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安樂又問道:“可能查出此藥中附有什么藥物?”
“如果微臣診斷無誤,應該是一味紅花。”
宋安樂下意識的偷偷瞄了眼白畫情,因為紅花曾是她最愛的茶類一種,所以她第一意識便想到了她,但她并不是懷疑她,因為她服用的紅花茶,都是受處理過的茶類一種,并不應該屬于藥類。
高元尚總算從痛惜中緩過神來,這件意外,又是何宋安樂存在直接的關系,他不相信全都是巧合,況且眼下只要她和胡氏有孕,能危及她孩子地位的孩子,也只有胡氏的孩子,所以她想方設法的出去這個孩子,也是顯然易見的事。
高元尚越分析事情的來龍去脈,越是漸漸變得理智,于是他冷冷的說道:“既然是此藥是出現在皇妃賞賜的補藥中,這些補藥全部一一查驗,本王要親自監督。”
“微臣遵命。”太醫頷首示意后,便招呼一旁的太醫幫忙檢驗所剩的補藥。
宋安樂不相信,皇后賞賜給她的補藥中,會出現傷害胎兒的紅花,如若皇后有心害她,又何必如此注重她的孩子,所以這一味紅花,肯定是有人后加在胡氏的藥物中。
在幾名太醫的緊張檢驗下,眾人也都緊張的等候的著,有人期待一個結果,也有人等著看好戲,反正是各懷所思,但無一敢發出言語聲。
宋安樂長久的站立,加上本就欠佳的身體,體力在耗費下,早已感到透支,雖然她還是筆挺的站著,但隨來的紅竹,早已看出她額頭細密的汗珠,于是她從一旁搬了一個凳子,偷偷的送在她身后。
雖然說是偷偷,但是紅竹的舉動,也都看在眾人眼里,宋安樂實在是不支,所以她看了眼高元尚,像似在尋求他的允許,但高元尚并沒有表態,她也只能認為是一種默認,所以她也就坐了下去。
長達一個時辰的檢驗,太醫終于收手,并走至高元尚面前說道:“稟大皇子,這些補藥,已全部檢查完畢,只發現一種血參中,摻雜著少許的紅花,一般肉眼并不能分辨,且在經過處理后,紅花的味道已被覆蓋,所以通常根本不可能被發現。”
高元尚又冷言冷語的說道:“把血參拿過來。”
太醫將一個精致的小錦盒遞上,立馬是被拆開的血參,火紅的色澤宛如鮮血般刺眼,恰巧紅花也是火紅的色澤,所以摻和在血參中,不懂醫術的神仙,也不見得分辨出來。
“皇妃如何解釋這些血參的來歷?”高元尚將錦盒遞在宋安樂面前,絲毫不擔心紅花伴有的味道,會傷害到她的孩子。
“這些血參是臣妾所賜,但此物已被拆封,臣妾不保證有人暗中做手腳,所以臣妾暫時保留解釋。”宋安樂只能慶幸在證據不足下,她起碼還有機會保留自己的解釋。
“皇妃的意思是,有人在皇妃賞賜的補藥中后做手腳,在成功暗害胡氏下,也同時誣陷了皇妃?”高元尚的分析,將宋安樂的想法,全部都清晰的概括在其中,但他并非是想袒護她,而是幫她把想法說明,他也好從中在尋找線索。
但是宋安樂卻并不領他的情,因為她不想這么早表明自己的看法,起碼不會這么快把那個兇手得罪。
于是她又淡淡的說道:“臣妾只是認為,這件事有待調查,至于幕后兇手的用意,想必也只能在兇手被抓后,便能一一解開。”
廖氏這時陰陽怪氣的說道:“此藥乃是皇妃所賜,即便是藥物給拆封,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臣妾倒是覺得,有人做了虧心事,還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想老天才是那個最公平之人。”
陳氏這時也跟著說道:“廖妹妹此言有理,臣妾倒也認為,此藥再怎么說,也是出自皇妃之手,如若皇妃一句話便能將嫌疑推卸,那么天理何在,此舉又怎能服眾。”
“就是,就是;”幾名妃嬪也都跟著摻和,張氏也不忘替吳妃打抱不平,所以她犀利的說道:“皇妃自己心懷不軌,想必是擔心胡妹妹的孩子,危及到她孩子的地位,所以才狠下毒手,否則吳妃一事,怎會也直接關系到皇妃,這未免也太巧合點。”
眾人將苗頭都紛紛指向宋安樂,而宋安樂即便再有理,也說不過這么多張嘴,索性她也就不再做無謂的解釋。
這時新封的那位劉氏,卻看不下去她們這般刻薄,但她身上低微,所以她只是輕言輕語的說道:“妾身倒是覺得,此事存在諸多疑點,眾姐姐這樣決絕的將嫌疑推給皇妃,未免太過草率了些,不如將胡姐姐的貼身宮人都找來詢問一下,不定也能發現疑點。”
張氏一臉輕蔑的瞥了眼劉氏,又冷不丁的說道:“不愧是皇妃提拔的人,還真懂得知恩圖報。”
廖氏將過嘴說道:“知恩圖報又怎樣,如今還不只是個小小妾室。”
劉氏已算是盡力,面對這么多厲害的角色,她還是躲著點比較好,于是她又壓低著臉,也表示了不再多言。
不管怎么樣,對于宋安樂而言,劉氏是第一個肯大膽出來幫她的人,即便是沒有幫到大忙,她心里也充滿了欣慰。
高元尚聽了半天爭論,心里也算是有個大致的裁定,不過為了服眾,他也決定從細節查起,于是他冷言說道:“來人,把這里的宮人全部傳來問話。”
幾名胡氏的貼身宮人,很快便一一匍匐在殿內,高元尚又問道:“你們誰人伺候主子膳食?”
殿內一名小宮女說道:“回大皇子,是奴婢伺候。”
“你可發現過主子膳食存在異常?”
“奴婢每天都是按太醫開的分量,為小主分配膳食,并沒有發現異常。”
高元尚稍稍停頓了一下,剛才太醫的話,想必這些宮人早已聽聞,所以眼下的詢問,怕也只是徒勞,不過他還是問道:“那這些血參可是由你熬制?”
小宮女也不畏不懼的說道:“正是奴婢親手熬制。”
“這里面被摻雜著紅花,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高元尚故意把將話意表現出懷疑的意味,也是想試探,小宮女是否會露出馬腳。
小宮女確實也急切的說道:“奴婢對藥材沒有研究,所以奴婢真的不知道里面有紅花,如若奴婢知道,絕不會讓小主服用這些,還望大皇子替我們小主做主。”
小宮女雖然表現的急切,但她依舊沒有任何的恐慌,所以看來應該不存在說謊,于是高元尚又問道:“那這些血參,平日除了你,還會有什么人可能接觸?”
“這些都是珍品,而且皇妃賞賜過來時,已所剩不多,所以很少有人會注意到。”
高元尚眉頭蹙了一下,終于找了突破口,但他以確認性的口吻說道:“你是說,這些血參并不是完整一包送來的?”
“據說是皇妃服用了一小半,然后得知咱們小主動了胎氣,所以就派人把剩下的送來了。”
就連宋安樂自己也差點忘了,這些血參是她用了兩副后,又叫梅心和賞賜的東西一起送了過來,這下她怕是有理也說不清。
血參送來時,已經被查封,這點無疑是最大的進展,所以之前對準宋安樂的懷疑,也更加促使她進入最大嫌疑中。
眾人想必都頓時大悟,也再沒有異議,所以陳氏這時說道:“就知道事情不那么簡單,血參乃是稀世珍品,有誰舍得輕易送出,沒想到果真是別有用心。”
“皇妃方才并沒有告知血參是拆封后送來,難道皇妃是不知情,還是一時緊張給忘了,或者,是害怕什么。”張氏一臉得意洋洋的笑意,眼下宋安樂存在洗不清的嫌疑,她倒是要看看,宋安樂怎樣扭轉定局。
高元尚也懶得理會那些看好戲的人,甚至從中挑撥的人,所以他冷顏說道:“皇妃該從何解釋這件事?”
“血參確實被查封過,這件事臣妾無話可說,但臣妾也有在服用,所以其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紅花,就算臣妾有心謀害胡小主,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孩子做賭注,此事還望大皇子明察。”宋安樂在毫無利處的情況下,能為自己爭取的也只有這些。
陳氏卻接過嘴說道:“皇妃所言差矣,如若臣妾是您,臣妾在謀害她人之前,必定現將自己那份取出來,然后再將摻有紅花的那份送出去,這樣豈不是很輕松便得手。”
本就是存在過節的人,一再的將矛頭指向她,宋安樂也不存在意外,而她眼下面臨的是一個別人設下的死角,她不可能輕易被放出來,自己卻也找不到出路,所以她只能在狹小的空間里掙扎,甚至面臨窒息。
最終的結果,已經很明顯,高元尚就算是有心幫宋安樂,恐怕別人也不會同意,況且他并沒有意向幫她,而是想到一點,可以借此徹底將她推翻,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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