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然極為不待見的瞥了眼他這副絲樣,這個時候,他那樣閑情在此跟他閑扯,“舒服也舒服完了,是不是該說點正事。”
嚴永黯放下手中的茶盞,他這么急著想知道結果,想來,北涼的局勢,應該不太樂觀。
“聽聞,宋大少今日打了一場慘戰,看來是真的。”嚴永黯一臉玩味的看向宋景然,他并不保證他的消息是好是壞,索性先調侃他一下,試探試探這邊的戰事。
宋景然給他拋了個白眼,得知此事,看來,自己并不是嚴永黯回來后見的第一個人。
“涼王將各關部軍馬幾乎調回大半,你區區幾萬兵馬,戰敗也是情理之中的,不過....”
嚴永黯停頓了一下,見宋景然焦急的神情,他也無心再逗,于是又道“夏風國王已經接受你們相贈的甘泉,只是....他還有個條件,若你們答應,他便出兵五萬相助你們攻城。”
“說,什么條件。”宋景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條件,甚至來不及聽他說完。
嚴永黯笑了笑,看來北涼的戰事,并不是不樂觀,而是很糟糕;
“夏風國有一位妙姬公主,年方雙九,且貌美如花,更是蕙質蘭心,夏風國王對其也是十分寵愛,更是十分看重,而夏風國王對北涼晉王爺的膽識,也是十分欣賞,若此次相助,能幫晉王爺得下北涼江山...”
“你能不能說重點。”宋景然不耐煩的說道,他本是不時的將不悅的目光投向嚴永黯,而他絲毫沒有節減話語,反而無視他的不悅,索性提醒他一番。
而嚴永黯將重點放在這位妙姬公主身上,他隱約能猜想出結果,但他內心不希望是那樣。
“這不是就要說到重點了嘛,你這么一打岔,我全忘。”嚴永黯倒是會裝腔作勢,無視了宋景然的不悅,反而自己先不高興起來。而他只是將夏風國王的話重復一遍,眼下的情勢,不管什么條件,高晉估計只有答應的份,索性把話說的好聽一些,到時候大家都有面子。
“你....”宋景然氣氛不已,沒辦法誰叫他需要,他嘴里的情報呢,于是放緩音聲說道“說到夏風國王助晉王爺拿下北涼江山。”
“哦,對。”嚴永黯故作一本正經的說道“夏風國王說了,只要晉王爺得下北涼江山后,封夏風國妙姬公主為王后,并封妙姬公主之子為儲君,夏風國不僅出兵相助,且可發兵從各關部攻起,確保北涼為晉王爺所有。”
聽聞至此,宋景然劍眉緊蹙,一臉的暗色,兩國交鋒時,能牽扯進女人,想必也是用處在此,但夏風國王用的又是何意,難不成想用一名女子,牽扯住北涼的存亡,未免也太高估了這位公主的能耐,但安插個眼線,是不用猜想的事。
“怎么,此事你能做決定嗎?”嚴永黯不明的看向宋景然,這種不明純屬調侃。
宋景然又白了他一眼,若是普通的名份,他倒真能替高晉做主,但眼下是王后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意味著什么,他心里清楚,這也絕不是他所能做主的事。
“夏風國王還說了什么?”宋景然其實還想知道若是拒絕條件,會是怎樣,盡管他能猜想一二。
“怎么?還不夠嗎?”嚴永黯轉變成一臉嚴肅,他知道宋景然想問什么,但他并不打算再潑他們冷水,留個猜想的空間給他們,相信他們會明白里面的利害關系。
宋景然暗嘆了口氣息,眼下,先把消息傳給高晉才為重要。
突然想到,就算高晉答應他們的條件,以自己軍隊眼下的狀況,很難堅持到夏風國的軍馬趕來,“夏風國與北涼相隔甚遠,就算阿晉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們幾日能夠到此相助?”
“這個你放心,我留了人在那邊,而且他們已經將軍隊按扎在北涼邊界,只要你們答應條件,他們立馬發兵,不出三日,他們便能抵達涼城前。”嚴永黯以為,宋景然會忽略了這一重點,看來是他多慮了。
宋景然點了點頭,如若是這樣,倒是不用擔心,“我即刻派人將消息傳給阿晉,最遲明晚給你答復。”
“我認為,這個消息該你去傳達。”嚴永黯看向宋景然,依舊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且不說別人實力的問題,若宋景然親自取傳達,多少能為高晉分析里面的利害關系,而且他們彼此信任,也更安全。
宋景然蹙眉思索著,他也想自己去傳達,但大敵在前,隨時可能應對生死之戰,他怎能在此時離去。
林墨在旁早已聽出了所以然,眼下的局勢,高晉他們沒有選擇的余地,唯有答應夏風國王的條件,才能確保取勝,否則就是生死一拼。
此刻,他也看出宋景然的擔憂,于是說道“景然你放心去吧,城外的軍隊,我可以先替你帶領著。”
宋景然點了點頭,用感激的眼神對他笑了笑,一切勝過任何感謝的言語。
嚴永黯這才想起林墨的存在,轉眼看去,一張面具已遮去他半張臉,看不清容貌,唯有一雙深邃的眼眸,竟有些莫名其妙熟悉。
“哦..”宋景然意識到嚴永黯目視著林墨,于是介紹道“這位是我發小兄弟,嚴永黯‘嚴公子’。”
“在下鐘阿丑,有禮了。”林墨趕在宋景然之前先自我介紹,也避免了宋景然為難。
嚴永黯笑了笑也頷首示意,而宋景然之所以先介紹嚴永黯,也就是想,給林墨自己機會去選擇,由此看來,林墨是真心不想再回從前了。
隨后宋景然與林墨離開,兩人在一岔路口停下,夜色正濃,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聽林墨說道“一切小心。”
“你也是。”宋景然面露一絲笑意,雖然林墨并看不清,但他自己內心的溫暖的。
“還有,代我去看看軒兒。”林墨在駕馬而去前留下話語,林軒兒在等自己的消息,也可以說,在等宋景然的消息,然而數日鳥無音訊,她定是急壞了,還存在一點私心,他想給他、她們創造機會,特別是在面臨生死關頭,希望他、她們能懂得面對自己的心。
宋景然出神在此,提及到林軒兒他總是不能自理,生死就在眼前,他是否該勇敢一次,是否不該給自己留下遺憾,深深的嘆息著,回過神來,才發現林墨早已離去,長鞭一揮,隨之消失在夜色中。
宋景然回到涼城時,天色還是一片漆黑,城內到處都來回巡邏的官兵,為了不引起注意,他選擇走小路,路經宋府時,他終于潛回了久違的家;
待他回府內,卻再也沒有曾經是家的感覺;盡管曾經只是他一個人,但還是有種熟悉家的味道,自從發現余子夏那么秘密后,他甚至有些害怕回府,更厭倦在府上的每一分每一秒。
為了避免騷動,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先來到小惠的院內,見她依舊沉醉在夢鄉里,高高隆起的小腹,算來,也快進入臨盆期了,心里一陣深深的內疚,自己不僅是個不稱職丈夫,更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
自從初次與小惠同房后,她便懷了孩子,自己卻再也沒過問過,甚至沒再來看她一眼,終究,又辜負了一顆心。
隨后又來到‘景夏園’余子夏也是平靜的睡著,單薄的身子,顯得有幾分憔悴,嬌嫩的面容依舊如腦海里那般清晰,只要她這樣安靜的睡著,他還是能如初般寵愛,只要她這樣安靜的睡著....
天色見亮,宋景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還是在她如玉的額頭上留下一吻。
也許是受了驚動,余子夏雙手抓著衣襟,身體卷曲,一副受了驚訝的狀態,嘴里喃喃的喊道“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宋景然退了一步,看著她驚恐的樣子,竟聯想到那日她與段老大出軌的情形,心里莫名的泛著厭噩,甚至不想多留下一秒,即刻轉身離去。
余子夏因近來擔心宋景然安危,一直都是郁郁寡歡,噩夢夜夜相纏,萬不想會被宋景然誤會。
宋景然帶著壓抑的心情,從宋府離開后,那種壓抑的心理似乎又得以緩解,于是,直接去了高晉的軍營;此時天色微亮,軍營四周都是把守的官兵,看來高晉也是很謹慎。
由于宋景然又令牌在手,進入軍營也不是困難;在士兵的帶領下,宋景然直接進了高晉的帳營;
寧靜的氣息,傳來一陣‘嗖嗖’聲,只見,高晉一身中衣,正在舞著劍法,動作優美而帶有韌性,腳步輕盈的轉換著,快速的讓人來不及看清步伐,一出一進,一柔一剛。
宋景然一時也起了興致,飛身向高晉而去,高晉察覺到動靜,迅速的將手中劍轉換想宋景然的方向,宋景然飛身連連后退,一個急速的轉身,跳躍在高晉后側,不等他轉過身來,一把鉗制住他手臂,兩臂相交,不停的轉換著手掌的姿勢,幾十招下來,卻未分勝負,最后以擊掌為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