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無奈的別離
“哈哈，娘，我表現怎樣？”秦瑛滿身臟兮兮的，臉上卻掛著興奮的神采，跑上觀戰臺，驕傲的揚著腦袋說道，說話時，不忘環視一圈，發現沒了江白羽，不由皺皺眉：“娘，他呢？回去休息了嗎？那他看到我表現了沒？”
方妙玉回頭，僵硬一笑：“嗯，看了，他說你表現很好，他非常滿意，這次就不打戒尺了。”
秦瑛眼珠亮得嚇人，暗地里興奮，嘴上卻不忘哼道：“嘁！他以為他誰呀，敢打我試試？下次，我會表現得更好，讓他徹底傻眼！”
下次？方妙玉猶豫了一下，低低一嘆：“瑛兒…娘告訴你一件事，你先別激動。”
秦瑛摸不著頭腦：“什么事呀？嗯？難道是那個臭家伙背后告狀？哼，我饒不了他！”
方妙玉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半晌才嘆氣道：“恐怕，你已經沒機會再見到他了，他，已經走了…嗯，是離開秦家，去二重天了。”方妙玉隨后補充了一句。
秦瑛眨了眨眼，好長時間沒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早已僵硬，連說話的聲調都僵硬得異常，甚至，有些顫抖：“娘…你，你沒開玩笑？”
方妙玉輕輕拍著女兒肩膀：“他，真的走了。”
秦瑛瞳孔瞬時擴散，腦袋里轟鳴一片，仿佛咆哮著無數天雷，打得她發懵。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太過突兀，讓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在她感覺里，自己忽然從山崖上掉了下去，天旋地轉，心里失去了依靠，她從未想過江白羽有離開的一天，更沒想過他離去。自己會是怎樣的情感。
她圓圓的眼中，飛快布滿了水霧，隨后，眼皮猛力一眨。將水霧縮回去，咬著牙，急迫道：“娘！他走了多久？往哪個方向？”
方妙玉不忍女兒落淚，便遙遙指了指江白羽離去的方向。
秦瑛把眼淚縮回去，紅著眼睛，在眾人驚詫中，連名次都等不急便飛奔下山。
江白羽步行離開帝都，半個時辰后來到了郊外，回首望望繁華如夢的帝都，背后無聲無息張開了巡天之翼。準備遁去，一重天，再見了！
但驀地，他眼尖的發現，城門口。一個火紅色的嬌軀，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飛奔而來，火紅色的身軀，如同火焰，在天邊閃動著，亦如第一次看見她，英姿颯颯。令人難忘。
“哎，還是追來了么？”江白羽收回巡天之翼，站立不動，靜靜等著秦瑛沖過來。
秦瑛咬著牙，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飛奔而來。快靠近時，整個人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朝著江白羽落下，看架勢，似乎要跟江白羽拼命。
江白羽莞爾。這丫頭，還沒吃夠苦頭么？抬起手，江白羽準備迎擊，最后給她小小訓誡一下。
但，想象中的攻擊并沒有來，秦瑛跳下來后，直接…抱住了江白羽！
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下巴也死死冇抵在他肩膀上，將柔軟的嬌.軀用力的擠壓在他身上，一副死死纏住的模樣！而她眼中，終于不爭氣的滾落出豆大的淚珠，咬牙的嘴唇，則化作了嗚咽，整個化作了哭泣的小女孩：“對不起！你不要走，我發誓，以后我一定不調皮，一定聽你的話，不要走好嗎，老師！！”
江白羽愕然了下，隨后輕拍著她后背，柔聲道：“終于肯叫我老師了？”
秦瑛哭得跟淚人似的，雙手則抱得更緊，嚎啕大哭個不停，腦袋很用力的點著，害怕道：“我喊！以后我天天喊你老師！求求你，不要走！以后你讓我干什么，我都聽話，我絕對聽話！讓我進糞池，我馬上進，你說呆多久，我就呆多久，我一定很乖，一定很聽話，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應你，老師！求你別走，我錯了！”
說著說著，秦瑛更傷心了，直到離別，她才肯道出心意。
不知不覺中，她對江白羽的依賴，已經深入心靈，雖然表面傲嬌，不肯承認江白羽老師的身份，實際上卻早已在追隨他的背影，向著他努力。
江白羽伸手，捧起她慘兮兮的臉蛋，認真的替她擦掉不停滾落的淚珠，微微一笑：“不是因為你不聽話，而是老師有自己的事要做，這才離開，明白嗎？”
“我不管，我不要你走！就不要你走！你要敢走，我…我絕食給你看！”感受到江白羽離開的決心，秦瑛急了。
揉揉她的腦袋，江白羽默默嘆口氣，面色則漸漸嚴肅，緩緩分開她，不顧她的拼命掙扎和哭喊，將她分開，亦如第一次將她丟進糞池中冷漠：“秦瑛，如果還當我是你老師，聽我最后一個教導！”
“尋找自己的目標！”江白羽嚴厲道：“我只是你老師，是你生命中短暫的過客，并非你活下去的目標！老師，也有自己奮斗終生的目標，那就是，守護！我還有族人，還有心愛的女子要守護，我無法停留，你也要尋找到自己的目標，那樣，你就有精神寄托了。”
秦瑛凄涼的掙扎著哭喊：“我不要！我只要老師！老師就是我奮斗的目標啊！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么都不要！”
江白羽暗暗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了，所以，才討厭離別…事已至此，只得委婉道：“要我不離開你，不是不可以，不過，我不喜歡弱小的女人，等有一天你能強大到讓我刮目相看時，可以讓你一直跟在我身邊！”
秦瑛登時心中如被針刺，他，他是嫌我太弱小才離開么？
咬著嘴唇，秦瑛含著淚眼道：“你嫌棄我太弱，是嗎？”聯想到從認識到現在，一直是對方保護她，毫無疑問，自己在他面前太弱了。
江白羽心中不忍，此時此刻，卻只能狠心的冷漠點頭：“你明白就行了，等你強大了再說吧。”
果然，果然是如此！秦瑛心如針扎，異常難受，仿佛受了天大的打擊，漸漸的，她不再哭喊了，而是慘笑一聲，緊接著，一雙大眼，恨恨瞪著江白羽，咬著牙一字一頓：“好！老師，你記住今天自己的話！總有一天，我秦瑛要讓你刮目相看！你，給我等著！”
恨恨說完，秦瑛英姿颯颯的上了馬，狠狠抽動著皮鞭，頭也不回的嗒嗒離去，那一往無前的堅定眼神，即便是江白羽也心中觸動：“那眼神，與曾經立志復仇的我很像呀，似乎，我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這時，他袖中的虛無蓮子里，傳來了一聲淡笑：“呵呵…姐姐是一個不會表達心意的笨拙之人，看來老師也好不到哪去呢。”
“也許吧…”無奈一聲，江白羽展開巡天之翼，破空而去！
經過大半個月的艱苦趕路，江白羽終于來到大陸西極之地，此地人煙荒蕪，只有大片廣袤的平原，很少有妖獸會在附近棲息，因為，這里乃是一重天與二重天的通道之所在，經常會有不知名的強者路過，萬一被順手宰掉，那就只有哭鼻子的份了。
“真是熟悉的地方啊。”江白羽有些恍惚的望著世界之樹，神色間有許些疲憊，興奮之色卻無法被疲憊掩蓋，深邃如星辰的眼中倒映著一顆翠綠直通天際的參天大樹！
大樹底部足足有十公里方圓之大，樹頂一直通往九天之上，根本看不見盡冇頭、
而在大樹的底部，有人為開鑿的樹洞，進去之后就意味著進入了通往二重天的隧道！
“終于要進入二重天么？”江白羽握了握拳，一重天給他太多的羈絆與壓抑，一旦來到二重天，他將沒有任何束縛！那個世界，才是最適合他這位的世界！
一劍一人，走遍天涯！
一步一殺，血行天下！
目光一閃，江白羽進入了洞中，從外面看只是一顆大得夸張的樹，進去之后才發現，里面另有乾坤，如同一個漆黑如墨的隧道，僅有石壁周圍存在著淡淡星光。
“隧洞之外，其實就是虛空，虛空中有星辰，有日月，還有意想不到的兇悍生物，但最多的還是虛空亂流！若這隧洞破開一個小洞，就會與虛空連接，屆時，虛空中的空間亂流會趁機席卷進來，將酒皇與鶴皇葬送，只要你手里握住虛無蓮子，就能暫時避免不受空間亂流侵襲，趁機逃出空間隧道，進入二重天。”虛無之魂冷酷道。
江白羽微微頷首，忍不住輕笑：“呵呵，真不知道鶴皇與酒皇哪里打聽到的消息，居然得知我會前往二重天，早早來到此地，等著我到來，若非你能與虛無魔藕相互感應，察覺到他們在這里，恐怕，我會沒有任何提防的進去。”
虛無之魂思索道：“如果所料不差，應該是鶴皇，我在他靈魂里，感受到了很多不屬于他的駁雜記憶，多半是他經常使用搜魂術類似的邪法，想必他不動聲色對你周圍之人查探過，推測出了你的動向？”
搜魂術么？江白羽眸子中寒光乍現，知道他最近會去二重天的，除了方妙玉沒別人了吧！現在方妙玉只有胎息九層修為，鶴皇要不動聲色查探一下她最近的記憶，方妙玉還真未必就能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