,沒人,別墅一盞燈都沒亮。
吃了閉門羹的徐斌惱怒,發語音:“膽小鬼。”
過了有一陣,羅顏才發過來一條信息,打字不是語音:“別鬧,代價你付不起。”
一句話,徐斌呆楞了足有半個小時,凌晨兩點鐘才開車返回到七號,想了很多,哪一個都不敢去求證,剛剛爆棚的自信心又被一盆涼水澆頭,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靠誰都不如靠自己,自己強大才是真的強大,剩下一切皆是浮云,皆是不能依靠的對象,人的一生,真正能夠依靠的唯有自己。
鐘雨還沒睡,躺在榻上看電視劇,身前果盤內放著紅紅的大櫻桃,她不算貪吃的,可跟了徐斌之后,想不吃都不行,家里冰箱里和儲物柜里堆積的都是吃的,各種小食品讓你不由自主的淪陷,一個月胖了近三斤后鐘雨說什么也不吃了,專門買一些水果來抵御饞蟲。
“你姐夫的事情處理怎么樣了?”
十一點沒到家,徐斌就給鐘雨打了電話通報,為了不讓她懷疑也就告訴了實話,囑咐她不要在自己家人面前提及,尤其是大姐,那也是個好面子的人,要是讓她知道鐘雨知曉了男朋友不爭氣的事,來省城都敢不來店里,害怕面對鐘雨時候覺得丟人。
“嗯,明天早上我姐就過來,他們問題自己解決吧,我們是管不了。”
“嗯,把衣服脫了,我去熱濕毛巾給你擦擦,天熱,你這有傷不能洗澡,晚上會很不舒服。”
賢妻如此,夫復何求,之前那點猥瑣的小心思只剩下淡淡的自責,徐斌啊徐斌,你想什么呢,有了鐘雨還不夠嗎?要真心實意好好的對她好,要給她一個未來,要讓她幸福。
“不洗了,先運動,不然一會兒還得擦。”
“討厭,徐斌,啊,徐雙全,你混蛋,別咬我…”
甜如蜜的階段,每一天都恨不得有四十八個小時,瘋鬧到很晚才相擁入眠,使得這兩位早上都起來晚了,徐斌則直接將金剛給制定的訓練計劃給忘在了腦后,甚至于都錯過了去接姐姐的站,最早一班火車,一大早就趕到了省城,暴風驟雨般的凌厲全部從她身上展現出來,施放到張大偉的身上,先是咒罵訓斥,后是鼻涕一把淚一把,不得已張大偉只得向徐斌求救,睡眼迷離起來勉強抹了一把臉刷了牙的徐斌起身去火車站,看到的是咋廣場邊緣的兩人,所有經過的人都側目觀瞧,還有一些人故意留在附近以不經意的姿態看著熱鬧。
徐雅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本事絕對是超一流的,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抹著鼻涕,一邊埋怨責怪張大偉,完全將自己委屈的一面和對方過錯的一面無限放大,徐斌只是聽了一分鐘就渾身發抖毛骨悚然,太恐怖了,聲音也有如此殺傷力。
“張大偉你不是人,你這樣對我,你對得起我嗎?”
“我一心撲在你身上要跟你結婚,你對得起我嗎?”
“你說說你,這才到了省城就管不住褲腰帶…”
“你太讓人傷心了,你得起我嗎?叔叔阿姨還總拿你當驕傲去教育弟弟妹妹呢,你就這么做大哥做表率的嗎?”
“張大偉啊張大偉,你就不是個人,還結婚,結個屁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