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藝一聲驚呼,跳了起來,但仍是被那些混混拉著,脫不了身。那幾個混混雖已喝得東倒西歪,但她自己也喝得不少,反抗的效果甚微。
佟藝的驚呼,驚動了周圍不少人,這些人中,也不乏佟藝認識的,但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那些人都選擇了沉默。
佟藝不怪他們,她知道他們都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打工族,沒背景沒勢力,而這幾個混混,之前聽他們說是什么黑虎幫的,就更沒有人來幫她了。
但佟藝知道,如果落入這些混混手里,下場是她不敢想象的,要真發生了那樣的事,她這一輩子,就沒臉回去見文彬了。
所以,雖然知道自己不是這些混混的對手,但她還是死命反抗著。
她不奢望有人路見不平一聲吼,他只希望有人能幫她撥一個報警電話,她能堅持到警察到來的時候。
只可惜,黑虎幫的名頭,讓人沒有拔刀相助的勇氣,連掏出手機按下三個數字的勇氣都沒有!
佟藝的驚呼,也驚動了龔士良。看著佟藝在幾個喝多了的混混的魔爪下輾轉掙扎,龔士良的心被觸動了,這是一個多么剛烈的女人啊,跟那個賤女人比起來,恐怕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吧?
只可惜,看她的年紀身材,恐怕她已經嫁作人婦了…她的男人是個什么樣的男人?這么好的女人,就應該養在家里好好寵著,怎么可以讓她出來拋頭露面,為了生活奔波勞累?
其實,佟藝雖然在天海生活了兩年,氣質跟最先出來的時候大不一樣了,但還是遠遠比不上城里女人那么高貴性感,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土氣。但在經歷了人生挫折的龔士良眼里,佟藝的質樸甚至是那一絲土氣,都是最吸引他的東西。
“嚓!”
就在龔士良心中轉念的時候,佟藝那印著“青鳥啤酒”四個字的紅色t恤,領口被一個混混扯住,佟藝一退,領口立即撕裂,露出了一大片潔白如玉的肌膚和白色的罩帶。
如此一來,那些被酒精和別的精沖昏了頭腦的混混,更加興奮,其中有一個混混把手伸向了佟藝右胸那白色的罩帶。
那纖細的罩帶,如果落入他的手中,不費吹灰之力就會被他扯斷,罩帶一斷,佟藝的兔子就會跳出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就難以逆料了。
最先的時候,那些旁觀的人中,有不少對佟藝流露出同情憐憫,但一見這幾個混混動上了手,撕開了佟藝的領口,他們的眼睛都直了,死死盯著佟藝胸前的那一片潔白,不少人眼中甚至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不要…”佟藝的眼里滿是絕望和無助。
“啪!”龔士良的英雄血一下涌了上來,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啤酒瓶子叮當作響,而他也站了起來,大喝一聲:“住手!”兩步沖了過去,拳打腳踢,頃刻間就將那七個混混放倒在地,一把將佟藝拉到自己身后。
不要認為龔士良練過武功是個高手,他能輕而易舉以一敵七大占上風,實在是因為這些混混喝得太多了,自己就站立不穩,被龔士良一碰就自己倒了。
但喝醉酒的人,只要還沒完全醉倒,那耐性是不可估量的。七個混混東倒西歪的又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指著龔士良,斜著醉紅的雙眼,罵道:“你特么誰啊你!老子們是黑虎幫的,敢管老子們的事,不想活了啊?”
龔士良剛才是憑著一股血氣之勇沖出來的,要說他敢跟道上的人叫板,他還沒那個膽子。不過,他也知道,現在箭在弦上,如果一弱了氣勢,非但救不了佟藝,連他自己都別想討得了好。
不過,一聽這幾個混混是黑虎幫的,他立時有了主意。心里轉念,面上卻不動聲色,伸手拍了拍罵他那家伙的臉蛋,挺裝13的道:“黑虎幫的啊,認不認識大豐哥?”
一聽到大豐哥這三個字,這幾個混混的酒立時醒了一半,他們不在大豐哥的手下做事,但大豐哥這個名字,他們是知道的。
在黑虎幫里,大豐哥是一把打架好手,除了龍頭虎哥之外,大豐哥算是黑虎幫里比較知名的人了。
“你…你認識大豐哥?”那家伙醉得不輕,舌頭都大了。
“要不要我給大豐哥打個電話?”龔士良淡淡的問道。其實他心里怕得要命,因為大豐哥長什么樣,他根本就不知道。大豐哥的名字,他是從他一個遠房表弟口里聽說過,知道大豐哥在黑虎幫里有一定的地位。
看著龔士良淡定的氣度,而且剛才他們也看到了,龔士良是從路邊這輛黑色帕薩特上下來的,估計是有一定的地位,能跟大豐哥拉上關系也有可能!
“那個…大哥,你看這么點屁事,就不用驚動大豐哥了,那什么,今天哥幾個喝多了點,得趕緊回去歇著。兄弟們,走了!…大哥,那你慢慢喝,喝高興哈!”
在這幾個混混離開之后,龔士良轉身看著佟藝:“你沒事吧?”佟藝的領口被撕開,而龔士良又要比她高上一截,這一低頭,佟藝的胸前風光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佟藝顯然也意識到了,抽回了手,整了整衣領,抬起頭來,眼里盡是感激:“剛才,真的多謝你了!”
龔士良淡淡地笑了笑,道:“這種地方,龍蛇混雜,不適合你。你一個女人,做這種工作太辛苦了。”說完坐回了桌子旁,又悶聲喝起酒來。
他知道佟藝對他的感激是真的,但他感覺得到佟藝那感激的眼神中,充滿了自我保護的距離感。
而佟藝卻愣在了當場。龔士良的話,擊中了她的心窩,在來天海這兩年,她感受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人世艱辛。銷售啤酒,身體上再苦再累,她都不在乎,但要疲于應付客人對她的馬蚤擾,讓她心累。
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按揭的房子,等著還債,要是只靠丈夫那點工資的話,那得還到什么時候?
她很羨慕有些城里女人,好像什么事都不用做,卻有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錢!其實,也有一些農村出來的妹子,只要不那么矜持,也會有大把花不完的錢的…可是,那不是她佟藝想要的生活!
呆立一陣,她才回到現實,轉身進里面換衣服去了。
換好衣服出來,她首先尋找的就是龔士良,還好,他還在。
龔士良已經連喝了四瓶,他過來喝酒,就是為了買醉的。當他伸手去提第五個酒瓶時,驀然發現,對面已經坐了一個人,正是換上了件天藍色t恤的佟藝。
“要不要來一杯?”龔士良打開了瓶蓋,朝佟藝揚了揚。
“不了。”佟藝搖了搖頭,目光從桌上那五個空酒瓶上掃過,“干嘛喝這么快?喝急酒很容易醉的。”
龔士良倒滿一杯,一口干了,笑了一笑,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譏誚:“如果怕醉,為什么還來喝酒?”
佟藝呆了呆,對于龔士良的問題,她答不上來。很多人都會喝酒,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但有一種人,喝酒就是想喝醉而已,沒什么理由。這種人,心里一般都有一道傷口,或許不只一道。但有時候,佟藝甚至羨慕這樣的人,他們想醉就醉,而她呢?生活的鞭子,不容她醉!
龔士良將瓶子里的酒倒進杯子,一口干了,沖佟藝道:“再給我五瓶。”
“別再喝了,再喝下去,你會醉的。”佟藝沒有去提酒。在天海,每天晚上喝醉的人,不知會有多少,不是誰她都要勸的,只不過,面前這個一心求醉的男人,剛剛幫了她,所以,她才勸阻他。
“好吧,我去別家喝。”龔士良站了起來,眼神已有些迷蒙,眼珠里已有紅絲。
“別,我給你拿。”佟藝攔住了他。她看出來了,龔士良不喝醉,是不肯罷休的。
最后,龔士良醉趴在了桌子上,是佟藝找了兩個人,扶他到附近的賓館休息,而他的車,也是佟藝找人幫他開去停的。
第二天,龔士良醒來的時候,發現了自己住在賓館的房間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他心里有一絲溫暖,這個剛烈善良的女人,在他心里留下了影子。
只是,白天佟藝不上班,而他卻要趕著去雅潔集團,便匆匆走了。
下班之后,龔士良早早就去了那家大排檔,卻不喝酒,他是在等佟藝。昨天晚上喝得爛醉如泥,要不是佟藝,他估計自己恐怕會睡大街上了。
入夜之后,佟藝來了,在她賣酒的時候,龔士良就靜靜的等在一邊。佟藝有空,就過來陪他喝上兩杯。
一連幾天,龔士良都是如此。自從那晚大醉之后,他每天都喝得很少,回家之后卻能安穩入睡。佟藝的面容,已逐漸取代了他腦中那個揮之不去的四p畫面。
龔士良每晚都來,佟藝察覺出了一絲異樣。不過,龔士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佟藝對他并不反感。
兩周之后的一個周末,龔士良約佟藝共進晚餐,佟藝沒有拒絕。第一次坐上轎車的佟藝,心里有那那么一絲異樣。第一次進入高級餐廳的她,在輕柔的音樂聲和溫馨曖昧的燭光中,佟藝沉醉在龔士良的懷里。
自那天之后,佟藝住進了龔士良的家里。一方面,她心里很是愧疚,覺得對不起丈夫文彬和女兒琴琴,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拋開龔士良的殷切呵護和寵愛。
在龔士良手捧玫瑰花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嫁給他時,佟藝終于抵擋不住這些日子以來優裕生活的誘惑,決定跟文彬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