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元彭原本半邊臉就腫的老高,再次被步東海打了一巴掌,疼的齜牙咧嘴,卻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跟在步東海身后進了交警隊。
來到交警隊的辦公大廳,里面除了一位正在值班的民警,竟然空無一人,值班的交警此時也是全神貫注的工作,絲毫不敢怠慢,聽到又有人進來,抬頭一看,就是一個激靈:“步…步市長!”
“你們值班的領導呢,讓他滾出來見我。”步東海哪里有功夫和小民警多說,直接怒聲吩咐道。
“步…步市長,程隊去了后面的臨時看守所,胡局長和白副市長也來了。”民警小心翼翼的說道。
“咯噔!”聽到交警的話,步東海的心下意識的就往下一沉,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妙。
步東海身為沙市市長,自然不想步元彭那么沒見識,他原本就覺得,歐陽家的孫女婿,應該來頭不小,要不然歐陽振德這個老狐貍怎么可能同意這門親事,眼下聞言胡宗國和白喜成兩人已經先他一步到了,越發的證實了他的猜測。
“還不帶路。”心中胡亂的猜測著,步東海急忙怒喝一聲道。
小民警急忙前面帶路,步東海幾人緊隨其后,很快就到了交警隊后面的臨時看守所。
看守所的走廊,寧遠和權林幾人依舊站在那兒僵持著,寧遠依舊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兩個交警和交警隊隊長程虎是不停的打著擺子。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今天程虎算是見識到了。他此時真是欲哭無淚啊。寧遠這么一個能讓白喜成和胡宗國出面的人。竟然就那么輕易的跟著他的人來了交警隊,卻是算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奈何人家進來,壓根就不想走。
可以預見,真要是把寧遠繼續關在交警隊,后面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事情來,到了此時,程虎真是連湊步元彭的心思都有了。
寧遠不愿意走。別說程虎犯難,就是胡宗國也有些犯難,看權林對寧遠的態度,胡宗國就知道這個年輕人絕對不簡單,真要是讓寧遠關在交警隊,把事情鬧大了,對他也沒什么好處,于是勸說道:“寧先生,這件事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您看我們是不是先出去。這地方環境太差。”
權林也也勸說道:“寧先生,您又何必和自己置氣呢。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么算了,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權林也開口前勸說了,寧遠倒是再不好一意孤行,正打算點頭,不遠處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步東海和歐陽振德歐陽莎莎幾人來了。
進了看守所,步東海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權林,眼睛下意識的一瞇,恨不得回頭再給步元彭一個巴掌。
權林來沙市辦事,并不是一次兩次了,步東海早就想和權林套上交情,奈何卻沒有門路,眼下權林竟然在場,為什么在場自然是不言而喻。
“步市長!”白喜成和胡宗國兩人急忙向步東海打著招呼,不管他們心中如何幸災樂禍,步東海都是沙市的二把手,他們的上司,他們可不敢在人面上給步東海把柄。
“你就是沙市的步東海步市長?”權林看向步東海問道。
“我就是步東海,見過權少。”步東海急忙陪著笑,眼睛在人群中一掃,就定格在了寧遠身上,下意識的愣了一下,就連忙賠笑:“這位就是寧遠寧醫生吧,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聽說了,都是我教子無方,讓寧醫生受罪了。”
步東海也是人精,在場的這些人中,權林縱然身份斐然,但是主角卻是寧遠,因此步東海也顧不得其他,先安撫寧遠,且不說他們家老爺子還等著寧遠救命呢,單說寧遠能讓權林出面,他就不敢怠慢。
事實上見到寧遠本人,步東海已經對寧遠可以救他們家老爺子不抱什么希望了,寧遠畢竟太年輕,二十歲的毛頭小子,醫術能有多好,至于范康明的推薦,步東海直接就忽視了。
“步市長說笑了,我只是一個平頭百姓,哪兒敢老家步市長如此。”寧遠淡淡一笑,看向歐陽振德和歐陽莎莎道:“不是不讓你們操心嗎?”
“是步市長一定要來的。”歐陽振德苦笑道,來了交警隊,見到這個場面,歐陽振德也有些苦笑連連,寧遠的人脈真不是一般的強大,來了沙市也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步東海見到寧遠對他只是敷衍,就知道寧遠沒解氣,一把從身后拉過步元彭道:“寧醫生,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我就交給您了,您隨便處置,我絕無二話。”
“我一個平頭百姓,哪有資格處置步少爺。”寧遠淡笑道,他才不會上步東海的當呢,步東海這一手看似有誠意,實際不過是打太極,寧遠處置步元彭,名不正言不順的,還容易落人口實。
“不爭氣的東西。”見到寧遠不接手,步東海再次給了步元彭一腳,看向胡宗國道:“胡局長,這個孽子勾結交警隊,私自陷害寧先生,您看著辦吧,我不管了。”
“那就先把步元彭關起來。”胡宗國淡淡的道,他是市局的局長,自然有權利處理這件事,步東海都低頭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見到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權林也懶得再理會步東海,看著寧遠道:“寧先生,這下我們總該出去了吧,我原本是今晚回燕京的,這下可錯過航班了,住處可要你安排。”
“沒問題。”寧遠呵呵笑道,說著話把歐陽振德給權林介紹了一下,權林早就知道歐陽莎莎是寧遠的未婚妻,得知歐陽振德是歐陽莎莎的爺爺,絲毫不敢怠慢,急忙行禮道:“原來是歐陽老爺子,您的大名我可是耳聞已久了。”
歐陽振德也聽過權林,知道權林是權老的孫子,可不敢托大,急忙笑道:“權少客氣了,既然權少今晚上回不去了,那就去我家,我們家空房間多得是。”
要說權林今晚回不去燕京,住處也多得是,他剛才和寧遠那么說,不過是借機套近乎,歐陽振德相邀,他自然求之不得,笑著應道:“那我就打擾了。”
說話間,權林和寧遠歐陽振德幾人就向外走去,胡宗國和白喜成緊隨其后,卻沒人搭理步東海。
步東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惡狠狠的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也急匆匆的離開了,他們家老爺子還在醫院生死不知,他可不敢耽擱。
經過這么一耽擱,步東海回到醫院,就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后了,范康明見到步東海回來,急忙問道:“請到寧遠了嗎?”
“這…”步東海微微一愣,苦笑道:“哎,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和寧醫生發生了誤會,我…”
步東海壓根就沒認為寧遠有能耐治得好他們家老爺子,不過面對范康明,他卻不好直說,只是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范康明聽完,有些不悅的道:“寧遠怎么可以這樣,醫者仁心,怎么能把自己的私人感情帶進來,我給他打電話。”
“范老,我看寧醫生不過二十歲出頭,難道比您還厲害?”見到范康明這么推崇寧遠,步東海好奇的問道。
“學無先后,達者為先。”范康明道:“寧遠別的方面我不知道,但是他的針灸絕對無人能及,即便是陳鵬沖也把自家的針王牌匾輸給了寧遠,前不久謝國強謝老病危,也是寧遠力挽狂瀾。”
“這…”步東海頓時大驚,差點沒郁悶的吐血,他見到寧遠年輕,下意識的覺得范康明的推薦有些不靠譜,所以后面就沒提治病的事情,沒曾想寧遠竟然這么厲害。
“人不可貌相,寧遠雖然年輕,醫術卻精湛。”范康明一邊說著話,一邊摸出手機撥通了寧遠的電話。
寧遠和權林幾人此時剛剛進了歐陽家的大門,就接到了范康明的電話:“喂,范老,有事嗎?”
“寧遠,我知道你和步市長發生了誤會,不過人命關天,醫者仁心,有些事就先放下吧。”范康明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么人命關天?”寧遠聽得暈暈乎乎的,不解的問道:“范老,有什么話您直說,我怎么聽不懂?”
“步市長沒給你說步老爺子病危的事情?”范康明疑惑的問道。
“沒說啊。”寧遠愣了一下道:“我是和步公子發生了誤會,不過還真不知道步老爺子病危。”
聽到寧遠這么說,范康明下意識的向步東海看去,步東海滿臉尷尬,范康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嘆了口氣道:“步老爺子病情危急,我已經在這兒一下午了,卻沒有什么辦法,要不你過來一趟?”
“好,沒問題,我馬上過來。”寧遠應道,寧遠身為江湖中人,并不是單純的醫生,自然沒有范康明那些醫者仁心的思想,即便是仇人也會去治療,不過范康明開口,寧遠卻不能不給面子。
掛了范康明的電話,寧遠就急匆匆的向市中心醫院趕去,于此同時,步長春的情況進一步惡化。
寧遠趕到醫院,步長春已經剩下半口氣了,寧遠上千仔細的給步長春檢查了一番,嘆了口氣道:“晚了,若是我早來一個小時,或許還有辦法,可是現在…哎,準備后事吧。”
“噗通!”步東海聞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早來一個小時,若是他之前不小看寧遠,在交警隊就邀請寧遠,時間正好來得及,可惜這世上沒有賣后悔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