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自己都知道這件事,歐陽莎莎應該也清楚才是,寧遠唯一不確定的就是,歐陽振德有沒有詳細的告訴歐陽莎莎自己的情況,要是只是簡單的提了一下,歐陽莎莎不知曉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要是詳細的說過,以歐陽莎莎的聰慧,應該不可能不知曉。
和歐陽莎莎認識這么久,寧遠雖說沒有在歐陽莎莎面前暴露出自己是九玄門中人,卻也在歐陽莎莎面前顯露過秘法,要是歐陽莎莎知道他的名字,不難猜測出他就是和她訂了親的那個便宜未婚夫。
看著二師兄有些怪異的笑容,寧遠就知道,二師兄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因果,怪不得他剛才一聲長嘆,說自己這次算是輸了。
從輩分上算,寧遠和歐陽振德算是平輩,賀正勛和歐陽振德更是故交好友,奈何清平道人竟然給寧遠訂了歐陽振德的親孫女,這個親一旦結成了,歐陽振德的輩分可就憑空長了不少,寧遠和二師兄賀正勛見了歐陽振德也瞬間變成了晚輩。
寧遠這邊正納悶呢,岑蕓那邊已經和岑妮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岑蕓拉著岑妮的胳膊,過來之后就笑嘻嘻的向岑妮介紹:“姐姐,這位就是寧大哥,寧大哥很厲害的,昨天可是獨自一個人引開了一條巨蟒,救了我們學校不少人呢,這位是莎莎姐,這位是劉東劉大哥,這位是古風林古大哥,這位…”
介紹到賀正勛,岑蕓猛然間一愣,才發現自己不認識。
“這位是我的二師兄,姓賀,我們今天就是來接他的。”寧遠在邊上笑道。
“賀伯伯好。”
岑蕓笑著向賀正勛打招呼。
“賀伯伯!”
寧遠和古風林都露出一絲苦笑,瞧輩分這亂的,岑蕓稱呼寧遠和古風林都是大哥,稱呼賀正勛伯伯,而他們三人,古風林卻是晚輩,寧遠和賀正勛反而是平輩,關系真不是一般的亂。
當然,岑蕓稱呼賀正勛伯伯也沒什么不對,賀正勛已經六十五歲了,岑蕓別說叫他伯伯,就是叫一聲爺爺,也絕對不吃虧。
而且,江湖中人的輩分除了在正式場合,一般也沒有那么多講究,往往都是各交各的,若真是認真的計較起來,歐陽莎莎也算是寧遠的晚輩,兩人真要訂了親,這輩分豈不是一團亂麻?
“這位是我姐姐,岑妮。”介紹過寧遠幾人,岑蕓就拉著岑妮的胳膊向寧遠幾人介紹道。
“大家好,謝謝幾位剛才幫了小蕓,今天晚上我做東,請大家一起吃個飯。”
岑妮大方的向寧遠幾人打了招呼,淡笑著邀請道,說話做派果真是一副女強人的風范。
“怎么能讓妮姐請客呢,在上江市,我們可算是東道主,晚上還是我們做東,正好我們也要給二師兄接風,妮姐要不嫌棄,也一起來?”寧遠笑道。
“好,那就晚上見,到時候打電話,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岑妮點了點頭,和寧遠幾人揮了揮手,就和岑蕓一起離開了。
看著岑妮離開的背影,賀正勛和寧遠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然后都看向了對方。
趁著古風林招呼眾人上車的空檔,賀正勛來到了寧遠邊上,輕聲道:“小師弟,這個岑妮眉宇間有著絲絲黑氣,近日應該有血光之災。”
“嗯。”
寧遠點了點頭道:“晚上吃飯的時候再看吧,要是可以,就幫一下。”
賀正勛點了點頭,沒再吭聲,他初來上江市,自然和岑妮姐妹沒交情,岑妮的事情幫不幫還是要寧遠拿主意,玄門中人可沒有上桿子去給人解決麻煩的喜好。
寧遠和賀正勛說話的功夫,古風林已經叫了一輛出租,歐陽莎莎和劉東兩人很自然的坐了上去,把古風林的車子留給了寧遠和賀正勛。
坐在車上之后,歐陽莎莎明亮的眼睛突然眨巴了兩下,輕聲嘀咕道:“那個老人是賀正勛,笑書生賀正勛可是九玄門的人,他叫寧遠小師弟,那么寧遠是?”
很顯然,賀正勛道出歐陽莎莎的出身之后,不僅寧遠明白了他和歐陽莎莎的關系,歐陽莎莎也明白了。
關于訂親的事情,歐陽振德還真沒向歐陽莎莎細說,歐陽莎莎也只是知道,自己和九玄門清平道人的弟子有婚約,至于對方叫什么,長什么樣,她卻一概不知。
訂娃娃親,指腹為婚之類的,在老一輩中很常見,在江湖和一些大豪門也屢見不鮮,但是作為現代社會的青年,無論是寧遠還是歐陽莎莎,事實上都對這個婚約不怎么感冒。
歐陽莎莎自然不喜歡有人給她規劃未來,雖然知道有婚約這么一回事,卻一直沒怎么去關心,但是剛才賀正勛露面,歐陽莎莎自然很容易就猜出了寧遠的身份。
“未婚夫!”
明白了寧遠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未婚夫,歐陽莎莎的嘴角竟然露出一絲調皮,心中冷哼一聲:“想當我的未婚夫,可沒那個簡單。”
坐在歐陽莎莎邊上的劉東,看到歐陽莎莎突然露出那種奇怪的神色,不由的關心道:“莎兒,你怎么了?”
“我沒事,就是在想那個賀前輩,他可是真正的前輩高人呢。”歐陽莎莎道。
“比歐陽爺爺還厲害?”劉東問道。
“嗯。”歐陽莎莎點了點頭道:“這位賀前輩江湖人稱笑書生,寫的一手好字不說,無論是功夫還是秘法修為都很高,早已經是暗勁高手,而且秘法修為也已經是靈識化形境界,即便是爺爺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秘法修為!”
劉東好奇的問道:“總是聽歐陽爺爺他們說秘法,秘法究竟是什么?”
“我也很好奇的。”歐陽莎莎一只手托著下巴,眼睛望著車窗外的寧遠和賀正勛,露出一絲壞笑,輕聲道:“寧醫生就會秘法,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找他哦。”
“寧醫生會秘法?”劉東眼睛一亮,看向外面的寧遠,就像是看到了極品美女。
寧遠自然不知道歐陽莎莎也是才猜出他的身份,正給他使壞呢,他和賀正勛上了古風林的車子,兩人坐穩之后,賀正勛才低聲道:“想必小師弟也猜得出我這次來上江市的目的了。”
“是為了半個月后的東南鑒寶會吧?”
寧遠笑道:“我就知道,二師兄不可能因為我這點小事前來上江市,這次的東南鑒寶會是由地宗舉辦的,這個地宗當年和師傅可是有很大的矛盾,您真要去參加?”
“不是我要去,而是你要去。”
賀正勛哈哈笑道:“如今你可是我們九玄門的門主,這次的東南鑒寶會是你第一次在江湖正式露面,正是因為考慮到是在地宗舉辦,我才親自趕過來。”
“感情二師兄是來為我保駕護航的。”
寧遠苦笑道:“說實話,這次的東南鑒寶會,我還真不打算去參加,當年師傅老人家都不屑一顧,我何必眼巴巴的趕著去。”
賀正勛道:“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心思,所以才趕來,師傅老人家不屑這種盛會,是因為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在江湖上無人敢小覷,如今師傅仙逝,你又剛剛接管九玄門,江湖上可是有不少人虎視眈眈,等著看我們九玄門的笑話呢。”
“二師兄的意思是,我們這次去地宗參加東南鑒寶會,就是去立威的?”寧遠試探道。
“不錯,就是去立威的,你這個新任的九玄門門主也該強勢一次,讓眾多江湖同道知道,我九玄門并不會因為師傅老人家仙逝而沒落。”
賀正勛說著話,突然忍不住長嘆一聲道:“可惜,大師兄和三師弟兩人多年杳無音訊,要不然,即便是師傅仙逝,也絕對沒人敢小覷我九玄門。”
聽著賀正勛的長嘆,寧遠突然間感覺鼻子有些泛酸,一直以來,他對于接任九玄門的門主,并沒有多少**,因此也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壓力。
如今已經是現代社會,江湖早已經沒落,寧遠雖然從小在道觀長大,卻并不認為自己是什么江湖中人,也沒有什么爭強好勝之心。
可是聽著賀正勛的嘆息,他才突然間意識到九玄門在賀正勛心中意味著什么,才意識到九玄門在賀正勛心中的地位。
九玄門不僅僅是一個門派,更是一種傳承,是一份驕傲,九玄門也并不是他寧遠一個人的,榮辱興衰,關系到的也不僅僅是他寧遠一個人的臉面,同時還關系到賀正勛,以及如今杳無音訊的大師兄唐宗強和三師兄姚鑫年,同時還有古風林。
回想起老道臨終前的囑托,寧遠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刻,他才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肩上有著很重的重擔,他的身上有著不輕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