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源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睡得是那么香甜。虎娃也累了,就趴在床邊睡著了,一覺醒來時,天光已大亮,虎娃抬起頭活動了活動胳膊,發現阿源還在香甜的睡夢中。他并沒有叫醒阿源,在這種狀態下沉睡,更有利于形骸受五色神蓮的靈效滋養。
虎娃就坐在床前凝視著阿源,他還從來沒有在這么近的距離這么看著她。她微微彎曲的睫毛很長,是那么美,嬌艷的唇也有了血色,是那么地誘人。虎娃忽然想起昨甜他們用同一支勺在同一個碗里吃藕粉,他當時就有一種偷偷親吻她的感覺,而此刻他真的想吻她了。
名震巴原的虎煞、萬民敬仰的小先生虎娃,當然是說干就干。他用雙肘支撐著床沿,探過身體親吻了阿源的臉頰。然后默默地凝視了她很久,終于忍不住又再度低下頭,他的唇觸碰到她的唇…
多么令人迷醉的芬芳啊,虎娃感受到她吐出的溫柔熱息,也聽見了她凌亂的呼吸,朱唇微啟間,舌尖又觸碰了她得舌尖…其實在虎娃方才親吻她的臉頰時,阿源就已經醒來,臉頰上浮起紅暈、微微發燙,卻仍然閉著雙眼,而虎娃又怎會察覺出她已醒來?
他就那么凝視著她,終于忍不住吻了她,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的親吻,不是在夢中,也沒有任何夢境能與這真實的感觸相比。虎娃將什么都忘了,直到阿源的喉嚨里忍不住發出“嚶”的一聲嬌吟,他的唇才離開了她的唇,唇齒間猶帶著她的芬芳。
阿源長長的睫毛在輕輕的顫動,模樣是那么嬌羞無限,卻一直沒有睜開眼睛。虎娃坐正了身體,盡量調勻了呼吸,輕聲道:“阿源。你醒了嗎?”
阿源“嗯”了一聲,小聲答道:我剛醒。”她雖然睜開了眼睛,卻不太敢抬眼看虎娃,又輕聲道:“你就這么坐在旁邊,守了我一夜嗎?”
虎娃:“是的,我要看著你沒事。現在你醒了,應該起來走一走,舒活筋骨對你有好處。”這是實話,當形骸百脈吸收藕的靈效之后,確實應該適當的活動。這樣更有利于身體的恢fù。
阿源沒有說話,羞答答地抬起一只手,也不需要她說什么,虎娃心領神會的挽起她的手胳膊將她扶了起來,又順手給她披上一件暖和的外衣。那是虎娃的衣服,也是阿源親手做的,批在她身上顯得很寬大,恰好完全包裹住她嬌小的身形。
好神奇的藕粉啊,就那么一碗下去。再睡一覺醒來,阿源就可以起床散步了,只要好好地再休息調養幾日,她應該就沒事了。阿源走到院中。身子軟軟地依在虎娃肩上,又小聲道:“我們不要走太遠了,就在周圍轉一轉,莫被村民們看見。”
她分明是不好意思了。兩人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對愛侶。虎娃點了點頭,便沒用走遠。他親手種植的竹林已經將兩人住的院落環繞包圍,中間有泉流穿過,點綴著剛剛結果的李樹。
兩人就在竹林間的泉流便漫步,阿源沒有提方才的事――虎娃趁著她睡著,悄悄吻了她,其實他明知道她已經醒來;而她也回應了他,卻裝著還在睡夢中。她羞于啟齒,虎娃也不好意思多說,那溫柔的感受仿佛成了兩人之間的秘密。
看著樹上剛剛掛果的李子,虎娃終于開口道:“我曾經說過,等我的傷好了,我要告sù你很多事,還想帶你離開這里。…如今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你卻病了。”
阿源反問:“你的傷真的全好了嗎?”
虎娃:“雖未完全恢fù,但已沒有大礙,足以遠行,而你如今卻無法遠行。”一向很能沉得住氣的虎娃也有些著急了,他已覺翠真村不可久留,但阿源如今的情況卻,使他想走都不能走。
阿源望著泉流道:“我也要離開這里了,等我的病好了之后,也有很多事情要告sù你,同樣希望不要嚇著你。”
虎娃笑了,這世上還有什么事能嚇到他嗎?阿源是七年前輩凡伯救回翠真村的,有可能出身不凡,但就算如此,虎娃也不會感到太驚訝。他挽起了阿源的手道:“那好,等你病好了就告sù我你的事情,而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兩人就這樣雙手相握,于林間漫步,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風有些涼了,虎娃這才扶著阿源回屋休息。說實話,昨天那一碗藕粉下肚,阿源已經用不著再吃什么晚飯了,可是虎娃又做了一頓晚飯――蓮子羹。
世上也許沒別人能端出這樣一碗蓮子羹,看上去就是剛摘的新鮮蓮子,用最細致的火候熬成了一碗香甜的羹,所有的蓮子都化成了純凈的汁,就似一碗玉乳香膏。木碗沒有裝滿,將將只盛了一半,但其中化開的每一枚蓮子原先都是神器!
虎娃從小所吃的不死神藥中,蓮藕的神效是最溫和的,也是他吃的最少的,因為那是五色神蓮的根莖,若采摘太多,會影響到蓮池中整片五色神蓮的生長。他離開家鄉時,將很多不死神藥煉化成神器隨身帶走,卻只帶出了那么一根完整的藕莖,總共有三節。
那根藕莖并沒有煉化成神器,以菁華訣的妙用處置,只是保持在剛摘下來的新鮮狀態。虎娃卻一直都沒有服用,他也用不著再服用,而昨天,已將此物全部煉化成了藕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足以調治阿源的體弱不足之癥,他也看出了阿源的體質正在恢fù。
但虎娃還是不太放心,見阿源的病情稍好了一些,已能起身活動筋骨,又熬了半碗此刻對癥的神藥。熬成這碗蓮子羹之后,虎娃身上剩的蓮子已經不多了,除了幾支完整的蓮蓬中還包裹著蓮子,單獨煉化的蓮子神器也只剩下了十余枚。
阿源看著這碗蓮子羹有點發愣,好半天沒說話。附近有蓮花生長的地方,離翠真村還有點路,而虎娃一整天都陪在她身邊,又上哪兒摘的蓮子,況且時節也稍早了些。但虎娃也沒說這是什么,這碗熬好的羹已經看不出蓮子原先的樣子,他只是端來讓阿源吃。
見阿源發愣,虎娃又問道:“你怎么不吃東西?”
阿源的臉紅紅的,垂著眼簾默不作聲,虎娃又“噢”了一聲道:“我差點忘了,應該是我喂你,我們一起吃。”
說著話,他舀起一勺蓮子羹,輕輕吹了一口氣,喂到阿源的嘴邊。見阿源吃了,虎娃心滿意足的自己也吃了一小口,再喂阿源一大口。古往今來,將自己煉化的神器做成飯就這么吃下去的,恐怕也只有虎娃一人,但他吃得還挺開心。
半碗蓮子羹很快就喂完了,阿源又感到一股倦意襲來,渾身都莫名散發出蓮花的清香,她很快又睡著了。這回不再是迷迷糊糊的昏睡,就連虎娃都形容不出其生機律動的變化,但她的“病情”無疑恢fù得很快。
到了第三天,阿源看上去已沒有任何異常,完全恢fù了生病前的樣子。但是虎娃還是不放心,不讓阿源散步時離開屋子太遠、走太長時間。他心里有數,那一碗藕粉再加半碗蓮子羹吃下去,普通人吸收靈效需要一個過程,阿源所謂的“病好”并不是恢fù原先的樣子,而是要徹底地根治其先天不足。
但就在這一天,虎娃卻沒法一直陪著阿源了,因為翠真村來了貴客,而且其中還有虎娃的熟人。
來到這里的是赤望丘上的仙家,首領是一位四境修士,便是在仙宮朝圣時很看重虎娃也很照顧他的梁羽。隨行的還有三名晚輩,皆是今年仙宮朝圣剛剛拜入宗門的記名弟子,虎娃全認識,其中就有劍白。
梁羽是領命而來。而劍白等三名晚輩,跟隨他第一次執行宗門任務,主要是為了見見世面。
赤望丘下令找尋玄煞的下落,各個村寨早就接到了命令,但誰都沒有消息回應。可是就在幾天前,星煞于宜郎城和瀘城交界的山野中發現了玄煞的行蹤。玄煞已脫身而去,再想找恐怕很難了。
但她畢竟曾出現在這一帶,所以這里的情況赤望丘當然會派人仔細查問。虎娃早就料到了這一出,卻沒料到來的人是梁羽,更沒料到此事幕后另有隱情。
赤望丘可不是向這一個村寨派出了弟子,白額氏族人聚居的所有村寨,如今都有赤望丘弟子巡查。梁羽就常駐宜郎城,此番負責巡查包括翠真村在內的十余個村寨。原因也很簡單,這些村寨今年參加仙宮朝圣者,都在梁羽所帶的隊伍中,既然有熟人,梁羽應能打探清楚更多的情況。
而梁羽本人卻不清楚,其他另外十幾個村寨其實都是陪襯,赤望丘所要調查的重點就是翠真村。星煞前幾天搜索到這一帶也不完全是巧合,赤望丘前段時間查找玄煞的下落不得,也曾想到――她是否就隱藏在白額氏族人的村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