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江海從桌子底下取出兩個大小一樣的葉片,將兩片葉子分別攤開,然后小心翼翼的放上兩顆粉紅色的糖果,說道:“看見沒,這是從皇城買回的糖果,很甜,非常甜,現在你一顆我一顆!”
江白羽看一眼,糖果的確沒問題,點點頭,準備拿過來。
江海卻突然攔住,眼里閃過冷笑之色:“別急啊,這樣吃有什么意思?這兩片葉子也是很珍貴的香葉,跟糖果一起吃很香。”說著,江海把兩個葉子跟糖果卷起來,卷成兩片筒狀,里面放著糖果。
“好了,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吃怎么樣?。”江海把江白羽的那一份放在他面前,自己那份放在自己跟前,戲虐道。
江白羽傻乎乎的點點頭,笑呵呵道:“好哈,一起吃,數到三一起吃。”
江海不屑的撇撇嘴,白癡,但眼底卻流露出惡毒的笑容,開始數數:“一…二…啊!快看!天上有好大一只鳥!”
江白羽下意識抬頭望天上,空無一物。
在他望天的時候,江海迅速把江白羽面前的葉子包糖果,換成了另一份提前準備好的葉子包,里面是什么,只有江海自己知道了,不過從隱約的氣味來看,應該是一小坨狗屎吧,只不過這張葉子香味比較濃,把臭味蓋住,所以不容易聞出來罷了。
江白羽放下頭,疑惑道:“沒有啊。”
江海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抱歉抱歉,看錯了。”
“哦…”江白羽呆呆的點了點頭,驀地,他瞳孔一縮,害怕的望著江海的身后:“啊!父親,你怎么來了?”
江海悚然回頭,但身后卻空無一人,只有一個路過家門口的大人。
而在他回頭間,江白羽已經將他們面前的葉子包交換了。
“誰是你父親?”江海瞪著他道。
江白羽不好意思道:“好像我認錯人了。”
“哼!白癡!連父親都能認錯!”江海不屑的哼了聲,接著道:“好了,我們重新來。”
“一二三,吃!”江海大喊一聲,盯著江白羽把葉子包塞進了嘴,才終于不掩飾自己的戲虐,哈哈大笑:“哈哈,白癡,笑死了我,居然真吃了!你覺得甜嗎?”
江白羽裝作很白癡的樣子,用力嚼了幾下,一臉享受,笑呵呵道:“嗯,很甜,非常甜。”
“哇哈哈!聽見沒,你們聽見沒!他吃了一坨狗屎,居然說狗屎很甜!真是白癡!哎呀不行了,逗死我了!笑得我肚子疼。”江海捧腹大笑,笑得戲虐無比,盡管江白羽是族長的兒子,但誰讓他是個白癡呢!待會只要像往常一樣,警告幾句,他就不敢向族長告狀了。
江白羽茫然道:“是真的很甜吶。”
聽到這句話,江海笑得更大了,直到肚子笑得抽筋才止住笑意:“哈哈…好了好了,不笑了,白癡啊白癡,你怎么就這么逗呢?你的糖果在我這呢!”
江海戲虐的晃了晃手中的葉子包,得意洋洋的一口塞進了嘴中,便嚼便戲虐笑道:“這才是真正的糖果,真正的美味…呃…嘔”
江海表情一僵,咬破了葉子包,一股沖天的腥臭,以及苦澀,還有那惡心的軟趴趴的口感,令得江海立刻想到自己吃的是什么,那是…狗屎!真正的狗屎!
“咦,江海,你吃糖果為什么要嘔吐呢?咦,你要吐出來的是什么?為什么那么像狗屎?啊!天吶,難道你喜歡吃狗屎?”江白羽故作白癡似的大驚小怪。
嘔吐到一半的江海,頓時猶豫了,如果真的嘔吐出來,那別人豈不是都知道他剛才吃過狗屎,那還不成了族里的笑話!而只要現在吃下去,就只有這個白癡知道,事后警告他一番,就不會傳出去了。
“胡說什么?我吃的是糖果!”江海嘴里喊著惡心的狗屎,瞪視著江白羽。
所以,江海忍著惡心,忍著怒意,忍著滿腦子的疑問,明明我調換過來了,為什么狗屎到了我這一邊?此時此刻,他強忍一切,惱羞成怒的把嘔吐到嘴邊的狗屎,狠狠咽了回去,一股屈辱的憤怒在心頭徘徊!
都是這個白癡!他為什么不吃掉狗屎?為什么讓我吃到?
有的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害人害己,卻把責任推在別人頭上。
江白羽傻乎乎道:“怎么樣,甜嗎?好吃嗎?”
江海臉黑得像墨汁一樣,努力裝出自己吃了糖的樣子,忍著滿嘴的屎味,僵笑道:“很甜,很好吃,我喜歡!”
說話間,牙齒縫里的狗屎掉在舌頭上,他不得不強硬著再度吞下去!江海總渾身上下都覺得惡心不已,懷著惱羞,一抹強烈的惡毒在腦海中徘徊,怒道:“再來!我們再玩一個游戲!一個更刺激的游戲!”
江白羽暗暗嘆口氣,還沒吃夠教訓么?既然你死性不改,還想吃更深的教訓,那就再陪你一次吧。
這次,江海為了報一箭之仇,沒有任何啰嗦,從口袋里小心的掏出一包藥粉,攤在掌心,臉上帶著引誘的笑意:“知道這是什么嗎?是皇城帶來的甜粉,只要吃一口,會非常甜的,我給你免費嘗一嘗,怎么樣?”
江白羽本來沒怎么在意,但是一望之下,眼里彌漫著一層寒意!
這哪是什么甜粉?而是劇毒的石榴粉!成分里,的確有甜味,但是誰若吃一口,對普通人來說,基本就是四肢癱瘓的下場!而如果吹進了眼睛里,絕對會瞎掉!
此前,江白羽覺得,江海還不至于惡毒道弄瞎一個族人小女孩的眼睛,可如今,他居然引誘江白羽去吃這種劇毒之物!一旦江白羽吃下,江海立即可以故伎重演,是江白羽自己要吃的,跟他無關!
江海的惡毒,即便是成年人也未必有他深!
如果江白羽真是一個白癡,也許今天真的要變成一個殘廢了,但很可惜,他不是!
“哦?是么?”江白羽走過去,似乎是想嘗一嘗,實則打算湊過去,狠狠給江海一個耳光,用耳光打醒他,從小就這么惡毒,遲早會害人害己的。
然而,江白羽還沒走過去,忽然從巷子里刮過一份急促的妖風,風將江海手里的藥粉吹得猛地一揚,不偏不倚撒了他一臉…也撒了他滿眼!
“啊!!我的眼睛!”這種毒粉遇血便發作,人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絲,藥粉不發作才奇怪,頓時,江海捂著雙眼,發出了痛苦的凄厲吼叫,只見他捂著的雙手下,眼里的血像泉水一樣冒出來,沿著手指縫流出來,場面非常血腥。
江白羽微微一怔,剛剛準備給他一個教訓,以免他以后害人害己,但,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些!
兩個月前,他用這種毒粉毒瞎了一個族人小女孩的雙眼。
兩個月后的今天,他用同樣的毒粉,企圖將人毒害致殘,但,這次確實因果報應,自己毒瞎了自己的雙眼!
一切只能怪大長老沒有教好,第一次他用毒粉毒瞎一個女孩雙眼時,大長老沒有懲罰他,讓他警戒,反而庇護他,讓他覺得,及時自己犯再大錯誤也沒關系,于是,造成了今天的苦果,可以說,是大長老的寵溺害瞎了他的雙眼。
盡管是江海自作自受,江白羽也沒閑著,沖那三個不知所措的孩子道:“你們在這看著,我去喊長輩。”
江白羽一步邁出,然而,一道憤怒到極點的咆哮傳來:“啊!你弄瞎了我弟弟的雙眼!我殺了你!”
一道危險的警兆在江白羽腦海中陡然出現,這是他在千萬殺戮中獲得的敏銳感知力,當有危險降臨時,能提前感受到。
說時遲那時快,江白羽左腳前伸一尺,右腳緊接著前身一尺,保持上半身不同,僅有兩只腳在交替行走,看上去像鴨子走路一樣滑稽,但仔細看會發現,每一步銜接得都異常流暢,使得這看似慢的步伐,變得異常快,堪堪避開了危險。
這并非玄技,而是江白羽在長久的近戰中悟出來的步伐,名為踏波追風步,能快速貼近敵人,也能迅速擺脫敵人,還能快速躲避某些緊急的危險,比如這一個危險。
江白羽回頭看去,他剛才站立的地方矗立著一柄黑黝黝的長槍,森然的長槍無聲無息釘在了地下,花崗巖地面蜘蛛網一樣裂開,可以想見剛才這一槍力道何其之大!更加可怕的是,長槍刺來,居然沒有半點聲息。如果不是江白羽機警,此刻已經被長槍貫穿了胸膛而死!
江白羽雙目如電,陡然射向那立于院墻之上的黑衣青年,皮膚黝黑,五官如刀削,雙目似鷹,格外銳利。
“江林堂哥,這頂帽子扣得還真大啊,從開始到現在,你都在墻內躲著偷看,你弟弟用狗屎戲弄我,你默不作聲,你弟弟那劇毒的藥粉引誘我服用,你也默不作聲,如今,他自作自受,瞎了眼睛,你卻是立刻就跳出來,污蔑是我干的?呵呵,真當人是白癡么?”江白羽冷笑道,他早就用靈魂察覺到江林躲在一旁了,沒有點破罷了。
江海痛苦的在地上打滾,痛苦的吼叫:“哥!是他害的,就是他害的!我以后就是瞎子了,哥,你替我報仇,殺了這個白癡廢物!”
“江白羽!!你,弄瞎了我弟弟的眼睛!”江林長槍搖搖一指江白羽,雙目冰寒,恨意沖天,目眥欲裂幾近瘋狂,震天的咆哮:“跪下!受死!”
“罷了,不跟你們爭辯,強詞奪理,空口污蔑,明明是他自己自作自受,遭了報應,卻怪到我頭上,真是可笑。”江白羽表情淡淡,聽著江海即便到此時也沒有誠心悔過,還一口一個殺掉江白羽,對他,江白羽再也沒有任何同情之色。
江林不管別的,認定是江白羽,不住的憤怒咆哮:“我說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你給我死!”
長槍在手,江林狠狠對著江白羽斜斜劃下去,一股無形的凜冽氣息沖擊而去。
江白羽氣笑了,簡直不可理喻!
面對斜劃而來的長槍,江白羽神色微凝,踩著踏波追風步險之又險的避過去,身后的一顆小樹,被攔腰斬斷,半截樹轟然倒地,揚起一陣不小的煙塵。
看著江白羽狼狽的躲開,江林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沒用的廢物!你老子浪費了那么多族中財力物力,結果你依舊是一只廢物,如果都給我,我早就是聚海境界了!哼!你受死吧!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你的掙扎只是徒勞!”
江林長槍如龍,一槍刺來,直指江白羽心臟。
江白羽神色凝重,一股危機感在腦中沸騰,他能感受到這一槍的兇險。
然而,冷不丁,一道重重的冷哼傳來:“我兒豈是你說殺就殺?你敢殺他,我就敢滅你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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