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罪惡的世界中,任何表面的安靜都是虛無縹緲的。
騎兵緊靠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探查了足足五息,也沒有尋找到任何血族的身影!不過面對血族最擅長的偷襲,這些騎兵也做出了相應的防御措施。
外圍的盾陣可以有效的緩解血族利刃的收割,騎兵相互依靠也可以彌補尋常士兵無法嗅到血紅靈氣的基礎;緊挨密集的隊形,至少能讓他們的隊友受到攻擊時,第一時間得到應盡的幫助;弓弩手緊盯四方,手指扣在機關上,以備不測!
哪怕是再邪惡的人類,也有著足夠的智商!隱匿在草叢深處的血液,也察覺到了這些不好對付的騎兵;血影隨之一滯,僅僅停留片刻后速度增加向騎兵腳下的那塊草坪隱去。
四周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騎兵隊長感覺到了蔓延而至的殺氣,只是不知道來自何方。
驟然間,騎兵軍團的下方傳來壓抑的掘土聲,濕潤的土壤變得鮮活,在泥濘中涌動。
盾牌兵腳下一踉蹌便朝下方倒去,卻是土地中出現了一個方圓丈許的大坑,坑內一片鮮紅。
“小心!”隊長發覺不妙,急忙呼喊,豁然坑內傳出一股勢大力沉的血色能量柱,沖天之勢、力道宏厚,彭的一聲,能量濺射,這些騎兵被瞬間沖散,七零八落的飛向四處。
有人哀嚎,有人求饒!身上的血液蠶食著他們的生命,壓抑的能量使得他們被擊飛在半空之中。
身體沒了平衡,兵器掉落一地;下方深坑中的血團迅速匯聚,坑內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騎兵隊長在高空中保持著體型,對著下面的血團連射了五支狼毒箭,箭矢夾雜著嚶嗡之聲穿過了血人,在即將便會真身的血人身上留下五個窟窿。
噗通、噗通,騎兵們重重摔在地上,有的已經死亡,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個人形坑;有的茍延殘喘,身子骨大多散架。
騎兵隊長掙扎著站起身,招呼著手下的人馬,戰力十足的騎兵只剩下三十多人。
再看,血團中光芒刺眼!阿卡利唯美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大膽血徒,你可知我們魔耶帝國的強大?竟敢…”
騎兵中,那位副手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阿卡利體內反射而出的五支利箭穿喉而過,可憐的騎兵副隊眼睛瞪得滾圓,難以置信的下了地獄。
“你…你…”隊長面色大驚,他看著狼毒箭射入阿卡利體內的,如今被彈射了回來,這是一名士兵斷然不能接受的事實。
阿卡利微笑著,周身血液沸騰,實在看不出這樣一個外表溫柔、乖張的女人,下手竟然這么毒辣!
“全體注意,為了帝國的勝利,都給我上、快上!”隊長不安的招呼著四散的騎兵,薩博特軍團的軍令固然奏效,剎那間所有人都手持兵器沖了出去。
后方的騎兵隊長,面無人色的向后方逃去!
阿卡利看著沖上來的三十多人,笑意更濃!手中的兩把靈魂鎖鏈揮舞而出,變得異常柔軟,像兩條鐵鞭,在丈許外左劈右打,氣勢蕭然;且不說這是血族強者的靈魂之力,單單是兩條鎖鏈揮舞形成的強大絞切力道,就足以將騎兵們身上所承載的笨重護甲系數絞碎。
甲胄的突然破裂,讓騎兵們瞬間失去了心理優勢!看著風馳電掣般的鞭鎖,只是無奈的舉起手中的兵器招架,哪知,那阿卡利手中的武器太過詭異,既然能絞碎護甲,當然能割斷尋常的兵器、手斧…
阿卡利的鎖鏈搖曳,騎兵上下飛舞,短暫的瞬息,騎兵就在銀芒的漩渦中徹底被絞滅。
后方的騎兵隊長,沒了狼騎的拖載,自然是賣力的逃跑。
他想三十多騎兵固然抵擋不了多久,但也最起碼能等到他跑出十來丈開外吧!想法定然可笑,這樣讓將此幕看在眼中的阿卡利心生厭惡!
血族雖沒有狼族那樣的信條,但也極為仇視怯戰者的存在!
騎兵隊長換不擇路的逃竄,身后一條銀絲飛速的追上前去,不容分說就纏繞住隊長的雙臂;銀絲細膩,耐性十足,早就知道阿卡利手中的兵器并非凡品的隊長,不敢繼續奔跑;他知道,只要稍一用力,自己就會被千絲萬縷切割成一片灰燼。
詭異冰冷的微笑,如火熱夏日的一塊病毒,讓人抓狂、讓人恐懼!
“血族圣女在上,求讓過小的吧!小的也是也逼得。”隊長汗流浹背,只露出雙手做出求饒的姿勢。
阿卡利走到隊長身邊,圍著他走了兩圈,眼神細致入微,觀察了片刻,使得隊長內心激動、澎湃不止!
少時,壓力驟減,銀絲卸去;一陣腥風刮骨而過,阿卡利的身影沉寂在暗黑之中。
沒了靈魂之力糾纏的騎兵隊長,只覺得渾身輕松,撒腿就往后方跑去。
密林中的一顆高大樹梢間,阿卡利微微搖頭感慨頗多;看著狼狽起伏的膽怯者,一記寒光毫不猶豫的脫手而出。
隨著山谷外的一聲慘叫,寒芒流逝,在星空中游蕩一圈后回到了女子的手中,利刃間剔透的血滴順著尖芒垂下,銀光流轉中一點殷紅,將女子的臉照的色彩繽紛。
阿卡利伸出俏麗非凡的舌頭,表情享受的將寒芒上的血漬舔的干干凈凈;翹首仰望無邊的蒼穹,樹梢上泛起一陣幽紅,武姬融入血夜當中…
無盡的黑暗就是漫無目的的夜晚,漫漫長夜,總有一個做不醒的夢。
蘇瑞瑪山巔中,天狼公爵掛彩歸來,山巔內人滿為患,都在做精心的準備,圖騰下方是冒著青煙的香火,香爐中沉淀了厚厚的香塵;山中寶庫的大門已經被青石堵住,所有子爵以上的狼族使徒都變身為蒼狼,不少狼人正在拾掇著山洞中積蓄下來的披掛;獨狼公爵在山巔中來回穿梭,這邊一喊那邊一呼,顯然就不打算撤離,更像是要決一死戰的姿態。
族人看著天狼落魄歸來,獨狼公爵得知消息后急忙過來相迎,獨狼臉色凝重,又帶著喜悅,莫非天狼這么早歸來,是打了勝戰?
“大哥,血狼呢?”轉而獨狼公爵看出了異常,天狼寫在臉上的表情簡單明了的闡述了一切。
獨狼公爵雙目鄧然變色,在山洞中愈發透明,他的臉角抽搐,隨即變色,惶恐的說道:“血…血狼…的獸丹…”
天狼公爵對面獨狼的透視眼,自然不需要隱瞞,垂首嘆氣取出了懷中閃著弱光的獸丹,這顆獸丹似乎很享受魂歸故里的感覺,一下子將整座山洞照的通明。
“獻祭吧!”天狼公爵最后的語氣滿帶滄桑,說完后松開雙手,獸丹自覺的飛入山巔中議事大廳上方供奉著的狼族圖騰中。
隨著天狼的指令,蘇瑞瑪山巔的所有成員都表情嚴肅的俯身跪拜在地,口中念念有詞說著遠古難懂的語言。
天狼公爵利爪一揮,肩膀處立刻鮮血淋漓,這時候洞口走進來一個頭戴黃色帽子的祝福狼人,手中端著大理石的盆子,湊到了天狼身邊。
鮮血順著手臂流淌入石盤中,緊接著是下一位,獨狼公爵!這是狼族的禮儀?還是?
直到每一位狼人都施放出了自己的血液,黃帽狼人一身虔誠的將血盆端在圖騰的正下方。
在天狼公爵的帶領下,又是一陣輪流的燒香祭祀;香火旺盛的香爐間紫氣縈繞、獸息沸騰!
黃帽狼人請示的看著天狼,在天狼默默點頭的剎那間,一整盆狼血就順著圖騰澆灌了上去。
噼噼啪啪!山洞變得紅光閃耀,圖騰褪去了炫黑的色彩,籠上濃濃的血腥氣味,血狼公爵的獸丹在圖騰表面運轉自如,厚實的能量伴隨著洪荒氣息隨著血液融入了圖騰之中。
狼首蛇身的圖騰變得清晰有致,圖騰中的狼首微微轉動,獠牙伸展,指向了戰爭學院的高山。
“戰爭學院!”天狼公爵抬手搭著胸膛,充滿敬畏的再三鞠躬,默默的說出了四個字。
狼族圖騰是歷代狼人的本命融息之所,也是狼族至高無上的圣物;憑借著狼族始祖莫特的亙古氣息便能提示出狼族高貴血統的大概方向。
很顯然,圖騰給了如今沒落狼族一次機會,這個機會在殘缺的靈山一角,就在戰爭學院!
在眾多子孫的祭拜中,血狼公爵的獸丹便的暗淡,最后成為了一顆混沌氣息薄弱的水晶球,落入香爐之中。
狼族的高層仰望著變色的圖騰,目光關切的深淺就跟血族的拉立法觀察圣血武姬的眼神一樣,充滿了希望跟智慧。
“獨狼,給沃里克增派人手,讓他想方設法進入戰爭學院。”
天狼公爵鼓了鼓腮,語氣肯定的下達了命令。
蘇瑞瑪山巔的震動,跟血夜城堡一般無二,這股匹敵的氣息互相縈繞,在靈寂深淵中產生了共鳴。
始祖莫特的圖騰變,牽動了狼族所有血統的生靈,恰如一縷幽魂盈測著潛在狼人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