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門五位合體期巨頭,齊聚一室,商談大事,等閑之人,根本不可能靠近半步。
但是現在,他們五人商談的情景,都是被人用留影石記錄下來,并且流傳出來。
想想都是覺得恐怖。
在一旁窺視記錄的這個人,實力恐怕還要在靈寶門這五位合體期修者之上!
這個人是誰?
他將這枚玉簡送給青秀,又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
林暮瞬息之間,就是想到這些,心下一陣jǐng覺。
凝襄城當真是猶如龍潭虎穴,深不可測,遠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安逸祥和,平靜無波,暗中其實早已激流涌動。
他一個外來者,對這里的了解,實在過于膚淺。
之前他頭腦一熱,就是想要對付靈寶門,現在這枚玉簡,倒是讓他清醒了一些。
不管是靈寶門,還是記錄這么青色玉簡的修者,都是極其強大,超乎預料。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林暮決定還是了解清楚再動手不遲。
凝襄城并非只有靈寶門這一個勢力,各大勢力盤根錯節,錯跟復雜,相輔相成,他若是攻打靈寶門,可能會有其他勢力幫助靈寶門,也有可能會有勢力暗中潛伏在后,準備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這里面的變數太多了。
高手對決,一個細微變化,都是可以決定勝負,甚至是決定生死。
他現在要做的事,已經不是簡單的兩個人對決,而是勢力與勢力之間的碰撞。
任何一個大意,都可能導致一個勢力的滅亡,影響極其深遠。
林暮原本還覺得自己留下來對付靈寶門,對青秀和青羽門也算是有個交代,他并非是忘恩負義之人。
現在,他忽然發覺,哪怕是沒有青秀和青羽門這層利害關系,他也是遲早要對付靈寶門的。
只要他看到這枚青色玉簡的話。
靈寶門時刻想著擊殺他,獲得好處,企圖借此一飛沖天,暗中都是已經布局,就要對他下手了。
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為了自己,他也是不可能放過靈寶門和汪樂的。
不過,現在此事也不能那么cāo之過急了。
林暮漸漸冷靜下來。
連靈寶門都是知道,他在許多城池都購買了地皮,籌建了飛仙殿,將來單是賣接引玉簡,都是能賺到無盡靈石,更別說他一身的寶物,還有可能擁有絕世傳承,還領悟了劍域后期的無邊殺域,連各種珍稀秘術也都能拿出來獎勵給進入飄渺仙境的修者。
毫不夸張的說,他就是一座可以移動的絕世寶藏。
靈寶門這樣的大勢力知道了都會心動,其他勢力,會無動于衷么?
至少,潛藏在暗中窺視記錄的這位修者,肯定比靈寶門還要了解自己。
這個人是敵是友?
林暮直直望著青秀,等著青秀的回答。
“這個人你認識的。”青秀并沒有半分猶豫和隱瞞的意思,當即就是回了道,“是他給我的。”
“我認識?”林暮一陣驚訝。
在凝襄城,他認識的修者屈指可數,絕頂高手更加稀少,就連汪樂,他之前都是從未見過,還是通過這枚青色玉簡才知道他的真面目。
這個人是誰?
“你在凝襄城認識的人也就那么幾位,猜一下應該就知道了。”青秀望著林暮道,依舊沒有告訴林暮到底是誰。
她已經告訴林暮,這個人林暮認識。
若是林暮還猜不到,那只能說明林暮現在還是有些稚嫩,在凝襄城這樣充滿勾心斗角的大城里面,是難以長久呆下去的,這次對付靈寶門,只怕也是一時頭腦發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這樣的話,這件事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不然真的就是萬劫不復,還可能連林暮的性命都搭進去。
“難道是費慶?”林暮沒有猶豫,當即就是疑惑問道。
“果然是絕世天才,在修煉上天資蓋世,在這些事情上,也同樣不含糊。”青秀聞言,面上反而露出一抹笑容來。
高手過招,真正戰斗起來,都已經是最后階段,前期各種勾心斗角,也是無比重要,甚至有時候,最后的戰斗,都已經是在收獲勝利的果實,戰斗的結果,早已沒有懸念了。
林暮能第一時間猜出來費慶,也算是不錯了。
至少他心里已經是有了防備,不會那么冒冒失失了。
“看來真的是費慶。我在凝襄城認識的修者,能夠窺視記錄靈寶門機密的人,也只有費慶了。”林暮一臉凝重,不由問道,“費慶我也見過,你也提醒過我,他是一個笑面虎,要小心提防,那他這次為何要將這枚青色玉簡給你?”
“莫非他也對你有意?”林暮問道。
“他是有大野心的人,怎會將心思放在兒女情長上。”青秀道,“他給我這枚玉簡,我能猜出他的一些目的,但是否正確,我也拿不準。”
“不如說來聽聽,兩個人辨別,總是要比一個人要好一些。”林暮提議道。
“你還記得我當初為何與你聯手么?”青秀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問林暮道。
“我們都和靈寶門有恩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林暮道,“我們聯起手來,自然要勝過各自為戰。”
林暮話音剛落,自己立即就是明白了過來,不由驚詫道:“難道費慶和靈寶門也是有恩怨?”
“費慶和靈寶門倒是沒有什么直接恩怨。”青秀解釋道,“但是靈寶門勢大,在凝襄城風頭極盛,汪樂和費慶,隱隱有抗衡之勢,這座城池,真正的主人,畢竟還是費慶,汪樂現在已經是威脅到費慶的地位,他給我這枚青色玉簡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
“想讓我們聯起手來,對抗靈寶門,削弱靈寶門的勢頭?”林暮問道。
“我猜他是抱著這樣的目的。”青秀贊同道,“不過我一開始并沒打算將這枚玉簡給你看,這樣的話,費慶的算盤就落空了。”
“費慶肯定是覺得我為了自己和青羽門的利益,必然會拉你下水,但我其實已經是做好了跟靈寶門魚死網破的打算,沒想到你竟如此執著。”青秀嘆氣道,“陰差陽錯,最后這枚玉簡,還是被你看到了。”
“不得不佩服費慶的厲害之處,他的目的最終還是達到了。”林暮跟著道,“他肯定知道我不會長久留在這里,若想保住青羽門或者是自保,先下手為強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是的,他已經算好了我們接下來會做什么,每一步都是在他的布局之中。”青秀皺眉道。
“他這一招借刀殺人,玩得真是高明無比。”林暮不悅道,“他實力在汪樂之上,卻還想接著我的擊汪樂氣焰,甚至是除掉汪樂,當真是老謀深算,防不勝防。”
費慶的手腕,實在太強了。
一枚玉簡,就是將靈寶門推入深淵,甚至可能是給靈寶門帶來滅頂之災。
這樣的人,當真可怕。
隱藏在暗中,都不用自己出手,就能達成目的。
林暮既是憤怒,也有些無奈。
他猜到費慶的意圖,但卻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是按照費慶設想的那樣,提前對靈寶門下手,成為費慶的幫兇。
林暮思緒越飄越遠。
費慶如此做,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削弱靈寶門的勢頭么?
他和青羽門聯手,明面上的實力,并不如靈寶門,兩虎相斗,必有一傷,按照常理來說,多半只能是削弱一下靈寶門的實力,這樣費慶也就是達成目的了。
那自己呢?
按照常理來說,多半也是死傷慘重,甚至是有可能直接隕落。
費慶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那他依舊是將青色玉簡給了青秀。
這其中潛藏的殺機,一下浮現出來。
費慶也是想借汪樂的手,除掉自己!
自己一身寶物,誰不心動?
費慶自然也不例外。
林暮甚至有些不確定,費慶到底是想借他的手削弱靈寶門的實力,還是想借汪樂的手來除掉他,然后坐收漁翁之利。
或者說,這兩種目的都有,全都被他算計到了。
林暮想得越來越深。
費慶甚至都還留了一個后手,若是他僥幸成功了,將靈寶門滅掉了,自己也活了下來,費慶還是有辦法對付自己。
他之前答應了費慶一個要求。
而這個要求,恐怕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隨時在身后等著自己跳進去。
太可怕了!
思緒回轉,林暮頓覺徹骨生寒。
若是他所料沒錯的話,和靈寶門比起來,費慶要可怕得多。
真是防不勝防。
甚至是你知道了他的陰謀詭計,也還是要按照他預想中的去走,一步步掉入他的陷阱。
這就是大城城主的心計。
深邃得讓人心悸。
林暮也是慶幸萬分,幸好是現在的自己,若是換做以前,他肯定是無法想的這么深遠,想不到這層,自然就是無法防備,那等到事到臨頭,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望一眼青秀,林暮心中不由一暖。
若不是青秀提醒自己,要提防費慶,他也不會想這么多,恐怕還要將費慶當成好人了。
林暮忽然心中一動,忙祭出五行幻鏡,催動神識,向四周探去。
神識向周圍蔓延開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林暮才是松了口氣,收回神識。
他剛剛忽然想到,費慶會不會將他和青秀密謀的情景,也記錄在留影石中,送給靈寶門,激化矛盾,讓靈寶門提早對他和青秀下手。
若是這樣的話,他和青秀商量好的計劃,就無法實施了。
哪怕是青秀邀請汪樂,汪樂有了防備,也是不可能單獨前來了。
好在,這一切都沒發生。
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林暮不由暗暗告誡自己。
人心險惡,防不勝防。