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韓兆的退出,三才陣周圍的血幕頓時消散,陣法也停止了運轉,待會一旦八足蟲沖出來,就沒有任何空間屏蔽阻擋它們了,為了保證事情順利完成,秦夫人只能犧牲兒子,取出此物!
韓兆的退出,令得秦夫人臉色驟變,這是逼著她要兒子的命么?
無形的壓力陡然大了數倍不止,秦夫人心頭壓抑無比。酒皇的威脅,鶴皇的默認,韓兆的放棄,柳老的無暇顧及,都讓秦夫人倍感壓力,堅定的信念不由得有了一些動搖,理智來看,得罪酒皇,秦家的日子勢必將極為難過,為了秦家放棄兒子是最好的選擇。
但,兒子是她心頭肉,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
可家族…艱難的選擇擺在了她面前。
正值此時,聽來了江白羽一聲輕嘆:“事情還沒到最后一刻,何必這么著急,我們三人難道還抵擋不住十五個八足蟲?”
聞言,秦夫人不由得心里一暖,好像在孤獨的時候得到了強力的支持,動搖的心堅定下來,感激的默默注視著江白羽。
“憑你?不自量力!連我都沒可能,何況是…”韓兆幾乎腦子想都沒想就出言冷笑,這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從側面可以看出韓兆內心的自負,他辦不到的事,別人就不可能辦到,奈何,剛才江白羽連殺兩個成年八足蟲的事如同一耳光將這句話給抽了回去,令得他悻悻閉了嘴。
酒皇冷冷看江白羽一眼。淡漠道:“兆兒,你退下,此地的事不用管了。保護好自己就行,他想送死,你讓他送死就好了!無知無畏!懂一點殺生技巧,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的無知,就用命來補償吧。”
韓兆沖著江白羽冷笑一聲,立即逃到百米之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幕,堅決不肯冒任何危險。
對江白羽很是賞識的鶴皇。此時卻居然一陣默認,沒有說任何話,而是兩眼望著天外,仿佛眼前的事與他沒有半分關系。既不勸江白羽離開。也不鼓勵他堅持,就這樣裝作不知情。
江白羽掃了酒皇師徒一眼,又看了鶴皇一眼,暗暗搖頭,這個鶴皇,未免太過虛偽,不值得信任。壞人都讓酒皇師徒扮了,鶴皇卻不聞不問。落一個中立者的好名頭,與這種人處事。要格外小心,因為你很難確定,他慈眉善目的表情下掩藏著什么樣的內心。
最后看了看身前的柳老,江白羽暗暗點頭,雖然柳老很是緊張,神經繃緊,甚至有很大的猶豫,但卻沒有退縮,在思想上掙扎一番后,回頭沖江白羽點了點頭,意思是他會跟江白羽堅持到最后。
所有人都放棄了,只剩下江白羽和柳老堅守,為秦夫人留下一點時間。
秦夫人懷著深深的感激,沖二人點頭一笑,尤其江白羽,更是感激頗深,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是他站出來支持,并且毫不遲疑的,光是這份堅定,就足夠秦夫人感恩。
她哪里知道,江白羽怎么可能為一個第一次打交道的秦家不要命?一來,他有把握應付眼前的局面,二來,取出近似虛無魔蓮氣息的東西,需要兩個人皇五層的強者以及一個人皇一層的玄士一同發力,如此大的手筆,錯過這個機會就很難再遇上,也沒有機會取出那個東西了,連那東西都取不出來,江白羽想得到它就無從說起。
所以,江白羽首先要確保虛無魔蓮被取出來,適才堅持留下來的,他可沒秦夫人誤會得那般高尚。
韓兆噙著冷笑,隔著遠遠的冷笑:“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厲害吧!”
對他的諷刺,江白羽恍若未聞,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虛空裂縫當中,終于,隨著那磅礴的“咯吱”聲猛然沖出,一條一條十米長的巨大八足蟲陸續從里面鉆出來。此時虛無魔蓮的取出到了關鍵時候,空間之力散發得愈發強橫,這種虛無魔蓮獨有的氣息,對八足蟲是致命的吸引力,吸引著它們出來之后,洶涌無比的朝著小凡沖去,哪怕是將小凡咬碎,它們也要吃掉虛無魔蓮。
遠遠望著十幾條十米長的八足蟲,仿佛一條火紅色的洪流,淹沒著沿途的一切,韓兆的眼中隱隱有一絲震撼,即便是他,一旦被如此多數量的八足蟲圍攻,不小心之下被咬一口,那也將異常危險吶,江白羽才聚海層次就敢這般大膽,當真是自不量力。
鶴皇則用余光觀察著秦夫人,失去了三才陣,他根本不相信僅憑江白羽和柳老就能抵擋住來勢洶洶的數量眾多的成年八足蟲,他想看看,秦夫人在最后時刻會做何種抉擇,必要時候,他也不介意給她一些壓力,務必要保證此次事情順利完成,哪怕犧牲對方的兒子也在所不惜。
酒皇則干脆噙著不屑的目光,仿佛望著死人一樣望著江白羽,十五條成年八足蟲,他這種聚海玄士,不死還有天理嗎?
隨著火紅色的洪流要將江白羽淹沒,酒皇收回了目光,連懶得看的心思都沒有,這還有任何懸念嗎?
但驀地,酒皇不由眉頭一挑,忍不住又把目光射過去,微微驚奇。
饒是裝作沒注意這邊的鶴皇,也忍不住余光悄悄掃了一下,眼中同樣劃過一抹奇異之色。
他們敏銳的感知到空氣在異常的流動,而流動的方向赫然就是江白羽張開的嘴巴,看其張嘴猛吸氣的樣子,兩位人皇表示不解。柳老都開始糾纏住一條八足蟲了,他居然還不出手?莫名其妙的在這吸氣是為了什么?
三米了!戾氣沖天的八足蟲距離江白羽只有三米了!
兩米!只剩下兩米!
一米!
已經到了!為首的一條八足蟲,猛然張開血盆大嘴,黑色的牙齒間彌漫著一股危險的空間之力,其十米高的身子像蛇一樣向前弓著發動了攻擊,咬向江白羽的腦袋,這一咬,在空間之力的配合下,立即就會將其腦袋咬成粉碎。
然而,就在巨大的嘴巴距離江白羽半米時,江白羽嘴中如同悶雷一般連續響了其次,然后隨著江白羽一張嘴咆哮,劇烈的音波像狂風一般橫掃前方,地面砂礫飛揚,石子迸濺,宛如實質的音波狠狠激蕩著身前的空氣。
距離江白羽半米的八足蟲首當其中,背上的三只黑色眼睛瞬間被音波震得碎裂。
那洶涌的火紅色洪流,在音波的覆蓋下嘎然停止,一條條的八足蟲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著,露出了白色的肚皮,嘴中發著與興奮截然相反的痛苦之音,個別抵抗力強一點的,試圖鉆進地下,但身子在音波中受到了不小的傷害,僅僅只來及鉆一個頭進去,背上就傳來鉆心的疼,然后不甘心的死去,因為一柄劍輕易絞碎了它背上的三個眼睛。
隨著一道白影輕飄飄的在蟲群當中走過,他每走一步就有一道痛苦的嘶鳴消失,他的腳步聲替代了嘶鳴聲,一步一殺,當他在火紅色的洪流中走完十四步之后,現場已然鴉雀無聲,十幾個巨大的尸體如一座尸山,擋住了他的身影,但任誰都仿佛能看到一個風輕云淡的少年,殺八足蟲仿佛殺雞一樣,輕松就解決掉了整整十四個難以抵擋的八足蟲!
現場的沉寂,比之江白羽秒殺掉兩個八足蟲時還要來得死寂,仿佛天空地上都沒了聲音,寂靜得詭異。現場十幾具火紅色的尸體,仿佛火焰一樣倒影在他們的驟縮的瞳孔當中,映襯著他們難以掩飾的震撼。
韓兆如此,酒皇和鶴皇也是如此,秦夫人更是如此,他們三位人皇,均有種多年前才有過的荒唐之感我眼花了嗎?
而柳老定力稍差,早已呆若木雞,目瞪口呆望著眼前的一幕。
嗚咽的風聲輕輕吹拂,吹動著一襲白衣,江白羽厭惡的擦了擦劍上的血,清了清有些疼痛的嗓子,從火紅色的尸山中走了出來。
天龍咆哮,他已經很久沒用過了,隨著他實力提高,遇上的敵人越來越強大,天龍咆哮的威力稍顯不足。最初修煉時,天龍咆哮可是能直接將比他修為還低的人直接震死,現在他聚海七層,這些八足蟲才聚海六層的模樣,但它們被攻擊之中,僅僅是受傷而已,相信聚海八層的人已經可以不受到實質性傷害了。
要想法辦法強化喉嚨啊,這樣才能把天龍咆哮壓縮空氣的次數提高,如果高到一定極限,相信即便是超過他的強者,也有可能一個咆哮將對方活活震死。
淡淡掃了一眼驚訝的眾人,江白羽很有些無語,音波玄技出現得太過罕見,這種出人意料解決敵人的方式,大概很讓人意外吧。
他這一看,眾人方才反應過來。
酒皇和鶴皇均是目光一閃,不約而同心底浮現一抹滾熱,音波玄技,這可是玄技中最稀缺的玄技之一,修煉之后威力驚人!如果能到我的手里…但是旋即,兩人瞬間失去了興趣,這一卷音波玄技威力未免太低了,對付聚海六層都夠嗆,他們到手了,完全是雞肋,修煉之后還不及他們一根手指頭厲害。
他們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一個聚海六層的玄士,試問這種音波玄技修煉了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