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五年的吻合
含著一絲微笑，江白羽等了半盞茶的功夫，才終于沿著一路她留下的足跡追蹤。
這次秦瑛學聰明了，一路東拐西彎，中途甚至還冒險繞了一個大圈，專往偏僻的地帶行走，甚至為了不留下痕跡，居然沿著陡峭的山崖徒手爬過去，決心相當大。
江白羽不得不花費一番功夫用心追蹤，終于追到了山腳一個極為偏僻的角落，是此前他們從沒來過的偏僻之地，相較于別處，此地的花草樹木更為繁盛，甚至繁盛得有點不正常了，江白羽行走間不小心折斷了一條樹枝，但，令江白羽驚訝的是，斷掉的截面，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并且重新長出嫩芽！
“這是…附近好強的生機！”江白羽暗暗吃驚，同時眼里彌漫著一絲喜色，凝著眸子觀察周圍，驀地，在一片掩藏得極為深的灌木叢中，江白羽發現了一個山洞，一股濃郁得令人呼吸都窒息的生機從洞中徐徐滾動而出。
這一整座山之所以生機勃勃得一反常態，根源就在這個洞中流淌出來的強大生機。
左右望了望，謹慎的來到洞前，江白羽暗暗點頭，目中隱約透著一縷興奮：“不錯，應該就是這里了，假借在這個小山訓練躲藏的名義，終于找到了九光神洞所在，不枉費折騰一上午。”他把秦瑛帶到這座山訓練，可不是單純的訓練，目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尋找九光神洞，如今，終于找到了。
這個山洞只有一人高，深不可測，里面隱約往外滲透著微弱的九色光華，而那九色光華中，蘊含著磅礴的生機，極為驚人，應該就是九光神氣了！
今天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先一步打探具體位置，順便確認一下萬長春的話是否正確，畢竟他所知道的也僅僅是傳聞罷了，到底需不需要秦家嫡系的鮮血。陣法強不強大，江白羽需要自己來判斷。
目光微微瞇下來，江白羽以靈魂探測進去，結果靈魂剛探測到入口就被擋住了，一個若隱若現的紅色陣法在微微閃爍，如果靈魂再往里面滲透一點的話，就會驚動陣法了，噙著眸子仔細觀察，江白羽微微點頭：“嗯，不錯。的確是被精血淬煉過的陣法，想無聲無息開啟這種陣法，的確需要特定的精血，想來就是秦家主和二家主一脈的血了。”
但，驀地。江白羽忽地瞥見陣法上有一條線一直延伸到了地下深處，思忖一番，江白羽用靈魂之力跟著這條線一直探測而去，最后發現這條線居然一直蜿蜒到了帝國學院的大門！！
“這是…”江白羽有些吃驚：“連環九子陣？好大的手筆！”
原來，江白羽順著那根線探測而去，發現帝國學院還有九個類似的龐大陣法，這九個陣法通過特殊的方式全部連接在一起。一個陣法出了問題，立即會引起其它陣法發生反應，可冇以說牽一發而動全身。
如果江白羽貿然對這個陣法進行了改造，即便在這里動作再隱秘再小心，也會引起其它八個陣法的反應，根本瞞不過任何人。這一發現。令得江白羽不由悻悻，還好他為了穩妥起見，只打算以正常方式進去，否則不知情的情況下改造了陣法，那就玩大了。到時候等著面對秦家全族的追殺吧。
“只是，連環九子陣，開一陣等于開九陣，這一點，萬長春怎么沒提過呢？”江白羽心里有一絲疑惑，難道是萬老頭也不知情？
目光瞇了瞇，憑直覺，這個萬老頭恐怕是故意隱瞞的，他在秦家多年，九光神洞的陣法開啟不止一次了，每次開啟都會引起其它八個陣法的變化，他沒理由完全不知情。
“罷了，希望是我多心吧。”江白羽搖搖頭，收回目光不再多想。
確定了九光神洞位置，也確定了陣法所在，今天的任務圓滿完成了。
一月之后，九光神洞！
哦，差點把秦瑛給忘了。
江白羽站在原地，噙著目光四下環視，按照足跡，她一定來到這里了，只是躲在哪里呢？
這里位于山腳，還是背陰面，所以顯得有些陰暗，地面也很陰濕，光線很差，這讓江白羽有些失望，難道還沒吸取教訓么？這些看似安全的地方，實際上是最危險的地方。
左右環視一圈，江白羽來到一處灌木叢很深的地帶，這里是附近最容易藏人的地方，按照秦瑛的習慣，最喜歡躲在這種自認為安全之地。
但是，當江白羽走過去時，愕然發現，這里并沒有她的存在！
心里一個咯噔，江白羽不由露出一絲意外：“呵呵，終于學聰明了么？”
隨著四下仔細掃視，江白羽意外之色越來越深了，居然還是沒發現其存在！
江白羽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呵呵，終于從獵物蛻變了么？獵物只會尋找自以為安全的地方，而聰明人則會將最危險的地方當做最安全的地方。”
“而，最危險的地方，應該…就是我腳下吧！”江白羽噙著一抹欣慰之色，徐徐低頭望向自己的腳下，因為地面的陰濕，以及正午的關系，使得此地樹蔭極多，光線不強，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地上的泥土有過人為翻動過的跡象，更難發現，地面拱起了一個不明顯的土包。
而就在江白羽察覺到的剎那，這個土包陡然炸裂開，一個渾身泥土，臟兮兮的火紅人影如同地龍突兀的從泥土之下沖天而起，嘴中傳來一聲輕叱，一道鞭影更是毫無征兆的抽向江白羽肩膀。
一切都發生在電石火花之間，等閑人根本不提防，十有要被這一鞭抽得正著。但江白羽是提前發現的，因此躲避得還算及時，腳下一動就輕松跳開，那道鞭子頓時抽了一個空。
“呀！混蛋！這也能讓你躲開！”渾身臟兮兮的秦瑛，不甘心的咬著牙，按照約定，必須給他意想不到的一擊才算贏了，可現在…
眼里委屈的淚水打著轉。為了證明自己，為了徹底贏他一次，她絞盡腦汁，忍受著泥巴里的惡臭。鉆入了臭泥巴里，受盡委屈，她都這樣努力了，可最后的結果居然是這樣！一股深深的挫敗在心里油然而生，不爭氣的眼淚在眼窩中打著轉。
“給你抽！是我沒用！！”秦瑛努力眨著眼睛，把委屈的眼淚縮回去，壓抑著哭腔將手心通紅的手掌遞了過去。一路上為了尋找合適的埋伏地點，她又是爬山，又是在懸崖上攀巖，手掌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磨破了幾塊皮。如今還往外滲透著鮮血。
但等了一會，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反而是手掌柔柔的被什么擦拭，低頭一看，是江白羽用一塊干凈的布給她擦拭傷口。把血漬和污泥擦拭完之后，又給她纏繞了一層干凈的布，這個輕柔的動作，令得秦瑛一怔。
收好有血跡的布，江白羽抬起頭，以一種驚奇的目光打量著她：“真讓我意外啊，半天的功夫。你就能掌握到這種地步，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得多。”
聞言，秦瑛怔住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江白羽驚訝的表情，也是第一次聽到他的贊賞，在他手里吃了那么多虧的她。委屈之色一掃而空，忽然有種喜不自禁的愉快感，小臉上不由自主的冇浮現出了開心的笑容，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笑了，連忙努力的繃緊著小臉。把開心的表情給憋回去，故意偏著腦袋哼道：“哼！本姑娘冰雪聰明，還用你說？誰稀罕你的表揚？走了，回娘那吃飯了！”
說著，秦瑛甩手在前帶路，轉過身的剎那，嘴角由不由自主的笑著裂開了…
江白羽莞爾，望了望掌心有著秦瑛血水的布，微微一笑：“大家主一脈的血，已經到手了，接下來就是二家主一脈的，難道那個叫秦蕓的女孩子，她是二家主一脈的？”
只是，該怎么從秦蕓手里得到血呢？
一路思索著問題，直到他們回到了秦凡的院子，方妙玉已經做好了飯等著他們，進去時，江白羽瞥到了一幕！
秦凡在院子里悠閑的曬著太陽，這時一只小山貓從院墻翻進了院子，秦凡很有興趣的抱起它撫摸，但溫順的小山貓被它抱起之后，就突然變得極為焦躁，仿佛對秦凡很懼怕，焦急之間，對秦凡的手掌咬了一口，然后跳上墻準備逃跑…但在它逃跑的剎那，詭異的事發生了！
那只小山貓，忽然化為了虛無，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連一根貓毛也不剩下，就這樣成為了虛無！
再看秦凡被咬開的手，里面沒有流血，而是流出了一層黑色的液體！他本人則失神的望著小山貓消失的地方，弱不可察的輕輕嘆息了一聲，
此幕，令得江白羽瞳孔驟縮，深深的凝望著秦凡。
而似乎察覺到背后的目光，秦凡豁然回頭，發現江白羽盯著自己，立即露出了深深的警惕，一步一步倒退著進了房中，警惕無比。
江白羽想起了方妙玉背上的虛無鱗片，噙著凝重之色，輕輕呢喃：“五年前，秦凡被斷言必死無疑，但他在方妙玉不舍的陪伴下，活了過來，而如果記得沒錯的話，方妙玉背后的虛無鱗片，正是從五年前開始長出來的，為此，秦家主在二重天花了五年時間才找到冰龍火鳳白玉髓，時間剛好吻合。”
“真正的秦凡，五年前應該已經死了，那一晚，有不明的東西占據了秦凡的身體，替代了秦凡！”江白羽目中噙著一抹冰冷：“希望你最好沒有惡意，不要影響到我的計劃，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魂飛魄散！”
吃飯時，秦凡沒出來，但江白羽知道，他一直躲在樓上的陰暗角落里，偷偷盯著自己，那警惕的眼神，仿佛對江白羽格外忌憚，看來，他敏銳的察覺到了江白羽的與眾不同了。
江白羽裝作沒看見，若無其事的吃著飯。
“瑛兒？你干什么了？把自己弄得這么臟？”方妙玉吃驚的望著渾身臟兮兮的秦瑛。
秦瑛一本正經道：“我在刻苦修煉！娘，再來一碗，我還要吃！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訓練！”
方妙玉睜大了眼睛，女兒，變了！雖然這種感覺很淡，但她確實感覺到女兒的變化了，仿佛一夜之間女兒忽然對某件事前所未有的認真了，女兒一向調皮，對什么事都是興趣一時，能讓她這么堅定的要干一件事，當真罕見。
這讓方妙玉驚奇江白羽的教導方法之余，又欣慰不已，女兒能專心修煉，她當然只有高興的份，言辭之間對江白羽更為喜愛，越望他越歡喜，最后飯快吃完時道：“半月后就是你們小輩們的交流了，到時候他們的老師也會參加，我想有必要讓你在他們面前露一露面，畢竟秦瑛有一位私人老師，是一件很重大的事，不過你放心，只在我們家族內部露面，對你的安全沒有影響。”
秦瑛登時就張嘴要反對，被比她還小的一個老師調教，說出去還不得丟死人？但她還沒說出話就被方妙玉狠狠瞪了回去。
方妙玉收回目光，含笑道：“白羽，我覺得你有必要去一趟，到時族中的小輩們都會參加，秦瑛二叔的女兒秦蕓也在，你認識一下他們并不算差。”
秦蕓果然就是二家主一脈的孩子么？呵呵，如此的話，這個交流他有必要去一趟了，想辦法從秦蕓身上弄點血下來！
“方姨放心，我會去的。”江白羽呵呵一笑。
如此方妙玉才松口氣，只有秦瑛黑著臉，對那天的到來充滿擔憂，她幾乎能想到秦蕓會怎么笑話她，也能想象得到別的族人們會怎么背后對她指指點點，這讓她煩躁無比。
在她憂心忡忡中，訓練是一天也沒有耽擱，從訓練忍耐力，到對環境的利用，到對敵的經驗，甚至是皮鞭的用法，江白羽也有專門的指點。
雖然只有半個月，但秦瑛認真之下發現自己收獲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