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夢中的小女孩
在昏迷時，江白羽感覺到自己似乎躺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然后徹底的不省人事。
昏迷中，江白羽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里，他身處一個漆黑無比的世界，世界很大，大到無窮無盡，在黑暗的盡頭，還是黑暗，黑暗延綿著，自成一片天地。這方天地中，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全都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江白羽伸出手掌，卻連自己的手掌也看不清，黑暗得令人毛骨悚然。
但，就是在這樣無比的黑暗中，一道嚶嚶的啜泣聲，卻沒有征兆的從背后陡然響起，聲音之突然，嚇了江白羽一跳，猛然回頭望去，不由瞇起了眼睛。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身后十米外，出現了一抹微弱的亮光。不，準確說，是散發著亮光的女孩！
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的女孩，身著黑色的，扎著兩根羊角辮，此刻，正蹲在地上，兩只白嫩嫩的小手揉著泛紅的眼睛，嚶嚶啜泣個不停。
天上地下，這方無盡的黑暗天地里，只有女孩一人能被看見，也只有她一人的聲音存在，這一幕非常詭異！江白羽想要張嘴詢問，可他發現，在這個世界里，他說不出話，他只能默默望著女孩孤獨的哭泣，不知哭了多久，女孩漸漸停止了啜泣，緩緩抬起頭。
江白羽目光一凝，要看清女孩的臉龐，但是，就在要看清的剎那，女孩周身一黯。其身軀重新沒入了黑暗，那張臉也被黑暗吞噬，江白羽只來得及看清女孩沖他揮手再見。而那只手，讓江白羽瞳孔驟然猛縮。
這一絲猛縮，意外的令得一縷陽光射進了眼中，周圍的世界也隨之豁然清晰，赫然是自己所在的房間！此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
這是夢嗎？江白羽有些茫然，這個夢與現實的轉換未免太快。黑暗世界消失，就立即回到了現實世界，中間連意識模糊的過渡階段都沒有。這讓江白羽很迷惑。但，相比之下，江白羽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確認！
伸出右掌，江白羽定睛看去。臉色起了變化！
他記得很清楚。在昏迷之前，那枚虛無鱗片是長在了他右掌心之上，但此刻，那枚虛無鱗片卻已經消失了！
更讓江白羽覺得詭異的是，在黑暗世界里，那個小女孩揮手時，掌心赫然有一枚虛無鱗片的存在！
他的虛無鱗片消失了，卻長在了夢中的小女孩掌心上。著實詭異。
正自他思量間，近在耳畔的一道驚喜聲傳來：“白羽！你醒了！”
轉過腦袋一看。江白羽才發現，自己是靠在方妙玉大腿上睡著的，此刻她那張美麗端莊的臉龐，蘊含著驚喜與一抹漸漸消散的憂慮。
想到一晚都是在她懷里睡著的，江白羽臉一紅，連忙坐起來，訕訕道：“方姨，我沒事。”
方妙玉摸著江白羽腦袋，一陣后怕：“沒事就好，如果你有事，我臨死都不安心了，我死就夠了，卻把你也連累！不過，白羽，能告訴我怎么回事嗎？你是怎么把虛無鱗片取下來的？還有，它長在你身上，為什么會突然消失了？”
方妙玉噙著疑惑和擔憂，很嚴肅道：“在你昏迷的時候，你全身我都仔細看過了，那枚鱗片確實消失了，已經不在你身上，這實在讓我無法理解。”
啊？全身都被你檢查了？江白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雖然方妙玉只是簡單把他當做秦瑛一般的孩子看待，可實際上，他的心理年齡與方妙玉并不差多少，她的舉動，實在讓江白羽尷尬無比。
不過，他還是很順口的回答著方妙玉的問題：“取鱗片的方法…咳咳，是在一卷古籍上看到的，只是嘗試一番，沒想到成功了，至于為什么消失，我也不知道，我先檢查一下體內的狀況吧。”雖然明白，有可能自己的虛無鱗片被轉移給了夢中的女孩，但還是不能放心，萬一虛無鱗片藏進了體內那就好玩兒了。
說完，江白羽立刻探視體內，虛無鱗片那強烈的虛無之力很好查探，一掃之下，并沒有其存在的痕跡，這讓江白羽很是松一口氣，虛無鱗片長在身上，那可不是好玩的。
但驀地，江白羽有些驚訝。
望著江白羽驚訝的表情，方妙玉掩嘴輕笑：“終于發現了么？你的修為在昏迷過程中突然暴漲了將近三分之一，已經達到了聚海七層巔峰。”
江白羽愕然，是的，他發現自己莫名其妙修為又增長了，直接增進到了聚海七層巔峰，只差一線就能突破到聚海八層！
這是怎么回事？江白羽有些茫然。
等等，是那股暖流？江白羽很快意識過來，他記得昏迷之前，從虛無鱗片里涌現出了一股暖流進入其體中。
但是，那股暖流是從哪里來的？虛無鱗片只是虛無之物，并沒有這般精純的能量。
這時，方妙玉有些復雜道：“那是我的人皇羽！”
方妙玉的人皇羽？江白羽立即明白過來，臉色有了一些變化。
想必是方妙玉多年來始終在以人皇羽壓制住虛無鱗片的蔓延，這么多年，一部分人皇羽早已和虛無鱗片糾纏在一起，江白羽取出鱗片時，將人皇羽也一同取出來了，結果人皇羽隨著虛無鱗片進入了江白羽體中，龐大的玄氣迅速將其修為推到了聚海七層巔峰！如此方式突破，讓江白羽很有些無奈。
想了半會，江白羽揚起臉龐，認真道：“方姨，我想我有把握能幫你取下所有鱗片…只是，你可能要跌落一個境界了，保守估計，會從人皇一層跌落到胎息九層。甚至可能是更低！因為，你的虛無鱗片與人皇羽糾纏得太深，已經無法分開了。”
聞言。方妙玉沒有任何境界會跌落的悵然，反而很是欣喜：“你真的能幫我取下所有鱗片么？對你影響會不會很大？”修為與性命誰更重要，方妙玉掂量得很清楚。
江白羽很肯定的點頭：“我沒問題，只是也許時間會很長，你身上還有九十七枚虛無鱗片，全部取下來，也許需要整整一個月時間！接下來。我想我們需要一起閉關整整一月了。”
這一個月的閉關，既是幫助方妙玉取鱗片，也是江白羽一次極大的機遇！
一枚人皇羽都能讓他直接增長三分之一的修為。如果剩下九十七枚人皇羽全部化作玄氣被他利用的話，從聚海七層直接進入胎息境界也并非沒有可能。
所以，這次閉關一月，意義非比尋常。他停留在聚海七層已經很久了。而遇到的敵人也越來越強大，明月，韓兆，乃至現在的人皇，他急需大的突破，眼下就是不可錯過的機會，除此之外，還能上哪光明正大獲取人皇的人皇羽呢？而一月之后。完成與莫天星的約定，參加完帝國學院交流之后。江白羽就會出發前往二重天了，繼續尋找虛無魔蓮。
這一個月的閉關，也許將是江白羽在一重天的最后一月了，二重天高手如云，危機重重，他更需要突破實力，如此才能在二重天自保。
只是，這次閉關要稍加準備才行，從昨晚的冒然嘗試中江白羽也吸取了教訓。不僅江白羽辛苦，連方妙玉本人也承受了極大痛苦，因此，需要稍加布置一番，減輕她承受的痛楚，不然，取下一片鱗片她也許能忍受，但取下十片，未必能忍受得住了，耽誤了時間，對江白羽突破影響就極大。
“方姨，取鱗片的過程疼痛無比，所以，我想煉制一顆四品丹藥，冰藍九焰丹給你服用，以冰寒之氣來減緩疼痛，這些材料，方姨看一看，哪里能找到。”江白羽刷刷寫下了一批材料清單，藍冰九焰丹是一種能釋放寒氣的丹藥，吞服之后，會在身體當中形成一股冰寒之氣，到時候可以用冰寒之氣減緩疼痛。
只不過，冰藍九焰丹一重天還從來沒出現過，屬于上古丹藥，材料比較特殊，如果讓江白羽獨自一人尋找，也許要走遍大半個帝國才能搜集到一份，因此，江白羽也沒有把握秦家就有此物。
接過清單，方妙玉怪異的望著江白羽，怎么，他連這種稀少的四品丹藥的丹方都有？而且還是從未聽過的四品丹藥！丹方在市面上極少存在，尤其是高階，如四品丹方，在一重天已經是頂級的丹方了，可遇不可求，但江白羽居然隨手寫下一張！
山林老人這個弟子，懂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好像不管是什么他都會，根本沒有任何事能難到他，這不，連整個二重天都束手無策的虛無鱗片，他居然能憑空取出來！
還有，據說那個傳奇煉妖師端木，對此人以前輩稱呼，這一切的一切，讓方妙玉想不懷疑都難。即便是山林老人親自到來，端木也沒有稱之為前輩的道理，江白羽憑什么讓對方稱他為前輩呢？
對江白羽的身份，方妙玉第一次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只是，懷疑是懷疑，可并不妨礙方妙玉對他的喜愛，甚至她還動過收他為義子的念頭，奈何，作為大陸大勢力的主母，一舉一動都牽扯到巨大利益，她若是收了一名義子，勢必要引起巨大的影響。
所以，雖然明知江白羽身份有問題，但江白羽不僅沒有惡意，還多次對她有極大的恩情，方妙玉這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收斂懷疑，方妙玉看了看清單，上面古怪的材料，她僅僅是略微驚訝了下，然后，非常輕松道：“嗯，如果你所說的冰藍九焰丹真有奇效的話，材料交給我吧，雖然很多沒聽說過，但秦家倉庫十有都有，就算沒有，秦家也能找到，半天內能全部湊齊，至于人選方面，雖然有些為難，不過此事關系重大，秦家就算犧牲一點也會把人請來。”這就是秦家的底氣！沒有的材料，方妙玉也有把握在半天內找到。
不過，人選方面是指什么？江白羽有點茫然。
對于摘取鱗片時所承受的痛苦，方妙玉至今想起來也免不了一陣懼怕，那種疼痛，與活生生撕掉她身上的肉一般，實在過于劇痛了，如果這種聞所未聞的四品丹藥藍冰九焰陣能減緩疼痛，她當然要盡全力準備！對于江白羽，她很是放心，根本未曾想過丹方記錄的丹藥是否有害。
同時，對于需要閉關一月，她倒是沒有太多異議，他們人皇有時候一閉關就是整整半年，一個月不算太長，想了想，方妙玉道：“就按照白羽你的安排吧，不過，我需要安頓一下族中事務，還有瑛兒和小凡，我也要交代一聲，昨晚沒陪小凡睡，他一定沒有睡好，我去看看他，你再休息一下，好嗎？”
說著，便立即起身，急匆匆去看望小凡，對于小凡，她幾乎是傾注了所有的愛，時時刻刻都惦記著他。
只是，方妙玉剛剛起身，便覺得手腕被握住了，回頭一看，是江白羽，他低著頭，在她的角度里看不清神色，只能聽到他很低沉的聲音：“方姨…小凡那里，不要再去了，至少在你的鱗片全部取下來之前，都不要去了…你身上為什么長鱗片，我想，其實，你比所有人都清楚對吧？”
“甚至，你身上的鱗片為什么爆發式擴散，其實，原因并非是白玉髓失去了，而是小凡，對不對？這些，其實，你都明白，比任何人都明白。”江白羽緩緩抬起頭，那眼中說不出的復雜，有憐憫，有無奈，也有一絲暗怒。
方妙玉渾身劇顫，一雙妙目像圓月一樣睜大，那黑色的瞳孔縮成一線，面孔上噙著駭然，失去了母儀天下的從容，一縷縷驚慌爬滿了臉頰，顫聲道：“你…你都知道了？”
江白羽沉沉一點頭：“很早就懷疑了，其實懷疑的不止我一個，秦二家主對他也很懷疑對吧？只是，小凡被你保護著而已。”
方妙玉怔怔呆在那里，失神了好一會，隨后，漸漸化為了蒼白，眸中閃動著劇烈的波動。最后，忽然回過身，雙手捧住江白羽的手掌，緊緊握住，眼中帶著懇求，語氣也布滿了哀求：“白羽！答應方姨，小凡的事不要說出去好嗎？算…算方姨求你了！只要你不泄露小凡的事，你要什么，方姨都答應你。”
一個人皇，為了保密，卻委曲求全到求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