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陳雨欣,寧遠也沒有多少情愫,自從第一次見到陳雨欣,他就下意識有些抗拒,不過不得不承認,陳雨欣確實是個好警察,也是個可以當成朋友的人,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寧遠也確實把陳雨欣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然而正如賀正勛所說,寧遠和陳雨欣確實不應該有過多的交集,他們兩個人的立場和生活環境都有著很大的差異。
從根本上說,寧遠算是一個修行者,雖說現代社會講究什么唯物主義,無神論,這世上也不存在什么神仙天神之類的,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講,玄門秘法卻也算是超脫世俗。
玄門中人不說追求長生大道,但是每一個人都癡迷于強大的力量,追求的是更加高深的秘法修為,寧遠自然也是一樣。
自古以來,修者求法難,修煉難,一身修為幾乎完全是用時間、金錢、精力、毅力、決心、恒心堆起來。往往為了追求這些,同時也會少了輕閑逍遙,少了家庭同樂,少了友間茶話,修功有成不易,技術純青更不易!
現實中的修行者雖然挾技于身,可同樣是凡夫俗子,同樣要食人間煙火,同樣要養家糊口,所以同樣會有所需求,所謂的法侶財地正是修行者必不可少的。
“法侶財地”之“財”是四者之中最為重要的,沒有“財”,難求“法”,難結“侶”,難尋“地”,“財”為歷代修者得以有成的前提條件。
修者憑技助人不可收取費用,要多積德行善,實質是少數私欲攻心者為己貪圖小利的幌子。因而,適當收費,合于天道,讓技術價值得以體現,天經地義!因此玄門眾人為人風水堪輿,占卜算命都會收取費用,從來不會免費出手。
可以說,對修行者來說,法侶財地,每一樣幾乎都是為了自己的修為而服務的,選擇伴侶也是亦然,志同道合的伴侶才能更好的幫助自己追求更高深的境界修為。
事實上很多玄門中人或者得道真人一生不娶,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志同道合的伴侶難求,若是找一個無法理解修行奧義的伴侶,阻礙自己的修行之路,還不如舍棄伴侶,孑然一生。
除此之外,修行之人也多有因果,在追求強大的能力的同時,也避免不了和人發生爭斗,正所謂一入江湖身不由己,這一路也同樣會有眾多的危險,有隨時喪命的可能,修行者也要為自己的伴侶考慮,萬一有什么意外,豈不是害人一生。
寧遠雖然年輕,但是從小進入玄門,對這其中的東西還是了解的很清楚的,正所謂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玄門之人追求常人難以得到的秘法,總要失去一些東西。
因此,無論是從那個方面說,陳雨欣也確實不適合寧遠,寧遠自己也明白這一點,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和陳雨欣相處這么久,寧遠自然也會有些許感情。
望著遠去的警車,寧遠也只能祈禱陳雨欣吉人天相,能平安度過這一次的劫難。
一夜悄然而過,經歷了兩個殺手之后,這一夜倒也風平浪靜,第二天早上起來,寧遠依舊是先去公園練功,之后去學校上班。
到了快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寧遠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號碼是上江市的一個手機號,接通之后,一個稍微有些熟悉的中年人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呵呵,寧先生,好幾天不見,不知道寧先生還能聽出我是誰嗎?”
“您是?”寧遠客氣的問道,說實話,他還真聽不出對方是誰。
“哈哈,寧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您初來上江市,就掃了我的面子,這才幾天時間,就拋之腦后了?”對方笑道。
“哦,原來是馬總。”這一下寧遠倒是知道了對方是誰,上江市的一哥馬寶成。
“看來寧先生還是記得我的嘛。”見到寧遠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馬寶成呵呵笑道:“不知道寧先生中午有沒有時間,我中午在藍河酒店做東,希望寧先生務必賞光。”
“估計要讓馬總失望了,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中午我還真沒時間,要不改天,改天我請馬總如何?”寧遠道。
“寧先生這是不給我馬寶成面子嗎?”馬寶成冷哼一聲道:“上次的事情誰對誰錯我就不說了,不過我馬寶成在上江市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被人那么掃過面子,眼下我做東邀請,寧先生卻不給臉?”
“不怕馬總笑話,我還真不想和馬總您有什么交集,您走您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只要您不招惹我,我也懶得理你。”寧遠淡淡的道。
“哈!”馬寶成被寧遠的話氣得冷笑一聲,剛才的客氣也沒有了,不耐煩的道:“姓寧的,別以為黎川河叫你一聲前輩,你就真的是前輩了,上次我看在幾位老前輩的面子上放你一馬,難不成你真以為我馬寶成怕了你,你小子別給臉不要臉。”
“馬總這是打算軟的不行來硬的嗎。”寧遠也冷哼一聲道:“您馬總在我眼中,還真不算個人物,您也別把自己當盤菜。”
說完這句,寧遠也懶得和馬寶成啰嗦,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馬寶成聽著手機中傳出來的忙音,氣得臉色鐵青,嘴唇哆嗦,他原本以為自己打電話邀請,寧遠怎么也要給他幾分面子,卻沒想到寧遠竟然壓根就沒把他看在眼中。
“啪!”
馬寶成一掌狠狠的拍在了面前的辦公桌上,咬牙切齒的罵道:“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我馬寶成是泥捏的不成?”
馬寶成的辦公桌對面,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滿臉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馬寶成發怒,輕笑道:“看來馬總在上江市也沒有別人說的那么厲害嘛,我現在有些懷疑我們之間的合作是否還有必要。”
“羅先生,讓您見笑了。”馬寶成露出一絲笑容,很是客氣的道:“請您放心,這個寧遠我一定會盡快收拾了,絕對不會讓您失望,我馬寶成在上江市雖說不能只手遮天,卻絕對能夠遮得住半邊天。”
“好,那我就靜候馬總佳音,只希望馬總不要讓我們等的太久。”中年人站起身來,淡淡的說了依舊,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中年人走出自己的辦公室,馬寶成臉上的笑意才慢慢收斂,狠狠的吐了一口咒罵道:“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老子第一個就干掉你,不知好歹。”
上江市西苑別墅。
黎川河身上的轉陰纏煞被接觸之后,經過一夜的休息,他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恢復了不少,臉上又重新有了精神。
眼看著就要吃午飯,黎川河一個人獨自站在自己的書房,通過窗戶看著別墅外面的草坪和遠處的河流,眼中露出一絲深深的不舍。
足足站了半個小時,黎川河才緩緩的回過神,來到書房的辦公桌前面,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電話接通之后,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黎大師,您有什么吩咐?”
“給我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要在藍河酒店召開一個記者發布會。”黎川河淡淡的吩咐道。
“明白了,黎大師,我會盡快安排,請問都需要什么人出席?”對方問道。
“不需要太多人,一字兒業內的記者和上江市的一些名流都邀請一下就行。”黎川河沉吟了半天,才緩緩的說道。
說完這句話,黎川河的臉上又露出一絲疲憊,癱坐在了書桌后面的椅子上,明天這個發布會結束,他黎川河就將在上江市徹底失勢。
縱然明明知道這件事不得不去做,但是真正做起來,他才知道這些東西有多么的不舍,幾十年的積攢,即將一朝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