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峰也擦了擦汗,心里慶幸不已。他剛才差點就要跟于立飛豪賭,按照他的想法,跟于立飛對賭,賭注至少五百萬以上。就賭有沒有玻璃種!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解出了玻璃種。看來于立飛這人還真有些奇怪,他到底是真的運氣絕佳,還是眼力一流?
如果是前者,那他只能等待時機。人不可能一輩子都走運,賭石界就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剛開始的時候,賭一塊漲一塊。一旦運氣變差,馬上就是切一塊,垮一塊。最后窮困潦倒,死的時候,不但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連一身完整的衣服的也沒有。甚至有一些人,是被餓死的。但是,在他走運的時候,卻是惹不得的。
至于說于立飛的眼力比自己還要好,衛凌峰卻是不相信的,也是不能承認這一點的。他從小就接觸毛料,十歲開始,就跟著父親在緬甸賭石。他拜的師父,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玉石專家。而據他所知,于立飛是半路出家,接觸賭石才個把月的時間。哪怕再是天才,也不可能一下子超越自己十幾年所學吧?
衛凌峰望著于立飛,眼中滿是困惑。越是未知的東西,他越是好奇。他希望于立飛是因為有著好運氣,他也只能承認這一點。作為國內賭石界的青年俊杰,衛凌峰不管到哪里,都會受到各路毛料商的重視。
現在半路殺出個于立飛,不管他自己有沒有賭漲,可是憑他幫宮靜懿和莫鎮軍挑的這兩批毛料,絕對會讓他在賭石界名場鵲起。以后他跟于立飛同時出現,恐怕自己再想贏得以前的那種尊重,恐怕是不可能了。
“與其說我的運氣好,不如說立飛的運氣好。你們趕緊把料子取出來,看看到底有多少料子。這邊的兩臺機子,接著再解石吧。”莫鎮軍笑著說。他很慶幸自己在瑞麗作的決定,光是這塊玻璃種,自己的有投資就全部回來了。而公司里的閑言碎語,應該會馬上消失。
“上次在瑞麗的時候,我就聽說了于先生的神奇,悔之晚矣啊。”衛博星深深地望了于立飛一眼,嘆息一聲。緩緩的說道。他也很慶幸,自己在得知宮靜懿的那批毛料大漲之后,就作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衛總說笑了,我哪有什么神奇,都是瞎胡鬧。如果一定要說我運氣好,也沒辦法。但我覺得。真正好的,應該是溫克卡的毛料。隨便挑一些,也能賭漲。”于立飛笑著說。在挑毛料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已經把最頂級的毛料全部記了下來,所以看似他在隨意的挑著毛料,實際上那些毛料他早就了然于胸。只是對一些不怎么重要的毛料。他才隨便亂挑,有那兩塊玻璃種墊底,不管怎么樣,都是要賭漲的。
“于先生的想法跟我差不多。莫總,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溫克卡那里的毛料,我已經全部包圓了。”衛博星微笑著說,他雖然沒有于立飛的好運氣。可是他有著雄厚的實力。溫克卡的所有毛料,他準備估價三個億,一次性全部買走。
這個決定,是衛博星得知宮靜懿的毛料大漲之后作出的,沒有跟任何人商量,但他跟溫克卡,也沒有說死。他只是派了個代表去溫克卡家。跟他商洽這件事。在他沒有最后作決定之前,溫克卡的所有毛料都不能銷售。而他的最后決定,也是要看莫鎮軍的這批毛料。現在看來,溫克卡的所有毛料。他是買定了。
“衛總好魄力。”莫鎮軍稍微一想,馬上明白了衛博星的用意。看來衛博星是不太相信于立飛是憑著運氣賭漲了,若是溫克卡的這批毛料賭漲的幾率高,是個人都能賭漲。雖然衛博星沒有請于立飛幫他挑毛料,可是他用這個辦法,或許能利潤最大化。
“我也是想沾沾于先生的光。”衛博星微笑著說。
“衛總,怪不得你要來看我解石。”莫鎮軍肯定,衛博星跟溫克卡的交易肯定還沒有完成,來自己這里看解石,恐怕也是想做最后決定吧。
衛凌峰卻是眼睛一亮,這件事他并不知道,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如果把溫克卡的毛料全部買回來,也賭漲的話,那宮靜懿和莫鎮軍的賭漲,跟于立飛就屁關系都沒有。如果真是這樣,他心里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我看后面的石頭還有賭漲的可能。”衛博星看了一眼堆在解石房的毛料,很有信心的說。現在他希望莫鎮軍的毛料,漲的越厲害越好。這里面毛料越是大漲,他相信,自己買下溫克卡的毛料之后,也會狂漲。
“莫總,這里面的毛料,應該還會有高綠。”可溫突然說道。衛博星來了這么久,竟然連個招呼也不打,這讓他很是惱火。要知道,在十五年以前,衛博星對自己那是畢恭畢敬的,可現在,連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
“可溫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衛博星此時才注意到可溫,詫異的問。他確實看到了可溫,可是沒想到會是他。剛才他在樓上的時候,看到可溫在毛料堆旁邊,還以為是莫鎮軍的人呢。他知道可溫在瑞麗,而且生活過得很不如意。而現在的可溫,好像已經恢復了當初的一些王者之氣,特別是他的眼睛,哪怕就是在沒看石頭的時候,也變得很明亮。
“你的眼睛長在額頭上,自然看不到我了。”可溫冷嘲熱諷的說,當年他得意的時候,衛博星不過才剛進入玉石界。那個時候,衛博星經常來找他,想向他請教玉石方面的問題,并且想請他給介紹一些毛料商。
可溫那個時候雖然很忙,可是對找上門來的同行,還是很客氣的。每次衛博星找到他,都會幫他看看石頭。那個時候的衛博星,對可溫畢恭畢敬,可是現在呢?自己站在毛料堆旁邊也有一段時間了,衛博星卻沒看見,他心里自然不舒服。
“可溫先生,我剛才確實沒看到,不好意思。”衛博星訕笑著說。論身份、論財力,現在一百個可溫也不如他。可是論資歷,他永遠也追不上可溫。他現在確實可以痛斥可溫,但這樣的話,也暴露了自己的修養和肚量。現在可溫是光腳的,一旦傳出去,就是他這穿鞋的吃虧。越是有名望的人。越是愛惜羽毛,他跟可溫若是吵鬧,別人只會指責他。
“可溫先生,剛才你說這些毛料里還會出高綠?”莫鎮軍見他們的氣氛尷尬,連忙笑著問。他對衛博星的盛氣凌人確實有些看不慣,看到可溫教訓衛博星。他心里也暗暗得意。只是作為主人,他卻不能表露出來。
“應該是的,我至少看到有十塊會出高綠。”可溫篤定的說。
“可溫先生,沒想到你現在又對石頭發表看法了?”衛博星笑了笑,說道。他的意思卻很明顯,現在的可溫,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可溫。已經有好些年。可溫沒對石頭發表過看法。就算他發表看法,別人也是不會相信的。
“我倒是相信老可。”于立飛突然說道。他在溫克卡那里挑石頭的時候,記住的只是玻璃種、冰種的毛料位置。溫克卡那里,總共有四塊玻璃種,他給宮靜懿和莫鎮軍各挑了一塊,剩下還有兩塊。那兩塊玻璃種的重量達到了三十公斤以上,可是水頭,卻不如宮靜懿和莫鎮軍的。顏色偏淡。而且并不顯綠。
“怎么,又是憑感覺?”衛凌峰冷笑著說,雖然剛才他差點又輸了,可是這更讓他覺得羞辱。他剛才粗略看過所有的毛料,要說表現好的毛料,確實有那么幾塊。可是其中有兩塊已經被切開,證實里面只是磚頭料而已。對這批毛料。他的信心大減。如果不是這塊玻璃種,他敢斷定,這次莫鎮軍肯定要賭輸。
只是剛才父親的做法,又讓衛凌峰有些懷疑。如果莫鎮軍的這批毛料。不能大漲的話,他們買下溫克卡所有的毛料,就要虧得連褲子都沒有。現在他的心里很矛盾,既不想讓于立飛搶了風頭,又不希望這批毛料都垮掉。
“我這次是相信老可,他的眼力和經驗,我是絕對相信的。”于立飛篤定的說道。
“十塊高綠?還真敢說。”衛凌峰冷笑著說,高綠之所以會非常貴重,是因為產量很少。如果這里就能出十塊高綠,價格可能會上億,哪有這么容易呢。他倒也很希望能出十塊高綠,可是他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要不再賭一次?”于立飛看了看衛凌峰,輕聲笑了笑,說道。
“凌峰,溫克卡的這批毛料,質量非常好,賭漲的幾率很高。”衛博星提醒道,他相信,這批毛料哪怕就是個白癡去買,也能賭漲。他只后悔,當初在瑞麗的時候,沒有及早下手。否則宮靜懿和莫鎮軍的玻璃種,就是他的了。
“你要真喜歡賭的話,晚上就有機會。”衛凌峰冷冷的說道,這次他們帶了一塊毛料過來,表現好,可是有綹,賭性很大。
“晚上我得上班。”于立飛搖了搖頭。他對跟衛凌峰賭石沒什么興趣,雖然莫鎮軍邀請了他,而且他也為此特意請了假,可他就是不想如了衛凌峰的愿。
衛凌峰冷笑著望著于立飛,他覺得于立飛就是在胡攪蠻纏。剛才他還覺得于立飛是運氣好,也有可能是眼力一流。但現在,他只覺得于立飛是瞎鬧。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膽子,竟敢忽悠宮靜懿和莫鎮軍。或許真的是因為溫克卡那里的毛料,質量特別的好。哪怕就是于立飛這種剛入行的人,也能隨隨便便就賭漲。
“正綠冰種!!!”在操作解石機的凱麗珠寶工人,突然又興奮的大叫道。正綠冰種,那也是每公斤百萬以上啊。剛才一塊玻璃種,現在又出冰種,難道說所有的高檔翡翠都扎推出現嗎?
“快,把料子取出來。”莫鎮軍連忙走過去,像這樣的好料,凱麗珠寶并不多,沒想到現在能解出來。看來今年公司的高檔翡翠,不用再擔心供應不足了。
三臺解石機,不停的解石、取料,在中午之前,所有的毛料全部解開。可是取料比解石要的時間長,可就算是這樣,所有的人都知道,莫鎮軍這次算是漲了,而且也是大漲。光是那塊陽綠玻璃種,就有二十五公斤,這塊玻璃種估價至少在一億五千萬。
這個價格,讓于立飛也很意外,他以為陽綠的玻璃種不過一百來萬公斤,這么大的玻璃種,應該只有二三千萬的樣子。可是沒想到,陽綠玻璃種的價格,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另外還有十二塊高綠的冰種和冰糯種,光是這十三塊玉料,價格已經超過兩個億。還有二十來塊芙蓉種、金絲種,估計也能上千萬。這樣算起來,莫鎮軍的毛料價值,并不比宮靜懿的低。
衛博星看到這樣的情況,非常高興。甚至他比莫鎮軍還要高興。莫鎮軍才一千五萬的毛料,就解出了兩億多的毛料。那他三個億的毛料呢?數量和重量,可是足足有莫鎮軍的二十多倍。按照宮靜懿和莫鎮軍的賭漲比例,自己花三個億買下的毛料,是不是就能取出四十個億的玉料?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全國的玉石珠寶公司就要重新排名了。
其實解石到現在,已經沒有什么懸念。不管最終能取出多少玉料,都不會虧本。來看的人,只想知道結果,至于精確的數字,不知道也罷。特別是衛博星父子,如果知道了準確的數字,心里反而會更痛惜。
“爸,你還真有眼光。”衛凌峰邊開著車,邊問。快中午了,莫鎮軍自然要安排吃飯。衛凌峰沒有用莫鎮軍的司機,自己開著車子載著衛博星。他就是想借這個機會,跟衛博星好好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