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兒從宋安樂那里回來后,便再也沒有出門,一直窩在自己的悲傷中,總是不難自拔的去回想,高元尚和宋安樂接觸的那歷歷幕幕。
本來是面對兩難,如今是三難,她更加迷茫的不知如何抉擇,其實,關于對父母的承諾,早已不再是情兒心中的關鍵,如果不是無意間發現宋安樂和高元尚牽扯不明,情兒會義無反顧的選擇高元尚。
可是如今又多了一個宋安樂進來,一個是她最敬愛的姐姐,一個是她深愛的男人,可偏偏他們卻偏偏有染,往后的日子,不管是選擇哪一方,她該怎樣的態度去面對。
情兒每每將自己關在寢室內,不聽不聞,不見不看,消度每一個日日夜夜,她鉆在一個死穴中,進退不得。
宋安樂有數日不知情兒的消息,所以這日她抽空來到情兒的住處,卻遭遇情兒的拒見,她想來是情兒還沒有從殘酷的真相走出,所以她也沒有去催促她。
宋安樂的到來,讓情兒一鼓作氣的振發了起來,她偏執的去思索,同樣是不能和皇室沾邊,可宋安樂為什么能和高元尚糾纏不清,她想起前幾天,高元尚前來時,他們見面的時候,高元尚很明顯送了什么東西給宋安樂,而且宋安樂絲毫沒有拒絕的收了下來。
此舉證明他們還會有聯系,而且關系也頗為曖昧,再從最初時回想起來,從宋安樂為高元尚擋劍,再高元尚放血為宋安樂解毒,然后是聽聞高元尚差點誤傷宋安樂,然后為她上藥,再是她親眼所見他們曖昧的擁抱。
種種事情聯合起來,盡管高元尚一再的強調,他不會喜歡宋安樂,但宋安樂似乎從來沒有表過態,所以情兒鉆在一條無痕的縫隙中,一個勁的執幼起來。
情兒一時陷入思緒的糾纏中,她沖動的想去找宋安樂詢問究竟,可是她想來想去,卻找不出合適的方式去詢問。
每個人都具有對感情選擇的權利,情兒不可能,只因為宋安樂和高元尚糾纏不清的關系去質問,畢竟她們之間,還有一層親情關系在緊系著,所以她只能用試問的態度去探知。
情兒完全只是咽不下心中慪著的那口氣,如果她們彼此真的有情有意,大家說明了,也許就不會產生這么多誤會,情兒也不會有被欺騙背叛的感覺。
是他們的自私,給情兒帶來了心靈的創傷,所以情兒偏執將錯誤都推在他們身上,自己只是個受害者,但是她不甘心,也不服就這么被玩弄。
情兒在沉靜了幾天后,她終于恢復如往的神態,那個活潑可愛,單純可人的女孩,懷著自己的好奇心,她學起了女紅,栽培起了花草,總之以往在她眼里,那些繁瑣的事情,卻在一夜之間,都變成了她的喜好。
情兒坐在軟榻上,用心的對著擺放在面前的那朵,薄荷刺繡精心的學習著,她手中那塊雪白的白布,由于繡不出完全一致的圖樣,所以情兒是拆了繡,繡了又拆,總之是一遍又一遍的反復著,她自己已經忘了反復了多少次,只見白布上已經是滿面匪夷。
“橘子,再幫我拿幾塊布來。”情兒氣呼呼的,將手中已經滿是針孔的布扔在一旁,胸前大幅度的起伏,明顯了她怒氣中怒意。
橘子走了過來,見情兒情緒波動太大,她兢兢戰戰的說道:“小姐,您這幾天都繡廢了不知多少塊布了,您還是交給奴婢幫您繡吧。”
情兒更加氣憤的說道:“叫你拿你就拿,哪來這么多廢話。”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拿。”橘子惶誠惶恐的頷首退了下去。
情兒自暴自棄的砸在軟榻上,看著精細的薄荷刺繡,她怒責自己的無用,也不甘被小小的刺繡打敗。
橘子又拿了幾塊嶄新額白布上來,情兒又不服輸的埋頭細學起來,她暗自發誓,一定要繡出一模一樣的圖案,甚至還要超過原來的繡工。
不知道在繡了多少塊,情兒終于繡出她滿意的薄荷圖式,看著手中完全和例圖接近的薄荷刺繡,她激動地說道:“我終于成功了。”
候在一旁的橘子,本是進入瞌睡狀態,在情兒突來的自言自語中,被立馬驚醒,由于從驚恐中醒來,所以橘子顯得有些遲鈍恍惚。
“小姐,您怎么了?”橘子不明無知的走在情兒面前,小心翼翼的詢問,擔驚會再受到責備。
“橘子,快去幫我找一塊,和這塊布一樣的布料來。”情兒將原先的那塊裹腳布,遞在橘子的視線中。
“這個...”橘子聽的是云里霧里,但情兒的一瞪眼,她立馬態度大變的說道:“好、好,奴婢這就去找。”
情兒看著努力得來的成果,她滿意的笑了笑,再度看向那塊原先的裹腳布,她若有所思的褪去了臉上的笑意,反倒是一臉陰沉沉的思緒。
宋安樂在忙忙碌碌中,卻收到情兒的急找,她早就擔心情兒的異常,如今情兒主動見她,所以她沒做絲毫怠慢,便來到情兒的院子。
在宋安樂剛走進院內,情兒從微啟的窗戶,已經看見了她,所以她喜出望外的跑了出來,并一邊說道:“安樂,你終于來了。”
情兒話落,已經走在宋安樂身旁,并親昵的挽著宋安樂手臂,宋安樂邊走邊不明的說道:“什么事,這么急著找我過來?”
“先進來說。”情兒說著便將宋安樂拉近屋內。
宋安樂倒也沒有多想,反倒是這樣的情兒,讓她又找回了曾經的那個活潑的小女孩,所以她笑意盈盈的隨情兒進屋。
“來,先坐下。”情兒樂滋滋的拉著宋安樂在軟榻上坐下。
宋安樂一臉無知的看著情兒,這樣的情兒,轉變的有些過快,而且表現的太過異常,所以她感到有些莫名的不適應。
情兒忙糟糟的進屋,不一會的功夫,她拿出她那努力后的成果,像似并沒有注意到,宋安樂驚奇無知的目光,她最后在宋安樂身旁坐下,并將那塊刺繡上薄荷小圖案的布料,遞在宋安樂面前,她美滋滋的說道:“幫我看看,這個刺繡繡的怎么樣?”
宋安樂很是不明情兒的舉動,她下意識的瞄了眼情兒遞過來的刺繡,卻被那熟悉的薄荷圖案,震驚在此,這塊繡著薄荷圖案的裹腳布,明明就是和她寢室里剩的那一只一模一樣,可怎么會無故出現在情兒這里。
許是思索的過于出神,也許是事發的太過突然,所以宋安樂和明顯,有些沉陷在復雜的思維中,情兒本就有意要試探宋安樂的反應,所以她仔細關注著她的一神一情,也絲毫不露的將她的反應,收納在視線中。
宋安樂的異態,讓情兒更加肯定,那塊裹腳布,絕對是出自高元尚,所以她收起自己異態,又迫不及待的問道:“怎么樣,好看嗎?”
“哦;”宋安樂顯得有些遲鈍的點頭說道:“好看,很好看。”
每個人都有心虛的心理,特別是在面對,那些謊言被人拆穿時,別人雖然不去說明,自己卻會因為心理作祟,而將自己與事情對號入座,恬靜如水的宋安樂也亦是如此。
她仿佛意識到,情兒的用意,她那天見情兒行色匆匆的離開,加上她回去后,便看見僅剩一只的裹腳布,如今另一只卻出現在情兒這里,而情兒和高元尚獨處數日,肯定知道屬于高元尚的東西。
宋安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于心虛,也不確定是情兒的試探,還是純屬巧合,所以她先淡定心里,靜觀情兒接下來的用意。
“這可是我花了幾天時間才學會的呢。”情兒滿顏開心的笑意,看著手中的成品,她愛不釋手的細看著。
情兒的隨意自然,讓宋安樂褪去了幾分心虛,也許情兒只是知道高元尚的喜好,所以她愛屋及烏罷了。
宋安樂在放松了內心的緊張后,又故作好奇的說道:“好看是好看,就是這繡的...”
宋安樂仔細打量了一下,卻一臉困惑的看不出是何物,所以她又好奇的說道:“是錦帕嗎?”
“哪有這么大的錦帕。”情兒一臉不樂意的又理開布料的大小。
宋安樂當然知道裹腳布遠比錦帕要大,所以在情兒理開布料時,她又尷尬的說道:“是我沒注意里面還有一層,不過這是什么啊?”
“你看不出來嘛,這是裹腳布。”情兒將裹腳布遞給宋安樂,依舊是一副自然無奇的態度。
宋安樂隨手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裹腳布,如同她那里剩下的那只,幾乎完全一致,她更加有些心虛感,所以她安奈不住的問道:“裹腳布不應該都是一雙嘛,為什么就只有這一只呢?”
宋安樂看似是好奇的口吻,但在她們的意識中,都很清楚的知道,她是在試問,情兒不僅知道宋安樂是在試問,而且知道宋安樂也在懷疑,她手中的這塊裹腳布,是否和她剩下的那只是一雙。R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