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禮強見于立飛說的誠懇,也就沒有再堅持。而且他也確實很疲憊,這幾天他哪個晚上睡著了?今天要不是想陪于立飛好好吃頓飯,他早就回去休息了。他相信自己,晚上肯定能睡個好覺。
霍科棟走的時候,已經結了賬。于立飛沒有去爭,他唯一好奇的,可能就是價格。在這個一號公館吃一頓飯,不知道比明月山莊如何?于立飛也想著馬上回去休息,可是兩人剛走包廂的時候,碰到了好幾起人。其中大部分是嚴禮強所熟悉的,但其中有一伙人中的一個,于立飛卻認識。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市委組織部副部長朱堪的兒子朱輝騰,沒想到他也經常出入一號公館。這里的消費,于立飛并沒有留意,可是看菜色的精致和服務,一點也不比明月山莊差。而且這里的裝潢,比明月山莊還要顯得高檔。而且這里的服務,比明月山莊要更細致、更體貼,價格自然也會更貴。
“于老板,好久不見啊。”朱輝騰在這里見到于立飛,既意外又覺得必然。于立飛在他眼里,是個大老板,應該會經常出入這樣的地方。
“朱少,吃了沒有?”于立飛微笑著走過去,跟朱輝騰握了握手。雖然朱輝騰還是商學院的學生,可是他在這里出現,于立飛已經把他當成一個成年人。
“吃了,于老板,前段時間你好像特別忙,我去了軒雅齋幾次,也沒見著你。”朱輝騰笑了笑,特意說道。他這個人也是要面子的,兩次去軒雅齋,于立飛都不在,他自然不好再去。
“有事么?”于立飛關切的問。
“也沒什么事,上次想出去玩,缺輛車,你沒在,我就找別人了。”朱輝騰笑著說。于立飛的路虎攬勝他開過一次,性能非常不錯。他也開過不少豪車,什么奔馳、寶馬都經常開,可是他感覺于立飛的路虎,開起來最帶勁,也最有陽剛之氣。
“朱少,我店里現在有兩輛車,你以后需要用車,隨時可以過來。對了,我那里還有專職司機,要是不方便,可以讓他把車開過去。”于立飛笑著說。原本那輛神行者,他就是特意為朱輝騰買的。只是可溫來了之后,他才暫時讓可溫使用。
“好啊,馬上就要開學了,到時我的那些同學來了,正好可以帶他們出去玩玩。”朱輝騰笑著說。他覺得于立飛還是很誠懇的,而且于立飛跟表姐又是同個單位。據他觀察,蔡夢瑩,好像對于立飛很有好感。
“小輝,快走吧,時間就是金錢。”朱輝騰的一個朋友不耐煩的看了看手表,就過來要把朱輝騰拉走。
“于老板,我先走了,以后有時間再說。”朱輝騰笑著說。今天有幾個朋友約他吃飯,剛才在酒桌上,他們已經約好,要到樓上去玩牌。
“好,我的電話你知道吧,有什么事,直接給我打電話就是。”于立飛微笑著說。他特意注意看了這個要拉朱輝騰走的人,年紀三十歲左右,胳膊下夾著一個包,很瘦。
“立飛,你跟朱輝騰很熟?”嚴禮強等朱輝騰他們走進電梯之后,隨口問。他雖然認識朱輝騰,可是并沒有什么交情。
“還行,打過幾次交道。”于立飛說道。
“立飛,你行啊。”嚴禮強笑著說,他一直跟政府那邊的領導打交道比較多,可是黨委那邊的領導,就很少有來往。
“我還得多向強哥學習,跟這些領導和干部子女打交道,我可一點經驗也沒有。”于立飛謙遜的說。
“你現在能跟朱輝騰處得這么好,哪還需要什么經驗?其實跟這些人打交道,也沒什么經驗可談,可以寵著,但不能慣著。”嚴禮強笑著說。
“我記住了。”于立飛仔細回味著嚴禮強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想到剛才那個年輕人,于立飛又問了一句:“強哥,剛才跟朱輝騰在一起的那人,你認識不?”
“沒注意,應該不認識。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幫你去問一下。”嚴禮強說道,一號公館就是這樣,像家飯店,又像家俱樂部。經常來玩的人,非富即貴,要是想認識誰,公館樂于安排。甚至有些時候,公館還特意安裝這樣的機會,讓經常來吃飯的人能交流一下。
實際上,經常來這里吃飯的人,也確實都是熟人。就算不認識,也相互之間聽過對方的名字。嚴禮強要去打聽一個人,很容易就會有結果。
“算了,我只是有些好奇。”于立飛笑了笑,那個人比朱輝騰要大十來歲,應該很難玩到一塊才對。可是看朱輝騰的樣子,好像跟他關系又很好。
于立飛回到店里之后,也準備休息。可是他才到樓上沒多久,就接到了朱輝騰的電話。在電話里,朱輝騰有些不好意思,幸好是隔著電話,他不用擔心自己的臉色被于立飛看到。
“于老板,我在打牌,手氣不太好,能不能借點錢給我?”朱輝騰輕聲說。要不是晚上碰到了于立飛,他也不會想起要向于立飛借錢。其實就在他的朋友當中,就在愿意借錢給他的。可是他覺得,向一起玩牌的人借錢,實在不過癮。就算自己要輸錢,也要輸得干脆利落。
“可以,要多少?”于立飛沒有多問。打牌輸錢是很正常的,而且像朱輝騰這樣的年紀,真要是輸的眼紅,連老婆都能輸掉。
“五萬。”朱輝騰輕聲說道。
“五萬?好,我讓人馬上送過來。”于立飛說道。五萬塊錢,他還沒放在心上。可是他今天也有些累,不想親自去送錢。隨后就給鄭法雷去了個電話,讓他來店里一趟。
“立飛,有什么事?”鄭法雷就住在吳佳琦那里,到軒雅齋只要幾分鐘就夠了。
“你到這個地址送五萬塊錢給朱輝騰,這是他的電話和地址。”于立飛遞給鄭法雷一張紙條。
“要對方寫收條嗎?”鄭法雷問。他還是第一次給于立飛辦具體事務,只是晚上給別人送錢,好像有些不適應。
“不必,把錢送過去就行,一句話都不要多說。朱輝騰,二十來歲,今天穿著一件藍色上衣。”于立飛回想了一下,說道。
鄭法雷這段時間,只要有時間,就會研究潭州市地圖。對紙條上的地址,他看一眼,大概就知道在哪里。
“你把錢送到之后,直接回家休息就是。”于立飛說道,他相信,五萬塊錢,已經足夠朱輝騰玩一個晚上的了。再說了,他是朱堪的兒子,誰敢真的贏他的錢?
可是于立飛這次卻估計錯了,才兩個小時不到,朱輝騰就又給于立飛來了個電話,還要借錢。這次要借十萬,而且語氣比較急,就像是輸紅了眼似的。于立飛想起嚴禮強的話,對朱輝騰這樣的人,可以寵著,但不能慣。他借一次錢可以,但不能借第二次!
于立飛心里是這樣想,可是嘴上卻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他這次沒再給鄭法雷打電話,搬了五十塊現金到車上,親自開車去了一號公館。到地下停車場之后,他把其中十萬現金裝進一個黑色塑料袋里,就去了一號公館的八樓。
“朱少,在玩什么牌呢?”于立飛到樓上給朱輝騰去了個電話,對方很快就從一間包廂里走了出來。
“我也不會玩什么有技術含量的,跟他們斗牛玩呢。于老板喜歡玩不?要不一起?”朱輝騰邀請道。
所謂的斗牛,就是把一副撲克牌聽大小王拿出來,每個人發五張牌,只要有三張牌加起來等于十、二十或者三十,就算是有“牛”。剩下的兩張牌,如果也是整十,那就是“牛牛”。如果是其他數字,比如說加起來是三,或者十三,那就是“牛三”
下賭的話也很簡單,可以斗公牛,也可以做莊牛。所謂的公牛,就是幾個人玩,誰的牛大,誰就通吃。比如說一百的公牛,如果最大的贏家是“牛牛”,那每個人就要輸三百。如果最大的贏家是牛七以上,每個人就要輸二百,牛七以下贏,才只輸一百。看似輸贏好像不大,但一百的公牛,輸個一二萬也很正常。
另外就是莊牛,就是有莊家,其他玩家都跟莊家比大小。賭注不定,隨便下多少,跟莊家比大小。這樣的輸贏就沒有邊邊了,不要說五萬,哪怕就是五十萬,也不夠輸的。
“我也不會玩牌,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逢賭必輸。”于立飛笑著說。
“我現在就需要逢賭必輸的人,你是大老板,輸點錢也是應該的。”朱輝騰笑著說,他一直在當莊家,輸的可不是一般的慘。剛才鄭法雷送過來的五萬塊錢,還不夠他玩兩個小時的。
按說當莊家的,輸的快,贏的也快。玩牌,不會手氣一直都壞,但也很少手氣一直都旺。朱輝騰做莊,如果總是輸,也有可能,但輸的這么快,就透著奇怪了。五萬塊錢,連兩個小時都沒玩夠,就輸光了,實在讓人詫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