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靜不僅要閑扯話題應付宋安樂,且還要做好完全的應付方案,其實與其說是她在給宋安樂時間,倒不如說。品書網也是給她自己充足的時間。
不過,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宋小靜在宋安樂沒有說明來意之前,她當然不會主動出擊,所以她的任務,就是陪宋安樂閑聊家常。
已經進入晌午的時辰,宋安樂也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通常的休息,最多也就是一刻鐘,半個時辰左右,所以宋安樂估摸著時間,也該是時候詢問。
于是宋安樂又適時的說道:“時辰不早了,白妃也差不多該醒了,有勞臨王妃帶本宮前去看看。”
宋安樂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宋小靜卻也及時說道:“皇妃且慢,眼下已快進午膳時,不如皇妃用了午膳再去看望白妃也不遲,況且皇妃難得大駕,臣妾若不好生招待一番,臣妾怕是心頭難安,還望皇妃能給臣妾一次機會。”
宋安樂已經算是很忍讓,可宋小靜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她也根本沒有閑情跟她廢話,索性借此將話說明,省的這樣表里不一的做作。
“既然臨王妃有心,本宮又怎好駁了臨王妃一番好意;”宋安樂隨即又仰頭說道:“梅心,你也去幫著張羅張羅,萬不能讓人說出話來。”
“奴婢明白。”梅心頷首示意了一下,又轉眼對一旁的宮人說道:“妹妹手生,還望姐姐們多指教。”
宋安樂的用意,原本并不明顯,但梅心這么一說,殿內的人都聽得出,她是有意將她們支開,所以宋小靜也溫和的說道:“你都下去準備吧,本宮跟皇妃單獨聊聊。”
幾名宮女都頷首示意了一下,隨即都退了出去,宋安樂和宋小靜進入單獨的空間,也算終于不用再虛情假意的偽裝,所以宋安樂冷冷的說道:“說吧,你打算把白妃關到什么時候?”
宋小靜卻無謂一笑,她一副不以為然的說道:“皇妃言重了,臣妾只是留白妃多住幾日,永康宮的月季正待盛開,臣妾記得白妃最喜愛的花,便是初春的月季。”
“月季雖美,且香味醉人,但缺點是厲刺太多,不適合擁有。”宋安樂暫且先不把話說明,于是就將白畫情比喻為月季,希望宋小靜能從中領會她的話意。
“皇妃所言極是,要不又怎能體現出月季的價值。”宋小靜當然也是想暗示宋安樂,她所謂的價值,當然也就是指白畫情如今的價值。
“價值觀在每個人心中的概念不同,也許你認為她有所價值,但在別人眼中,她或許也不過是個存在罷了。”
“難道皇妃就沒想過,她也有可能是產生極為珍貴的利用價值。”宋小靜早就做好和宋安樂徹底翻臉的決心,所以她也不忘把自己的氣勢,表現的強勢化一點。
宋安樂冷眼看著宋小靜說道:“你想利用她來對付本宮?”
宋小靜一臉嬌媚的笑臉一下,她一邊玩弄著手中茶盞,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皇妃無需說的那么難聽,臣妾只是想從皇妃身上借個東西罷了。”
“你認為,一個害死我孩子,殺死本宮親人的兇手,本宮還會憐憫她嗎?”宋安樂當然不想給宋小靜抓著任何把柄,雖然她說的也是實話,不過白畫情的孩子,起碼要被除外。
“皇妃和白妃之間的恩怨,臣妾無心過問,但臣妾知道,白妃值得皇妃去庇佑,因為白妃不僅是一個人。”宋小靜暗示了白畫情的孩子,因為據她苦心去調查,白畫情孩子的來歷,還有待查明,因為她從茯苓閣查知,宋城和白畫情關系,并非純碎的兄妹交際。
當然,沒有十足的證據或者把握,宋小靜也不敢妄加猜測,畢竟是關乎皇家的名譽,況且她對白畫情的身孕月份,并不了解,她只是敢于話懷疑,而且敢向宋安樂試探。
白畫情的孩子,無疑正是宋安樂的弱點,但是面臨宋小靜的威脅,她固然是不能露出絲毫膽怯,于是她也冷笑了一下,又說道:“你還知道白妃不是一個人最好。”
宋安樂不得不以白畫情腹中皇嗣,來鎮壓宋小靜,好歹她也是精明中的聰明人,想必不會不知道,拘禁妃嬪以及皇嗣的罪名。
“既然皇妃這么說,臣妾也不妨直說;”宋小靜一副趾高氣昂般的說道:“臣妾和皇妃做個交易,不知皇妃是否有興趣一聽。”
宋安樂冷冷的勾了一下嘴角,她心里暗自好笑,又是那句交易,讓她徹底改觀了人的心態,她終于不再相信,情意可以大于任何心理,反而是看清了,利益才是人心最現實的東西。
所以宋安樂也淡然無奇的說道:“本宮洗耳恭聽。”
“臣妾需要宋家的勢力,只要皇妃愿意跟彩虹坊發個指令,臣妾保證白妃,以及她的孩子,都能安然無恙。”宋小靜早就琢磨著,怎樣能得到宋家的全部勢力,或者怎么才能說服彩虹坊助高元康一臂之力,她再三思慮后,還是決定從宋安樂身上冒險一試。
宋安樂一臉嘲諷的笑了笑,“你也太高估本宮了;本宮不過是這座皇宮中的一只幼鳥,就連這座宮墻都飛不出,你認為本宮還能號召,這天下最強組織嘛?”
宋安樂一臉輕蔑的勾了著嘴角,讓宋小靜頓時冒出一股怒氣,但是事情才剛進入主題,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怒氣,將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失去。
“皇妃的本領,旁人不知情,難道臣妾還會不清楚嘛?”宋小靜壓制中內心的怒氣,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說道:“人人皆知,凡是彩虹坊的人,從不以真實身份對外示人,而皇妃遭遇險情時,便能呼吁彩虹坊,堂堂坊主來救駕,您說您面子,真的只是我朝皇妃的顏面嗎?”
宋小靜湊近在宋安樂面前,略顯一副得意的架勢,有關宋安樂和彩虹坊的關系,雖然旁人都還不知情,且這件事尚未被流傳出去,但絲毫不影響她去判斷結果。
自大從高元康口中得知,那次他出宮阻截宋安樂時,發生的狀況,以及其中的細節,再加上她無意間得到的那些信件,她便更加肯定,宋安樂父母并沒有猝逝,而是在刻意的回避世事。
“你的目的是什么?”宋安樂也不想去解釋太多,所以她又冷冷的說道:“就是為了助臨王上位,還是為了自己那貪婪的野心?”
宋小靜絲毫在意宋安樂的鄙視,當然也毫不畏懼她的氣勢,她依舊是冠冕堂堂的說道:“想做人上人的心理,是每個人都存在的幻想,臣妾不過是比常人更加接近于現實,所以不想錯失這么好的機會罷了。”
“你真的以為,利用白妃就可以威脅到本宮嘛?”宋安樂也絲毫不示弱的說道:“本宮告訴你,你可以對白妃,或者她的孩子不利,本宮照樣可以回報在小世子身上。”
宋小靜深邃的眼眸,微微的瞇噓了一下,但是她還是冷顏是的:“皇妃不急著給臣妾回復,因為臣妾可以給皇妃時間考慮,當然,白妃身子向來較弱,臣妾可不保證她時刻無恙。”
話已至此,宋小靜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放了白畫情,而她今日的態度,顯然也是早有準備,宋安樂與其在這里跟她糾纏,倒不如先放事情緩在此,起碼她已經知道了宋小靜的用意,她也好給自己多一點時間去分析。
于是宋安樂淡和的說道:“既然臨王妃一片好意,那便有勞臨王妃費心照顧白妃及小皇子,如若白妃有任何閃失,本宮可要為永康宮是問。”
宋安樂雖然先主動示弱,但是她絲毫沒有放緩自己嚴厲的氣勢,就算是暫停對峙,她也要把威信留給宋小靜應付。
宋小靜頷首說道:“臣妾謹記皇妃之言,還望皇妃也能早日接白妃回宮休養。”
宋安樂冷不丁的的瞥了宋小靜一眼,她處處都在提醒,要她早點做出決定,她也萬萬沒想到,宋小靜竟會利用這種手段來威脅她,且一開口,便是她們家的勢力,這點有種獅子大開口的意味。
宋安樂從永康宮回到長樂宮時,已經是午后,好在是超小路,所以并沒有人發現,但是回到宮里的宋安樂,卻一直把自己關在寢殿內,誰人都不曾見過。
宋安樂思來想去,宋小靜雖然以白畫情做要挾,但對于她眼下面臨的局勢,興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如今皇后要她趁早解決掉白畫情腹中的孩子,宋安樂正愁該怎么應對,如若宋小靜一直拘禁著白畫情,她也有理由堂而皇之把事情拖延下去。
當然,皇后不可能給她太多的時間,待事情拖延到關鍵時刻,她可以將實情告知皇后,然后利用皇后去對付宋小靜,她自己落個一箭雙雕的結果。
所以宋安樂近期時間里,都沒有任何動靜,每天除了思念兩個孩子,是她最大的煎熬,她便只有在等待和思念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