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皇低垂著眼神,打量了江白羽一眼,那眼神之中有對弟子的無比自信,更有不加掩飾的輕蔑之笑,仿佛他看到了一只小花貓跟一頭老虎比試誰的牙齒更為鋒利,這樣有趣的事,讓多年未曾笑過的酒皇,竟然冷笑著搖了搖頭。
不多時,鶴皇也趕過來,他耳力驚人,尚在空中便得知兩人要進行玄氣掌控的測試,臉龐之上立即爬滿了陰翳,往日和善的臉龐隱約間藏著幾分煞氣,且一改慈和的口吻,話語間多了幾分凌厲:“為什么不等我來再做決定?你知道自己多愚蠢嗎?”
“論玄氣掌控度,天涯閣數萬弟子中,他說第二,無人敢認第一!”鶴皇瞪著江白羽,心里相當惱怒,為了讓酒皇難看,他可是頗為上心,結果,江白羽自作主張,選擇了另外一個必輸的比試,越想他越惱火,凝聲道:“即便是多年穩固境界的人皇,論玄氣掌控度,也未必強得過他!現在,你明白自己犯了怎樣愚蠢的錯誤么?”
鶴皇惱火無比,若非維持道貌岸然的形象,恐怕此時早已破口大罵,此刻強壓著怒火,陰沉道:“就算你與他比試實力,也遠比與他比試玄氣掌控度要有獲勝希望,比試實力,你也許還有一線機會,但比試玄氣掌控度…你,實在太愚蠢了!”
江白羽心里對鶴皇的為人更加不屑,滿足他心意時,就極為和善,張嘴閉嘴要重賞,可一旦沒滿足他,就露出內心的本來面目。
不過,從鶴皇氣急敗壞中,江白羽不難發現另外一個事實,也許,自己真的選擇了一個很不應該選擇的比試方式。以至于,連鶴皇都覺得,比試玄氣掌控,不如去比試實力拼運氣。聚海七層與胎息七層比試實力,能獲勝的可能性是多少?萬分之一都顯得極為僥幸。但,在鶴皇眼里,江白羽跟韓兆比試玄氣掌控,連這萬分之一獲勝的機會都沒有!
韓兆在玄氣掌控方面,似乎有著連鶴皇也為之驚嘆的天賦啊。
秦夫人默默嘆口氣,從酒皇與鶴皇的言語中,她不難了解到韓兆的恐怖,對方在玄氣掌控方面,恐怕真的有著難以想象的恐怖天賦。
對此,江白羽目光堅定,回以一聲長笑:“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呢?”對羅生珠,江白羽有必得之心,將其煉化之后,如果用得好的話,也許將是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后手!
韓兆眼底迸射著一抹冷笑,玄氣掌控,是他最強項,是他唯一能在天涯閣獨霸第一的優勢,面對江白羽的挑釁,韓兆很有些不自量力的感覺,甚至,他燃燒的戰意并不高昂,這樣的戰斗,有任何懸念嗎?
酒皇面無表情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兩尊人高的紅色石碑,顏色鮮艷,好似一團在燃燒的火焰,很是美麗。石碑表面光滑如鏡,站在石碑前,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雖然被紅色略微模糊了一些影像,但五官輪廓卻清晰之極,與尋常的普通鏡子并沒有區別,看起來頗為怪異。
“這是無影玄天石,生靈出現在其面前時,影像會留在其中,一盞茶之后會自動消失,如果輸入玄氣的話,它會消散得更快,現在,你們各自以玄氣打入玄天石中,操控玄氣消除影像,以此可以測量你們對玄氣的掌控。”
酒皇說著,望了望江白羽,淡漠道:“事先提醒一句,玄天石對玄氣很敏感,輸入的玄氣如果過于猛烈和變化頻繁的話,會導致影像發生混亂,而影像發生混亂之后,混亂的部位基本上就無法被玄氣抹除。”
“所以,輸入的玄氣不僅要細微,還要穩定無比,哪怕稍微有一絲變化,影像也會出現混亂,因此,誰最快,最先,最完整的將影像抹除,就證明誰對玄氣的掌控最強,那顆圓珠也就是勝利者的,明白嗎?”
說到最后,酒皇卻是望向了鶴皇:“鶴護法沒有意見吧?”
事已至此,鶴皇還能說什么?只能含著埋怨的眼神最后瞪了江白羽一眼,但隨著其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他忽然指了指被他帶著飛過來的柳老:“這顆珠子,此人也該有一份,不如讓他參加比試也如何?”
他?酒皇眉頭一皺,奈何鶴皇說得也不算差,因為按照酒皇蠻不講理的說法,圓珠是大家共有的,因此這老頭也的確有資格參與,他僅僅是猶豫一下就隨意點頭同意了:“嗯,隨他吧!多浪費一點時間而已。”對韓兆,他是有著無比強大的信心,多一個柳老算什么?說著,他又取出了一尊無影玄天石,將三尊玄天石并排放立。
鶴皇恢復了和顏悅色,臉龐掛著風輕云淡的微笑:“呵呵,我們可以開始了。”
柳老受寵若驚,鶴皇對他的態度,未免過于太好了,讓他有些輕飄飄的。盡管憑直覺,他覺得有些問題,可回過頭一想,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一個人皇五層強者利用的呢?因此,欣然接受,那珠子連酒皇也看重,想必不是凡物,可以去嘗試競爭一下嘛。對玄氣的掌控,柳老有不輸于任何人的信心,他擅長殺生術,對玄氣的掌控豈會差?即面對普通人皇,柳老也相信自己對玄氣的掌控程度不會輸給他們多少。
在場之人唯有江白羽稍稍多留意了柳老一下,鶴皇讓他加入,江白羽留了一個心眼,對鶴皇,不能不防。
比試很快開始,三人各自來到自己的玄天石面前。
江白羽暗中檢查了一番,確認玄天石沒有被做手腳之后才放心下來,不過他沒急著動手,對此物他比較陌生,他想看看韓兆是怎么做的。跟他一樣,柳老也沒動手,在暗暗觀察韓兆怎么做。
不屑的左右掃了一眼,韓兆深呼一口氣,面龐慢慢變得嚴肅,深呼一口氣之后,面龐慢慢變得嚴肅,一縷細微的玄氣緩緩凝聚在他的指尖,成為一支毛筆狀,這支凝聚而成的玄氣毛筆,栩栩如生,尤其是最前面的筆尖,上面的毛豪清晰得夸張,一根根一絲絲,仿佛是真的毛發制作而成,甚至,其中一根毛豪,在風中還輕微吹動著,與真物一般無二。
柳老看得瞳孔驟縮,能用玄氣凝聚出如此逼真的物體,這種程度,讓柳老震撼異常,忍不住深深打量著韓兆,此人雖然狂傲自負,但真的擁有極為雄厚的自負資本!柳老本人也是頗為自傲之人,但看見此幕,柳老便有一種直接認輸的沖動,差距,實在太大!
江白羽也不禁眉頭挑了挑,暗暗點頭:“嗯,當真有自傲的資本,無怪乎鶴皇會氣急敗壞,將玄氣控制到這種程度,恐怕已經逼近極致了,同輩里幾乎無人能勝過他。”
只是,江白羽有屬于自己的一份自信,他是來過一次之人,前一世對聚海七層境界就熟悉無比,如今再度來過,一切都輕車熟路,論玄氣的掌控,有多少人能超過他?
韓兆旁若無人的提起筆,輕輕點在玄天石上,頓時,玄天石發出了一道刺眼的光亮,平滑如鏡的石碑產生一股輕微的波動,令得韓兆留在上面的影像發生了細微晃動,好在,韓兆下筆極有分寸,將玄氣凝聚得一絲不散,影像雖然晃動了一下卻沒有發生混亂,更沒有扭曲。
緊接著,韓兆拎起筆,全神貫注沿著自己的影像,一點一點勾勒,他筆鋒觸碰到影像哪里,那里就徐徐消散,就像一個人拿著抹布,擦掉了一塊灰塵。
看到這里,江白羽大致明白該如何辦了,柳老也看懂了,雖然明知可能贏不了,卻仍舊不妨礙他試一試。玄氣凝聚在掌中,柳老指尖也緩緩凝聚出一根毛筆,只有三寸長,輪廓很清晰,但論細節處,則遠不如韓兆,他的毛筆尖顯得很是粗糙,看不出毛豪的紋理。
深呼一口氣,柳老下筆了,他竭力控制著玄氣,小心翼翼點在了玄天石上,比韓兆還要全神貫注,但是,他剛剛一下筆,光滑的石面就劇烈晃動,其影像立即發生了不小的波動,頭部位置當即變得混亂,就像一張畫被水潑過一樣,畫面變得非常扭曲。
而這部分扭曲的影像,玄氣已經無法再抹除了。
柳老作為殺生高手,玄氣運用精湛,但一開始就造成如此大的失誤,可見玄天石對玄氣的敏感度該有多么恐怖?絕非韓兆表現得那般輕松。
在眾人的圍觀中,柳老老臉微紅,咬咬牙,提筆開始抹除自己的影像,沒想到的是,一筆下去,雖然影像的確消失了,但卻殘留著一絲印記,就像擦桌子沒擦干凈似的,非常明顯,這讓柳老手心冒汗,看韓兆輕松的樣子還以為不難,直到自己嘗試才明白其中的困難,絕非看起來那般簡單。
秦夫人暗暗搖頭,柳老有些大意了,雖然他修煉殺生技巧,專門修煉過對玄氣的掌控,并且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水平,甚至比她還要高一分,奈何,這玄天石的測試,遠比看起來艱難。
一縷憂慮爬上了她美麗的臉頰,一雙彩眸輕柔的落在了江白羽背上:“柳老尚且如此,白羽這孩子會怎樣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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