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拿著砂輪,顫顫巍巍,總算是咬著牙把最后的石皮打磨了下來,打磨了一多半,另一邊也出現了綠色。
即便是眼下再次出綠,這一次中年人虧本也已經是注定的了,這么一小塊翡翠,也絕對不值八十萬。
隨著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打磨,完整的玉石終于完全暴露了出來,有核桃大小,稍微比較扁平,看成色,可以確定是上好的糯米種。
縱然翡翠成色不錯,但是這塊頭委實有些太小了,也就價值二十萬不到,比起八十萬虧了不是一星半點。
這要是寧遠自己解出來的,絕對不算賠,畢竟石料也就三萬塊,即便是賣出十五萬,他也有賺頭,可是這石料是中年人從寧遠手中二次轉手的,足足出了八十萬。
拿著手中的翡翠,中年人露出一絲苦笑,向寧遠走來,呵呵道:“小兄弟,你的運氣真不錯,今天我算是走眼了。”
雖然虧了本,中年人卻沒有記恨寧遠,畢竟這種事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屬于心甘情愿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眼力不好,若要是因此記恨,整天來賭石的那么多,大多數都虧了,石料店的老板還不得被人恨死。
“呵呵,僥幸,僥幸。”寧遠嘿嘿笑道,畢竟他這一轉手轉了七十多萬,心情還是不錯的。
邊上圍觀的不少人也都笑呵呵的向寧遠恭喜:“小兄弟,運氣不錯,今天可算是賺大了。”
“呵呵,僥幸,僥幸。”寧遠很是客氣的向眾人點頭。
和眾人打過招呼,后來一直沒怎么吭聲的老人邁步來到寧遠邊上,意味深長的道:“沒看出,小兄弟竟然是個行家,以后可以多多交流,這是我的名片。”說著話老人遞了一張名片過來。
在場的也就這位老人看出來了,寧遠不簡單,寧遠解石的手法雖然粗糙,但是手底下很穩,控制的非常精準,解石的過程看上去兇險,其實卻不會傷到里面的玉石。
最主要的是后來玉石徹底暴露出來,一群人競價,寧遠果斷出手,也不是真的不貪心,事實上是他已經知道了,石料里面翡翠的大小。
隔著外面的石皮,寧遠或許感受不到里面的情況,但是石皮破開,他的靈識就能順著玉石進去,清晰的感受到里面翡翠的大小,正是因為知道了玉石只有核桃大小,他才八十萬出手,要不然,以寧遠的姓子,還真不可能半途而廢。
當時真正能看出來的人絕對寥寥無幾,這個老頭就是其中之一,要不然后來別人競價,老頭卻一言不發。
寧遠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個簡單的名字和電話,姓名是:泉一水,這姓泉的還真不多見。
“呵呵,謝謝泉老抬愛,以后有時間定去叨擾。”寧遠收好明顯,很是客氣的向老人說道。
“好,那就有機會再聊。”老人笑著點了點頭,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直接轉身離去了。
老人走后,中年人也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寧遠道:“小兄弟,我叫王學東,愛好就是賭石古玩,今天有緣遇上,也交個朋友,沒事常聯系。”
“好,一定。”寧遠收了名片,笑著點了點頭,然后道:“今天讓王哥破費了,這樣,你這塊玉我倒是看上了,三十萬轉給我怎么樣?”
這塊玉的大小,也就是二十萬不到,最多十七八萬,寧遠直接開口三十萬,這價錢絕對算是很高了。
王學東呵呵一笑,隨手把手中的翡翠遞給了寧遠笑道:“小兄弟不用這么客氣,我還是輸得起的,三十萬我可不能要,就給二十萬吧。”
“行,那就二十萬。”寧遠點頭道,他也知道,能來這里賭石的,大多都是有錢人,還真不差百八十萬的,倒也不矯情。
把錢轉給王學東之后,王學東正準備告辭離開,店鋪門口突然涌進來七八個人,幾個人都是身穿西裝,為首一人四十多歲,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外家高手。
這一群人進來之后在店鋪里面掃視了一眼,都直奔坐在地上的何震宇而去。
“少爺,您沒事吧?”中年人走到何震宇跟前,伸手就要扶起何震宇,他的手才剛剛伸出,還沒碰到何震宇,寧遠就淡淡的道:“我要是你,就不會去碰他。”
聽到寧遠這話,中年人一愣,手停在了半空中,看向何震宇,何震宇憤憤的點了點頭道:“我被他動了手腳,不能亂動,要不然氣血紊亂,一身功夫就要廢了。”
“哼!”
中年人冷哼一聲,回過頭看向寧遠,寒聲道:“是你動的手,膽子不小,敢在遼海市動我們家少爺。”
“我的膽子大不大,不是你能評判的。”寧遠不屑的看了對方一眼道:“何震宇已經被我封了兩處血門,隨便亂動就會氣血紊亂,同時三個小時解不開也會氣血斷流,你要是聰明,就盡快通知何宗云前來領人,要不然后果我可不負責,也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寧遠此話一出,何震宇和中年人齊齊變臉,中年人倒是想上前給寧遠一點教訓,卻也底氣不足,對方能收拾了何震宇,可見絕對不是一般人,他最多也就和對方打一個平手,同時何震宇還受制于人,他也不敢貿然動手。
收斂心中的不忿,中年人向寧遠一拱手,沉聲道:“既然讓我們總裁前來,閣下總要報出了腕來吧,我們總裁不是什么人都能見的。”
“寧遠。”寧遠淡淡的說出兩個字,就不再搭理對方。
中年人眉頭一皺,想了一會兒卻沒有想起江湖上有什么高手叫這個名字,而且寧遠看上去非常年輕,竟然這么托大,只報一個名字,連來歷也不說,這派頭真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想不通,中年人也不想了,看了何震宇一眼低聲道:“少爺,要不給老爺打一個電話,你現在受制于人,我們暫時還是不要招惹對方的好。”
何震宇無奈的點了點頭道:“你打吧。”
得到何震宇的同意,中年人才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電話響了一分鐘,一個渾厚的中年人的聲音才傳了過來:“朱四,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總裁,少爺出事了。”朱四小心翼翼的說道。
“震宇出事了,怎么回事?”何云堂聽說兒子出事,不免有些訝異,沉聲問道。
“少爺在古玩街這邊遇到一個高手,被對方制住了,對方說必須要您前來領人,要不然就不放人。”朱四道。
“哈!”何云堂冷笑一聲道:“真是好大的威風,竟然制住了我何云堂的兒子,還讓我親自去領人,我倒是想知道誰這么大的膽子,他有沒有說自己什么來路?”
“只說了一個名字。”朱四小心的道:“他說自己叫寧遠?”
“寧遠?”
何云堂眉頭一皺,沉吟了一分鐘,才猛然明白究竟是誰,臉色變了又變,輕聲吩咐道:“先照顧好少爺,不要和對方起沖突,我馬上就到。”
“好的,總裁。”朱四應了一聲,就聽到何云堂已經掛了電話,手機中傳來一陣嘟嘟的忙音。
收了手機,朱四看了何震宇一眼,就向寧遠看去,這一次卻是滿臉的慎重,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從何云堂的反應來看,朱四已經明白,這個年輕人必然來頭不小,要不然何云堂就不是剛才的反應。
何震宇看著朱四,郁悶的問道:“朱叔叔,我爸怎么說?”
“總裁說他馬上就到,讓我們不要和對方再起沖突。”朱四答道。
“什么?”
何震宇也臉色一驚,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他父親說的,不讓其沖突,就證明這個青年不好惹,對方不過二十多歲,竟然讓堂堂的地宗宗主如此慎重。
因為突然進來的朱四一群人,王學東也暫時沒有離開,而是在邊上靜觀其變,他也有些好奇這個敢收拾何云堂兒子的年輕人究竟是什么來路。
張軍鵬此時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只覺得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很是有些云里霧里。
寧遠先是和遠華集團總裁的兒子起了沖突,又賭石切出了糯米種的翡翠,沒切完就高價把石料轉手,最后切出來的石料卻只有一小塊。
這還不算什么,人家遠華集團來人,寧遠竟然一點不怯場,依舊大咧咧的放出話來,讓遠華集團總裁何云堂親自來領人。
這一切都有些超出張軍鵬的認知,他是越發的覺得和自己一起的這個同行有些看不透了。
時間慢慢的流逝,此時玉石店也暫時沒人在賭石,沒離開的不少人也都等著看熱鬧,玉石原料店的老板也一聲不吭,牽扯到遠華集團,他是不敢攙和。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一輛車緩緩的在玉石原料店門口停穩,車門打開,一位年約六十多歲的老人從車上邁步下來。
老人身材修長,略顯消瘦,不過卻面色剛毅,一雙眼睛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氣場,走進來更是步履穩健,不緩不急。
進了店門之后,老人只是淡淡的掃了何云堂一眼,同時目光在店鋪里面的眾人身上掃過,把目光停留在了寧遠身上,露出一絲笑容,很是客氣的道:“沒想到寧先生已經來到了遼海市,真是讓云堂意外,小輩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寧先生高抬貴手,別和小輩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