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和寧靜手拉著手走下了講臺,坐在臺下的陳宗則和其他一些學者紛紛向寧靜表示著祝賀,還有些此前不了解他們倆關系的人則拿此事開著玩笑,弄得寧靜既興奮又羞澀,只知道不停地向眾人鞠躬致意。頂點小說,
寧靜的演講之后,又有幾位學者先后上臺做了關于其他領域的主題演講。這幾位都是西方的材料界大牛,歲數最起碼也比寧靜要大出一倍,屬于德高望重之輩。他們演講的內容自然是極其重要的,講述也非常精彩,不過引起的轟動就遠遠不及寧靜了。
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主題演講人,這就是本屆材料年會上最大的噱頭,足以讓大家津津樂道地議論上一段時間了。
在主題演講程序結束之后,年會進入了后續的環節,即按不同領域進行分組討論。在分組討論中,提交過的會議論文的學者將會宣讀他們的論文,并接受同行的評議。這一次與秦海一道來到巴黎的中國學者還有20多位,他們都屬于有資格宣讀論文的專家,但要說起影響力,就遠遠不及寧靜了。
安河材料學院派出了一個龐大的代表團前來參加本次年會,幾乎每個分會場都有一位甚至好幾位安河材料學院的學者宣讀了他們的會議論文,而且每篇論文的內容都相當前沿,完全不是那種純粹為了露個臉而拼湊出來的文章。一開始,其他國家的學者們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隨著“安河材料學院”這個名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他們的耳邊,所有的人都被吸引住了。
在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專門以“材料”二字命名的學院,而且這個學院的研究領域之寬、研究水平之高,足以讓人驚訝。
要說起來。冠以“材料學院”幾個字的機構自然是很多的,不過在這些機構的名稱前面,往往都還有一個前綴,比如叫作某某大學材料學院,事實上只是大學下屬的一個分支機構而已。安河材料學院與這些單位不同,它是一家完全獨立的專業材料研究機構。全學院上千名職工,一多半是研究材料科學的學者,另外一小半則是為他們服務的后勤、行政人員。
“你和張教授、李教授都是來自于同一個學院的?”有外國學者私下里拉著材料學院的學者打聽道。
“是啊,我們都是來自于同一個學院的。”材料學院的學者略帶驕傲地回答道。以一個集體的形象露臉,其實比自己單獨露臉更有面子,這是他們在這次年會上的感覺。
“我聽說,在高分子材料分會場,也有兩位先生是來自于安河材料學院,難道他們也是你們的同事嗎?”
“我們一共來了17個人。每個分會場都有我們的同事。”
“賣糕的,這也就是說,你們學院的研究涉及到了材料的每一個領域?”
“幾乎如此吧。”
“我過去怎么沒有聽說過你們這個學院?如果你們能夠在這么多領域里都有建樹,那么不應當會是默默無聞的。”
“因為我們學院是三年前才成立的。出資建立這家學院的,就是在第一天的會議上露過面的秦海先生。”
“原來是這樣…”提問者這才恍然大悟了。
一家專業的材料工業集團,下屬一座專業的材料學院,這是真正想在材料領域做出一番作為的架式。看起來,這個吹牛皮的秦海。還真是有幾把刷子的,至少他麾下有這么多優秀的材料學家。這就是他的底氣。
雖然中國的材料科研在大多數領域里還處于追趕狀態,無法與世界頂尖水平相比,但擁有這樣一所門類齊全的材料學院,還是讓人非常羨慕的。
材料的各個門類之間,有些東西是相通的,多個門類之間的合作往往能夠產生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說。搞陶瓷研究的,也需要高分子專業的配合;磁性材料既包括了金屬材料,也包括了陶瓷材料;至于說材料力學、材料制備方面的研究,更是跨越不同材料門類的,可以與許多專業開展深入的合作。
安河材料學院的優勢就在于此。秦海從全國各院所挖來方方面面的材料學家。這些人平常湊在一起,聊各自的專業,經常能夠碰撞出一些閃亮的點子。當一項研究需要其他專業進行協作的時候,學者們不需要千里迢迢去找人討論,只要在實驗樓的走廊里喊一句,就能找到相應的專家。這樣產生出來的協同效應,是其他研究機構所無法比擬的。
從第一天開始,就有許多參加年會的代表來到秦海的住處,與他進行溝通,大家都想從他這里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秦先生,我叫喬納斯,是瑞典萊氏分析儀器公司的技術總監。在今天的會上,有位張女士介紹了三種新型的敏感陶瓷材料,我感覺能夠用于改善我們的產品。據說,她是你的雇員,我想了解一下,我們雙方能否就這三種材料進行一些深入的合作?”
一位滿臉大胡子的中年漢子坐在秦海的房間里,用懇切的口吻問道。事實上,他先去找過了張婭婷,想從張婭婷手里買下這幾種材料的專利,結果被張婭婷拒絕了。張婭婷告訴他,所有的技術交易都必須與秦海洽談,所以他才來到了這里。
“完全可以。”秦海從容地笑著說道,“張婭婷女士是我們集團旗下敏感材料研究中心的負責人,她的團隊對于氣敏陶瓷、熱敏陶瓷和熱釋電陶瓷都有深入的研究,取得了十幾項技術專利,我們非常愿意就這些技術專利與國際上具有應用能力的公司開展合作。”
“太好了!我們公司在敏感材料方面也有豐富的積累,在利用敏感材料制造礦山氣體分析設備、醫療診斷設備方面處于世界領先水平,我想我們之間的合作一定能夠讓雙方都獲得收益的。”喬納斯激動地說道。
“那么,喬納斯先生能說說貴公司的合作條件嗎?”秦海問道。
“我們希望購買張女士今天介紹的三項技術專利,至于秦先生提到的其余十幾種專利,如果對我們有用,我們也可以買下。還有,我們愿意參與你們后續的研究,為這些研究提供一定的研究經費。”喬納斯口若懸河地說道。
“購買?”秦海笑了笑,問道:“你們愿意出什么價格來購買?”
“我們評估過了,張女士介紹的新型氧化錫氣敏陶瓷技術,能夠用于改進我們的室內空氣警報儀器,我們希望用20萬美元的高價買斷這項專利。”喬納斯道。
“喬納斯先生,你確信自己的英語沒有問題嗎?”秦海撇著嘴問道。
“英語?我說的本來就是英語啊?”喬納斯被秦海弄懵了,他實在無法理解秦海的中國式調侃。
秦海聳聳肩說道:“那就一定是我聽錯了,也許你說的是2000萬美元,而我卻聽成20萬了。”
“…呃,我想我的原意就是20萬。”喬納斯有些訥訥地說道,他知道自己的開價讓秦海鄙視了,這樣一項氣敏陶瓷技術,能夠給萊氏公司帶來的收益是以千萬計算的,他提出以20萬來買斷這項技術,實在是存著坑蒙拐騙的心思。
“喬納斯先生,你應當知道,我們大秦集團是一家專業的材料工業集團,對于國際市場的技術交易行情是非常了解的。如果喬納斯先生真的有誠意與我們合作的話,那就按照國際市場慣例來談價錢吧。否則,咱們雙方都是在浪費時間,你說是嗎?”秦海不冷不熱地說道。
喬納斯的臉紅了紅,說道:“嗯,我也許在估價的時候有一些失誤,可能這項技術的價值要比20萬更多一些…我的意思是說,要多出10倍以上。如果我們愿意出到200萬美元,秦先生覺得如何呢?”
“500萬美元,外加每臺設備銷售價格的5。”秦海毫不客氣地開出了價碼,同時把一份報價單遞到了喬納斯的面前,上面明碼標價地寫著大秦集團希望進行交易的各種技術的名稱和價格。
“這些價格超出我們的預期了,這件事我無法做主,需要請示總部。”喬納斯認真地看過了報價單,說道。
秦海道:“你可以向總部報告,這些價格也可以再商量,不過余地很小,最多只能浮動5,取決于雙方的合作方式。還有,我們這些合作條件對于所有的公司都是同等的,萊氏公司如果希望就這些項目與我們合作,恐怕需要盡快做出決策,否則,我們就有可能與其他公司簽約了。”
“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向公司報告。”喬納斯抱著報價單,一溜煙地跑了。
他前腳剛走,門外又進來了一位文質彬彬的學者,一進門便自我介紹道:“秦先生,我叫尼姆,是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的,我的研究方向是磁性高分子材料,你能給我十分鐘時間,聽我介紹一下這個領域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