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圣浴洗禮
一路狂奔,經過枯榮的靈寂深淵,跨過流淌的墨水黑河,躍入高山,進入森林。
靈山之外,世界又是一片細雨蒙蒙。
雨水如牛毛,細膩的刺激著王蠻的神經;外面似乎永遠都是雨季！
巨人峰穹頂,王蠻回身遙望,混亂的靈山看起來還是那么神秘,那么寧靜;世外到處是雨水跟黑暗,唯有靈山戰爭學院還算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天地;離開學院縱有不舍,到了狼窩,尚有不安。
靈山有神靈眷顧,看來是沒錯的;至少得到了元武靈王王蠻的認可。
永別了戰爭學院,別了親愛的艾希、內瑟斯以及各位兄長,還有授業大恩的昊天導師,還有蒙多師伯,當然還有凌天始祖;是武圣英靈給了王蠻第二次生命,是武圣英靈扶持王蠻走上了霸絕天下的蠻荒道途！
巨人峰前,綿陽千里的山巒隱藏在暗黑中,蒙蒙細雨飄灑著萬千斑點。
王蠻距離巨人峰越來越近,前方突然傳來了悠揚,振奮的狼嚎。
凄涼的山脈中,巨大的峰巒直插云霄,一聲蒼老的狼嚎過后,后方斷斷續續的嚎叫此起彼伏。
末日的世界中,這里祥和寧靜,萬千小山崗中,蠕動的黑點,此刻正寵寵欲動,這些飽受黑暗破壞的物種都齊刷刷的看著前方的峰回路轉的陡坡。
王者歸來！王蠻胸腔內升起一股莫名的躁動,命運的召喚讓他紫氣橫生,斗氣爆棚,速度加快,瞬息間一抹紫金光芒閃入群山之中。
曠古的狼族子孫迎來了他們的新生,山巒中間,一身戎裝的天狼公爵靜靜等待,他身邊的沃里克跟巴普時不時的安撫著身邊蒼狼們的躁動。
王蠻現身！白發鬢鬢的天狼公爵,單膝跪地右手捂胸,遙聲喝道:“混沌子孫、自由精靈、暗黑殺手,孩兒們,我們的主人回來了,只有他才能帶著我們造福種族,只有他才能讓我們改頭換面;歡迎他,我們的王者！”
天狼公爵是除了王蠻之外,狼族最高的領袖,無上的名望跟權威,子孫使徒莫不歸心;別無他言,狼皇王蠻的氣勢已經足夠證明一切。
山谷中,狼人跪拜夾道相迎,耳畔起起伏伏的山巒間群狼齊嚎,聲響震天,直叫的靈寂深淵不再靈寂,直叫的蘇瑞馬山巔地動山搖…
這一幕,王蠻聞所未聞,想所未想,即便是他都能感覺到來自山脈中厚積薄發的震撼氣勢,王蠻抑制著心中沸騰的熱血,兀然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缺乏見識的他,第一次切身體會狼族的澎湃。
天狼公爵遲遲未動,王蠻急忙上前扶起。
“殿下,您回來就好了！”蒼老的天狼有一腔不平想要哭訴,突然覺得面對王蠻的時候,那昔日的一切都成為永久的過去。
沃里克起身,說:“殿下,這位是天狼公爵,是我們族人中最淵博的長者;這位是巴普伯爵。”
現在王蠻有點融入狼族的念想;一一還禮。
“殿下既然到了,就回去說。”天狼公爵做出了邀請。
王蠻率先跨出,拂袖而行,待消失在群山深處,潛伏在萬千山崗上的蒼狼才依次如潮水般退去。
巨人峰,千竹洞。
環境清幽,典雅,一排排絲竹裝設的房屋,一間間深不可測的洞穴,眼前竄來竄去的小狼,玩的不亦樂乎。
這里裝飾端莊,整潔而不失奢華,霸氣而不顯檔次;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蒙蒙細雨似乎時刻在澆灌著每個狼人的身軀,包括天狼公爵這樣的狼族強者在內。
千竹洞內,可以躲避外界的紛擾,這比起蘇瑞馬山巔的狼皇洞天,又差了那么一大截。
洞前兩排并別的座椅,均年代久遠;正上方式一把光禿禿的木制座椅,后面懸掛的紅色狼頭,骨骼分明,雖為死物,卻是生機盎然。
天狼公爵扶著王蠻上前坐下,面對下方這群虔誠的使徒,王蠻有些忐忑,端坐后仍覺如坐針氈。
“兄弟們,隨便坐,大家別客氣;公爵大人,您來坐在這兒,晚輩在這很不自在。”王蠻尷尬的站起身。
忽然下方所有狼人都驚恐的伏在地上,天狼公爵驚道:“殿下莫動！”
王蠻不明覺厲愣在原地;天狼公爵跪著匍匐上前;伸手在腳底一拉,王蠻身子一傾倒在座椅上。
愣神間,自己的靴子就被脫了去。
“公爵大人,您…您這是做什么”我 天狼公爵不搭話,回身朝下方的弟子喊道:“上浴盆！”
“大…大人”王蠻眉頭緊皺,不安的看著下方的沃里克跟巴普。沃里克跟王蠻來歷相符,看到這一幕不禁啞然失笑。
從沃里克滑滑的笑容中王蠻感覺出了點什么。
少時,兩位狼族弟子端著黑色的盆子還有一根看起來很低調的扇子來到眼前。
撲通！天狼公爵將王蠻的雙腳按入浴盆中,滾燙的液態瞬間侵泡著他的腳丫。
真爽！王蠻一時間忘記了反抗,長途跋涉的腳臭在浴盆間彌漫,天狼公爵也不覺得難聞,只是這樣的恭敬,倒是有點委屈他老人家了,王蠻如是想到。
浴盆的液體,燙而不沸,短短時間簡直如臨云霄,忘記了一身的疲憊跟煩惱。
登時,天狼公爵手持長滿毛發的扇子輕輕在腳底波動,一陣瘙癢席卷全身。
王蠻的神經被刺激到,下意識的猛然抬腳,洗腳水濺了天狼一臉。
糟糕,剛想要道歉,就看到天狼公爵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他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咧著嘴笑問到:“殿下,舒服吧試一試這個,這個更爽！”說罷,舉著扇子在面前招搖。
“啊,不了。洗一洗渾身輕松,哪里還需要撓癢癢。”王蠻婉轉的回絕。
哪知天狼臉色一凝,面色嚴肅的說道:“殿下,這可是我們狼族無上的榮耀,您掌狼族大權,必須接受混沌神始祖的圣浴儀式。”
“圣浴儀式本殿下怎么未曾聽說”被弄的渾身舒坦的王蠻也毫不掩飾,開始自稱自己為殿下了。
下方的沃里克欣然解釋道:“尊敬的殿下,圣浴儀式是狼族皇室最高的禮儀,歷屆狼皇均能享受這樣至高的禮儀,里面的液體是經過狼族三代狼皇所積淀下來的,那可都是至尊寶物啊。”
天狼公爵接過沃里克的話,繼續說道:“沃里克伯爵所言不假,不過可別忘了這是混沌源液,雖然不太清純,傳聞這是狼族始祖混沌之神留給子孫后代的唯一法寶;泡一泡可延年益壽,洗一洗可鍛筋固本！”
“啊,是啊是啊！”沃里克笑著答道。
兩人的對話,頗具新意,王蠻聽著卻是如雷轟頂。歷代狼皇流傳下來的‘圣液’這明明就是放了千百年的洗腳水啊！難怪剛開始就聞到一股腳臭,王蠻還以為是自己的,一時沒好意思說話。
天狼笑著說完,伸手抓住王蠻腳腕。
“不了！洗也洗了,大人就別拿著那個雞毛扇撓癢了。”
“這不是雞毛扇,這是天山孔雀翎;遇水則融,遇火則焚,遇木則生,遇金則硬,遇土則失！”
王蠻兩眼放光,一把抓住天狼公爵的手,盯著這副其貌不揚,破舊不堪的扇子欣喜問道:“公爵大人所言是真的”
天狼公爵哈哈大笑,點頭默認,表情得意,看得出很是信任手中的扇子。
王蠻略一沉思,試探問道:“那這孔雀翎可否讓本殿下看看”
“當然,只要儀式完畢,浴盆跟扇子就都是陛下您的了。”
陛下王蠻此刻終于明白了大概,按理說自己狼族皇子的身份,一出王者歸來,該有皇室出來迎接,現在一個皇族不曾見到,定然是分崩離析;這儀式也正是給自己接風洗塵,證道的唯一證明;從天狼的口氣可以聽出,只要自己接受完這所謂的圣浴洗禮,就徹底搖身一變成為狼族的天皇了！
王蠻一改笑臉,嚴肅的說道:“既是如此,那就請公爵大人行使禮節吧。”
“殿下英明！”下方的狼族骨干們紛紛鄭重拜跪。
天狼笑了笑,看不懂是開心還是嚴肅,手腕一抖,羽翎扇直接搓向王蠻腳心。
一陣酥麻竄上心頭,哭笑不得的王蠻在眾多狼族骨干的忍耐中發出復雜的…
持續了良久,天狼公爵停下手中的動作后,王蠻仍舊沉浸在快樂當中。
“完了么”王蠻睜開惺忪的雙眼。
“完了。”
“這么快要不煩勞長老再給本殿下撓撓”王蠻厚著臉皮追問。
天狼公爵甚是無奈,當他看到精神氣爽的王蠻后,繼續揮舞著羽翎鼓搗起來。
懵懵懂懂中王蠻進入夢鄉;渾身的困乏都被一掃而空,不知不覺中,腳底涼風吹拂,肩膀上被人輕輕一碰,耳邊天狼公爵柔聲的呼喚,驚醒了他。
“什么事”
“殿下,該祭祀了！”天狼公爵提醒道。
“祭祀”王蠻抬起腳,此時浴盆跟羽翎均被抬了下去多時。
“是啊殿下,狼族徒孫百萬,猶如一盤散沙,祭祀完畢您就是當之無愧的暗夜天皇了,所有狼族子孫都將唯您狼首是瞻！”
暗夜天皇,不必多說也知道多么威風。
“好！馬上祭祀！”王蠻干脆利索的答應著,天狼公爵欣喜地給他穿戴戰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