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裁決寒戰(五)
王蠻睜開眼睛的時候，嚇了一跳，那位之前還質疑他的美女長老正坐在他對面笑瞇瞇地看著他，眼神中透出炙熱，讓他不寒而栗！
“有什么事情嗎？”王蠻穩穩了心神，從修煉狀態中強行恢復過來.
美女長老連連搖手道：“沒有，我只是有些好奇，對了，你敢看死人嗎？”
王蠻聽他沒頭沒腦地話，有些納悶，死人自己見得太多了，從阿里納斯出來一直到這里，那條路上不是橫臥著人類的尸體？
美女長老見他沒什么反應，低聲解釋道：“不是一般的死人，是解剖后的尸體，是你那天殺死的血族精銳他們的尸體！從那些尸體上面或許你可以更好的掌握我們血族的血液能力。”
王蠻驚得唰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眼神陡然變的有些警惕、有些冰冷，甚至轉眼就要啟動斗氣來防御即將到來的冰涼！
他對這位美女長老一直有些好感，不但是因為這個老頭不計較前嫌、對待那些保護自己的血奴也能知恩圖報，再加上是美女；還有就是美女長老反復強調血族的規則能量絕對不是王蠻想的那樣，而現在要拿血族自己的精銳尸體做解剖研究，讓王蠻覺得很寬心。
現在美女長老突然來告訴自己，讓王蠻解剖了血族精銳等人的尸體，雖然之前那些精銳都是想要置王蠻于死地的仇人，但是同為一類血族的血液能量能量方面的鮮紅戰士，王蠻就隨著幾位長老開始開始動手解剖吸血鬼的尸體，這幾乎讓王蠻覺得這些長老們很快就可能為了研究某個課題，去解剖其他有特殊能量的吸血鬼，甚至很有可能下一個就是他！
王蠻暗自思忖，自己太大意了，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些人呆的太短暫的緣故，總覺得這些長老們還是比較和藹，逐步放松了警惕，在沒有任何可以信賴的同伴在周圍的情況下，竟然完全沒有警戒地進行修煉，萬一如果這些長老們圖研究自己，剛才恐怕自己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解剖的中途，美女長老見王蠻臉色大變，暗自偷笑，并連忙打手勢道：“狼皇，你不要緊張，你聽我說…”
王蠻緩了緩，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甚至有點心理脆弱，現在不論是拉力法還是這些長老們，都需要自己幫助他們脫離險境，根本不會對他有什么傷害！
可是這已經是一個什么樣世界！阿卡利呢？拉力法怎么突然間變的對自己和藹了這么多？
王蠻見過兩個人為了逃脫一只蟲子的追擊，其中一個人欺騙另外一人來扶他一把，乘機打斷對方的腿，留下那個斷腿的人遲滯后面的蟲子，自己可以逃之夭夭！
王蠻見過一個善良的小女孩為了幫助一個快要餓死的人，將自己的食物分了一點給那人，卻竟然被那人一刀刺死，搶奪了女孩所有的食物！
王蠻見過苦苦死戰的一隊狼族戰士，當惡魔狼騎鋪天蓋地而來的時候，有人毫不猶豫地拉起身邊的隊友，抵擋那撲面而來的怪物！
他還見過因為體重而無法爬坡逃難三頭蛟，在身后敵人的逼近下，竟互相殘殺弱者，死掉的人被拋在荒野之外…
王蠻見過得太多太多這樣的事情，每一次都在的心底留下深深的恐懼，陽光時代的時候，他只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小市民，生活平淡無奇，進入黑暗時代后，他以一個普通人族的心理，承受著他見到的一件又一件充滿陰暗甚至毫無人性的慘劇，即使他現在有著《斬神決》作為依靠作為保障，依然讓他越來越敏感，越來越警覺，越來越脆弱。
有時候，人遠比怪物恐怖！
拉力法公爵的面色有些尷尬，王蠻的激烈反應出他的預計，訕訕地勉強解釋道：“解剖他們，是迫于現在的形勢，你跟我來，就明白了。”
王蠻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去看看他們到底搞些什么，他也想明白了，這些人總歸要隸屬于血夜城堡的結構機密的，以現在的形式，加大對覺醒血奴精銳的研究是勢在必行的事情，解剖死去的覺醒血奴恐怕在血夜城堡建立初期就動手開始了。
解剖的房間設在密室的輔助休息間，剛進門就有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拉力法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因為這里是血液規則最薄弱的空間密室，所以條件實在太過簡陋，無法進行更好的處理。”
房間里亮著幾顆藍色水晶，中間用桌子拼湊起來的平臺上，躺著三具尸體，已經被完全解剖開，旁邊站著一老一少兩個人，正在光環下低聲的討論。
見有人進來，這兩人停下討論，拉力法指著其中年紀大的人介紹到：“這位是我們血族的麥克長老，他對生命符印的掌握已經超出了我們正常人的極限，另外一個則是女長老的學生。”說完，對著麥克長老道：“麥克，開始吧。”
麥克長老撫了撫胡須，手心中出現了銀白鑲嵌著金芒的靈魂鎖鏈，鎖鏈的末梢上也用布條裹著，他清了清嗓子，指著桌子上的尸體說：“你們來看，因為缺少能量的催動跟意識的局限，所以我們只能根據直接觀測到的現象，進行粗劣的分析。”
“先看肌肉部分，肉眼觀察變化明顯，肌肉纖維更為堅韌，性狀也生異狀，我們的推測是覺醒的血族精銳一部分能量就蘊藏在肌肉的細胞之中，對細胞進行了某種未知的改造，使之除了能夠存儲食物能量，多出一部分存儲某種暗物質能量的功能，因為暗物質的完全透光性，我們無法觀察到，所以這些推論并無確證和實驗成果作為依據，只是猜測。再看內臟部分，血液規則初期的覺新血奴的心臟區域的變化，明顯大于其他部位，而月輪氏的覺醒血奴則重點變化在腎臟附近，心臟主火，腎臟主水，這也正好符合了月輪跟月華兩個氏族的戰斗技巧跟擅長技能。正因為沒有其他能力的覺新血奴被解剖作為佐證，加上我們所知的狼族金剛屬性等其他狂暴狂戰士的存在，這里并不好下定論。大腦部分是變化最為劇烈的區域，這里神經纖維交錯，越是能力的高的覺醒血奴這里變化的就愈加明顯，不過大腦在暗黑時代就是整塊大陸中的難題，現在僅靠老夫的領悟修為，還無法給出確切的推論。最后看骨骼部分，肉眼上看沒有明顯變化，無法判斷。”
麥克長老簡潔地介紹完畢，王蠻有些莫名其妙，拉力法公爵讓自己過來聽他一些無用的分析，似乎毫無意義。
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樣，拉力法公爵接口說道：“我們現在條件簡陋，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判斷，這些初步的現象，結合惡魔法師出現前我們做過的大量式樣，經過我們大家的爭論，得出一個猜想：因為暗物質和暗能量是完全透光的，甚至可以無聲無息地穿過人體乃至大陸這樣的明物質。而我們的血族戰士所獲得的暗能量，可能是通過大腦中活躍的某個區域支配，在將游離在身體周圍甚至穿過身體的暗能量捕獲，并吸入體內，在身體內儲存積蓄。這種假設就需要建立幾個基礎，一是吸血鬼覺醒的時候，需要短時間內改造身體肌肉內細胞單元，使之能夠接受除了暗能量之外的血液能量，二是腦部對暗能量的引入作用，三是神經意念對這些暗能量的反應，調集和運用。這些都是我們初步的假設推測，很多現象還無法解釋，比如我們血族原來就特有的攻擊手段，這個釋放過程過于復雜，我們無法建立模型，也闡釋不了。”
王蠻跟著拉力法也的講述逐漸了解了他們這些人潛伏在暗黑世界中的血族的大部分修煉成果；血族的神秘跟遠古的存在，似乎一直在印證著一件實事：血族是高貴且單調的，他們與生俱來便有了靈體的形態跟血液的匯聚生命合成體。
王蠻頭昏腦脹地聽他說完，這些猜測和他剛才修煉時候的觸悟有點相似，認真一想，也許有能借鑒的地方，不過他不明白的是，昔日作為仇敵的拉力法為什么要告訴他這么多關于血族自身弱點跟接觸到核心的東西。
而拉力法公爵的回答很干脆:“如果在血夜城堡，我們這些人做的工作都會是高度機密，不要說你，就是老夫本人，在未獲得血族皇族批準的情況下，我也不會透露半個字，但是現在，我們這里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我知道外面有些人不太相信你，但是我相信！我跟他們說你要一段時間去提升能力，我們這些老頭不過是盡最大努力，不惜破壞性地提前解剖我們血族的精銳尸體，就是希望能夠對你的能力的提升有一些幫助！”
王蠻輕輕地點了點頭，拉力法公爵他們大膽假設的推論，勾勒出一個解釋血族能量吸收儲存的模型，有了血族的模型，那么以王蠻對狼族靈魂的透析，現在即便是未經考證，也沒有任何試驗數據支持，但對王蠻結合暗夜種族的特點去理解自身的情況，是非常有幫助，尤其是不久前自己嘗試性對靈魂跟規則觸碰的修煉，理解了很多東西。
王蠻的腦袋里面此刻全是斗氣循道體內節點運轉的模型，一步一步如何從體外進入體內，如何更好的儲存這些斗氣，存在哪？自己注入斗氣進入山丘裂血手套，表面上不過是斗氣的流動，原理是如何實現它們調集的，又如何逼入體外的？最為重要的是，王蠻在之前大大小小的戰斗中，表現出來的實力跟力量特別澎湃，卻在實質性的傷害上顯得明顯不足，這是因為王蠻沒有掌握更好更有效快捷更精準的發揮斗氣力度跟斗氣角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