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般的砸來吧!
微涼的夜風從窗前卷入屋內,輕拂過張放的發梢。盤坐在床上的張放睜開眼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搖頭苦笑了一聲。
張放沒想到自己也有心緒不寧,連苦修狀態都沒法平復心緒的時候。自白日間當著各派眾人道明了金剛寺之事后,他便隨同韋青青青回到了天機老人專門為他們準備的靜室,韋青青青又是大耗真氣的給張放推宮過血,梳理經脈,將張放體內可能沉積的暗傷一一清理,又將張放右肺的傷勢恢復了八九,這才疲憊的離開。
張放如今一身傷勢幾乎已然痊愈。與人交手也不必顧忌什么,一身實力發揮個九成九問題卻是不大。只是傷勢痊愈卻沒讓張放高興起來,反倒是韋青青青離開后。張放一直心緒不寧,他曉得中原大亂將起,自己是在擔心韋青青青的安危。
萬法閣密謀許久,數十年前就開始布局,如今終于要顛覆天下,手段豈會簡單?天級宗師實力無匹自然是沒錯,但韋青青青終究是斷了雙腿。所要面對的亦是天級宗師級別的對手,張放焉能沒有一絲擔憂?
“說到頭還是實力不夠!”
張放曉得韋青青青之所以要送他離開。他與黃君倚的約定的確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張放現在和厲若海接下殺子之仇,張放若是滯留中原,危險實在太大。若沒有韋青青青護送,張放曉得自己怕是一出連心湖就可能受到厲若海的伏殺。
這般想著,張放腦子更亂,根本無心修煉,干脆靠坐在窗邊仰頭看向天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卻不想正這時房門前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敲門聲很輕,就仿佛怕驚動誰一般,張放也是有些疑惑誰會大晚上的來找他。不過張放也沒多想,從床榻上一躍而起。飄身落于房門之前,隨手將房門一開就見一名面罩薄紗,身姿婀娜的女子立在房門外。
“舞傾城?”
雖然這女子以薄紗遮住了大半面容。但張放只見他那一頭如同瀑布般垂下的黑亮秀發,以及那婀娜曼妙的身材,還有其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奇特的香味,便猜出此女身份。
“是舞依依,傾城不過是虛名,高大手何必如此見外?”
舞傾城看著張放。雙眼彎成月牙甜甜一笑,隨即一邊說著一邊不請而入。從張放身側閃入房內,一屁.股坐到床塌邊上。
張放自然知曉舞傾城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只是眼見舞傾城如此不見外,張放卻是有些頭疼,這大晚上,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面前還是個婀娜曼妙的美人,張放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怎能不生出些反應。
不過張放還是有些警惕,舞傾城怎么說也是天妙宗的人,最擅長媚功,自己可不要不知不覺著了道,那可就丟丑了。故而張放也不關房門,徑直走到床前的小圓桌前坐下,看著舞傾城道:“你這大晚上前來所為的想必是厲斗量的兵刃吧?”
舞傾城并不是人榜高手,白日間張放與厲斗量一戰她自然是無緣觀戰,但憑她的手段要混上連心湖自然是輕而易舉,隨著那些人榜高手回到外島,舞傾城想必是得到了消息這才偷摸進內島之中深夜而來。
舞傾城聽到這話嫣然一笑道:“難道人家來找你就不能為了別的?”
“你若是真有事肯定不會深夜而來,你不就是怕夜長夢多,怕我拿著燎原槍反悔,不和你完成交易嗎?我高狩有自知之明,我不是什么江湖上傳聞的‘香帥’之類的人物,連普通女子也不會對我一見傾心,更別說你這個‘傾國傾城’的妖女了。”
張放說著右手一翻,就見燎原槍出現在其手心之中,只是不待他進一步動作,卻是見到舞傾城眉宇之間現出一股濃濃的媚態,更過分的是這妖女將腳下的繡花鞋一脫,隨即身子一斜側臥床頭,一對幾如無暇白玉般完美的玉足就蜷到床上,而她側躺之間,羅裙輕簇向上,一對秀美豐盈的小腿在月光的照耀下就曝入張放眼中。
張放見此頓時有些不淡定的,特別是他能看到舞傾城一手輕扯羅裙下擺,一手緩緩揭開面紗,同時軟弱糍糯的聲音從其口中傳出。
“難道我在高大手眼中就只是一個只知逐利的庸俗女子嗎?”
聽著舞傾城的聲音,又見她做出這番惹火撩撥的動作,張放只感覺有一只貓爪子在心頭直撓,但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清涼之色從他體內漫開,卻是那‘紅粉骷髏’的佛學意境自行產生了作用。張放頓覺整個人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徹底清醒了過來。
媚功!
張放曉得自己剛才不知不覺間中了舞傾城的媚術,當即著惱起來,輕喝道:“你若是再在我面前玩這些鬼把戲。這把燎原槍你以后就別想從我手上拿走!”
說著,張放揚手一甩,那燎原槍從空中一閃而過。一下插到了床榻邊的地上,槍桿倒豎而起,嗡嗡嗡的震顫不止,差點就打到舞傾城的身上。
舞傾城眼見張放發飆,渾身不由一震,眉宇之間頓時閃過一道失望之色,但很快她坐起身來一把摘下自己的面紗。笑顏如花的道:“都說高大手不近女色,依依一直不信。故而剛才斗膽一試,還望大手勿忘。
不過這番試探下來,依依卻是信了,哎。也不知哪家妹妹以后有這好福氣,能與高大手這樣的人廝守終身啊。”
舞傾城說著不由掩口一笑,一股渾然天成的內媚之態展現的淋漓盡致,張放也是第一次看見其面容,見其鼻梁挺翹,唇若玫瑰般嬌艷欲滴,五官整合之間就是一張絕美的臉龐,比之張放以前見過的任何的美人都不輸半分,張放也是不禁心跳微微加速。
這是更高深的媚術了?
只是張放腦中突兀的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隨即一催‘紅粉骷髏’,雙目之中精光一閃,他就見到舞傾城全身皮肉腐爛起來。一塊塊腐肉不住往下掉,整個人很快就變成了一具白骨。這樣的場景,從張放眼前一閃而過,待他再看向舞傾城那張絕美的面容時已經沒有半分感覺。
舞傾城抬頭看了一眼張放,見其雙目平靜如水,氣息平緩。半分不亂,又見其身上并無異樣發生。舞傾城頓時笑容一滯,雙眼中閃過深深的失望之色,過了幾息之后舞傾城才緩過勁來,穿上繡花鞋站起身子,方才抿嘴一笑道:“好了,不跟高大手開玩笑了,反正高大手心里也是看不上我這等人的,不過高大手是信人,連神兵級武器也是眼睛不眨一下就拿出,依依卻是覺得有些受之有愧。”
說著,舞傾城從地上一把拔起燎原槍,待細看過一番后,在槍身上一按,燎原槍的槍頭竟是從上脫落下來,舞傾城一把接住那槍頭,隨后揚手一甩卻是將槍身丟還給了張放。
“依依當初求取這長槍,其實只是想以此為材料為自己鑄造一把趁手的上等匕首,故而有這槍頭便足以。”
張放一把接住槍身,聽到舞傾城此言他搖搖頭,這燎原槍最精華,材料最上乘的便是槍頭,舞傾城若是將槍頭和槍身一起融了用以打造匕首,說不得那匕首質地還會下降,若單以槍頭為主材料,再以少許其他品質上佳的材料為輔,但說不得很可能打造出一把神兵。舞傾城這分明是懂行,也是與張放之間留有一線。
不過張放卻是心念一轉,突然想到什么,便是張口問道:“你知道哪里有打造神兵的大匠?”
舞傾城聽到張放所問,秀眉一揚,腳下一動,便帶著一股香風,飄身到張放身前,然后俯下身子,展示出一道驚心動魄的曲線,方才以手枕著下巴道:“當然,我天妙宗與傳世大匠一族一直有來往,我師父更是與‘匠宗’薛仁相交莫逆。”
舞傾城與張放湊的極盡,說話之間就有股熱氣混同其身上的香味從張放的臉上卷過,鉆入張放的鼻孔,拂過張放的耳洞,頓時讓張放全身一酥,心神蕩漾。
只是張放體內很快又是產生一股冰涼至極的氣息,激的張放一下回過神來,他頓時看著舞傾城,冷聲道:“我有一門佛學意境叫做‘紅粉骷髏’,可以殺美女長境界,殺的女人長的越好看,境界長的越快。
你若是不想和我高狩交朋友,非要甩手段,我不介意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舞傾城感受到張放眼中的冰冷,頓時臉色一白,勉強笑道:“大手說笑了,我不是正在和你交朋友嗎?”
“做朋友要的真誠,而不是耍手段,更不是算計!”
張放目光如織的看向舞傾城,他已然想清楚了,舞傾城連番對他施展媚惑之術,肯定不是因為舞傾城看上自己,而是舞傾城怕是對自己又有所求,但卻很可能拿不出來相應的籌碼,畢竟張放已經被她空手套白狼利用了一次,想再要讓張放幫忙卻并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