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洪妙雪到底是誰
“我早知道你身份特殊，不過當發現你是紅魔集團的人，還是非常驚訝。”蒼浩摸出一根煙點上，沖著洪妙雪噴了一口煙：“我能看出來，你一直掌控著全局，要是沒說錯，廓爾喀雇傭兵玩命抵抗警察就是在爭取時間讓你撤走。你當時在那艘氣墊船上，上面應該還有很多重要的東西，沒錯吧？”
洪妙雪點了一下頭：“完全正確！”
“那么你在紅魔集團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地位呢？”沒等洪妙雪回答，蒼浩直接又道：“根據我掌握的情況，紅魔集團有著非常悠久的歷史，幾十年前就已經威震東南亞了，發展到國內還是最近一二十年的事情。這些年來，多個國家政府想要把紅魔繩之以法，卻始終搞不清楚紅魔到底是誰。如果紅魔是特定的某個人，這么多年過去，只怕也是耄耋老人了，然而他卻一直活躍在犯罪前線。于是我就有了一個推測…”
洪妙雪點點頭：“繼續說！”
“根據刑事偵查局從國際刑警組織調取的檔案，過去數十年間，泰國等幾個國家，有多次差一點就要抓到紅魔。結果卻是玉石俱焚，被抓捕的那個紅魔寧可跟警察同歸于盡也不愿被活捉，結果就是這些國家的警察得到了一堆可能是紅魔的骨灰，但沒過多久紅魔卻又出現在其他地方。那么這就產生一種可能，其實紅魔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或者…更可能是一個家族。”頓了頓，蒼浩分析道：“考慮到你姓洪，我進一步推測，所謂‘紅魔’就是洪姓家族，因為你們分布在各處，所以沒人知道到底誰是。”
“你說的也對，也不對。”喝了一口咖啡，洪妙雪悠然道：“嚴格來說，紅魔是我們洪家的當家人，一代傳一代綿延不絕。”
“原來如此。”
“這些年來，被到處打擊，我們紅魔集團卻越發壯大。不過不怕讓你知道，我也付出了代價…”洪妙雪說到這里，輕嘆了一口氣：“洪家如今人丁凋零…”
蒼浩直接來了一句：“報應！”
“不許胡說！”洪妙雪突然間臉色一變，雙目圓瞪看著蒼浩，暴怒之下似乎馬上就要跟蒼浩拼命。不過，很快的，她又冷靜下來：“你只是一個雇傭兵，你不會理解我們的理想！”
“你們什么理想？”
“這個沒有跟你討論的價值。”頓了頓，洪妙雪接著道：“你應該感到榮幸，我剛才跟你說的這些，雖然只是寥寥幾句話，卻是多國情報機關夢寐以求的信息。”
“我還想知道你到底是個什么身份？難道你就是紅魔？”蒼浩打量著洪妙雪，緩緩說道：“本來，我覺得你太年輕，沒辦法領導一個如此龐大的犯罪集團。不過，如果這是家傳的事業就可以理解了，雖然你年輕卻畢竟起點不一樣，再加上家族其他人的輔佐，完全有這個能力。”
“到底紅魔是誰，等下再讓你知道，先說說咱倆吧。”
“我聽著呢。”
“你是一個人才…”
“我當然是個人才！”蒼浩打斷了洪妙雪的話：“不過你還是不了解我，你兩次提起雇傭兵，語氣都有點不屑。我知道你看不太起這一行，覺得我們就是給人賣命的，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一個人是否有理想和他的身份地位沒有直接關系。用文藝一點的說法，即便我們身處陰溝，也有仰望星空的權力。”
“這么說你有理想？你的理想是什么？”
“在這方面我們沒辦法溝通，你剛才也不愿意跟我說，所以還是別談了。”搖了搖頭，蒼浩又道：“直接說我們之間的關鍵點，我明白你想拉我入伙，我很明白的回答你——不可能！”
“你考慮好了？”
蒼浩反問：“刑事偵查局的沙林毒劑是你們搞的吧？”
洪妙雪直接承認了：“對！”
“斬首臥底警員也是你們干的！”
“沒錯。”
“你統計過你們這些年來讓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嗎？”
“沒有。”洪妙雪滿不在乎的道：“成就偉大的事業，必須要有人犧牲！”
“但這種犧牲我不能接受，所以我不會入伙。”又抽了一口煙，蒼浩一字一頓的道：“其實你今天不該讓我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洪妙雪咯咯一笑：“那場激戰之后，我知道了你是什么人，你也猜到了我是誰。所以這一次見面，你一定想要抓捕我。”
“難道你就不怕我通知警察？”
“不怕。”洪妙雪緩緩搖了搖頭：“你一定想要親自抓到我，你既不相信警察的力量，你的高傲也不允許你這么做。”
“這句話證明你對我還是有些了解的。”
“你馬上會發現我其實更了解你，雖然我不明白你的理想是什么…”指了指窗外，洪妙雪似笑非笑的道：“這里已經被你的兄弟們包圍了！”
“沒錯。”蒼浩點點頭：“今天，你無法離開這里，我知道你可能是帶手下來的，大不了大家又是一場激戰，我有必勝的信心！”
“那就要看誰的手段更高明了。”洪妙雪說到這里，輕嘆了一口氣：“蒼浩啊，只怕你這一次要輸了，因為我根本沒打算跟你動武。”
蒼浩微微皺起眉頭：“你不會是想用語言感化我吧？”
“我打算用這個感化你。”洪妙雪隨身帶著一個LV包，一直放在桌子上，蒼浩也沒怎么在意。這個時候，洪妙雪打開這個包，蒼浩只是往里面瞥了一眼，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包里面是一顆炸彈，蒼浩根據經驗判定，威力足夠炸掉這間咖啡屋。而且炸彈結構復雜，讓自己動手拆除的話，一時半會搞不定。
“這還不算完。”洪妙雪說著，指了指咖啡屋的幾個地方：“你再看。”
蒼浩這才注意到，咖啡屋里還有三個客人，帶著跟洪妙雪一模一樣的包。
他們分散在不同地方，如果這四顆炸彈同時爆炸，整間咖啡屋將無一人幸免。
“你蒼浩可以不怕死，不過這里現在有三十來個客人，難道你不顧及一點嗎。”頓了頓，洪妙雪不無得意的道：“不要懷疑我引爆炸彈的決心，既然你調查過紅魔家族，就應該知道我們從來不在乎同歸于盡！”
蒼浩無奈的聳聳肩膀“我還沒活夠。”
“聰明的選擇。”洪妙雪嘉許的點點頭：“我還要告訴你，所有四顆炸彈只能采用兩種方式引爆…”
洪妙雪說著，掀開衣袖，把手腕上一塊電子表給蒼浩看：“這塊手表感受著我的脈搏，同時連接著炸彈引信，如果我的脈搏停止就會立即引爆。這是引爆方式之一，另一個方式嗎，就是我直接按動上面的開關。”
蒼浩無奈一笑：“高招！”
“當然是高招。”洪妙雪越發得意：“如果你想突然制服我，然后設法拆掉炸彈，或者逼迫我命令手下帶走炸彈…你最好放棄這些打算！”
“看來我落在下風了。”蒼浩長呼了一口氣：“你棋高一著。”
“比拼武力，我不是你的對手，但這方面你還是要向我學習的。”洪妙雪微微一笑：“幾十年來，跟這么多國家的強力部門對抗，我們所積累的經驗可不是你短暫的雇傭兵生涯能比的！”
“你這么說很打擊我的自尊！”
“那么我繼續打擊一下。”洪妙雪收起笑容：“我知道，你隨時可以向外面發出信號，你跟你的兄弟們之間應該已經形成某種內部交流的肢體語言。所以，我讓人屏蔽了這里的手機信號，更進一步的…”
洪妙雪說著，拍了一下巴掌，旁邊所有窗戶的百葉窗立即合上。
這樣一來，從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出了什么事，而蒼浩又是孤身在咖啡屋里，趙軒等人全都候在外面。
到此時，蒼浩不得不承認，洪妙雪的頭腦比自己更加精明，或者說更加陰險。
“看來局面僵持住了…”蒼浩嘆了一口氣：“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確定不加入我們？”
蒼浩搖搖頭，沒說話。
“好。”洪妙雪則是點了點頭：“我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既然不能成功，那么就談談第二個。”
“好。”
“或許你認為發動恐怖主義襲擊很過分，但我要告訴你…”洪妙雪拖著長音，緩緩說道：“還不算完！”
“你要怎么樣？”
“既然你不是我的盟友，考慮到你給我們造成沉重的損失…”
蒼浩一挑眉頭：“你要干掉我？”
“我還是拿你當朋友的…”洪妙雪說到這些，語氣竟然有些怨艾：“所以我決定小懲大誡，你不給我當盟友，我就干掉你的盟友！”
“你要對我的兄弟們下手？”蒼浩聽到這話，渾身暗暗蓄力，只要洪妙雪點一下頭，就算這里所有炸彈爆炸，蒼浩也要拼了。
“兄弟在一起是因為感情，盟友在一起是因為利益。”洪妙雪緩緩搖了搖頭：“兄弟不是盟友！”
“那么…”突然間，蒼浩明白了：“你要干掉嚴月蓉？”
這個問題不是洪妙雪回答的，從蒼浩身后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沒錯！”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身形健碩，表情冷峻。
他信步走過來，坐到了洪妙雪旁邊，沖著洪妙雪微微點點頭。
蒼浩注意到，這個男人眉目間跟洪妙雪有很多相似之處，看來兩個人有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