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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恨與痛

  妙姬瞪了高晉一眼,他陰險的臉上,似乎掩藏著一種得意,但她無言去反駁他,因為她沒有一絲有利的證據。

  高晉對沒覺得無言以對,顯得有些滿意,他勾勒著嘴角,臉上卻不時笑意,他仰頭吩咐道:“來人,傳孤王的旨意,王后娘娘與他人存有奸情,王后腹中之子,更存有身份嫌疑,孤王念在夏風國的顏面,只賜死王后腹中之子,并將王后圈禁冷宮,就此執行。”

  高晉說的有些悠然,這樣堂而皇之的處罰,就算傳出去,也不失他威嚴,也顧及了夏風國那邊,就算夏風國王有何異議,至少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做出舉動,不過,夏風國那邊,他還想盡量的去隱瞞一些時日。

  “你敢。”妙姬飛快的起身,躲在角落里,她滿顏怒色的說道:“你這么做,就不怕惹怒我父王,累及到你北涼嗎?”

  妙姬知道高晉的目的,是在于她腹中的孩子,而夏風國王在意的也是她腹中之子,這兩者之間,就看誰的威望更強一些,她不得不借夏風國的勢力來威脅高晉。

  提及到‘怕’字,沒有一位君王,愿意承認自己的軟弱,高晉亦是如此,他步步逼近妙姬,一臉寒意的說道:“怕...孤王當然怕,否則,你認為你能活到今天嗎?”

  妙姬怒視著他,既然他還不敢殺自己,證明他還是畏懼夏風國。

  “別過來。”妙姬隨手拔下發簪,抵在自己的玉頸上,隨即退到墻角。

  高晉眉頭蹙了一下,頓時也止住了腳步;

  妙姬仰著下顎,冷聲說道:“你若是執意如此,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她只能賭他,還不敢與夏風國相對。

  高晉深邃的眼眸,瞇虛了一下,妙姬果然是個聰明的角色,他承認他還沒有實力與夏風國抵抗,所以,妙姬還不能死,但是他有另一套對付她的方法。

  高晉索性不再逼迫她,轉身在一旁的床榻上坐下,冷聲說道:“帶上來。”

  妙姬正不明的看向他,其它人也都不明時,兩名宮人拖著一名男子走進;

  男子無法散亂,單薄的衣衫上,殘留著斑斑血跡,勾著頭,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似乎是暈厥了過去。

  宮人將男子扔在地上,便退在一旁,男子也許是被跌的疼痛,才有了意識,卷曲在地上,發出痛苦的疼痛聲。

  其它人都還在對男子的身份,感到疑惑,唯有妙姬反應的較為明顯,她激動的想上前查看,但腳步沒有邁出去,又將身體縮了回來,也許是因為熟悉的身影,烙在心底太過深刻,即使他面目全非,慘不忍睹,她依舊能辯分他的身影,秦豐。

  短短三天的時間,一個剛強威武,風度翩翩的男子,竟被折磨成如此慘狀,妙姬心如刀絞,將所有的恨意,都投在高晉身上。

  高晉不以為然的坐著,見地上的人沒有反應,他瞟了眼一旁的宮人,下顎朝地上仰了一下,宮人會意,提起準備好的冷水,潑向地上的人。

  “秦豐..”妙姬忍不住脫口而出,她不忍再見他,為自己再受任何痛苦,她寧愿一切都由自己承擔。

  不知是冷水太涼,還是聽聞妙姬的呼喚,秦豐抽動了兩下,帶著疼痛的嘶音,吃力的起身,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高晉冷漠的面龐,他將身體支撐著,跪在地上,他沒有力氣去言語,因為他所有的言語,都將成為他們的罪責。

  高晉一副得意而不失威嚴的看向妙姬,他又冷冷的說道:“怎么,還想死嗎?”

  “你到底想怎么樣?”妙姬雖怒視著他,但氣勢明顯消退了幾分。

  高晉起身一把揪住秦豐的衣襟,但眼神還落在妙姬身上,他用警告的語氣說道“你要死了,孤王就叫他生不如死。”高晉說完,又將秦豐甩在地上。

  “你...”妙姬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高晉為了不被夏風國控制,可以設計打掉自己的孩子,她相信他能說到做到,而她又怎能忍心看秦豐受折磨。

  暗魂適時的上前說道:“涼王,臣妾有句話,不知是否可講?”

  高晉冷眼瞟了她一眼,不打算言語,也算是默認。

  “王后一再言明與秦將軍之事,是遭人陷害,如若涼王猜忌王后之子,不如就先賜死王后之子,而后再查證王后與秦將軍之事,若有何不妥,再做處置也不遲。”

  暗魂不過是想從中,為高晉與妙姬找得一個退讓的臺階;因為妙姬不忍秦豐受折磨,高晉也不希望妙姬這么早就死。

  高晉不帶好色的瞟了眼妙姬,又負手在一旁,似乎在等妙姬的同意。

  妙姬思索著,高晉不過是爭對她腹中的孩子,如果說犧牲了孩子,能救秦豐的話,她在所不惜,況且,高晉自己都不疼惜孩子,她又有何不舍。

  “我可以打掉孩子,但是你要保證不為難秦豐,任何事,可以沖著我來。”妙姬面無表情的看著高晉,他可以用秦豐來威脅自己,證明他還不敢讓自己死,那么她的作用,還沒到盡頭。

  “你在跟孤王談條件?”高晉帶著不悅的看著她,雖然他清楚,眼下她還有這個資本與他談條件,但是他還是想殺殺她的銳氣。

  “你可以這么認為。”妙姬毫不畏懼的挑著眉峰看向他。

  高晉帶著一絲玩味的看著她,喉嚨間冷‘哼’了一聲,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說道“很好。”

  他說完,抬手招了了一下,一名宮人端著小碗走來。

  秦豐一把拉住宮人的裙擺,嘶喊道“姬兒,不要。”

  雖然妙姬的孩子不是他所有,但他不忍妙姬受失子之痛,況且一切都是為了他;而他清楚,他與妙姬除了她腹中的孩子,再無任何依靠,甚至對夏風國王都不再有利用之處,那么等著他們的,將會是更殘酷的領會。

  宮人停頓了一下,又甩開他的手,直接走在妙姬身旁。

  也許是無力,也許是無奈,妙姬松開了抵在玉頸間的發簪,看著秦豐的眼眸里,帶著太多的情愫,有傷,有痛,有恨,還有無奈,她又將眼神放在,一旁宮人手里的藥碗上,黑乎乎的藥汁,將是剝奪她孩子生命的利器,然而這一切,都是拜它親生父親所賜。

  妙姬將手伸向藥碗,盡量控制自己不發出顫抖,秦豐痛苦的看著她,她的痛比他死還要難受,他看了眼堅實的牢柱,飛身向撞上前。

  高晉急速的擋在他身前,一把拎起他的衣襟,怒聲說道“想死,還不到時候。”說完,他又將他甩在地上,一旁的宮人,忙上前押著秦豐。

  高晉拂袖在床榻上坐下,瞟了眼來在驚慌里的妙姬,又瞟了眼垂頭喪氣的秦豐,萬不想他們竟愛的如此之深。

  妙姬對秦豐的舉動,本是驚慌不已,在被高晉阻止后,她的心終于歸位,她有些惱怒秦豐的懦弱之舉,所以她不帶感情的說道“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沒有人會為你的死,而感到痛惜。”

  妙姬又將冰冷的視線轉向高晉,“總有一天,你會遭受親手殺害自己孩子的報應。”

  妙姬說完,利落的端起藥碗,一口灌入腹中,她感覺不到藥汁的苦澀,唯有痛與恨;她恨高晉的無情,痛孩子的離去。

  林軒兒想上前阻止,卻被暗魂阻止,她很是不明的看了眼暗魂,拋開所有的恩恩怨怨,只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難道還不夠她們去挽救嗎?

  林軒兒突然發現,眼前的人,都好陌生;所有的人,都已在無形中改變,是她忘記了改變,還是她忘記了去發覺,原來,只剩她自己停留在曾經。

  “不...”秦豐嘶喊了一聲,將頭狠狠的砸在地上,他能為她做的,實在太少太少。

  妙姬捧著腹部,因為疼痛,跌坐在地上,她緊咬著貝齒,尖銳的指甲,攥在掌心內,指甲扎進肉里,依舊緩解不了身心的痛,但她沒有發出一聲嘶喊,眼前天昏地轉,她沒有倒下,下身一股暖流,鮮花的血液,浸濕了衣衫,流淌在地上,刺鼻的血腥,蔓延在牢房內,讓人忍不住作嘔。

  高晉似乎還停留在妙姬那句報應里,刺眼的鮮紅,驚醒了他的神經,他不忍停留,所以他拂袖大步離開。

  暗魂有些受不了刺鼻的血腥,也在宮人的攙扶下離開,走的時候,還扯了下林軒兒的衣角,她對妙姬的遭遇,她不是不惋惜,只是無奈罷了。

  林軒兒怔怔的站著,絲毫沒在意暗魂的提醒,高晉帶她前來觀看這一幕,是意在何處,難得是為了警告,還是為了宣示他的威嚴。

  宮人押著秦豐準備離去,秦豐掙扎的向妙姬靠去,林軒兒被她們的深濃的情意感動,她上前對宮人說道“兩位小哥,麻煩你們在外面等一下,本宮有幾句話對秦將軍說。”

  雖然,林軒兒一直記恨秦豐殺害翠兒的事,但是,她始終相信,情遠大于恨。

  兩名宮人相視一眼,似乎有些為難,但還是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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